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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痕又惊又讶,“阿梨,阿梨约我见面吗?”无求说:“正是,她约你见面。”灵风子说:“好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轻信。当年我就是一时轻信,着了别人的道,遭来半世监禁之苦。”秋雨痕道:“阿梨是我的好朋友,她不会害我的。”无求道:“我们与圣尊宫对峙已久,她忽然约你见面,未必没有其他企图。”秋雨痕道:“她和我一起长大,是最单纯,善良不过的。”江雨兰想:“你与李南群一同长大,还心系于他,可他如今成了一个大魔头,又岂是你当年所能预料的。”她问灵风子,“她约在哪里见面?”
灵风子将信往秋雨痕面前一递,“明日子夜,在青城后山。”无求道:“她若真心与你和解,何不大大方方来找你,却订了这样的约会。”秋雨痕毫不犹豫的道:“我去,阿梨不会害我的。”江雨兰理解她的心情,握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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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
星月无光,朔风席卷。
秋雨痕孤身而赴后山,枯草败叶在她足底“沙沙”作响,风卷舞着她的衣袂、发丝,夜幕仿佛透着诡异,萧索的气息。
一阵风卷过,风中竟还杂夹歌声,极细极柔,似乎稍不注意便会被风吹散。秋雨痕轻轻叫着:“阿梨!”歌声略停,又很快响起,又柔又细的江南调子在风瑟瑟的半夜听来如鬼啼一般。
秋雨痕忍不住说:“阿梨,你别唱了。”殷梨道:“为什么?我唱的不好听吗?这些曲子许久不唱,都生疏了。”她见秋雨痕死死盯着自己,问:“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秋雨痕淡淡说:“我只是在想你要见我的原因。”殷梨道:“我原来是想将兰儿交托给你的,可兰儿被他送走了,我想我注定是个孤独的人。”秋雨痕沉默良久,才道:“他倒舍得?”殷梨失声痛哭,一步冲上前来,扑入秋雨痕怀里。秋雨痕捋着她的头发,幽幽说:“傻孩子。”
殷梨又挣开身去,垂首而泣,“我现在伤心痛苦是我自己找的,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秋雨痕道:“傻孩子,伤心的事你不告诉我,又能告诉谁呢?”说着向前迈了一步。殷梨象一只受惊的小兔一样“嗖”的向后窜开,颤声道:“你别过来。”秋雨痕真的停住脚步,“你怕我?”
殷梨嚅嗫:“我怕的!”秋雨痕张开手臂,“为什么要怕我呢?你到我身边来吧。”殷梨说:“我什么都没有了,生之无趣,不如一死了之。”跌跌撞撞向断崖冲过去。秋雨痕静静看着她,殷梨向前冲了几步,见她并不上前阻止,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恶狠狠道:“你不是秋雨痕!”“秋雨痕”笑了起来,“我不是真的,你也不是。”说着手往脸上一捋,露出一张面孔来,“我们姐妹二人的易容术旗鼓相当,实在不用再比了。”
江念奴恨恨道:“我早该防着你了。”江雨兰说:“我才应该防着你的,爹的易容术可不是让你这么胡作非为的。有些东西,我真不应该教你。”江念奴道:“你怕我会超过你?”江雨兰冷冷说:“我怕你在自掘坟墓。”
江念奴怒道:“早知是你,我就应该……”“刚才真该出手,对吗?”江念奴回首,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立了一个人在,不是秋雨痕是谁。江念奴寒着脸,“我姐姐都代你冒险了,你还来干什么?”秋雨痕道:“雨兰对你还存有一丝希望,我却没有,所以一直都跟在她身边,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江念奴悻悻。秋雨痕说:“你一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是阿梨。虽说你把江南小曲学得惟妙惟肖,却唱不出个中的乡土韵味,而且阿梨的声音绝不会夹杂妖媚之音,举止也不会如此做作。”江念奴忍不住道:“那我应该庆幸刚才没有动手了,否则岂不是给你杀我的最好理由吗。”
秋雨痕冷冷道:“我料你心有忌惮,不敢轻易下手的。”江念奴怒视江雨兰,“我应该动手的。”秋雨痕说:“是你心虚才不敢动手的。你刚才扑上去搂住雨兰的时候,是想以‘锁喉功’捏断她的喉骨,只是一扑之下,天灵以下所有要害俱已暴露,你不想两败俱伤,只得抽身而退,占据巽位,以图俟机出手,不料雨兰跨前两步,恰恰占了你对手的离位。她张开手臂要你过去,完全是情景使然,希望能挽回迷途的幼妹,你却疑心重重,只以为她空门大露是诱你出招,好制服你。”
江雨兰叹道:“我的无心之举却引来你疑心重重,倒真令我预料不及,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我逃脱你的毒手。”江念奴挫败之极,“为什么我总赢不得你?”秋雨痕说:“岂不闻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南群若非为恶太多,也不会落得如今众叛亲离的下场。”
江念奴嗤之于鼻,“什么得道失道,无非是成则王侯败则寇罢了,如果主公成就大事,一登大统,百年之后谁还敢叱责我们为邪魔歪道。上溯汉至刘邦,唐之李渊,哪个不是以草寇之身登基大宝的。说起来,本朝先帝靠陈桥兵变得以黄袍加身,是‘窃国’,他弟弟弑兄夺位,逼死德昭太子,是‘篡位’,怎么他们倒可以高居庙堂之上,享永世香火了,可见天命所归之说当真只能唬弄些愚夫蠢妇的。”
江雨兰结舌,半晌才说:“为一已私利弄的天下生灵涂炭,真是罪孽深重。”江念奴冷冷道:“可见你也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都不明白。宋室为一统天下,征战多年,吞并诸多小国,所践踏的生灵又岂止千万,如今不照样受万民膜拜。而江南唐国李煜,一昧怀仁求和,到头来只是‘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落得个亡国之君的臭名。”
乍闻此等大逆不道的论调,秋雨痕、江雨兰皆骇然。江念奴挑眉道:“你们害怕什么?”秋雨痕叹道:“就是这种论调,使你们沦为天下公敌,你还不醒悟!”
江念奴戳指秋雨痕,怒喝:“你还有脸说,若非是你,圣尊宫不会一败如斯。我真不明白,上苍既生江念奴,又何必有秋雨痕横亘于我与主公之间。”她越说越气,悲愤难抑,竟真抽剑往自己脖子上抹。
江雨兰离她最近,瞧的真切,情急关切,一个箭步冲前抱住她手,“别做傻事。”江念奴手臂一钩,圈住她脖子,冰冷的剑锋紧贴而上,笑道:“你几时见我做过傻事?”
江雨兰心头一片冰凉,颤声说:“念奴,你当真把我们姐妹间的情谊践踏于脚底?”江念奴道:“姐姐,对不住了,由不得你我的。”锋刃一紧,刃口割开江雨兰脖子上的肌肤,溢下血来。秋雨痕勃然变色,“住手!”江念奴道:“我只恨你一人,只需你横剑自刎,我立即放了她,让她与凌锋傲快快乐乐的去过神仙般的日子。”江雨兰大骇,张口欲呼,喉咙却被死死扼住,一声也叫不出来。
江念奴一脸得色,“怎么你不敢下手了吗?你既已死过一次了,何不再死上一次,这次为的可是你最好的朋友。”秋雨痕怒不可遏,叱道:“简直无可救药。”江念奴见她跃跃要冲上前来,厉声道:“大不了我们姐妹同丧今晚。”秋雨痕暴怒也无可奈何,只得缩回脚步。
江念奴冷冷催促,“还不动手!”眼见秋雨痕身后奔过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叱道:“凌锋傲,你的爱侣在我手里,你若不想她血溅当步,就去杀了秋雨痕。”凌锋傲停住脚步,悠悠道:“何必一定要杀人呢?换其他方式做笔交易不好吗?”江念奴:“什么交易?”凌锋傲从身后从人手里抱过一个女童,笑道:“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谁也不忍加害,但若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也就顾不得了。”秋雨痕、江念奴齐齐瞪向他手里的女童,异口同声道:“兰儿?”兰儿靠着凌锋傲的肩,兀自甜甜酣睡,嘴角还挂着一抹笑靥。
秋雨痕问:“你们闯了圣尊宫了?”凌锋傲道:“未得令谕,不敢轻举妄动,这女娃是我们救下的。圣尊宫地尊带她欲赴西域,半途遭他师门同人诛杀,总算他们还卖家祖父一些薄面,且也不愿插手中原武林的事,同意交还这孩子。”秋雨痕自言道:“地尊一死,他手下可谓精英尽折了。”凌锋傲喃喃道:“我报仇的日子也不远了。”他忽然将兰儿往一边石壁上狠狠掷去,道:“贼人逆儿,不如趁早除去。”诸人不备,齐齐惊叫。江念奴手一松,伸手去接兰儿。江雨兰被她紧扼喉咙,呼吸窒闷几欲晕去,迷迷糊糊间觉一股清凉的空气直入心田,神志虽未全部清醒,手肘本能向后一撞,击在江念奴胸口。江念奴强忍剧痛,一心一意要救下兰儿,岂料兰儿小小的身子飞快坠落,又飞快飞回凌锋傲手中。
原来凌锋傲在兰儿足上系绳,自绕于腕,将孩子抛出后,手中加力,自然又收了回来。这些把戏本多见江湖卖艺,习武之人甚少用到,江念奴纵再性狡,一瞬间也辨不得真假。但她反应奇快,情知上当,又见江雨兰正跌跌撞撞向凌锋傲跑去,心一狠,手起剑落。
秋雨痕不及抢救,踢脚飞过一枚小石,击在她手背上,江念奴的剑稍稍一偏,斫落在江雨兰右小腿上。江雨兰尖叫一声,向前俯倒。江念奴还要再补上一剑,秋雨痕又一脚踢中她腰。
凌锋傲冲前抱住江雨兰,见她腿上伤口血如泉涌,几可见白生生的骨头,大怒道:“世上哪有这么恶毒的妹子。”怒而要杀江念奴,江雨兰死命拖住他,哑声道:“再饶她最后一遭吧,我与她从此再无姐妹情份了。”秋雨痕见她目中泪光莹莹,不知是难忍伤口剧痛,还是为已断的姐妹之情,再忆及与江雨兰一道辛苦抚养江念奴的情形,心已然一软,抱过兰儿放在江念奴手边,道:“你去告诉他,月圆之夜,我与他了断一切。”
江念奴痴痴瞪着夜空中的新月,喃喃道:“月圆之夜,了断一切!”
“月圆之夜,了断一切!”李南群轻轻重复,“她终于等不及的先向我挑战了。”手不由自主的搂紧兰儿,仿佛生怕女儿会再度被夺走。江念奴拜倒于地,道:“主公神功尚未九九归一,而武林盟却正值盛势,锋锐难挡,还有朝延大军步步紧逼,望主公勿以一时得失为念,暂避他方,以后再图东山再起。”
李南群冷笑,“我绝不避。哼,她挑战,我应战就是,这在所难免。”江念奴说:“主公意已决?”李南群哈哈狂笑,“天时、地利具掌握我手时,尚败的如此不堪,何况十年八年之后,天下不会再是容我叱咤的天下。罢!胜为王!败,则死!”江念奴怔忡片刻,欣然道:“对,只要杀了秋雨痕,武林盟定做星散,主公依旧会是至高无上的圣尊之神。”李南群道:“她与我之间终归是有一个人要死的。”
江念奴朗声道:“念奴此生此世誓死追随主公,上天入地也不分离,念奴此心可鉴神明,若有不诚,断如此指!”手起剑落,剁下左手小指,鲜血斑斑染红衣衫。兰儿骇极,“哇”的大哭,奔逃而开。
李南群见她断指明誓,怦然心动,“你的一片心,我自然是明白的,何需断指明迹。”江念奴就势扑入他怀,腻声道:“念奴此身皆属主公,只想成就主公神功,也请主公成全念奴。”
李南群软玉温香,美人在怀,神志已然飘摇。
黎明来临。黎明是新一天的开始,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憧憬。可惜对圣尊宫而言,黎明与暮色沉沉的黄昏无异。殿堂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