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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他想起了“横天一剑”魏汉文,对方既然不死,且曾血洗了“七星堡”,而大母怨毒已深,但她终与自己父亲有过夫妻之义,将来血腥相见,会是什么了局?
心念之间,目注蒋尉民道:“世叔,小侄已找到血洗‘七星堡’的凶手!”
“空谷兰苏媛”眸子突然放光。
蒋尉民惊声道:“谁?”
徐文一字一顿地道:“‘横天一剑’魏汉文!”
这话,像巨雷震撼了在座的人:“空谷兰苏媛”一跃而起,瞪目张口,娇躯在发颤;蒋明珠吃惊地望望徐文,又望望苏媛;蒋尉民也离座而起,栗声道:“你说谁?”
“‘横天一剑’魏汉文!”
“这……这……怎么可能?”
“当年他并没有死……”
“他……仍在世间?”
“就是新近归附‘卫道会’的那老秀才!”
“啊!太出人意外了!”
“空谷兰苏媛”语不成声地道:“你……把他怎样了?”
徐文冷冷地道:“我没有杀他,他还活着,现在‘卫道会’中。”
“是真的?”
“这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怎知他是血洗‘七星堡’的凶手?”
“他本人自己承认的。”
“空谷兰苏媛”泪水盈眶,似乎这太过于意外的喜讯使她激动得不胜负荷。她倒回椅中,喘息有声。有顷,忽又站了起来,颤声向蒋尉民道:“这些年来,多承义兄收留,大思不言谢,今世不能报答,来世定当结草衔环……”
蒋尉民惊声道:“义妹,你说这话……”
“小妹就此告辞!”
“你要去哪里?”
“找魏汉文!”
“义妹,冷静些,凡事从长计议……”
“小妹方寸已乱,一刻也不能留了!”
小宝上前牵住她的衣角,悲声道:“您不要小宝了?
“空谷兰苏媛”泪流满面地道:“宝儿,我们再见了你大了,有姐姐和父亲会陪伴你!”
“你不能不走吗?”
“是的,我必须走!”
蒋明珠也凄然下泪,道:“义母真的一刻也不能留了?”
“明珠,我该走了……”
徐文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好。事实上他什么也不能说。
蒋尉民黯然道:“义妹,多年相处,有若一家人,小宝是你一手抚养大的,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不过,有句话我想说……”
“义兄有何指教,但清明言。”
“冤家直解不宜结,当义妹与汉文兄重圆之后,可否放弃……”
“义兄,你知道这是办不到的!”
蒋尉民望了徐文一眼,接着道:“义妹,往者已矣……”
“空谷兰苏媛”凄厉地一笑道:“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怎能谈得上与汉文破镜重圆……他既然活着,我不能不去与他谋上一面,此后……唉!义兄,明珠,小宝,我走了!”
声落,甩开了小宝牵衣的手,电奔而去。
小宝在抽泣!
明珠在垂泪!
蒋尉民顿足长叹!
徐文面色铁青,瞪目无语。
场面陷入一片难以言喻的复杂气氛中。
蒋尉民突地一拉宝儿的手,道:“‘五方教’爪牙可能尚未撤离,走,送你义母一程!”
父子俩疾步离去。蒋尉民临去深深地望了徐文一眼室中,剩下了徐文与蒋明珠相对。
蒋尉民临去的那一眼,是一种暗示。徐文心中雪亮所谓送“空谷兰苏媛”一程,只是藉口,目的是给徐文与蒋明珠单独晤谈的机会,因为在“鬼湖”时,徐文曾答应亲自向蒋明珠解释关于终身之事。
他有些惶然无主,如何启齿呢?
丑媳妇难免见公婆,这问题势必谈清楚不可。
徐文硬起头皮道:“世妹,愚兄有几句不知进退的话……”
说了一半,顿住了,他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蒋明珠没有抬头,羞怯怯地道:“世死有话坦讲无妨!”
“承贤妹错爱,愚兄衷心铭感,但以一身恩仇牵缠将来的遭遇如何,未可逆料,是以希望世妹能谅解,别谋幸福的归宿……”
蒋明珠募一抬头,满目幽怨羞愤之色,冷笑了一声道:“徐文,我没有说过非嫁给你不可!”
徐文一窒,面红筋涨,说不出话来。
场面尴尬而冷僵。
蒋明珠拂袖而起,眸中泪光莹然,姗姗向房外行去徐文想叫住她,但嘴唇僵硬不听使唤,张口无声。他知道她芳心的感受,然而他无法向现实妥协。“天台魔姬”情深似海,义重如山,他说什么也不能辜负她。
事无两全之道,他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贤侄,谈得如何?”
蒋尉民跨步入室,但却不见小宝随行,看来被支开了。
徐文苦苦一笑道:“世妹不谅解!”
蒋尉民眉头一蹙,道:“她表面温驯,但个性很强,我这做父亲的无法说服她。然终身大事,非同儿戏,希望贤侄能再加考虑!”
徐文无可奈何地道:“小侄会好好考虑!”
蒋明珠再度出现,粉腮冷得如罩寒霜,幽幽地道:“爹,何必强人所难……”
蒋尉民温和地道:“明珠,别太任性!”
“爹,女儿并非低三下四之辈,他要黄师兄送回翠玉耳坠,便已表明了态度……”
“立身武林,本有许多不为人道的难处。”
“女儿不想再提此事!”
徐文讪讪地道:“世妹,愚兄负疚良深……”
“不必,世兄忒谦了。”
蒋尉民一摆手道:“到此为止,别说了,用饭吧!”
徐文处在这尴尬的局面下,本待辞去,但又觉不妥,这样将表示不够气度,同时双方的关系不能也不会断绝,如果拂袖一走,以后见面将更难堪,而且对方父女对自己的情义岂能抹煞。
当下点了头,随着离房。
这地下室重门叠户,布置得十分考究,充分显示蒋尉民的匠心经营。
到了别室,酒菜早已齐备,虽非山珍海味,但也十分精致。
席间的空气十分沉闷,彼此都很少说话,连小宝也缄口了,倒是蒋尉民东一搭西一搭地说些江湖轶闻,企图缓和这不调和的气氛。
徐文无心去听那些,脑海一直盘旋着如何应付这辣手的问题?
突地——
一条人影闪现席前,赫然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锦衣美少年。
徐文栗喝一声:“五方使者!”
陡地离席而起。
锦衣少年向蒋尉民恭施一礼,道:“见过师父!”
徐文一听对方声音,不由大感赧然,来的是“闪电客”黄明。他实在弄不清楚黄明的真正面目到底是什么,这一对难师难徒,作风完全一样,化身无数。
黄明先向蒋明珠与小宝问了好,才转向徐文道:“贤弟,‘鬼湖’之行辛苦了!”
徐文一侧身道:“没什么。大哥,坐下喝一杯,慢慢再谈。”
“对不起,我没时间。”
蒋尉民沉重地道:“情况进展如何?”
“尚无头绪,不过……”
“怎么样?”
“有一点十分可疑!”
“对方易容之术。似与本门同源……”
“这不足为奇,天下三大派易容之术,大同小异,主要是揭穿对方面目,或探出对方出身来历。”
“实在很棘手,对方老奸巨滑,弟子以使者身分,尚无法在总坛内畅行。”
“棘手也得办。”
“是的。”
徐文听出端倪来了,黄明在自己赴“鬼湖”之前,所谓要办的急事,原来是到“五方教”中卧底。蒋尉民所谓的一着棋,大概也就是指此而言了。
当下插口道:“大哥现在是‘五方使者’?”
“不错!”
“身分不低,大哥真有能耐……”
黄明以手指面道:“完全凭这副面孔。”
徐文讶然道:“此话怎讲?”
“‘五方教’遴选使者的条件第一是人才好,第二是年纪轻,第三才是武功。”
“哦!不过,哪里去找这么多年青高手?”
“只要根基好,由教主亲授武功,一月速成。”
“大哥至今尚不知教主的真面目?”
“不知道。我想恐怕没有几人知道,连高地位的人在内。”
“何故如此神秘?”
“这便是正与邪的分野。正派人士,讲的是光明磊落;邪门人物,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处处讲诡秘、奸诈。”
“小弟提供大哥一点线索!”
“‘五方教主’便是曾对小弟下过手,以诡计夺‘佛心’的‘过路人’!”
“好!”
蒋尉民接言道:“小子,别多呆败露马脚,有什么事赶快说完上路吧。”
黄明目注徐文道:“是关于贤弟的!”
徐文一震,道:“关于小弟?”
黄明期期艾艾地道:“是的……”
“什么事?”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说完,递过一个纸包。徐文惊疑地接了过来,打了开来,俊面登时大变,双手开始发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纸里包着的,是一绺乌溜溜的青丝。
“大哥……这……怎么回事?”
黄明以黯然的声调道:“是‘天台魔姬’送给贤弟的!”
徐文身形晃了两晃,栗声道:“她……送给我?”
“是的!”
“大哥见到她了?”
“嗯!”
“她……好吗?”
黄明目光一垂,凄然道:“贤弟,她……死了!”
徐文恍若被焦雷轰顶,“砰”地一声坐回椅上,面上的肌肉起了急遽的抽搐,双目如铃,眼珠似要脱眶而出,歇斯底里地叫道:“她……死了!”
蒋尉民、蒋明珠、宝儿,无不面上失色。
黄明上前,用手抚着徐文的肩头,声音中充满同情地道:‘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该节哀顺变!”
徐文陡地站起身来,一把捉住黄明的手腕,厉声道:“她是如何死的?”
由于过分激动,用力过猛,黄明痛得做牙咧嘴,苦着脸道:“她是自杀的!”
“自杀,为什么?”
“因为她的身体已经为‘五方教主’玷污!”
徐文狂吼一声;“该杀!”
目眦尽裂,血水,泪水,顺脸颊而下,那份惨厉悲愤之情,令人不敢直视。
黄明手腕被捏,“哎哟”出声,徐文似有所觉,赶忙松了手。
蒋明珠螓首直垂到胸前,宝儿小口合不拢来,稚气的脸上,也涂上了激愤之色。
蒋尉民长叹了一声道:“贤侄,冷静些!”
徐文颤抖的手,捧着那绺发丝,泪流如泉。
他的心,在刹那间被残酷的现实撕碎了,灵魂像是被活生生地剥离了躯壳。过度的悲愤,使他的脑海呈现麻木的空白。
情未酬!
恩未报!
她竟然死了,而且是死在屈辱之中,她能瞑目吗?
一绺青丝,代表了万千情意。她死了,留在爱人心里的,只有这一点。她唯一期望的,是与他结发,而他也自誓不辜负她,然而,一切都幻灭了。她怀着多深的恨、多大的痛苦而结束了如花似锦的生命!
空气,死寂的悲惨。
这一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久久,徐文木然抬头嘶声向黄明道:“大哥,经过的详情如何?”
黄明以低沉的声音应道:“数天前,恰值教主外出我第一次被派中院警戒,设法弄醉了同伴,摸入内院,听见一个女子悲切的哭声,一看,竟然是她……”
“以后呢?”
“我表明了身分。于是她剪下了青丝,交给我,说‘寄语郎君,今生不成连理,但求来生结为并蒂……’”
“她还说什么?”
“‘请你珍重。这绺青丝,算是留给你的唯一遗物。’并且说,她的心虽死不变,那一份情,将伴她进入坟墓。然后,她……自断心脉而亡!”
徐文眼角又渗出了泪,疯狂地吼道:“你没有阻止她自杀?”
“她说,龌龊之身,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