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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原来你们认识。”
似乎感觉到了身后人说话的酸意,段思怡急忙回头,浅笑着。
“她是我之前的侍婢,其他细节以后在跟你细说,小莲,你快拿件沫儿的衣服给娉婷换上,沫儿,你随我走。”
算算时辰不早了,段思怡神色忽的紧张起来。
小莲与沫儿一听,同时惊讶起来,可是既然是段思怡吩咐的,她们也不敢造次。
看着段思怡与沫儿手牵手离开,娉婷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最疼爱自己的姐姐就要被人抢走似的。……
她摇摇头,想起自己是来办大事的,于是立即对小莲道,“姐姐,麻烦你了。”
小莲身子一僵,也不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不过看她一身打扮华丽,定是主子,于是急忙点头。
三步并两步就跑到了檀香木柜前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出来,算算时辰,皇上该过来了。
这是惯例,每逢在娘娘的忌日,皇上都会来沁雪斋。
一想到忌日,小莲身子便又哆嗦起来,将衣服恭敬地交给娉婷,忍不住问道,“娘娘,娘娘她是人?”
让皇上喜欢你(10)
“呸呸,不是人难道还是鬼啊。”娉婷说着,自顾自穿起衣服来,“你下去吧,这里我一人就行。”
“可是……”……
小莲眼里露出担忧,可是皇上马上就要来了啊,万一看到屋子里的人不是沫儿姐姐,龙颜大怒了怎么办?
“有娘娘在,你怕什么?”
她睬了眼胆小如鼠的小莲,脸上多了几分镇定,让小莲半晌呆愣,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前的女子不过二八,可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冷静却是超乎人预料的。
急忙点头,小莲明白娉婷的言外之意,皇上一直惦念着瑨妃娘娘,来这里也无非是思念娘娘,至于屋子里的人是谁,真的不太重要。
她点点头,然后冲着娉婷作揖,快步离开。
娉婷已将衣服穿好,她安静地坐在床一榻上,眼睛澄澈地就似一汪泉水般。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门栏,静静等待。
她现在的冷静,丝毫不像平日的玩闹,眼里折射出的光芒也是十分异样的,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般。
……
院子外,段思怡拉着沫儿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接着月光想要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瘦削的脸,沫儿精神看起来很不好,似乎是受到了长期的精神折磨般。
她的手不禁沿着沫儿瘦削的脸轻轻抚摸,可是视线却恰好捕捉到人儿锁骨处的伤疤。
手立刻摸了上去,用力掀开沫儿的衣襟,段思怡的脸色立即惨白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打你?”
他,指的就是冥匀染。
沫儿不做声,只是忽然点头表示默认。
段思怡很仔细地看了那伤疤,并不是利器或者是鞭子之类的东西所伤的,看那伤口的眼色和形状,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她错愕地手又往下伸了点,沫儿的脸色立即铁青,哎呀了一声。
段思怡一怔,低眉看去,就在沫儿的右肩上,一道崭新的伤口,那伤口就像一条蜿蜒爬行的蛇,看的人胆战心惊。
蛇?
段思怡不由得被自己这个猜测给吓到了,可是再仔细看,确实就像是被蛇咬了。
“是蛇?他用蛇咬你了?”
这不禁让段思怡想到了雪奴族很古老的血祭,通过用人的血来喂养教坛的神兽,而这神兽往往是象征女娃后人的蛇族。
一想到这,那血腥的恐怖画面便立刻出现在眼前,让人瞬间感觉到一股恶心感。
沫儿原本还安静的,似是被段思怡挑起伤疤,忽的又哭了起来。
“娘娘,沫儿心甘情愿,您对沫儿好,皇上这样对沫儿,只要能消解对您的恨意,沫儿愿意承受。”……
“傻瓜,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你这样,放心,我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会保护你,相信我。”
“恩恩,沫儿一直都相信。”
沫儿说着,自顾自地擦起眼泪,又腼腆一笑。
虽然段思怡不知道冥匀染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可是她能猜测,沫儿这些日子一定是生不如死。
“我们且去个僻静角落吧,等娉婷的好消息。”
让皇上喜欢你(11)
段思怡眼中带着神秘的笑意,不过又略微有一丝担忧,娉婷平常冒冒失失的,她还真怕她一下没处理好,把冥匀染得罪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便听到急诊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太监声音很轻,似是不想打扰这宁静般。……
接着从宫门处便走进一个一身明黄的男子,男子被人簇拥着,表情却非常严肃。
他几乎没有看周边事物一眼,便径直朝偏殿而去。
小莲守在门外,被管事公公瞪了回去,她依旧有些担忧地会看了眼阴暗的物资,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不多时,只见门口原本跟随冥匀染而来的太监宫女们也都退到了宫门外去。
院落里顿时安静了起来,此时小莲也看到了躲在暗处的两人,急忙跑了过来。
“娘娘,参见娘娘。”
小莲的声音依旧哆嗦,还有些转不过来,生怕眼前的人是鬼。
沫儿身子单薄,立在沁凉的夜里,似乎要咳嗽。
“你把沫儿搀扶进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
段思怡看了眼沫儿,脸上略带担忧,沫儿的脸惨白,忍住咳嗽轻声了句,“我。”
“去吧,放心。”
看着小莲搀扶着沫儿朝后院而去,段思怡一个飞身,便挂上了屋檐。
她的动作很轻,但唯恐屋子里的人听到,于是只潜伏在上面,一动不动地将身子贴了下去,然后搬开一片瓦。
透过瓦片,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景象,此时屋子里冥匀染正负手而立,他与娉婷隔着一个插屏,而娉婷只是坐着,却并不上前相迎。
“见到朕怎么不行礼?恩?”
冥匀染有些意外,眉毛轻挑,平日里走到洵沁阁,老远就能听到一阵哭声,可是今日,不但没有啼哭,沫儿还稳稳地坐在床一上,像是恭候自己来一般。
里面的人依旧不回话,冥匀染的脸上明显有一丝不耐,不过他今日的心情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许多,也不急着走进插屏,而是直接走到了窗户边。
“几日前,朕终于看到了她,呵呵,她还是那么好,没有朕,她依旧会很好,可是朕为何做不到?”
声音略带凄凉,冥匀染看着窗外零星点点,月光也只是半圆,对月当空,心中苍凉。
屏风内的人只静静听着,这让段思怡也有些意外,平日里冒失的人,今日却显得异常沉着。
即便是段思怡自己,也不敢保证有如此的耐性。
“为何不说话?”
忽然,看向窗外的人转过身子,眼里已布满了恨意,他的拳头紧握着,心中像是被什么郁结着,无处发泄般。
娉婷依旧不说话,她静静地坐着,就像是一座石像般。
与成天哭哭啼啼的人截然不同,如今的娉婷安静地让冥匀染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般。
终究忍不住了,冥匀染大步便朝里面跨去。……
帷幔顺势便落下,娉婷一个闪身站起,身子便恰好被藕色的帷幔遮住,冥匀染只能从薄薄的帷幔中看到模糊的倩影。
让皇上喜欢你(12)
光线不好,甚至看不清楚脸。
“看来你是想通了?决定做朕的爱妃了,恩?”
眼前的人不像平常那般反抗自己,而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感觉,让冥匀染嘴角不禁勾勒出一弯笑意。
有点意思。
“皇上,你只是把沫儿当替身,若是沫儿答应你,那后半生也不过是在这后宫里惨淡而死,于这后宫也只不过是多了个哀怨的妇人,何必呢?”
娉婷一席话让段思怡身子一怔,好玲珑剔透的一番话,这话冷嘲热讽带着一些道不明的意味。……
冥匀染身子一僵,声音立刻冰凉起来,戒备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谁?”
“呵呵,皇上还会怕区区一个弱女子吗?”娉婷笑言着,修长的手指慢慢撩起帷幔,露出半张侧脸,恰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让人意犹未尽。
“皇上无须惊讶,民女是刘大人的女儿,见过皇上。”
一点不惧怕,脸上完全是波澜不惊,那沉着让冥匀染看的呆愣了半晌,这个世界上,他以为出了他的怡儿,没人再敢跟他这么说话了。
看着冥匀染半晌沉默,似乎是不打算治罪,娉婷这才上前一步,又浅笑,“皇上不问民女为何而来?”
这一问让冥匀染忽的清醒过来,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来,不高的个子,很是小巧玲珑,年纪也不大,那张圆润的小脸却生的十分俏丽,仿佛是盛开的兰花般,有种别致清新的感觉。
一身的鹅黄色,又衬托地她十分俏皮,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是会说话般,一直看着自己,即便是在夜色中,也显得格外明亮。
在看她的腰身,匀称的身段,略显单薄,但却恰到好处。
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不做作,给人一种清新淡雅,很是复杂的情愫。
“那你为何而来?”
冥匀染微微勾唇,虽是在笑,可是眼中却带着一道凶意。
“当然是魅惑皇上来了,民女是这届的秀女,自然想另辟蹊径了。”
娉婷浅笑着,依旧与冥匀染保持着距离,根本不上前去阿胰逢迎,这样子哪里有一点是在谄媚魅惑?
冷哼一笑,冥匀染已稍微放松了芥蒂,男的他今天有雅兴。
“哦?”
只言片语,半晌才从冥匀染的嘴里吐出一个字,珍贵地像黄金般。
“皇上既然无心选秀之事,那么选谁都是一样的不是吗?既然费神,民女就帮皇上解除困扰,毛遂自荐了。如今右相的势力有增无减,她的女儿又惨死在宫中,另一个小女儿也跟着司徒浔莫不知所踪,若此时皇上身边能得一个助手,岂不是只好不坏?”
当年的事娉婷怎么知道?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冥匀染心头咯噔一下,他虽然看不清楚半遮住脸人的表情,可是但从言谈举止来看,就知道她很了解当年的宫变。
当年司徒浔莫以单浔莫的身份夺宫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戒备的眼神很轻易地被隐藏好,冥匀染眼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忽然十分认真地看了眼娉婷。
让皇上喜欢你(13)
“继续。”
“完了,民女的话已经说完了。”浅笑着,娉婷戛然而止,那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段思怡在上面已经有些疑惑了,当年宫变的事情她并不清楚,可是现在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娉婷根本没有按照她们之前的计划行事。……
现在娉婷在做什么,她一点都不清楚。
究竟是怎么回事?
秀眉紧蹙,段思怡依旧静观其变。
瓦片缝隙里的两人互相对看着,忽然只听一声爆笑,冥匀染仰天便大笑起来。
“好,朕记住你了。”
说完,冥匀染便想离开。
“皇上请留步。”
娉婷当然记得自己的任务,段思怡之所以安排她来这里,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想要她救沫儿。
虽然萍水相逢,虽然她还不知道其中蹊跷,但睿智如她。
冥匀染的身子忽然僵持住,却不回头,“何事?”……
“皇上既然知道沫儿不是瑨妃娘娘,又何必去伤害,如果觉得不能释怀,那就去争取,一代君王,傲视天下,若是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争取不到,做皇上何用!”
眉头紧蹙,娉婷此刻脸色看不到一点波澜,那样子仿佛她就是一个骄傲的女王般。
声音铿锵,似乎带着一丝果决,但又听得出几分狠戾,总之让段思怡无法分辨此刻的娉婷到底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傻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