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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姑无限关切道:“师兄单独一人赴南方?”
晓岚知她关切自己,内心感动,笑说道:“师妹放心,愚兄一人决能胜任,倒是玉凤妹妹那里,恐怕很难办呢!”
麻姑沉思半晌,深觉晓岚的话有理,笑道:“我们这就动身吧!”
张逸叟急忙阻止道:“慢来!南方各位英雄,经过这番解释,固然误会冰消,但北方的绿林朋友,旁门左道,就不是容易应付的,你们一走,岂不给三侠庄留下无穷隐患?如今离约定时间不远,稍延十来日动身,将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也不为晚。”
萧清亦从旁道:“张兄所言极是,贤侄和贤侄女暂时忍耐几天吧!”
厅内群雄亦同声说道:“这次之会,实较一年前还要热闹,玉莲大侠和两位女侠千万不要错过施展神技的机会呀!”
晓岚三人,情不可却,再说此事的发生,亦是全由他一人而起,祇得含笑点头,抱拳向厅中群雄,行了一礼,萧氏三侠,因晓岚三人回来,危机尽敛,不由宽心大放,命萧绝尘摆酒。
真个是酒落欢肠千杯少,这顿酒,足吃了个多时辰,方才尽兴作罢,残筵撤去,换上香茗,互相品茗闲话,言笑甚欢。
此际,正当华灯初上的时候,忽见厅前人影一晃,喋喋怪笑声中,厅门口站定一个身躯枯瘦,面如黄蜡的花甲老人。
此人现身后,朝厅中瞥了一眼,发现晓岚和雪梅身后的白玉莲花时,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旋又恢复原状,发出阴恻恻的怪笑道:“那位是临城三侠萧大庄主,请出来答话!”
那人把话说完,叉手而立,神态间,颇为骄横,似乎厅中群雄,完全不放在他的眼裹。
众人见来人如此骄横,面露悻悻之容,麻姑轻声问道:“张叔叔,这人是谁?神态为何那样难看!”
张逸叟想了一想,笑道:“这人并不认识,但从其神态面貌来看,好似隐迹近二十年的辽东一煞,病维摩成雪仁,此人手辣心黑,一双螳螂毒爪,已臻化境,五尺远的距离,如被爪风扫中,立即腹破肠流,身中剧毒而死,如和他答话,还得当心呢?”
张逸叟正谈论间,萧氏三侠已被提醒,细向来人手上打量,果见来人双手,乌黑发光,皮包骨头,与常人有异,知张逸叟所说不差,多半来人是病维摩成雪仁,萧隐忙从座中站起,抱拳道:“在下萧隐,朋友贵姓,能见告么?”
来人瞥了萧隐一眼,面露不屑之色这:“好说,在下乃是辽东病维摩。”
厅内群雄,听来人自报名号,不由大惊!但晓岚、雪梅、麻姑以及张逸叟萧氏三侠诸人仍是神色自若。
病维摩睹状,惊喜各半,脸上阴晴不定,但是神态仍是那么骄横。
萧隐本欲邀其入内,见到这种情景,知他来意不善,佯装糊涂,含笑道:“原来是成朋友,不知驾临草舍,有何贵干?”
病维摩见萧隐,以牙还牙,连坐都未让,不由气炸肚子,喋喋怪笑道:“临城三侠徒有虚名,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张逸叟轻声对麻姑道:“病维摩作恶多端,罪无可逭,你萧叔叔和他结这梁子,后果可虑,不如假侄女之手,将其诛戮,为良民除此大害。”
晓岚点头吩咐麻姑小心,以免被其五毒螳螂爪所乘。
麻姑闻言点头,倏地展开离合身法,纵至厅门口。
群雄见麻姑两条人影一闪,已越过五丈宽的距离,突在厅门现身,内心赞叹麻姑武功,更较一年以前精进不少,病维摩乃久历江湖的人,见麻姑貌不惊人,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惊人艺业,不禁惊愕万分,本能地后退数尺远。
麻姑大头一摇,龇牙露齿朝他扮个鬼脸,嘻嘻说道:“病鬼!你是干什么来的?”
病维摩道:“老夫代传红云罗汉顽空之命,前来通知临城三侠准备,北道英雄,一定准时拜访。”
麻姑装出懵然省悟的样儿,“哦”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有头脸的人物,原来不过是被差遣的腿子。”
病维摩骄横多年,几曾受过这样奚落,目射凶光,厉声暍这:“丑鬼拿命来!”
说时双爪如钩,“乌龙探爪”朝麻姑当头抓去!
麻姑闪身上步,避过毒爪之袭击,双手齐挥,巨灵金刚掌打中病维摩脸上,祇听“叭叭”两下清脆声响,病维摩身体,踉踉跄跄,跌落厅前天井中,厅内轰雷也似传出喝彩的声音。
病维摩急忙纵身而起,厉声喝道:“丑鬼有种的,咱们在庄前广场上决一雌雄!”
麻姑闻言,正中下怀,嘻嘻说道:“一切依你,反正今天你跑不了!”
两人来到庄前广场上,对面而立,双方剑拔弩张,蓄势以待!厅中群雄,均欲目睹这场罕见恶门,纷纷涌出庄门,围了个大圆圈,凝神观看,晓岚因听张逸叟的话,恐夜长梦多,乃对麻姑道:“这般蠢贼,尽和他纠缠则甚,赶快送他上路便了!”
麻姑本想把病维摩尽情戏弄之后,再施杀手,此际听师兄这么说,那敢违背,立刻改变初衷,点点头,将新学会的玄门罡气运起,暴喝道:“病鬼这是师兄的主意,给你个痛快,否则,照我意思,这苦头可就吃大了,你该知恩报德呀!”
麻姑话刚说完,病维摩已将五毒螳螂爪运起,厉吼一声,纵扑过去!
扬外诸人,除晓岚、雪梅两人,心中有数,知麻姑已运起玄门罡气,准备予病维摩致命一击外,连萧氏三侠,张逸叟在内,都替麻姑捏了把冷汗,暗怪麻姑,为何这样托大?齐睁大眼睛,注视场中,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病维摩纵离麻姑头顶,祇尺许时,但见麻姑右手一扬,一股奇猛无比的掌风,朝病维摩当胸拍出!
狂台过处,病维摩惨嗥一声,身体抛起十几丈高,宛如断线风筝般,跌落于地,连动也不动。
麻姑纵到病维摩身前,睁目谛视,见病维摩七孔流血,气绝身死,叹息一声,没精打彩走至晓岚身边。
萧绝尘忙督促庄丁,将病维摩尸体掩埋。
众人方欲回转,祇见官道上,蹄声得得,萧绝尘那匹宝马,疾驰而来。
那匹宝马,来到绝尘跟前,勒住丝缰,纵落一个英姿勃勃,白衣佩剑少年。
晓岚见来人是绝尘胞弟逸尘,急忙偕二女,抢上前去见礼。
逸尘见晓岚三人回转,满面欢容,拱手还礼道:“老弟回来,天大事情也可迎刃而解了。”
说时又向场上诸老前辈一一行礼。
绝尘问道:“逸弟打从那儿来?”
逸尘道:“济南府!”
绝尘又问道:“玉莲大侠的消息如何?”
逸尘道:“奇怪!小弟一月来,踏遍了直鲁两省,却未听人再谈起此事,好似这位玉莲大侠,已销声匿迹了!”
众人闻言,全都惊讶不已,暗中感觉奇怪。
雪梅手足情深,晓岚夫妻情重,连忙问道:“是否发生变动,萧兄听到其它消息吗?”
逸尘摇摇头道:“倒没有听见。”
两人闻言,面上齐露惊奇之色,连连称怪。
时间易逝,转眼过了五日,三侠庄中,群雄毕集,盛况空前,但北方绿林朋友,左道旁门中人,则一个未见。
晚饭之后,晓岚三人,不耐庄中烦扰,相约出庄散步,刚走到广场边缘,发现右侧一株槐树上,有条黑影纵落,鹰隼般往前面疾驰,看上去武功不弱,轻功亦佳,三人一见,知事有蹊跷,晓岚低喝道:“追!”
麻姑首先展开离合身法,拔步就追,晓岚、雪梅两人,也加紧急驰!前面人影,微一掉头,见三人追来,急忙口打呼哨,通知伙伴留意,足下一紧,朝湖滨方向逃走!
麻姑追出一里多路,离逃人还有十丈左右,不禁大怒,加紧足程前赶,口发娇叱道:“站住!否则休怪我狠!”
前面人听出麻姑的声音,离自己不远,早骇得魂飞魄散,那敢丝毫停留,放开足步,加紧飞驰!
麻姑见前面人轻功如此了得,与自己佛门心法相较,差不许多,如和晓岚、雪梅两人,不过在伯仲之间,内心甚为惊奇,于是也将离合身法,施展到了极限,但见两条瘦小人影晃动,恍如风驰电掣般,赶上前去,晓岚和雪梅二人,亦惊讶那人轻功,如此了得也尽量展开足程追赶。
不多时,已来到湖滨,那人自负轻功独步,一年来经红云罗汉顽空之调理,自问进步很多,谁知自己起身在前,竟被丑尼姑追个首尾相衔,如不趁机脱逃,迟早被其追上,步病维摩的后尘,他想起五天前病维摩死时的惨状,不由心胆俱寒,是以到了湖滨,连看也未看一眼,迳往芦苇中一艘小舟纵去!
他的身体,尚未纵落船面时,祇听船上一个鲁音的人,哈哈大笑道:“兔崽子,还想逃么?”
那人说话时嗓门特别响,不仅前面那人,听得清清楚楚,就是麻姑、晓岚、雪梅三人,也清晰可闻。
他们听出说话人声音颇熟,似乎在那儿见过,但因追敌正紧,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仅把足步放缓下来,纵目朝舟上观看。
忽听“蓬”的一声,那人祇闷哼一下,就被船上人,以重手法打回岸上,跌倒湖滨。
忽见两条长大黑影,哈哈大笑,纵上岸来。
双方对面,晓岚这才看出来者非别,乃是昔日巫显手下得力臂膀,章云飞、涂亮二人,不免又是一番寒暄问好。
麻姑蹲下去一探那人鼻息时,那贼早已气绝身亡了。
晓岚忙问道:“如何?”
麻姑摇头道:“没有希望了!”
章云飞哈哈大笑道:“这种下四门的飞贼,死有余辜。”
晓岚道:“莫非章兄认识他!”
章云飞道:“不仅我认识,玉莲大侠和蔡女侠亦认识呀!”
晓岚、雪梅两人闻言,齐发出惊异之声。
章云飞忙将火摺子打燃,说道:“请看!”
晓岚、雪梅纵目一看,可不是吗?地下躺着的,乃是天竺樊坤门人……王奇新,情不自禁道:“章兄认错人了!”
章云飞闻言,面带迷惘之色,朝二人看了一眼,然后蹲下身去,将火摺子移到王奇新左耳轮上,看了又看,倏然从地下纵起,哈哈大笑道:“没错,没错,就是他!”
晓岚脱口道:“当然没错嘛,他就是天竺老怪樊坤弟子王奇新呀,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他来!”
章云飞闻言,更加狂笑不止,连涂亮也跟着笑了起来。
半晌,章云飞方才收起笑声,正色说道:“玉莲大侠,你今天算是看走眼啦!”
晓岚“哦”了一声,说道:“怎么会走眼?”
他似乎不输这口气,和雪梅两人睁大眼睛,朝王奇新的脸上,溜来溜去,半晌,二人面带坚决之色,同声道:“不错,一点不错,就是王奇新。”
章云飞忙向二人解释道:“他是王奇兴,原是崂山双魔楚灵弟子,后因楚灵看出他城府太深,未将白骨阴磷掌传授后又改投红云罗汉顽空门下,又得长笑神枭之指点,武功虽然平常,轻功造诣却独步北五省,因曾迷恋东岳散人弟子蔡玉凤未成,愤然回转五台深山,跟随乃师勤苦锻炼轻功,一年以来,功力大进,为人更为机智溜滑,这次因玉莲大侠事件,可能奉了乃师之命,前来三侠庄踩盘子,我在湖神庄时,就想除他,苦于他溜滑得紧,未能如愿,不意今日他自投罗网,除此败类,实乃快心之事。”
章云飞说话时,神采飞扬,手舞足蹈,足见其内心的欢乐了!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闻章云飞之言,疑信参半,雪梅对王奇新,知得最多,迷惘地问道:“你从那里看出他是王奇兴?”
章云飞指着王奇兴耳轮道:“三位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