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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前溪看到他脸上的变化,心中暗喜,道:“楚总管听说过搜魂引吗?”楚平原没有答话,踉跄退了两步,两腮肌肉不断抽搐,鼻孔里发出凌乱粗重的喘息,身体不断痉挛抖动。
丁前溪微笑道:“这是昙花娘子的毒门秘药,无色无味,入口封喉。我怕楚总管禁受不了,所以下的分量也不是很多。”
楚平原的脸色骤然又变得血红,嘶声道:“出你的枪!”【wWw。WRsHu。cOm】
丁前溪冷笑一声,道:“楚总管非要指点在下的枪法,恭敬不如从命。”说罢,突然出手捏碎了身旁的车辕,从里面抽出一杆大枪。
这杆枪长逾一丈,枪头又细又长,锋利无匹,怪亮如银。丁前溪双臂一颤,丈余的枪杆竟抖得浑圆。俗语说:“枪怕圆,鞭怕直。”丁前溪这一招起式,雄浑苍劲,正是刚猛无铸的大家气象。左太常和风清和尚与他相处多年,没想到他相貌如此文弱,精擅的居然是外门最阳刚的兵刃—长枪!
丁前溪大喝一声,长枪如怪蟒翻身,竟闪电般向身畔左太常进袭。左太常移形换位,避开锋芒,手中的金瓜锤倏地扬起,分左右夹击丁前溪的枪头。
“砰”的一声巨响,左太常虎口震裂,两柄金瓜锤已飞在半空。接着丁前溪的长枪如猛蛇出洞,正搠入他的前胸。惨叫声中,丁前溪运臂翻转,将他魁梧的身躯挑起来,抛入旁边的深壑之中。只听得惨叫声悠悠不绝,良久才一声闷响,再无了声息。
丁前溪长啸一声,回身面对楚平原,长枪摆个守势,护在身前。风清和尚一向以刚猛功夫见长,见了丁前溪这等威势,惊得呆了。
楚平原却似没有看见,轻轻拔出了鱼肠剑。
丁前溪诧异莫名。搜魂引的药性他是知道的,平常的药量,入喉即倒,何况下在水囊中的剂量是平常的两倍?但楚平原直到现在还没有倒下,莫不是见了鬼?
楚平原短剑在手,大喝一声,如鹰隼一般跃上半空,剑如流星,发出一道青光射向丁前溪的咽喉。
丁前溪见楚平原纵身空中,用的正是那招惯用的必杀绝招。而这一招,他已很是熟悉。不由心中暗喜,知道楚平原必败。
丁前溪计量精准,他和楚平原之间的距离共有五丈。他的长枪一丈二尺,楚平原的短剑二尺六寸,正是一寸长一寸强。楚平原纵身一跃,最远的距离不过四丈,加上胳膊和短剑的长度不过四尺,而自己所踏的方位,正隔着楚平原四丈七尺,超出了楚平原的攻击范围。数日来他精心研究楚平原的这招必杀技,早就想好了破解之法,丁氏神枪中的“一枪断魂”正是楚平原这一招的克星。
他踏前半步,长枪挺出,正是神枪绝技中最威猛的“一枪断魂”!他知道楚平原身在半空,招式用老,剑尖也只能堪堪递到他身前三尺之外。而那时自己的长枪,早就洞穿了楚平原的咽喉。丁前溪号称小诸葛,他的计算从未失误过。这一枪,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遥遥对准了楚平原的咽喉!
楚平原的剑确实用老了。他知道鱼肠剑已无法伤到丁前溪,剑式用尽的时候,楚平原松开了剑柄,双手抓向丁前溪的枪头。脱了手的剑,是强弩之末,像一条僵死的蛇一般,眼看就要无力坠落。可是楚平原的脚尖一点,骤然前踢,正踢在剑柄之上!
“噢”的一声,一道青光电射而至,没入丁前溪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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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前溪长枪脱手,跌跌撞撞退后几步,咽喉处插着那柄鱼肠剑。他的眼睛露出了不可思异的惶惑,到死也想不通,楚平原分明已中了搜魂引之毒,如何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妙到毫巅的招数将剑刺入自己的咽喉。
苏野桥展开轻功,迎着火光,不多时就赶到了南面的山坡上。
到得近前,看清了那火光是一盏灯笼。灯笼悬挂在一棵树上,树下坐着一个人。他的身后,是十辆满载轴重的大车。灯光映耀下,只见这个人面容青碧,憔悴不堪,正是楚平原。
苏野桥一愣,道:“师弟,怎么是你?”
楚平原脸上露出凄凉的苦笑,要张口说话,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苏野桥大惊,连忙上前几步,叫道:“师弟,你怎么啦?”
楚平原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臂,一副怕冷的样子,身子也在瑟瑟发抖。苏野桥见他显是身受剧毒,更是心惊,赶忙上前蹲下身去,将楚平原抱在怀中,只觉得他身子软绵绵的,似乎浑没力气,刚要询问,突然觉得胸口一麻,登时动弹不得。原来楚平原抱着手臂,手指却从肘底点出,正点中苏野桥胸口的神封穴和擅中穴。
楚平原又吐了口鲜血,脸色微微发白,但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他缓缓站起身来,躬身一揖,低声道:“师兄,得罪了。”
楚平原回首唿哨一声,十余名黑衣大汉从坡后的树丛中拥出来,带头的是风清和尚。苏野桥低声喝道:“平原,你要明晓大义,你万不可执迷不悟,助纣为虐。”楚平原一揖道:“师兄教训的是。平原如今已不是薛时冲的总管,这批金银也不会送到西北王那里去。”命风清和尚指挥众人掉转车头。
“平原多有得罪,请师兄勿怪。这批银子,是平原职责所在,必须送到京城。待平原完成职责,自当回来向师兄赔礼请罪。”说罢蓦地出手,又连点了苏野桥七处要穴,然后翻身上马,指挥众人拉着银车向东而去。
苏野桥心中隐痛,但见银车离叛军越来越远,还是心中稍安。他调了调内息,只觉得楚平原出手太重,无从运功,过了十几个时辰,穴道才自行解开。苏野桥急忙察看楚平原吐出的血迹,已经凝在地上,俯身一闻,苏野桥大惊之下,不由老泪纵横。
从清水营向西,越过数十里戈壁,便是塞外名城巩昌府。其时安化王的大军,已在巩昌四周扎营,军帐无数,绵延数里。
高昊天一身校衣,易容成一名满面虬髯的随从,伴在仇钺旁边。见安化王如此势大,饶他胆略过人,也暗自心惊,思忖若仇钺的小队与这虎狼之师兵戎相见,实无异于螳臂当车。
到了营盘中央,听得号角呜呜响起,接着一队人马迎将出来。为首两人,一名武官,一名白面微须的中年文士。那文士披着一件天蓝色鹤髦,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架势,对仇钺拱手道:“仇将军,孙景文有礼啦!”这人正是安化王帐下军师孙景文。仇钺抱拳还礼:“孙军师,仇钺来迟,还请恕罪。”
“哪里,哪里,大王喜出望外,怎会怪罪将军?”他一指身畔那位武官,“这位是都指挥王文龙将军,你的部下先暂时调配给王将军统帅。”仇钺微微变色。孙景文笑道:“仇将军不必多虑。我家大王另有重任要倚仗将军。”当下王文龙传下号令,将仇钺的两千多兵马分成几个小队,分别引到了东面营帐之中。仇钺的身边,只剩下高昊天等几个随从。
仇钺知道对方还有所戒备,当下也不说话,随孙景文来到中军大帐。高昊天紧随其后,紧握着佩刀刀柄。到了帐口,只见前面几个戴甲的士兵,持着刀枪,虎视耽耽望着仇钺一行。仇钺哈哈一笑,对孙景文道:“孙军师,仇某诚意来投,莫非大王布下了鸿门宴吗?”孙景文道:“将军勿惊,大王盼你来投,已是望眼欲穿。眼下兵戎待发,不能疏于防范,要是让一些别有用心的鼠辈乘乱混入,坏了大事,怎么得了?”还有意无意扫了高昊天等人一眼。“
帐内竟空无一人。仇钺诧异道:“大王不在这里吗?”孙景文道:“大王坐镇巩昌,自然不在这里。”仇钺道:“我们这便进城,觑见大王。”孙景文打个哈哈,道:“仇将军鞍马劳顿,大王吩咐设宴款待,你我兄弟正好把臂言欢,一会儿我还要给你引见一位朋友。来呀,上酒。”
数名兵士将各色菜肴酒肴端人,铺陈在长桌之上。仇钺见事已至此,怕再要入城会引起孙景文疑心,当下在东首的客位落座。高昊天等人坐在他身后。西首还有一个长桌,桌上也布满了酒肴,座上却是空的,似乎还有未到的客人。
这时,门外兵士来报:“白公子到了。”孙景文满面春风,忙道:“快请,快请。”
帐帘一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是个年轻公子,紫膛方脸,双眉很粗,眼珠微微外凸,显得总有一副怒相。他高挑身材,穿着一件团花锦袍,腰上两道细绳,系着两弯金环。女的是个俏丽姑娘,穿一身淡雅黄衫,眉目清秀,眼珠灵活转动,很是伶俐。
高昊天看到这一男一女,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原来,这二人他都认识,男的是巴蜀公子白玉树,女的却是徐婉儿。
孙景文抱拳道:“白公子大驾光临,共谋大事,大王成就霸业指日可待。请上座。”白玉树还礼:“孙军师客气,大王心系百姓困苦,爱举义旗,以清妖孽,诚为天下百姓之望。玉树一介武夫,多年受大王恩庇,值此用人之秋,到大王摩下尽一份薄力,正是分内事也。”
孙景文道:“我听说白公子本来要在此月十五迎娶徐门千金,听到大王起事,毅然推迟了婚期。这份襟怀,令人钦佩。这位姑娘,可是你那位未过门的新娘子吗?”
白玉树道:“是。婉儿,还不向孙军师行礼?”
徐婉儿置若罔闻,眼睛却盯着东首那个兵卒装扮的人。那人低垂头颈,隐隐可以看到满面的矍须。可是他的身影却像极了一个人。
白玉树心中不快,沉声道:“婉儿!”徐婉儿如梦方醒,急忙向孙景文敛衽行礼。孙景文微笑道:“久闻徐门小姐是位绝代佳人,今日一见,果然闭月羞花。两位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将白玉树和徐婉儿让到西首落座。
孙景文将仇钺和白玉树彼此介绍一番。二人互道寒暄,端酒相敬,徐婉儿却目不转睛,远远着注视高昊天。高昊天察觉到了,更是心乱,低头佯装举杯啜饮,躲避徐婉儿的目光。
孙景文与仇钺的父亲曾有一面之缘,酒过三巡,道:“仇将军三代为官,此次也肯投靠我家大王,实属难得。”仇钺知道他心中疑虑未消,道:“仇某忠心报效朝廷,奈何圣上受刘瑾那个阉贼蛊惑,克扣军饷不说,连边陲必需的年例银子都取消了,以致军心涣散,人人怨恨。仇某蒙大王垂青,审时度势,才上承天意,下顺军心,来投大王。大王也是帝室之胄,又不是别的外姓,仇某归顺安化王,也非变节,仍是奉大明旗号,保的也是太祖嫡嗣,有何不妥?”
大明定例,商人应赴边陲交纳的课银,统交户部,再分发边陲,以助军需,称为年例银两。刘瑾偏说这是户部与边陲官员共盗国帑,下令取消,导致边陲驻兵怨声载道。孙景文自然知道此节,当即点头道:“刘瑾这厮妖言蔽上,大王不忍祖宗基业毁于其手,又心怀天下百姓,才不避同室操戈之嫌,爰举义旗,实有武王伐纣之仁。仇将军,白公子,良禽择木而栖,你们来投靠大王,将来大王荣登大宝,那时几位都是凌烟阁中的人物啦。”
白玉树心中早就有此希冀,顿时面露喜色。仇钺也佯装大喜,道:“仇某一介莽夫,哪敢有此奢望?倒是孙先生,才比诸葛,功盖管、乐,将来才是开国的功臣。”孙景文素来自负,仇钺倒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当下与仇钺目光一对,仰头大笑。几人同尽一觞,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