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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看去,上官若风跨过门槛走进来,面色有些阴。
我一呆,立马反应过来,“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她们——”
他扫了眼地上还未收拾走的糕点,“看这情形,你是吃饱了?”
“嗯?”我不明所以。
他抽了张椅子到我身前坐下,摆了摆手,示意婢女们收拾了东西就出去,慢悠悠道:“既是如此,接下来的东西估计你也是吃不下了,那便撤了罢。”
“什么东西?”我好奇问。
“醉骨鸭、酱香蹄、糯米豆腐、香酥饼、糯米雪花丸,还有……”他看我一眼,“既然你已经吃饱了,这些东西也没必要送来了。”说着就再要起身。
“不准动!哪也不准去!”我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袖子。
他转身过来,“怎么?”
我瞪着他,“我要吃!”
他至始至终脸色都是沉着,彼时低睨看我,“方才不是吃饱了么。”
“我……”我被他看得头皮一麻,讪讪一笑,“方才、方才是意外、对,意外……”
“意外?”他哼了一声,目中冰冷,“意外就乱砸东西?”
“……”我不做声了,低头看着他的袖子,在手里扯来扯去,扯来扯去。
他冷冷把袖子从我手里抽出,然后,身一弯,抓过我的伤腿便坐回椅上。
我倒吸一口气,“轻点、疼!”
“踹人就不疼?”他斜目望我,手上力道有增无减的除去我的鞋袜。
我面上一僵,上官若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跌打药来,将药酒抹在我扭伤的脚腕处。
“真的疼。”我细着声音委屈看他。
他斜我一眼,“知道疼还乱折腾?”话虽如此说,手上的力道却减缓不少,擦药揉捏都恰当好处。
我腆着笑嘿嘿应付过去。
上官堡主好似极不满意我这幅赔笑态度,目中骤凉,厉声斥我,“除了知道由着性子胡闹,你还有没有一点分寸!”
我一怔,这人也忒喜怒无常了些,当即就笑不下去了,“我哪胡闹了!”
“你哪里没胡闹!”
“我——”
他在我开口之前拦下我的话,话语咄咄,“院里头被点住了穴道的五个人是怎么回事?今晚在南苑你又做了些什么?还有刚才——”
院里头跪着的五个人,是白日里他遣来传话的,我看着不顺眼便把所有人都留了下来。今晚在南苑,我在“王大婶”面前又说了那样一番话。刚才……刚才的事就更不用说了。
我别过头去:“汐月还纳闷堡主之前见了这些怎么都不发脾气,敢情是想一同记了,来个秋后算账?”
“不过说你一句,你倒脾气大了。”他横我一眼,再开口时,话里竟有几分揶揄之色,“哪敢同你秋后算账呐,堡主夫人的犟脾气,岂非常人能惹得?”
“你……”我抿着唇回过头来,见到的,却是他满目笑意,不由恼极,脚在他膝上一踢,“你故意捉弄我!”
他抓着我的脚腕,眉一挑,“脚又不疼了?”
“……你再给我揉揉。”
然后的事,便如寻常。两人一同进了食,一同上了床,没有再吵也没有再闹。
其实今日里我做过的事,本就出格太多,原以上官若风的性子,今晚定会将我好好数落一阵。而以我的性子,定会不服气的将他的数落通通顶撞回去。而其后的结果无非是再吵再闹,两败俱伤,再次冷战。
只是今日,他适时的没与我计较下去,我也见好就收,这才没将事情闹大。
今日二哥与他单独叙过话,虽不知他们谈论了什么,但到底总会提到我;二哥单独找我谈过的话,也无外有他。
我们彼此小心的经营着我们之间的感情,这种小心太刻意,也太谨慎。看上去确实和谐了,可是,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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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情你什么都知道,你的事,又告诉了我有多少?”我靠在他的怀里,玩着他去掉冠带以后散落下来的长发。
他吻过我的耳垂,“你想知道什么?”
揪着他一束长发同我的一束合在一起,慢慢编着结,“‘王大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吻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换个话题。”
“方才在南苑,你没唤她一声娘?”两人的发丝一下一下的交替相绕相穿。
他身子一僵,然后吻在我的颈畔,“再换。”
“那……阿云的亲事?”
他翻身过来压住我,双目一凛,“你话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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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禁足(据说小虐)
转眼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两个月里,什么事情都能发生。堡主夫人再次被堡主禁足,这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嫂嫂,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同我说,别憋着。”上官若雨殷红着双目,揪着桌布凄凄望我。
我蹙着眉,站在大大的落地镜前反复的在身上比着两件衣服,“你说是红的这件好看还是绿的这件好看?”
上官若雨放开桌布,从椅上起身,“嫂嫂,你这又是何苦……”
“那就绿的吧,看着喜庆。”
“嫂嫂,你手里这件是白色的……”
“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嫂嫂……”
一把扯了帷幕,手里的衣服直接丢到地上,“不用收,去柜子里多弄几件衣服出来也弄到地上,对,就是这样,越乱越好。”
花瓶茶盏碎了一地,房中一片狼藉,侍女们低头战栗,一点儿也不敢轻举妄动,
上官若雨一双黛眉紧紧蹙着,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阴沉着面目,坐在妆台前,盯着镜中一张苍白的脸。这一张脸,面无血色,纸一样的白,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眶周围是一片青黑。这样一张脸,没有几分活人生气,难看得很。
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变得这幅模样。
两个月前远赴蜀地,饶是体内阴寒百毒不侵,也被那浓厚瘴气伤了根本,最开始还不觉得,直到后来,体内寒症提前发作,五脏六腑痛了一天一夜,体寒如冰凉了三天,昏睡了四日,一身虚汗醒来时,没有见到上官若风,只有华景疏,将手搭在我腕上,笑着对我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
“先说好的吧。”男子目里是一片诡谲,以手作揖,笑若桃花,“恭喜恭喜,夫人身孕已有一月。”
心底一凉,似陡然坠进了冰霜里,冻得没有一点感觉。
我愣了一会儿,脱口的声音虚弱无力,“坏消息是,孩子……没了?”
男子微一敛眸,“夫人聪慧。”
“谁指使你的?”
华景疏讶异的微挑眉,笑着回答:“老夫人。”
“老夫人?”府中何时又有了老夫人?床前花瓶架上几枝玉兰只剩几枝干枯的枝干,花瓶脚下的花瓣已经萎焉得看不出原本模样。“什么时候的事。”
“府中大礼行过已有三日。”
三日?他就这么等不及了?什么机会都不放过。
我无声笑笑,“好快的速度。”
“夫人此时醒来,身子虽已无恙,但也需好好调养,切记太过劳累、大喜大悲。”华景疏声音和缓,同寻常大夫嘱托病人一样细细说着该注意的事项。
“他呢?”
“夫人是在说堡主?”华景疏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他的药箱,“族中长辈来访,堡主与老夫人在前府正厅招待。”
我说不出此刻心中是种什么滋味。上官若风既然做出了这一步,自然是已有解决的方法。我千方百计劝他,阻他,现在看来,不过是他眼里的一个笑话罢了。他什么都知道,却从不同我说,待我知道,一切却都已成了定局。
他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了。我那里的那一方金印,估计早就被他拿走了罢。
突然之间,脑海之内什么都清明开阔。
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起身,华景疏收拾好药箱往我这边看过一眼,“夫人眼下身子虚弱,还是不要下床的好。”
我费力支起身子,盯着他,“华景疏,你医者的良心呢?”
提着药箱将要离去的背影一滞,他语声淡淡,“夫人应该知道,以您的体质,本就不应该怀上第二胎,即便怀上了,生下来,也会是先天不足,孱弱而死。夫人之前曾服用过九里香,不就是因为早明白这点么。”
心弦猛地一颤,不止不歇。
他说罢便不再停留,直接出门。
我低眸看着身上繁杂绣工的被衾,被衾里的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
有些东西,没有是一回事,有了,便是另一回事。
他(她)悄无声息的到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其实早一阵子有过察觉,一直将这事隐藏着,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开口同那个人说,他(她)就这么没了……
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再次进到南苑,是我清醒过来的第三日,三日内,我一心盼望想见到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南苑里的“王大婶”早已不是原本“王大婶”的面貌。上好的罗锦衣服,最好的饰容装扮。端坐主位,神情淡淡,世家大族从小熏陶染就的大族气度。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再加上那副连疤痕都淡没了的面容,像极了殇清宫前任宫主,我那逝去多年的娘亲。
我按着规矩于众人前向她行了大礼,她微笑着扶我起身。
一举一动,像极了再融洽不过的一家人。
而在人后,茶香缭绕的内室之中。我淡淡抿过一口茶,“姑姑好手段。”
“你重病刚愈,并不适合出来走动。”
“汐月是不适合出来走动,还是不适合来这南苑走动?”我淡淡一笑,捏了桌上小碟上的一块翠玉糕,“姑姑这的点心,在别处可吃不到。”
面前的人只微微皱了皱眉,面上和淡,“你若喜欢,我每日着人给你苑内送去一些。”
“不必了,再好吃的东西,吃久了,也就没最先吃时那个味道了。”我将咬了一口的糕点放到旁边,用帕子拭了拭手上沾着的糕点沫。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
“汐月生性如此,姑姑若不喜欢,汐月怕是也改不了了。”
她望着我,目光变幻,冷如寒霜,“我确实不喜欢你。”
“汐月也没奢求让姑姑喜欢。”
“你太过执拗,早晚会吃亏。”
我笑,“汐月在姑姑面前不是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么。”
“你恨不恨?”那是一双冰冷的双瞳,冷漠且古井无波。
“不恨。”我垂下眼眸,无声苦笑。“汐月不过是同姑姑打了个赌,不慎赌输了,却不是输给了姑姑,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夫君。”
苦彻了肺腑,苦彻了心房,苦彻了每一丝血脉。
她看我的目光多了分怜悯,淡淡一句:“他不知道你有了身孕。”
“不重要了。”
她望定我,目光灼灼,“他更不知道你没了孩子。”
“姑姑是要汐月不告诉他?”我抬眸,笑得灿烂,“姑姑,您认为汐月会听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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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啦,最近一直卡文,半天码不出一个字。昨天,看了一篇朋友推荐的所谓惊世骇俗的虐文,今天,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发现不卡了,突然发现结局的曙光就在前方不远了~~~小虐怡情,大虐伤身,本文只偶尔小虐~~
你们尽情骂男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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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掌掴(虐男主)
杯里茶色澄碧,杯外茶气茵氲,朦朦胧胧迷了眼,湿湿暖暖遮了情。
老夫人凝了眸看我,静睿的目光隔在淡淡白雾茶烟之后,冰冷渗人,“我劝你想想后果。”
“后果?”我慢条斯理的抿过一口香茗,“姑姑在说什么?汐月不明白。”
她的声音缓缓,“你到底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