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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白已无法争辩,连恨的余地都没有,人仿佛变成了一片飞羽在空中飘浮,没有重量,本身似乎已不存在。
三恨先生又道:“小子,让你没有痛苦而超脱,算是我对你谬信我有人性的回报。
单这一点你就该心满意足,人性虽微,并非绝对没有!”说完,缓步上前,把一粒丸子塞入东方白口中,顺手轻点“灵泉穴”。
东方白心里还有一丝明白,他想拒吞,但药丸已顺喉而下,他竭力想判清情况,但思考力涣散,完全无法集中。
三恨先生又阴声道:“代价多少还是得要付!”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东方白光只听进去而已,完全不了解。
紧接着,逆血汹涌,五腑翻腾,整个人像突然被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搓揉撕扭,那种痛苦已无言语可以形容。
“啊!”东方白狂叫了一声,实际上他没有叫出声,只是在心里狂喊,身躯倒地扭曲,不久,知觉全失。
早晨的空气分外清新,初升的旭日倍觉艳丽。
东方白醒转,首先他确定自己仍然活着,回想昨晚所经历的,简直就像一场噩梦,心头还有余悸。他坐了起来,试行运气,感到血脉畅通,全身舒泰,他的心完全放了下来,暗道了一声:“我算是赌赢了!”
起身,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舒展了一下手脚,迎着瑰丽的朝阳,体察到一份生命的喜悦,这是一种新的经验,从死亡到复活。
突地,他瞥见近身的一块石面上有样白渗渗的东西,迫近一看,是张字条用一粒小石子压着,字条上有个小玉瓶,另外是那粒石上人所给的假药丸,他立时明白,这是三恨先生所留,既然留字,人当然已离开了现场。
拨开小石子,字条上一共是三行字——
第一行:“尔小子甚投我脾胃,特予尔以辟毒之能。”
东方白内心立起激动,辟毒之能,这是武林人求之不用的,想不到自已有缘得到,真是怪人异行,原来他用毒是假,施术是真,他说的那句“代价多少还是得要付”,现在算明白了,所谓代价,就是那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吐口气,又看第二行,写的是:“玉瓶五粒天露丸,可解百毒,每次一粒已足,慎用之,毋惠邪恶。”
看完,更加激动不已,五粒“天露丸”在必要时可救五条人命,这是相当重的赠予,谁言三恨先生正邪不分?
第三行“假药一丸,必须由予者本人自服,以惩其邪恶,务必做到。”
这是一记绝招,令人称快。
东方白激动的心情久久才平复下来,现在,不但切实地遂了心愿还加上奇逢,这又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转变,他抱拳过顶,朗声道:“先生,多蒙厚惠,谨此致谢!”如果对方在暗中,当然听到,如果不在,算是尽了礼数。
将就用字条包起丹丸,妥慎纳入怀中,踏着晨煦,朝出山方向走去。
坤宁宫,雅洁的卧室被愁云惨雾所笼罩。
小玲昏睡在床,气息奄奄。
坤宁夫人坐在床边椅上,满面悲戚,痛泪隐隐。铁杖姥姥、“无尘”、“无弃”两老尼和松筠与四少女环围在旁,个个面带忧伤,空气沉重得令人感到窒息。
坤宁夫人牵着小玲露在被外没有知觉的纤手,哀声道:“孩子,你要振作,你要等,东方白为你去求药这早晚就回来了,孩子,你一定……要捱到他回来。”拭了拭泪,又哽咽着道:“孩子,神宁宫不能就此……烟消云散,你……必须活着,娘真愿代替你,可是……办不到啊!”
泪水又长挂下来。
铁杖姥姥噙泪切齿道:“老身警要把黑蝙蝠和卜云峰两个兔崽子寸割寸剐,小玲,姥姥我……”她说不下去。
四少女掩面拭泪。
“无拜师太”宣了声佛号道:“公主并非夭寿之相,一定会有救的,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摩诃萨!”
公主小玲的身躯突然挺了挺,发黑的口唇连连翕动。
“无尘师太”忙凑过耳朵道:“公主要说什么?”
小玲声细如蚊:“我……不……要死!”
坤宁夫人已听到了,凄叫道:“孩子,你不会……”
就在此刻,一名少女匆匆来到门边。
松筠转身到门边道:“秀香,什么事?”
叫秀香的少女道:“有位崂山道士要见夫人!”
坤宁夫人坐正身形,微一皱眉道:“崂山道士要见本座?这……可曾问明对方来意?”
目光望向门外的少女。
传讯的少女在门外应道:“那道土说要见到夫人之后才说,弟子只好进来禀报。”
坤宁夫人略作沉吟道:“本门向不与外间打交道,以往都是由太王帮出面,怎会有崂山道上找上门来指名要见本座?姥姥。”
“老身在!”铁杖姥姥急应一声。
“烦姥姥代本座去见见那道士,着对方是何来意。”
“老身这就去!”
铁杖姥姥立即转身出去。
“松筠、竹青,你两个随姥姥去。”
“遵命!”二少女禁应一声,施礼而去。
房里的空气又恢复原状,沉窒凄惨。
坤宁大人望了床上的爱女一眼,然后转向梅芳。
“卓大侠那边可有消息?”
“卓大侠预定联络的地方有人守候,一有消息马上传回。”
“你去看看,时间已经不能再耽延了!”
“遵命!”梅芳也走了出去。
“大护法!”
“贫尼在!”无弃师太躬身单掌打了个问讯。
“你再替小玲诊视一下。”
“是!”无弃师太坐上床沿,伸手捉住公主小玲腕脉闭目默察,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看样子情况似乎不妙。
“怎么样?”坤宁夫人焦灼地问。
“药力……似乎已不足护持心脉!”
“这……”
“希望一个时辰之内解药能及时送到。”
“只能支持一个时辰?”
坤宁夫人面色现灰。
“是的,今天已是第六天,护心丹的药效也到了最大限,幸赖公主根基深厚,换了常人,至多维持五天。”
“天!”坤宁夫人仰起头,哀切地道:“你加诸于本门的灾难还不够,小玲的命也要夺走?太不公平了!”
“夫人,这是人祸,不可怨天!”出家人的口吻。
“可是……人的生死难道没有天意在内?”
“夫人,贫尼坚信东方少侠能及时赶回。”
“如果求不到解药呢?”
无弃师太默然无语,事实上此次求药成功的机会只一半。
无尘师太悠悠地道:“吉人是有天相的。”
鬼树林外,一个面如满月的中年道士巍然卓立,五绺长须飘洒胸前,红润的脸孔像是喝醉了酒,手执拂尘,尘尾搭在肩上,看上去似乎还有点道行的样子。
铁杖姥姥现身出林,直迫近道士身前八尺之处止步。
“道长来自崂山?”铁杖姥姥先开口。
“是,贫道系出崂山!”道士打了个稽首,宣了声无量寿佛,才又道:“芳驾想来就是众称的铁杖姥姥了?”
“不错,请教道号?”
“贫道小号‘天星’!”
“噢,天星道长,此来有何见教?”
“受人之托,有要事求见贵宫夫人。”
“夫人有事无法分身接见,由老身全权代表。”
“这个……事关重大,姥姥能作得了主?”
“当然。”铁杖姥姥勃然作包道:“如果老身作不了主,岂会代表夫人见客,有什么事就请开门见山地说吧!”
“是有关贵宫公主抱恙的事!”
“哦!”铁杖姥姥大惊意外,公主中毒的事是个秘密,怎会有人找上门来?这道士名不见经传,真正的来路是什么?
心念之中沉声道:“有关我们公主的事?”
“正是!”天星道人拂尘一甩垂下,姿态满优美的。
“怎么个说法?”
“贵公主所中之毒乃是独门配制之奇毒,除了施毒者本人,天下无人能解,而且毒势在第二次复发之后,如不及时解救,神仙也会束手,而公主是贵宫唯一继承人,生命既尊且贵,贫道上体好生之德……”
“住口!”铁杖姥姥暴喝了一声阻止天星道人说下去,怒不可遏地道:“少弄口舌,你跟黑蝙蝠是同路人?”
“无量泰佛,贫道与对方素昧生平!”
“你以为老身会相信这鬼话?”
“那在于姥姥,贫道只是受托办事。”
“直截了当说出你的来意?”铁杖姥姥强抑怒火。
“有条件交换解药。”
“什么条件?”
“少林寺当年失窃的‘须弥经’!”
“什么?”铁仗姥姥老眼尽赤道:“少林失窃的‘须弥经’?本宫哪来的少林秘典,你这话究竟是从何说起?”
“姥姥,事关公主的生死,我们平心静气地谈。”天星道人目芒闪了闪,神色保持从容道:“贵宫没有,‘不为老人’却有,而‘不为老人’就是少林寺当年的藏经楼主持‘无为大师’,只要他肯割爱,便可挽回公主一命。”
“不为老人与本宫何涉?”
“这点姥姥心里明白,不必贫道点破。”
铁杖姥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双眸子迸射出炽烈的杀光直照在天星道人脸上,手中铁杖微见颤动,是握力过猛的关系,她似乎就要发作,但最后又隐忍下来。
“天星,你听清楚,交出解药,老身网开一面。”
“贫道只是受托传话,身边并无解药。”
“那就留你在此,等解药来赎命。”
“托付之人绝不在乎贫道的生死!”天星道人了无惧色,只是原本红润的脸更红了,给人以莫测高深之感。
“你自己在乎吧?”铁杖姥姥咬牙切齿。
“事已至此,在乎也是白费。”
“你平白为一个素昧生平之人卖命。”
“情非得已!”
“什么情非得已?”铁杖姥姥厉声喝问。
“不足为外人道。”天星道人显露了他的奸滑。
“主使之人是谁?现在何处?”
“不知道,他是主动跟贫道联络。”
“很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会说的!”黑黝黝的拐杖突然扬起。
一青一绿两条娇悄人影出现,是松筠和竹青,她二人各占方位,与铁杖姥姥站成鼎足之势,作三点式包围。
天星道人大叫道:“贫道只是传话的!”
铁杖姥姥粗声暴气地道:“把你砸烂了不怕你的身后人不出面!”
最后一个字离口,铁杖已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出,挟带着翻卷的劲风,其势猛不可当。
松筠与竹青同时亮剑。
拐杖是铁的,使杖的人是高手,天星道人当然不敢轻撄其锋,身形一旋,道袍飘飞中避了开去,身法轻灵而玄诡,竹青照定身影刺出一剑,迅厉狠辣,天星道人身形再旋,又进入了松筠的攻击距离之内,剑芒疾闪,天星道人动作没停,又划了开来。
三方面的攻击连起来等于是一个动作。
铁杖姥姥的拐杖劈空,但招式未老,顺势变势,改为横击,横击的威力圈较大,不同方位有两支利剑在等着。
第十五章鬼蜮行径害人害己
形塌了下去,杖由头顶横过。
险极的一瞬,真的就要被砸烂。
但尘尾是缠住杖头的,铁杖扫过,天星道人整个身躯被带得随杖横飞,足见铁杖姥姥这一扫力道之强猛。
铁杖姥姥振杖。
天星道人松了拂尘,借势凌空飘起,一个回旋,飞燕掠波,飘落三丈之外,姿态之巧妙令人叹为观止。
松筠、竹青身列坤宁宫的四金钗,功力自非泛泛,天星道人足才沾地,两人便已弹身掠上,铁杖姥姥飞跃欺身,又形成了三点式包围之局。
天星道人经历了凶险的一击,神色并没改变。
“姥姥,您真的不愿谈条件?”
“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