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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平崖上一阵嘈杂,只见一只巨大的雄鹰从空中飞旋扑下。秋雨痕扭头不忍卒看。鹰扑下来,铁翼几已触及地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凌冰妆霍然拔地而起,身形快捷如电光石火,一下扑在了鹰背上。与此同时,灵风子、花倚绿也一跃而起。灵风子随手一掷,将花倚绿掷上鹰背。鹰受惊振翅而飞,灵风子情急下死命抓住鹰脚,晃晃悠悠随鹰飞去。一切变故说时迟,那时快,均在兔起鹘落的一瞬间,惊得在场每一个人目瞪口呆。
李南群飞步抢上平崖,却已迟了一步,眼见三人乘鹰飞去,气得脸色铁青。地尊道:“花倚绿、凌冰妆中毒已深,命不长久。倒是那炼药老人为防他炼药时受谷中瘴气毒害,常年给他服食补药,只怕已能自抗体内之毒了。”李南群冷冷道:“他逃不掉的。”话刚说完,江念奴又来禀,“属下刚刚得讯,红叶娘子、紫竹娘子挟秋雨痕乘乱遁逃。”李南群目中射出棱棱锋芒,半晌才从齿缝间挤出“贱人”二字,也不知骂的是谁。
这些话自然传不到离他甚远的红叶、紫竹及秋雨痕耳中,但方才神乎其神的一幕已令她们看得忘乎所以了。紫竹娘子道:“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只有凌冰妆才想得出如此险招。”秋雨痕想:“也只有她才能匹配林大哥。”红叶娘子道:“他们一逃,主公必下令封山捕人,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儿才好。秋姑娘,我们走吧。”
秋雨痕满腹心事,神志兀自痴迷,未走得几步,一脚已在石头裂缝间扭伤,足踝肿得老高,再走不动路。红叶娘子急得连连搓手,“这可如何是好?”秋雨痕见她又急又怕的样子,很是过意不去,道:“你们不必管我的,先走好了。”紫竹娘子踌躇道:“这如何使得?”秋雨痕:“如何使不得,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小心,若再连累你们,岂非更叫我过意不去。好在这里清水食物俱全,我将息上一两天,等脚不疼了,便可来赶上你们。”
紫竹娘子想了想,道:“这样也好,你自己多当心吧。”秋雨痕微微一笑,“你们也是。”红叶、紫竹遂不再停留,一前一后疾奔下山。没有秋雨痕夹在她们中间,她们的步履显然要轻快很多。见她们远去,秋雨痕心下稍安,连脚也不觉得那么疼了,缩身在洞中,倚壁酣然睡去。
山风阵阵,泛肤刺骨。睡梦中的秋雨痕微觉寒意,她缩了缩身,才惊觉身畔竟立了一个人,她惊跳起来。那人道:“你怎会在此?”声音倒熟悉,秋雨痕看他一眼,微松一气,“花先生,原来是你。”
花谢春从喉咙处咕哝了一声,算是默认。秋雨痕道:“你可遇见花姑娘了,她才逃出去。”花谢春一怔,“倚绿,她在这里吗?我很久都没看见她了。”秋雨痕将所知所晓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花谢春暗自吃惊,“原来倚绿竟去找了她亲爹,她以为可以父女团聚,其实根本是飞蛾扑火,恐怕也难逃如她娘一样的灾厄。”
秋雨痕见花谢春久久沉默,急道:“花先生,你一定要救她一救。”花谢春躁然,“女心外向,我有什么办法救她,何况害她的人是她亲父兄,我凭什么要替她强出头。”秋雨痕道:“花姑娘已经知道错了。她正是不肯帮她的亲父来害你才遭迫害的,怎么你也这么心狠,怪不得凌姑娘说花姑娘夹在亲仇之间,是世上最可怜的人。”
花谢春怒道:“这是我与他们间的私怨,偏要你来多嘴。我任由她自生自灭总强胜连亲生女儿都要利用的衣冠禽兽。”秋雨痕无言。花谢春又问:“你怎么知道这密道的?”秋雨痕不解:“密道?什么密道?”花谢春道:“这儿是青城初建时修建的密道,历不外传,你是怎么来的?”
秋雨痕道:“我是无意间误入的。”她微微而笑,“既然是青城历不外传之秘,怎么花先生却知道的那么清楚?”花谢春一愕,继而苍凉一笑,“是呵,我是怎么知道的?”秋雨痕想站起身来,不料身子蜷缩长久,手足麻木,人还没站稳又重重坐到地上。
花谢春皱眉道:“你心脉之穴还未得解?”秋雨痕摇头。花谢春道:“既未得解,怎又离开?”秋雨痕愤然道:“我这辈子都不愿再见那个人。”花谢春道:“李南群是李弱水之子,他的武功可是受之李弱水?”秋雨痕点头,“他悟性极高,如今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花谢春哼了一声,喃喃道:“好哇,过了那么多年,总算全聚到一起了,这预示着什么?是不是代表一切的真真假假、情情爱爱、纠纠葛葛都要结束了?”秋雨痕万分好奇,但也知花谢春素来诡异,他不肯说的事别人问了也是白问,故始终隐忍不问。
花谢春道:“李南群的武功既得益于李弱水,那他截你心脉之穴的手法也定是李弱水所授。我本该带你去找她的,想来时机尚未成熟,恐误了大事,不如你先跟着我,以后俟机再为你解穴。”秋雨痕听他语气真挚,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花谢春也不惊奇,仿佛秋雨痕天生就该对他报以极大的信任,转身施施然向前而去,虽置身悬崖峭壁之间,举手投足也毫不迟疑。
秋雨痕紧随其后,她扭伤的脚经休息一阵后已无大碍,虽则功力受制,总算身手尚灵活,趋步趋跟。心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感觉,觉花谢春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飘然出尘的飘逸之气。只是偶尔投目足下,见山谷中黑漆漆的,不知埋葬了多少失足的冤魂。
花谢春意味深长的问:“害怕吗?”秋雨痕怩忸的笑笑,摇摇头。花谢春看着一呆,忍不住道:“真象当年的韩君如。唉,我的朋友均遭他陷害而死,我却只能袖手旁观,本以为静修了那么多年,定能摒弃一切俗杂,谁知还是一件也放不下。”他长长叹息,索性停下脚步,“你父母均受我连累,说起来又平添我一桩罪孽。”
秋雨痕满心惶惑,“我家是被清风道长害的家破人亡的,与花先生不相干的。”花谢春道:“你不明白的。”他望望天色,就地盘膝坐下,道:“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一起去清风观。”
秋雨痕心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子夜时分了,怎么偏挑这个时候去清风观?”花谢春不理她的惊诧,顾自娓娓道来,“此秘道建于青城创派之初,至今已有二百多年历史。经年废弃,有些地方已荒弃无从寻找了,我故地重回。也是寻了很久才寻到的。从此而下该通青城,由此而上则去圣尊。”秋雨痕好生钦佩,“原来你都知道这些事。自古正邪不两立,可青城、圣尊一正一邪却并存于一山,委实令人匪夷所思。谁会相信清风道长会是这样一个大奸大恶之徒。”花谢春道:“世上的人又岂是正邪二字能分的,你能看穿此人的险恶已很不易了。”
秋雨痕道:“你早知他是个恶人,何不明告花姑娘。”花谢春沉默许久才道:“他们终归是骨肉至亲的父女,谁知他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原来人的命运也是会遗传的,倚绿就跟她娘一样命苦。”
秋雨痕自言自语,“世上怎会有这么狠心的爹?”花谢春冷冷道:“心狠?他这种人难道还有心吗?”他朝山下望了一眼,道:“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位名满天下的清风道长。”立起身,御风而下,俨然轻车熟路的样子,不消多时已置身于清风观中。
青城,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对于这位侠名满江湖的道长,秋雨痕当然不会陌生,她叹息着:“这里就是清风观了吗?当年清风道长正式在此出家时,我娘必是在此观礼的,我娘一直都尊敬他,想不到他会是个奸徒。”她顾自喃喃自语,浑然未觉花谢春霎时从眼中射出的棱棱寒芒。
他推开观门,傲然入内,仿佛是在自家的庭院中信步一般的心安理得。倒是秋雨痕很是局促不安的道:“花先生,清风为恶,却鲜为人知,我们应将他的罪恶昭告于天下才是,如今深夜闯入清风观,岂非在冒与整个青城为敌之嫌?”花谢春扬起头,道:“私人恩怨,勿需昭告天下。”
正在这时,门外又冲进来一人,看也不看花谢春、秋雨痕二人,径冲向清风道长的房门口,急声叫唤:“清风师弟,清风师弟。”门开了,清风道长走出来,惊讶的看着灵风子,迟疑着不说话。
灵风子一把拽住他的一只袍袖,一迭声喊,“天哪!清风师弟,你真脱险了,你还活着。”清风道长还是没有说话,任由他去又叫又喊。他的冷漠令灵风子怔忡起来,讷讷道:“师弟,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师兄灵风子。”清风道长淡漠的昂着头,视他为无物。灵风子:“你真不认得我了吗?怎么会这样?还是真象他们说的那样,是你串通着外人来迫害我,囚禁我,威胁我?”
清风道长叹了口气,问:“你怎么出来的?谁告诉你一切的?”灵风子颓然松开手,轻轻说:“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秋雨痕正看得入神,不想手上一痛,接着一滴热热的液体落在手背。回头一看,原来是花谢春的手在不自觉的捏紧、捏紧,仿佛手里扼住的是清风道长的脖子,更奇的是,那一滴热热的液体竟是他所落的眼泪。秋雨痕从未见过一个男人会如此的潸然泪下。
灵风子厉声叱:“真是你做的?你将一片大好青城献于奸人为非作歹,你怎对得起恩师,怎对得起历代祖师。”清风道长一字一句,生硬的说:“你算什么,敢来教训我。”灵风子满怀悲怆,嘶声道:“你做下此等欺师灭祖的事,我要代恩师清理门户。”
清风道长冷笑:“你凭什么来清理门户。灵风子,哼,青城一派中可没有灵风子这号人物,你只是圣尊宫中的炼药人罢了。”他每说一字,灵风子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身子瑟瑟而抖,显然悲极、怒极、恨极,颤道:“你……你……”却语难成调。清风道长见他情绪失控,乘机举掌向他击去。
灵风子虽木讷,却不是傻瓜,身形急闪,倒踩七星步,避开掌风,道:“你还要杀人灭口?”清风道长也不搭话,足尖一点,飘身而上,又一掌击向灵风子额际,下手更重、更狠,总算他的一掌残缺,伤势未愈,否则双掌迭出,焉还有灵风子的命在。灵风子举手相格,与清风道长双掌掌心相向,立时牢牢粘住,久久僵持,不一会儿,俩人的头顶已飘起袅袅白烟,师兄弟二人竟拼斗起内力来了。
灵风子的脸色愈加苍白,气喘如牛,显然二人比拼他已落于下风。清风道长狞笑,青绿的面孔如笼妖气。秋雨痕头一次发现,他原来一点儿都不象一个超凡脱俗的得道高人。灵风子的身子摇摇欲坠,油尽灯枯之即。花谢春忽然一个箭步冲出去,双掌印上灵风子的背心。灵风子的身子一正,面上泛起一抹潮红,却缓过一口气来。
清风道长“嘿”了一声,双唇紧抿,拼尽全力抵挡这忽如其来的强力,三人足下的青砖被踏出深深的足印,想是都已将全身内力挥发的淋漓尽致了。
秋雨痕骇然却束手无策。道观门又一次被重重推开,李南群微微笑道:“果然都在这里。”秋雨痕叱道:“不许过来。”李南群真得停下脚步,道:“你为何仍要离我而去?”秋雨痕嗔目不语。李南群道:“我已下令封山,连红叶、紫竹都已伏诛,何况你现在心脉受制。”说着又向她迈近一步。
“站住!”秋雨痕横臂拦住他。李南群见清风道长的身子已在开始微微晃动,眉头一轩,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