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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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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不是别人,我的二哥,南宫汲花。

我看了他一瞬,目光乍冷,“殇清宫到此地少说也得七八天路程,我响箭刚发你便立马出现,你跟踪我。”

南宫汲花将眼一眯,嘴角仍是浮着笑,笑意里的危险万分触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能烦劳我亲自跟踪?”

“说不过你。”我只将手在他面前一摊,“你来了正好,也不须我去采什么劳什子的花花草草,解药。”

“不给。”干干脆脆两个字,他低眸看我,目里淌着饶有趣味的流光。

早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可亲耳听见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又心底涩得很。我直直看他,我心中一堵,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心底讶异许久的话脱口而出,“他与你无仇无怨,你伤他干什么!”

“质问我?”一双深眸上下打量了我好长一瞬,他目里不悦,“你莫不是年纪愈大记性愈不好了,我想干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

我抿唇不语。殇清宫的事我不能过问,南宫汲花要干的事,我更不能过问。

他突地微俯身靠近我,与我双目直视,出口的话语幽幽,“子綦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放了娘家给的一干舒适日子不享,在他那处处操心活受罪?他人死了不是最好?整个上官堡都是你儿子的,你若不想守寡还可再嫁。我寻思着,西门苏家是个好地方,那苏流觞虽然出身差了点,但人家不押妓、不纳妾,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有过……”

我猛地推开他,吼着对他,“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过随意说说,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南宫汲花轻轻皱眉,喟然一叹,“果然是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以前还丁点大的时候天天缠在我身后头赶都赶不走,眼下怎么就变成这德性。”

我咬着唇看他,只觉得鼻头发酸。

他瞟我一眼,又凑近来,“哎哎哎,你这表情又是怎么回事?说了几句就要哭?”说着就拿袖子要往我脸上抹。

我偏头避开,敛了神色,“你既不给我解药,又来这里干什么。”

他微微一笑,语如幽兰,“你不是要人帮忙采草么。”

南宫汲花说话间神色宁和淡定,笑意里却明显藏着深意,我心神倏变,脑海一空,什么东西都没个着落。

我生辰那日,他三支响箭许我三个愿望。第一支响箭用在拦住上官若风,人是拦住了,却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那样。第二支响箭,我的确是想要人帮忙采摘祈蚬草,可……

我警惕看他,攥紧了手里的羊皮卷,“你不会帮我拿到东西以后,自己就拿了东西走人吧。”

南宫汲花将眉一挑,凤目里是无比的轻松愉悦,潇洒甩了下袖子,一把搭过我的肩,“果然还是四儿最懂我。”

我奋力挣脱他,“那你走,你赶紧走!我不要你帮忙!”

他笑得优雅,声音低低魅惑,“小四儿,游戏开始以后,你就只能听我的,没得选择。”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别逼我

满目迷蒙,灰白色的雾,夹着阴沉厚重的湿气,带着几分刺鼻的味道遍布在空气里。

入眼的,只有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一个白色身影,看不真切,却极为熟悉。我辩不清路,只一路跟着前方白衣而走,雾气迷了眼,恍恍惚惚的,盯着前方白色衣袍,脑海中却突地浮现出另一个人的音容笑貌。

往事历历在目,或喜或悲,或说或笑,或怒或乐,挥不去,打不散。我能牵挂着的人从来不多,可那个人,每一寸皮肤,每一个表情,都好似深深陷进我心里,烙印般的烫入,无法拔除。

上官若风昏迷之前还在怪责我,若是醒了,知道我亲自迢迢赴蜀地,为他采药,会不会……消气些?

可又觉得总不是滋味。

莫名的怅然若失,我低着头往前走,看着隐约可见的鞋尖,无聊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不防的同什么东西撞上——

“冒冒失失的,胡思幻想些什么!”头顶传来的是男子冷声斥责。

我这才想起,自己身处重重瘴气之中。脑海一阵清醒,抬头,南宫汲花低眸看我,目中遍是寒霜之意,“这瘴气本就能惑人心智,你若自己先行失神,然后再被瘴气所迷,就等着心神错乱、走火入魔而死!”

我一悸,这才发觉自己同他相距极近,两人之间的缝隙还不到半寸距离。

连忙退了一步,觑他一眼,“哪有那么严重。”

他冷冷一哼,“若是旁人,我早不顾她死活了。带着也是累赘,还不如丢掉。”然后,不与我多说,一把拽过我的手腕就拉着我往前走,面上板着,脸色沉得厉害。

我由着他拉着,故意低声说着,“既然是累赘,还不是没有丢掉。”

他止步,瞪我一眼。

我吐吐舌,偏了头去装作没看到。

“麻烦精。”他随口一句,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一路前行,畅通无阻,极其顺利,半点磕绊都无。并非是南宫汲花识得路,或是有大雾中看清事物的好眼力,而是南宫汲花自小对毒物敏感,任何草药毒虫,百米开外,他只需鼻子一闻,便能清楚知道前方有些什么。

江湖久有传言,殇清宫有两位好玩毒。一位说的是他,一位说的是我。只不过江湖传言不能尽信,我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只是对毒虫草药耳闻目染了些,了解了个大概,算不得精通。而他,到底对毒通识多少,早年华景疏看过他给我开过的药方,用了四个字来形容,“深不可测。”

行了不到半刻,面前迷雾渐稀,视野变得愈大,与清晰。前方出现一座山,山间是一个大洞。大洞周围三丈处,土地焦灼,寸草不生。三丈开外,绿草如茵,繁花胜锦。

物极反常必为妖,仅仅只是靠近,便能将土地毁得这般严重,里头的东西又该是如何毒辣万分?

到了洞口,扑面而来一股浓郁残物腐蚀酸涩刺鼻的味道,让人闻着,恶心欲呕。

南宫汲花睨我一眼,从袖里掏出个青花瓷瓶来,“喝了。”

我疑惑看他,顿了一瞬,当下揭开盖子,一口饮尽,入口辛辣,酒味冲鼻,雄黄酒。

雄黄者,可避蛇虫,他倒是早有准备。

饮过酒,再看他时,他手里多了一张羊皮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我身上顺了去。他大大方方的摊开那卷羊皮,从上到下看过一眼,然后手朝我一摊,“火折。”

我皱着眉捂着衣服后退一步,警惕问:“你怎么知道我带了这东西?”

他微不悦,直接走上前来,扯开我的手,伸手进我衣里一探,直接将我藏在怀里的火折子掏出来。

我面上一红,拧着眉头,说话舌头有些打结,“你、你怎么这样!姑娘家的身子,你说碰就、就碰。”

他白我一眼,“多大的人了还姑娘家,你三两岁大的时候贪玩跌进泥潭,还是我好心帮你洗的身子,该看的都看过了,还在乎这碰几下?”说着,自顾打开火折子将羊皮点着。

“……”三两岁,这能一样么?我瞪他,耳根发烫,缓和过来时,一卷羊皮已被烧成灰烬。

我不满开口:“这机关地图,别人家的东西,你怎么说烧就烧?”

“既知道是别人家的东西,就更不能留。”他横目过来,话里透着几分危险的揶揄,“怎么,子綦的东西,你舍不得?”

我一怔,忙垂眸一笑,胡乱敷衍,“明明是唐门的,怎么又同他扯上来了。”

他走近我,嘴角弧着着一如往常的从容笑意,眼底敛去了锋芒,却依旧冰凉,“眼下的唐门到底是谁的,你自是清楚不过。”

我抿唇不语。

他展了折扇,瞥我一眼,有意无意说着,“二十年前殇清宫灭唐门,二十年后,他将唐门扶持再起,也不知是不是存心要和咱们家作对。”

我不接话,心底难受得很。他话里用了“咱们家”三个字,故意提醒我自己是谁,血脉至亲,断不开,总相连,谁亲谁疏,他总要我有个清楚打算。

可是,说得容易,做得难。一面是血脉相连,一面是同床共枕的情谊,种种纠葛,凝结于心,纷繁缠绕,只余无尽寒意。

他看了我许久,等着我回话。

“二哥。”

“嗯?”

满心缭绕千言万语,脱口而出的却只有三个字,“别逼我。”

抬眸,只见眼前人漂亮风流的容颜微微发暗。

我将眸垂下去,心下黯然。

左右寻不到其它话接下去,气氛尴尬,各怀心事。

恍神间我看入他的雪白衣袍,“今儿怎的想到穿白色了。”

他睇看我,似是想到了什么,突地凤目之中眸光一挑,笑,“可是觉得你二哥穿白风华明艳,比你家子綦好看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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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河蟹掉的234章已恢复。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蝎子!

山洞深且黯,唯有洞口传来的些许光明勉强能让人辨清眼前事物。

按着之前地图之上的路数走,一路走来,极其顺利。南宫汲花拽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过。我不禁起了怀疑,“按着地图走,这一路出奇的顺利,是不是太过蹊跷了些,既是如此简单,为何之前唐门的人都不敢轻易入内?”

“蹊跷?简单?”南宫汲花止步看我,目里幽深如潭,盯着我一眨不眨,活在看一个生动笑话似的将眉一挑,“你脚往旁移动三寸试试?”

“移开三寸又怎样?”我狐疑移开三寸,脚尖刚刚落地,耳边听得“咔”一声细响,警惕心起,与此同时数道光影从两旁墙壁射出。

饶是有了些防备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光影极细,速度极快,意识到要避开时,身侧人已先一步动作,拉过我带入他怀里,白色袖袍扬起,带着劲风于半空一扬,数道光影因风力受阻改换道路,通通再回原位。

我松了口气,从他怀里出来,一时间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寒意,有些虚软的想要扶住石壁缓缓心境,手刚伸出去——

“别碰!”

下意识的收回手,有了方才一番遭遇,他说的话我再不敢不听,但仍是疑惑问他,“又怎么?”

南宫汲花勾了眸子盯着我看,嘴角带着古怪的笑,“从进来到现在,你就没听到过什么声音?”

“什么声……”话说到一半,也才想起进洞之后,耳边一直都有些细细微微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听了久了,便习以为常,只以为是洞里特有的,眼下再凝神细听,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动静,到处都有,突地觉得一阵恶寒。我咽了咽口水,“那些声音和石壁有什么关系?”

南宫汲花只是将眉一挑,面上笑容愈发诡异,他睨着我,带着诱惑音色的幽幽一句,“你仔细瞧瞧你边上的石壁。”

我将头一侧,不看不打紧,一看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蝎子!满石壁的蝎子,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的爬在石壁上,一个个、一群群的爬动行走着,间或有几只要从壁上掉下,又不知怎的在要掉下的瞬间又重新贴了回去。

我本以为这山洞里头的石壁原本就是黑黑暗暗的颜色,却不料想,上头全是蝎子,石壁原本的颜色早被蝎子们掩在身下,完全辩不出原本模样。

浑身汗毛好似同一时间齐齐立起,浑身上下猛地一个激灵,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汲花的声音悠悠再传至耳边,温温绵绵长长缓缓一句,“好妹妹,你再瞧瞧头顶。”

我跟着他的声音抬头,眼一瞪,惊得尖叫起来。他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带着几分调侃味儿,“怎么,你想把它们吓下来?”

我住了口,心底剧烈跳动,砰砰好似要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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