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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眼见二人周旋不休，霍都忙趁乱喊道：“今天这小龙女多半是不愿出来啦！咱们大伙攻进去。”杨过一怔，心里一下子慌了神，此时便是玉儿掌门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这数百人的进攻了，更何况她还是身负重伤。
【屋】忽听一个娇柔的声音从古墓之中传出，正说道：“师父，你回来啦！”杨过回过头来，只见一少女缓步从古墓走出，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雾中，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容颜秀美绝伦，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有些苍白。
杨过面上一红，心中热血涌动，暗暗惊讶：“九天仙女······便是九天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啦！”
众人亦是被小龙女的容颜所吸引，呆立不动，呼喊吆喝者莫不皆然，然而小龙女却只瞧了一眼玉儿掌门，随即冷冷道：“师父，这些人在外面吵了半天，真讨厌，我不想看见他们。”从衣袖之中取出一瓶玉峰浆，挥舞几下，接着手势呼叱，只听四面发放忽的有嗡嗡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霍都等数百人见小龙女如此，均想：“此刻不论是你做什么妖法也决计不是我们的对手啦！”这个念头只在瞬间闪过，但听嗡嗡之声已入林中，接着便是一大片白茫茫，灰蒙蒙的东西从四周疾飞而来，直扑那群邪面上。
杨过又惊又喜，叫道：“白色的蜂子，这一定就是玉蜂啦！”群邪起初哪里识得玉蜂的厉害，有的挥袖遮面，有的挥舞兵刃击打，过得片刻，杀猪般般的惨叫声便开始传来了，已有数人叫玉蜂蜇伤，登时倒地，抱头狂呼，只想瞬间逃离这林子才是。霍都与达尔巴在众人之中武功修为属最高，但终究还是不敌那千万只玉峰的围攻，只得落荒而逃。
杨过心想：“这群邪魔外道都是江湖上不要命的人，没想到此刻却叫玉蜂折磨的如此狼狈，想来玉蜂的毒性真是厉害之极。”想到此处，忽然觉得自己左边脸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初始酸麻之感逐渐扩散，过得片刻，只觉得一股钻心似的疼痛传遍全身，叫自己疼的撕心裂肺一般，眼前一黑，终于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中，杨过感觉有人以汤匙将一口清凉甘甜的浆液喂进自己嘴里，叫自己整个身体清亮通透，舒适之极。
待到杨过清醒之时，睁开眼来，却发现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几根微弱的烛台之光随风飘扬，忽听一娇柔的声音道：“师父，活死人墓不是不收男弟子吗？你怎么将那个小孩子带回来了？”说话的正是小龙女，听声音应该就在附近。
杨过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来到一间石室，只见玉儿掌门正躺在石床之上，面容憔悴，显然内伤已经极为深重，小龙女静静立在她身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五章 生世之谜
杨过心里登时一凉，猛的扑到玉儿掌门身旁，泣声道：“前辈，都是过儿不好，是过儿连累了你。”小龙女面似寒霜，冷声道：“那些恶人走后，师父一转身就吐了好多血。”心念一动，问杨过道：“师父是怎么受的伤？难道是因为你？”杨过望了她一眼，但见她眼神冰冷，寒气慑人，不禁有些畏惧，一时间怔怔不语。
玉儿咳嗽了几声，脸色越发惨白，道：“龙儿，扶我起来。”声音甚是微弱。小龙女缓缓上前将她扶起，道：“师父，既然是他害得你如此，那你又还收留他？”玉儿掌门道：“龙儿，这件事与过儿无关······咳咳······我这次远游，你可知是为了什么吗？”小龙女摇摇头，道：“龙儿不知，师父要去，自然有师父的道理。”玉儿望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怜悯，叹道：“那日我在重阳宫见你刚生下来就被爹娘抛弃，心中觉得你可怜，就将你收养回来，自那天起，我就在想是哪个狠心之人竟然舍得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丢弃，于是我一直在暗中打听有关你爹娘的消息。”小龙女依旧面无表情，杨过却是激动不已，玉儿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绣着“龙”字的白色锦帕，递到小龙女手里，道：“我见这锦帕之上有个‘龙’字，因此便叫你龙儿，可是我在江湖上四处打听，却也始终打听不出有哪个龙姓人家曾经丢过一女婴，哎！我只得暗暗猜想，或许你爹娘不是江湖中人，或许你是帝王之后，又或许你原本就不是这凡尘的人。”
小龙女依旧沉默不语，面色冰冷，许久才道：“徒儿这一生伴着你就够了，要是你跟祖师婆婆一样死了，我就一个人在古墓，知不知道爹娘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玉儿掌门叹道：“为师自第一眼看见你，心里疼你，可怜你，以至于你师姐都会以为我关心你超过她，可越疼你，我就越恨你爹娘，只可惜一直寻他们不到，否则我定要将他们当面问他们为何如此狠心。”
杨过看看小龙女，一直惊讶她为何此时仍然无动于衷，又看看玉儿掌门，担心她命不久矣，小龙女忽的道：“师父，你的内伤是怎么来的？”玉儿掌门一怔，道：“此事颇有些古怪，我正要道来，半年之前，我曾路经嵩山少林，听附近的人说那里数日前发生了一场拼斗，少林武僧竟有五人毙命，十多人受伤，本来这些事我也觉得只是一般的江湖拼斗，没有在意，可却无意中得知此事并非表面上的这么简单，原来事发当夜，有四名武功高手秘密潜入戒备森严的少林，声称要来救出一位被困在少林的武林人士，因此与少林僧人发生拼斗，而被困人之人正是姓龙。”
“我想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替龙儿寻出她的亲身爹娘，于是一连七天夜里都潜伏在少林，等候那四人再来闯寺，果不其然，那四人在第七日之后又来解救那龙姓之人，不待少林僧人出手，我已在暗中将四人引向少林寺外的一片竹林，那四人见我阻碍他们行事，于是与我动起手来，起初他四人联手与我对敌，却并不显露出本门武功，那自然非我敌手，才拆解十招不过，那四人各自中了我一掌一脚，我为迫使他们施展本门武功，好弄清他们的底细，于是趁胜出击，招招要取他四人性命，那四人自然更加抵挡不住，见命在顷刻，只好被迫施展开本门武功开始与我对攻，说来奇怪，那四人武功路数竟然是源自少林一门，不过较少林武功来说要野一些，少了几分纯正，只是四人好似心意相通，招式配合精妙，彼攻此守，此进彼退，而且他们内功又甚为古怪，竟然可以相互贯通，重叠在一人之身与我相抗，四人合力，已然成了一位内功精湛的武功高手。”
杨过笑道：“世上只听说过男欢女爱之时男女双方可以心意相通，怎么这四个大男人还心意相通起来啦！”小龙女横了杨过一眼，拿起扫帚在杨过屁股上打了三下，冷声道：“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你要是再胡乱讲话我还要打。”杨过见她出手轻飘飘的，毫无力道，然而打在身上却是疼的要命，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再不敢多说。
玉儿掌门接着道：“龙儿，其实过儿他说的也对，我当时也是这般想的，直到我施展开上乘轻功，以‘天罗地网势’之中的武功招式撕开了四人的面罩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四人竟是孪生兄弟，高矮胖瘦，身形面貌，乃至武功路数也均是一模一样。交手几个回合后，那四人知纵然合力也非我敌手，于是罢手问我为何跟他们为难，我便问他们被困在少林的那龙姓之人是何人，他们见我并无敌意，于是对我说道，那龙姓之人身份不明，只知他十六年前突然现身大理，打伤了天龙寺藏经阁的几位高手，抢走了大理段氏最高武学剑谱，名之为‘六脉神剑’，后来此人强练此功，以至走火入魔，在大理连杀了数名好汉，随后逃到中原，被少林寺老方丈苦慈制服，此后带回少林，再无音讯，而那‘六脉神剑’更是从此销声匿迹，那四人便是为了抢夺那剑谱而来。”
杨过“啊”的一声张开了嘴，道：“十六年前？这时龙姑姑不过才十六七岁，时间好像有些接近，而且此人又是姓龙，莫非······”玉儿掌门道：“不错，我正是与过儿想的一样，随即我便想与那四人一同潜入少林密室一探究竟，岂料此时变相横生，竹林上空，四周同时燃起大片火把，七八十名少林僧人将我们五人团团围住，原来他们早就埋伏于寺内，只等着这四人来犯之时将他们擒拿，此时见我在此，竟误以为我也是前来强要剑谱的，于是不问缘由便动起手来，少林寺虽自多年前火工头陀杀害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生起诸多事端，而后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远走西域，武功一时间落后数十年，可终究还是藏龙卧虎之地，我与那孪生兄弟四人各自为战，苦斗了一夜方才寻出对方拳法棍阵的破绽，借机逃走，而那四人便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龙女吟道：“原来师父是被少林僧人围攻才受的伤。”玉儿掌门摇头道：“并非如此，我与那几十名僧人激斗一夜，确实受了点伤，却不至于那么重，随后我在休养之时，突然传来了你师姐李莫愁被欧阳锋追杀的消息，我念及师徒之情，这才离开嵩山，回到樊川搭救与她，那欧阳锋武功极高，我自与少林高手动手之后又是耗费大量内功，数次交锋都险些命丧他手，后来我只得欺他疯癫，神志不清，定下暗计以玉峰针将他制服，点中他的周身大穴，原本以为这样便可脱身，可不曾想那欧阳锋竟然精通经脉逆行之术，懂得挪穴移位之法，是以我点中他的大穴，实则只是伤了他的皮肉，他趁我不备，出手将我重伤，所以我才负了内伤，后来我在回古墓途中见过儿被全真教的臭道士欺负，这才将他救下，回了古墓。”
杨过心中暗暗惊叹，又有些愧疚和不安，他想：“义父要追杀李莫愁，定是因为李莫愁曾经险些杀了我，哎！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伤了前辈。”顿了顿问道：“那被困在少林寺的龙姓之人的真正身份，想来前辈也并未查明了？”玉儿掌门叹道：“不错，实在可惜。”
杨过忽的笑道：“不可惜，不可惜，待到过儿长大了，练成一身好武功，那时便可以去帮龙姑姑查清楚那个人的真正身份了。”小龙女幽幽道：“谁要教你习武了，我们活死人墓从来不收男弟子。”杨过一怔，登时想起书中介绍古墓派的一些规矩，可怜凄凄的望着玉儿掌门。
玉儿掌门此时脸上竟然突显红光，脸色不似方才那般惨白，杨过心下又惊又喜，心想定是她以古墓派神功疗伤，现在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此刻小龙女却是一愣，更多的是担忧，本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了回去。
玉儿掌门缓缓起身而来，冲二人道：“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去便回。”衣衫一飘，整个人好似随风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杨过见她身法轻灵快捷，看不出一点有伤在身的样子，忙拉着小龙女的胳膊喜道：“龙姑姑，龙姑姑，前辈的伤势好啦！”又暗暗称赞：“古墓派武功变幻莫测，奇妙无穷，尤其那‘**’更是精妙绝伦，想来前辈就是用这门奇功将伤给治好了。”
小龙女沉吟片刻，说道：“你没有听说过回光返照么，师父大限已至。”杨过整个身子都是一震，踉跄几步，喃喃道：“不会的，前辈武功高强，怎么会死呢？”小龙女见他面上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