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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不过一个背影。
下一刻,白影一转,竟上前几步从那人身后牵起那人的手——
“怎么才回来。”
淡淡的口吻,亦如平日里对我说话的语气,随风飘入进耳里,然后逐渐消散开去。
我的脚步滞在原地。
愣愣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人。
被牵了手的苏琦馨讶异回头,见到上官若风,明显怔了怔。与此同时,上官若风也蹙了眉。
“你们在干什么。”我克制不住的开了口。
那牵着手的两人赶紧将手各自收回。
两人眼里微微慌乱,但不过一瞬,女的敛神看我,眉目澄澈,淡淡一句“告辞。”转身便走。
男的神色如常,回头看我,目光始终如冬日白雪,冷冷一片:“我有事同你说。”
说罢,亦转身,往我的住所里去。
好像,有点知道“差不多的不仅是衣服”的意思了。
生平第一次“意外捉奸”在场,两个当事人轻松离开。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好像有点冷了。
房里被炭盆烤得极暖,那人一进屋就背对着我,雪色背影,看人看得心里发寒。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长袖掩下,五指深深握拳,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微微的疼。
侍女低眉将小暖炉递给我,见房内情形不太对劲,小心觑我一眼,低了头退步出去,仔细的掩上了门。
“夫君要同汐月说什么?”我语气淡淡,话里尽显疏离。
一如寻常的口吻:“蜀地有事,我需去西蜀一趟。”
早先就见他忙碌,他这趟远行,不足奇。
“多久?”我垂眸,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
他亦如是:“两月。”
“哦。”我应了声,捧着暖炉往内室走去,不想再搭理他。
“站住。”
清清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止步回头,他已经转过身来看我,剑眉微蹙。
我漫不经心开口:“还有事?”
他的目光扫在我身上,眉下眸瞳,黑沉若乌玉。
“这两月,你是留在殇清宫还是回上——”
“我留在这。”我抢先回了,嘴边嘲讽,“省得回了你那地方又不知好歹惹出什么事端来,徒扰你安宁。”
上官若风上前两步近我,一双眸子冰冰凉凉,“话里带刺?”
我横目看他一眼,“不敢。”
以上官若风的脾性,自是从不喜欢我与他对着干,更不喜欢我言语挑衅。若是以往,我自是顺着他,能不与他冲突便不与他冲突。只是今日,不巧,我心里烦得很,老娘就愿意摆脸色给他看!
他眼里神色微微冷了几分,淡漠开口,“谁又惹了你?”
心中一凛。
不由觉得好笑,谁又惹了我?
我“嗤”地冷笑出声,抬眸看他,“谁惹了我?堡主不知?”
他皱眉,眼里不耐,“到底怎么回事?”
总有些人,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被人撞见了,揭发了,还不愿承认权当不知。我冷了眸,也不愿同他打马虎,直接了当问了:“你同苏琦馨什么关系?”
“没关系。”他目中不悦,回答得却是极快。
“没关系你牵她手?”
他沉了脸。
神色含糊抛给我一句:“认错了。”
“认错?”我斜他一眼,就这样的理由?不由得火气大了些,“没关系你会认错人?”
“你什么意思?”他有几分不耐烦。
“我什么意思?”我好笑看他,“上官若风,我同你存了夫妻这个名,虽不说甜蜜恩爱如胶似漆,但好歹也同床共枕。你连个背影都会认错!”
暖炉重重掷到地上,隔着地毯都听得到很大一声响。
他眼中寒光掠过,薄唇微抿,紧紧盯着我,没有说话。
“又或者,你不是认错,只是好不容易认对了一次?”我迎着他的目光,四目相对,眸光如刃,“因为我与她在某个时候穿某种样式的衣服一眼望去背影相似,所以你把我当成她?便连平日里难得的柔情相待、床上云雨你也不过是拿我当个替身而已?你满心满眼都是她!”
“闭嘴!”他厉声呵斥。沉着脸色,眸里目光微动了动,顿了顿,微垂了眼帘,语气缓了些,“你多想了。”
“多想?”恨恨地瞪着他,只觉得一股怒火上涌。
凭什么我话语直白明了到这个地步,他还能一脸淡漠不以为意?
几乎是冲到了房门口,狠狠推开了门。
寒风凌冽灌入。
我看着他,手指着门外,勃然怒喝:“滚出去!”
他眼底眸光轻晃,森冷目光朝我迫来,咬着声音说出来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滚出去。”我看着他,慢慢的,一字一句,“不是要去蜀地吗?去呀,现在就去,立马就去。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马上走,立马消失。”
他眼神遽冷,面目一片冰凉,“再说一遍。”
话语一落,房里桌上一长青花瓷瓶突然炸裂。
“我说,滚出去。”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是滋味
门大敞开着,暖炉仍旧掉在地上,炭盆里早已没有了温度,不远处的桌上,青花瓷盘碎片狼藉不堪。
耳里听到门外婢女们动作小心,间或低声窃语。没有人敢进来。
冷风刮进房里,冷得厉害。
我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窝在贵妃榻上,身子冷得发抖,却一点也不愿叫人进来。
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冲着上官若风发脾气。他当即夺门去了,毫不牵扯含糊。
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人走后,心里却委屈的透着酸。
我从未好好思考过我与他的关系,一直以为着存了夫妻之名,有过夫妻之实,连孩子也有了,即便再不喜欢,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互不干涉,凑合着过了也无不妥。
一个苏琦馨,搅得一团乱。
这才发现,有些事情,在意的终究是在意的。
外头风大,房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扰得人心情一阵烦闷。
我闭着眼睛,很多事情不愿去想,却一股脑的齐齐涌来,只觉脑海涨得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渐渐暖和起来,连同手里也是温温暖暖的。
睁眼,房内灯火盈盈,窗外黑色一片。
炭盆里的火星子打着旋,房里的狼藉已被收拾干净。手被一双手裹着,那手指修长洁白,指腹之上有因着常年握剑习武累积下来的薄茧。手腕处细嫩白皙,再往上,是兔毛袖口,袖口花纹,雅淡精致。
汐华看着我,语声轻缓:“可好过些了?”
我抬眸看她,抿了抿唇,不语。
她淡淡笑了笑,抽出手来理了理我鬓间缭乱的发。
“你的性子向来如此,一有什么不顺心,便从来不愿意藏住,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心情不好,巴不得,所有人被你情绪带动,都不顺心。”
她说话间,笑容和煦,如暖春煦风,温暖舒适。
瞪她,“你这是什么话。”
“可不是这样?”她睨着我,话里带了几分调侃。然后,敛了笑,声音柔和如絮,连着目光也柔了些许,“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来,就是来听你发牢骚的。”
我撅了唇,“我性子就有那么恶劣?”
她淡淡看我不语,往我手里塞进一个暖炉,正巧是之前被我扔到地上的那个。
白她一眼,低眸看了看暖炉上头繁琐细致的花纹,把玩了一会,终究忍不住开口:“你说那男人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我心里不舒坦,安慰的话一句没有,解释的话半句没有。叫他走他就立马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乱发了脾气欺负了他!”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一开口便说这些,愣了愣。
半晌,说出一句:“难道不是?”
我一怔,面色一变,横眉看她。
“你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谁又招待得住?你可有好好听他说?好好同他讲?”她的唇边是一抹淡笑。
“嗯?”我偏头看她。
汐华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上卷,烛光打下,跃着金光。
她叹了口气,“那苏二夫人比你略矮,平日里,背影身形与你并不相同。只是不知为何,穿上那身衣服,背影竟与你有九分相像,起初,我也险些看错,又何况是当时堡主随意一瞥?”
“看错了就能牵人家手了?我看他是乐意得很。”我咬牙切齿。
汐华皱了皱眉,“当时若是看错,他想牵的应该是你才对。”
我冷冷一哼,“那也不能当个没事人一样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还面色无愧坦坦荡荡。”
“他既坦荡无愧,那便是觉得没做对不住你的事,既不解释,那便是知,没有必要解释。”她给我倒了杯茶,递过来,“男人同女人不同,没那么多事斤斤计较。他既认为那是小事,便自然以为你也理解,只是没料到,你竟是个醋意大的,逮着这回不放手,平白的发了脾气。”
“我斤斤计较?我醋意大?”我没好气的推开那杯茶,“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胳膊肘往外拐。”
“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她挑了眉,“当时你同他进房时,我就知道会出事,特意在门口听了。这事难道不是你先发难?他也可怜,平白听了你一顿骂,竟也未反口。”
我懵然看着她,愣了会儿,莫名其妙的心里不是滋味。
“那我让他走他就那么走了?不知道说点好话哄哄我?一声不响的直接出了门,谁欠了他!”
身后的柜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撞,传来轻微一声响。
我还来不及皱眉,柜子后面就有忍耐不住终于发出来的“扑哧”笑声。
转头,却是红衣男子,捧着腹走了出来,唇角扬着,笑得万分痛快。
“早几年前你出嫁的时候我就曾说过,子綦娶了你定是倒了八辈子霉,如今看来,这话果然灵验。”
拿起暖炉就往他身上扔去——
“姑娘家的闺房你想进就进想躲就躲,给脸不要?”
他微微侧身避过,顺手将暖炉从半空接过给我,好看的眉眼一挑,凤眸里竟无端浮出几分桃花般的魅惑来,“姑娘家?儿子都会蹦会跳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姑娘家。”
我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男子双眸微闪,似自夜幕中莹然发亮的粲然星子,他扬了折扇在我身旁坐下,一举一动都透着潇洒倜傥的味儿。
我冷哼,“你倒是自在。”
他敛了笑,眸色忽凉,“说正事,西蜀有变。”
“西蜀?”那不是,上官若风刚去的地方?
我抬眸,“说清楚。”
“西蜀,矿山。”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被抢
西蜀一带,矿山丰富,多产铁矿石。
铁矿之属,大到兵器小到锅铲,一旦开采,诚然是个一本万利的好营生。然,铁矿多属官家管辖操办,且开采工程浩大、人力物力颇多,采矿向来困难,江湖之人,如非必要,不会去理那些。
但,说是那么说,江湖之中私开矿山的还是不少。官府并非不知,只因江湖与朝堂,一旦闹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江湖开矿,省了朝廷的人力钱财,互通易市,有利民生。彼此之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长年相安无事。
但,能够光明正大包下座座矿山的,江湖统共三家。上官堡、西珏城和殇清宫。
前两者占地一方,管一方平安,本就与官府往来,享朝廷礼遇,能堂而皇之开垦矿山,不足为奇。怪的是殇清宫向来与朝堂没有牵扯,性质更倾向于江湖势力,明目张胆的与朝廷采矿对着干,也没见官家有任何意见。
接手西蜀事务的时候,我曾疑惑问过二哥,当时他眼里深黑沉稳,嘴角却挂着神秘莫测的笑,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佛曰,不可说。”
此刻,外面下着雪,白皑皑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