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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赌的是骰宝,他下的注不大也不小。,
但他手里的银票,却有厚厚的一叠,如果他的赌运不太差,而又一直都用这种注码押下去的话.他大概可以赌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金骰子赌坊的大老板敢断定,丁兆雄并不是为了赌钱而赌钱,他一定是另有目的的。
金骰子赌坊的大老板,是雷万英的同姓兄弟雷季霖。
从外表上看起来,雷季霖相貌淳厚端正,是个很老实的老实人,一点也不像是个赌坊的大老板。
同时,他更不像是个忘思负义的人。
然而,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是半点也不假,他的确是个每天大杀三方的赌坊大老板。
他经营的生意已经是吃人不吐骨,他手下的打手,更是吃人不吐骨,而他自己本身,更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在那一带地方上,几乎每一个姓雷的人都知道,雷季霖本来只不过是雷姓宗亲里的一个无名小卒。
如果没有雷万英的提拔,他现在恐怕还是一个穷措夫。
雷万英在二十年前,全力支持雷季霖,将金骰于赌坊从周家三霸手里抢过来,使雷季霖终于能够独当一面,成为富甲一方的赌业巨头。
当时,周家三霸是天堂镇上,最凶狠的三位大爷,但雷万英一出手,这三霸立刻就变成了三鬼。
雷万英对待雷季霖,可算情至义尽,即使是同胞亲兄弟,也未必能够做得到像他这种地步。
但雷季霖却在羽翼稍为丰满的时候,便背叛了雷万英。
他背叛雷万英,因为雷万英早早订明,要他每年将赌坊的利润奉献五分之一,作为五英山庄的一部份开支经费。
最初五年,雷季霖照付。
但第六年,雷季霖拒绝继续将这笔数目缴付,这种做法,无疑的就是公然的背叛雷万英了。
他敢如此斗胆,只因为他已得到了公子堡作为撑腰,同时,曲君武甚至将侄女儿下嫁雷季霖的次子,彼此亲上加亲。
为了这件事,雷万英一气之下,在病床中足足躺了三个月。
终于,雷万英在两年之后,火拼金骰子赌坊。
那时候,金骰于赌坊已完全在公子堡势力范围下庇护着,五英山庄并未能砸垮这座金骰子赌坊。
雷万英吃了一场败仗。
结果,金骰子赌坊的幕后大老板,就变成了曲君武。
这件事,江湖上的人大都知道,丁兆雄不聋不瞎,当然也知道。
雷季霖忘恩负义,雷万英一定欲杀之而甘心。
丁兆雄一直在金骰子赌坊赌钱,就是要找个机会,杀雷季霖,杀雷季霖,是雷万英花二十万两银子要他做的一件事。
雷万英花费二十万两银子请丁兆雄,除了杀雷季霖外,另外一件事就是要他去找一个人,那是一个与五英山庄颇有渊源的人,他的义侄路云飞——“金牌杀手”路云飞。
路云飞的父亲在世时,与雷万英是八拜之交的金兰兄弟。
雷万英从未见过路云飞。
路云飞浪迹江湖,要找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雷万英却有把握,因为他有把握找到丁兆雄,而丁兆雄是路云飞的结盟好兄弟,也一定会有把握找到路云飞。
丁兆雄收了二十万两银子的报酬,当然要做些值二十万两价钱的事。
雷万英要他杀雷季霖,他一定要杀,而且不是偷偷下手暗杀,他要光明正大的,在金骰子赌坊里公然取雷季霖的命。
这也是雷万英的条件之一。
雷万英要让每一个人都知道,谁背叛了他,谁就必死,即使有公子堡这样强力的后台庇护,也一样要死。
在骰宝桌前,丁兆雄又输了一注。
他押“大”,结果开出来的点子却是三点,赌客莫不哗然,因为三点已经是最小的点数了。
丁兆雄输掉了这一注,他一点也不在乎,二十万两的银票再输三百注也是输不完,而日他已看到雷季霖的脚步,正向骰宝桌移近。
他虽然从未见过雷季霖,但他知道除了雷季霖之外,不会有人像他这种豪阔的气派,和重重周密的保护。
在雷季霖两旁,最少有十个打手在暗中保护。
一个人的财富多了,性命自然值钱,值钱的性命,当然要好好的保护着,以防遭受到任何的伤害。
雷季霖对于这十个保护自己的保嫖,感到很满意。
丁兆雄忽然冷冷地道:“雷老板,你身后的十个人,都是饭桶!”
雷季霖皮笑肉不笑,淡淡地道:“这位年轻朋友,大概是输昏了头。”
丁兆雄突然站起,冷笑道:“杀你这种人,就算再输个三日三夜,头脑再昏脑十倍,依然游刃有余。”
雷季霖笑了,笑里充满轻视之意:“你果然不是来赌钱,而是来送命的。”
丁兆雄眼中杀机已露,眼皮却收缩眯成了一线,道:“不错,我是来送命不过是送你的命上西天。”
骰宝桌旁围赌的赌客,已纷纷退散一旁。
雷季霖身后的十个保缥,却一齐冲了上来。
丁兆雄将剑从鞘中缓缓抽出。
剑锋一闪,晃如惊虹骤现。
雷季霖立刻后退了两步,失声叫了起来。
“寒星剑!你就是丁兆雄?”
“丁兆雄”这三个字一出口,连那十个一齐冲上来气势汹汹的保镖,也都为之脸色大变。寒星剑就是寒星杀手,金牌杀手的弟兄。
了兆雄剑甫亮,人已到。
十个保镖联成的行列,立刻被冲出一个缺口。
两个保镖瞬间便倒了下去,血光飞溅。
但是了兆雄并未施展杀着,他要杀的不是这两人,他们只是颈际被划破一道血痕,剑锋人肉仅半寸左右。
那两个保镖一时间还以为脑袋已经不保,惊得脸无人色。
丁兆雄人已继续欺身前进,直逼向雷季霖,雷季霖的武功,雷万英向来颇为赞许,认为挺不错的。
但在丁兆雄剑下,雷季霖竟无招架之力。
竟然是一剑穿心,立死无救!
丁兆雄的任务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
雷季霖被杀,那十个保像竟然无动于衷。
丁兆雄回剑人鞘,冷冷地道:“你们十个人,果然都是饭桶!”
突然间,人丛中有人在叹息,幽幽的说道:“想不到,寒星杀手丁兆雄,竟然是饭桶中的饭桶。”
金骰于赌坊里灯火依旧辉煌,但丁兆雄看见叹息之人的面孔后,眼色却变了。
这个在叹息的人,就是公子堡堡主曲君武的弟子,排行第四,年方二十七岁的柳如雄。
柳如雄的人品长得很不俗,身材不太高,却也不矮,肩膀宽阔,腰却很细,穿了一袭蓝长衫,腰间系着金色腰带,腰带上斜悬着一柄剑。
柳如雄一生只用剑杀人!
每杀一个人,他就在剑柄上用小刀划一个小小的十字,现在他的剑柄上已划着二十九个十字了。
第三十个十字,他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用小刀刻在剑柄上。
第三十个十字要杀的人就是丁兆雄。
虽然了兆雄近来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很响亮,但柳如雄还是没有把他看在眼内。
因为柳如雄的剑,曾经杀过不少像了兆雄这样名气响亮的武林人物,他觉得这些人,似乎都有浪得虚名之嫌。
刚才丁兆雄一剑就将雷季霖杀死。”。。
但是,柳如雄对那一剑并不怎么欣赏。
如果说那一剑就是丁兆雄剑法中最凌厉的一剑的话,柳如雄甚至会不屑亲自出手来对付他。
但柳如雄隐隐中却有种感觉,丁兆雄那一剑,实在很随便,他并没有将真实功夫完全使用出来。
所以,他决定还是露脸来收拾了兆雄。
丁兆雄并没有问柳如雄姓甚名谁。
柳如雄同样的,也没有问丁兆雄。
彼此既然都已经知道对方是谁,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但是,丁兆雄还是有些话非问柳如雄不可,他冷冷地问道:“你说,我为什么是个饭桶中的饭桶?”
柳如雄悠然一笑,道:“你以为已经完成了雷万英交付给你的任务?”
丁兆雄一怔道:“这个……”
柳如雄向倒在地上的雷季霖一指,淡淡一笑道:“你以为雷季霖真的会这么容易,就给你一剑穿心杀死?”
丁兆雄叹了口气,眉头微皱道:“我也正在这样想,雷季霖的武功就算太差,也绝不会脓包成这个样子。”
柳如雄点点头道:“所以你根本就杀错人了。”
“他不是雷季霖?”
“不错。”
“他是谁?”
“他不过是雷季霖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
“哦!所以你就说我是饭桶中的饭桶?”
“难道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不错,告辞了!”
丁兆雄的脚步刚移动,柳如雄立刻就厉声喝道:“站住!”
“还有事?”
“哼!金骰子赌坊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丁兆雄停住脚步道:“我要杀的人是雷季霖,不是你!”
柳如雄道:“你苦想离开这里,就得先把我杀了。”
“你以为我不敢?”
“敢就动手吧!”
“你还年轻,何苦一定要冒这种险!”
柳如雄冷冷一笑道:“如果杀你这种人也算是冒险的话,怕屠夫宰条猪也是一件大大冒险的事了。”
“你一定要逼我动手?”
柳如雄突然纵声长笑道:“今天你是第三十个死在我剑下的人,这一点该是你永远值得骄傲的事。”
笑声穿云裂石,连屋脊都像是快被震落下来。
柳如雄的长剑已亮出,整个人的气势更是威猛不凡。
丁兆雄仍站在那里,纹风不动,他一向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尤其是有人要杀他的时候,他更能沉得住气。
人丛中忽然有人轻叹道:“柳如雄命中注定,只能杀二十九个人。”
声音虽然不大,竟是整个赌坊的人都清晰可闻。
但没有人知道是谁在说这种话。
只有丁兆雄闻声知人,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他的大哥“金牌杀手”路云飞。
丁兆雄在这里豪赌了一天一夜,除了要杀雷季霖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等路云飞。
因为他已通知路云飞,他在金骰子赌坊等他。
武林中,的确有不少浪得虚名之辈,这些人最致命的地方就是名气太响亮,而真实功夫却只有名气的一半。
柳如雄曾经遇过不少这种人,这种人虽然都死在他的剑下,这绝对不是他的福气,因为只有使他变得过分自信。
过分自信就等于一只瞎了眼睛的盲牛。
高手相争,无论缺乏自信或过分自信,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虽然柳如雄的剑法如何,路云飞从未见过,但他见过了兆雄的剑法,他知道会是谁胜谁败!
丁兆雄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每一招每一式,一旦给他命中,中剑者必死,绝无侥幸的余地。
虽然,柳如雄的剑法也同样地狠辣,同样地毒绝,但路云飞敢打赌,柳如雄必会死在丁兆雄的剑下。
因为柳如雄沉不住气。
反观丁兆雄,却冷静多了!
柳如雄身形如飞,剑气如练,一片光影寒芒呼啸之中,柳如雄的剑迅速地贴地急进,自下穿射而上。
这就是公子七招杀着剑法中的第四式:“破云击月”。柳如雄以双手握剑,剑势更是快捷无比。
剑如魅影倏现,从一个任何人也想不到的角度里,透穿而刺向了兆雄的咽喉。
丁兆雄仍站在原处,双腿纹风不动。
柳如雄暗暗冷笑:“好狂妄的丁兆雄!”
但路云飞一点也不替丁兆雄担心。
因为他是“寒星杀手”丁兆雄,柳如雄这一剑能够杀死任何一个人,但却一定无法杀死丁兆雄。
丁兆雄在杀人方面的经验,毕竟远比柳如雄丰富得多,越是懂得怎样去杀人的人,也一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