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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道长道:“大小姐无恙,贫道也就放心了,否则真要愧对老友了。”韩君如道:“原来是我薜师哥托请了道长。”清风道长道:“即使老友未托,相助大小姐的事贫道也是意不容辞的。”韩君如苦笑道:“我会照顾我自己的,道长勿需为我担心。”清风道长嚅嗫:“魔剑风波始终不止,你千万当心。”韩君如哼了一声,面上笼上一层肃杀之气,沉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对付那些利欲熏心,道貌岸然的小人。”
清风道长有些困窘的轻咳一下,劝道:“上苍有好生之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终非善举,唯有以怀仁之必才能感天动地,才能使自己的情操升华至至高的境界。”韩君如不屑听他哆嗦,嘟哝道:“如今我可不再信这些话了。”偏偏清风道长耳尖,又听到了,在门外高声喧:“无量天尊。”韩君如不耐起来,冷冷道:“清风道长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的。”
话一出口才觉突兀。她记得清风道长是她少女时代除薜楚白、韩君怡外的唯一的朋友,他温文尔雅,学识渊博,待人总是彬彬有礼,当年他正式出家为道时,自己也是仅有的几个观礼者之一,甚至当年她抱着重伤的女儿逃出林家,也是清风道长用他的玄天道家内力将孩子救活的。少年时代,对清风道长是十分推崇的,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富含哲理,隐藏玄机。可几曾何时,她对清风道长的说教也产生的强烈的排斥感,甚至还有些厌恶。
韩君如幽幽叹了一气,“真是我变了吗?还是这个世界变了。”门外已无声息,韩君如凑在窗口向外张望,清风道长居然还在,闭目盘膝坐在门口。韩君如有些愧疚起来,忙开了门,迎他进来。清风道长当门而立,宽袖长袍迎风而动,三绺长须垂至胸口,更显仙风道骨。他轻捋长须,道:“大小姐莫见怪,贫道终究是放心不下。”话锋一转,又问:“刚才是花谢春那厮挟持你到这里的?”韩君如又不悦,尤其不满清风道长凌厉的眼神和笃定的口吻,但仍勉强答道:“道长误会了,花谢春是救我。”她将手中药递到清风道长跟前,“喏,他还给了我治伤的药。”
“哦。”清风道长将信将疑,“花谢春为人处事邪气疯颠,当年垂涎魔剑之心也胜常人三分,曾在自已家中毒害各名门正派弟子十数人,又嫁祸薜思过、林忆昔,今番怎会有如此好心。”韩君如道:“我倒觉得他未必是大奸大恶之徒,我还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可偏偏记不起是谁,他自己也承认是我的旧识,不知为何又执意不肯以真面目相示。”
清风道长冷笑:“一派胡言,当年你身处深闺,贫道也只是因与楚白交好才结识于你,花谢春怎会是你的旧识。江湖上人心险恶,只怕是另有图谋的。”韩君如道:“他明明救了我,如今人又已走远,还能有什么图谋?”清风道长取过她手中瓷瓶,仔细端详一番,又打开瓶塞送至鼻下一嗅,顿时脸色一变。韩君如问:“怎么?这药不对?”
清风道长不答,只是将瓶纳入掌中,转身去桌边倒了碗凉茶来,再将瓶中药丸倒一颗进去,顿时间,凉茶沸腾起来,空气中充满了一股妖异的浓重香味,再看碗中,一碗凉茶已变得漆黑。清风道长跌足道:“好歹毒的药,现在你总该明白花谢春的险恶用心了吧。”韩君如勃然色变。清风道长道:“据我所知,此药乃用西域的一种妖花——罂粟的汁液混以孔雀胆等百步穿肠的毒药制成,既可取人性命,也可摧人意志,从此听命于他,真的十分歹毒。”韩君如大怒,柳眉倒竖,咬牙道“好个花谢春,我绝不放过你。”
清风道长道:“幸亏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花谢春这招欲擒故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差点连贫道都被瞒这。可见人心险恶,还请韩大小姐千万与此等歹人保持距离。”韩君如冷冷道:“也许我该去揭下他的面纱,看看他还怎样装弄鬼。”扬手将茶碗掀翻于地,茶水泼在地上,响起了“吱吱吱”的怪叫声,冒起了一缕缕淡淡的白烟。
清风道长道:“江湖上要加害你的人又岂止花谢春一人,你武功虽高总孤掌难鸣,还是回去和楚白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韩君如厉声道:“我今生今世不会再见薜楚白。”清风道长依旧苦口婆心,“若你顾悉君怡,不妨随贫道去青城小住吧。”韩君如道:“够了,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我被这世界骗够了,从此不会相信别人了。”清风道长似乎被她的神情震慑住了,讷讷道:“你既不愿,贫道不勉强就是。”眼见韩君如神色凄厉,心头一阵发毛,连“告辞”也忘了说便远远逃了开去。
□ □ □雨绵绵,雨丝恍若天间织女的丝线,抽之不尽,绕之不绝,将茫茫天地笼于一片丝丝缕缕中。
驿道尽头驶来数骑,马上的二对男女英姿勃发,引得路旁众人侧目而视。四人也无暇顾及周围的种种目光,也顾不得绵绵细雨,驿道潮滑,只一昧扬鞭策马。
薜思过冷叱:“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双腿一夹马肚,马负痛长嘶,奋蹄疾驰。数十丈外已隐约可见一人,也正拼命的扬鞭策马。林忆昔叫道:“就是他。”薜思过早已领先而去,双方又拉近几丈距离。薜思过喝道:“贺进,你跑不了了。”
贺进不答,只拼命策马,双方距离又近了些。猛然间,贺进忽然一勒马缰,趁马厉嘶,双蹄腾空之势,手一扬,射出一蓬牛毛针。薜思过觑得真切,人从马背上腾空跃起,牛毛针尽数落于马身。马悲嘶一声,双足一软跪倒于地。贺进哈哈大笑,薜思过大怒,剑眉一轩,暗提一口真气,足尖轻点,人如箭矢般射出。
贺进冷笑,“薜少侠,我就不信你双腿能敌四足。”抬手又射出一蓬牛毛针,薜思过向旁闪了闪,身形顿滞,果然慢了下来。凌冰妆低咒一句,腕间丝带如蛇般敏捷,矫乔疾射,将牛毛针尽数拂落,反将贺进手腕缠住。
林忆昔见贺进目露狡诡之色,情知不妙,断喝道:“妆儿,撤手。”一声尖锐的裂帛声,丝带其中而裂。凌冰妆听得林忆昔示警,人借一翻一跃之势化解掌力,但仍被震落下马,总归已是失手,不禁又羞又恼。林忆昔翻身下马,将她扶起。
贺进得意之极,仰天打了个哈哈,晒然道:“乳臭未干的娃儿,大爷不奉陪了。”花倚绿听得蛾眉倒竖,喝道:“休走。”贺进冷笑:“还是看好你的情郎吧。”回首欲扬鞭策马,不料眼前一蓬血光闪过,马首已被切落于地。贺进不备,被颠落下马,一柄剑横在他脖颈上。他顺着正一滴一滴往下渗血的剑身望过去,见执剑的是一年青女子,竟是当日逃出秦家的秋雨痕。
薜思过显得又惊又喜,道:“秋姑娘小心,莫让这厮逃了。”贺进道:“你是何人?事不关已就不要趟这浑水了,要知道我贺进已非普通人了,我投身圣尊宫,身后可有整个圣尊宫为我撑腰。”
秋雨痕无动于衷,显然没被他的大话吓倒,手一紧,剑反而更紧贴贺进喉咙了。贺进眼珠儿乱转,忽然伸手一指边上,嚷道:“你看……”秋雨痕历练尚浅,不知是计,回头去看。林忆昔道:“当心,他的牛毛针。”就在这瞬间,贺进原先夹于指缝间的针已向秋雨痕疾射过去。
秋雨痕与贺进相距本近,加之缺少应敌本能,情急下拧身错步,总算闪避开去。贺进得势不饶人,又一拳袭向她腰际。秋雨痕站立不稳,被打倒在地,谁知她的剑在贺进一撞之下,不偏不倚正好切下了贺进的脑袋。
秋雨痕乍睹惨状惊叫一声,手一缩,任剑“当”然落地,贺进的头颅被风吹动,滚到她脚边,那一双眼睛还大睁着,恰好与她目光相撞。秋雨痕心下一悸,心口一阵空荡荡的抽搐,忍不住干呕起来。薜思过搀住她在一边坐下,问:“可伤着了?”秋雨痕面无表情,淡淡回答:“没事。”
花倚绿飞起一脚,将贺进的脑袋与尸身踢到一起,从怀里掏出一小瓶,从中倒出些淡黄色的粉末来,只听“吱吱吱”的怪响后,尸体开始腐烂,冒出白烟来,一盏茶功夫后便化作一滩血水,连骨头渣也没剩下。薜林二人为之色变,互换了一惊悸的眼神。薜思过道:“好歹毒的化骨粉,你从何而来。”花倚绿将瓶收好,随口答道:“我爹留的。”薜思过心想花谢春行事诡异,有这种歹毒的药粉倒也不足为奇,道:“这种药粉太歹毒了,你以后不要再用了。”花倚绿道:“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不用就是。”说着,真的将瓶抛扔的远远的。
林忆昔道:“好不容易查到贺进在散布假魔剑的谣言,如今他一死,线索又断了。”秋雨痕站起身来,歉然道:“都是我不好,原想帮你们的,没想到……”说到这里,已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林忆昔柔声道:“我不是怪你,若不是你来,这厮早跑掉了,那我们就更不甘心了。”秋雨痕重又垂下头,一手轻捋胸口以平息翻涌的气血。林忆昔问:“伤势可重?”秋雨痕轻声道:“无碍的,只是被掌风扫到,一时气闭所致,调息片刻就没事了。”薜思过说:“那也大意不得,若是伤了肺腑就不好了。我们一起去前面的镇子上寻家客栈歇下,一来避雨,二来你也可及时疗伤。”花倚绿,凌冰妆寻视一眼,神情有些不情愿,但也不便有何异议。
雨下得更急更密了,冲刷尽了世间的污秽与不净。
小镇虽小,镇上的客栈却收拾的洁净,只是雨点噼噼啪啪落在窗上的声音,却令人心烦意乱。秋雨痕信手推开窗,冰凉的风夹着雨丝扑面而至,远山近郭都笼于雨雾中,恍若图画。她幽幽长叹,信口吟道:“举目望烟尘,独自凭栏思乡。冷雨敲窗若残更,黯然人寒冷。孤浩任风拂,雾朦朦,成春梦,留得朦胧听雨声,点点入心痕。”一词吟毕,身后有人接口道:“青春少女吟诵此等颓废之句,未免伤感。”
秋雨痕见薜思过正立于身侧,笑意吟吟望向自己,不由羞赧起来。薜思过道:“年纪轻轻为何总要有一付历经沧桑的沉重呢。人生总多不如意的事,所以凡事都要看开些才好。就象林忆昔,当年他得知家园被焚,虽也满心伤痛,却以笑视之,自认能重建玉剑山庄,这份豁达即使是我也届同样望尘莫及。”
秋雨痕道:“我辈凡夫俗子怎能与林少侠相比。”薜思过道:“什么比得比不得,我与忆昔皆是常人,皆有常人的喜怒哀乐,如果我们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那么我们头一桩愿望就是希望梦怜能活过来,让她活得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好。”秋雨痕慢吞吞的问:“就是以一死惊天下的昙花仙子沈梦怜?”薜思过道:“昙花仙子?不错,她真是昙花,在人间一闪即逝,留给我们无穷的遗憾。”秋雨痕道:“她拥有你和林少侠两位大哥已死而无憾了。”
薜思过激动的道:“为什么要说死而无憾?人死总是有遗憾的。梦怜真傻,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她若能活到现在不也能海阔天空了吗?”秋雨痕遥遥看着远方,自语道:“也许她活得太累了,也许她太爱你们了,怕连累你们,因为你们是她最敬爱的大哥。”薜思过叹道:“是的,她是害怕连累我们才自刎的。我真胡涂,我早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