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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景王妃,席间还有谁?”杨恪有些意外。
“还有贤王府的杨谨和安王妃的娘家侄女文芳华小姐。”阮蕙这才想起并没有为杨恪说明出席的人员,当然,也是她以为这两个未婚小姐远远比不上胡夫人与景王妃的分量罢了。
杨恪显然更加意外了。“连杨谨都来了?”
难道杨谨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比胡夫人更加厉害?看到杨恪吃惊的表情,阮蕙不由得也收起先前不经意的态度来,“世子认得她么?”
“见过一面。”杨恪淡淡一笑,“她是贤王最小的嫡女,生得娴静如水,自幼最得贤王夫妇的宠爱,不过她也从未侍宠而骄,打十四岁起,就跟贤王妃学着理家,如今已整整四年有余了,是个难得的清高的女子。”
怪不得这个杨谨看起来那么沉稳,原来已经年满十八岁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就算天之娇女,鲜少有过了十八岁而不嫁的女子。特别是像杨谨这样出身高贵的女子,也多是及笄而嫁,若不是能力太过非凡,眼光太过清高,是断断没有拖到了十八岁还不出阁的道理。
“还有那个文芳华,我虽没有见过,却是常听安王爷说起的。”杨恪见阮蕙一副“的确如此”的表情,便又继续说道,“她今年也有了十八岁。”
文芳华虽然长得漂亮,不过跟杨谨比起来,显然差了一个等次。阮蕙心里倒不以为然,“依我看来,倒比不起杨谨。”
“你可不要小看了她。”杨恪不由得笑道,“与人初识,最忌以貌取人。听说此女与胡夫人性格较为相似,可却为人精明,城府极深,颇得安王妃盛赞。”
的确,若不是深得安王妃喜欢,也不能与众位身份高贵的女子同出同进,毕竟,安王妃出身的文家,也与皇后娘娘秦若水的娘家一样,只是富甲一方的商户,论起来还真上不得台面,仅看文芳华的穿戴,就可窥见一斑。因为文芳华说话甚少,所以阮蕙倒没怎么在意,这时听杨恪郑重提起,才想起她那双微微上挑的眼角——看着人的时候好似漫不经心,不看着人的时候,也仿佛漫不经心。可是往往就在这样轻飘飘的漫不经心里,暗里还不知藏着怎样的心机呢,的确不能小看了那个漫不经心的小女孩。
“她们两个,都是定了亲的。”杨恪又道。
“哦?”阮蕙不由得怔住。既然定了亲,都如此“超龄”了,怎么夫家还不娶她们进门?
“她们两个,且都是胡夫人做的红媒。”杨恪不待阮蕙那个“哦”字的拖音说完,又继续说道。
“什么?”阮蕙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恪,“你确定她们都是由胡夫人做的红媒?” 明明在安王妃取笑胡夫人是个媒婆转世时,胡人笑盈盈地回答说——谁叫您家的姑娘不肯让我给她们做媒呢,这来了个不姓杨的,您可没法替她作主了吧?
杨恪不禁笑道,“这胡夫人在长宁除了吝啬,还有一点最为出名,便是喜欢作媒,但凡她做的红媒,没有不成的,那些完了婚的,也大都和睦美满,久而久之,她就更加声名远播了。贤王府家的杨谨,定的是胡尚书家的侄儿胡佑峰,现任监察御史,至于那个文芳华,听说也是胡夫人主动揽的这桩月老差使,定的是许守节,现任长沅节度使,听说与胡家也有拐着弯的亲戚的关系。”
这个胡夫人,如果真有作媒的癖好,就称不上一个有趣的人了。杨谨、文芳华两人看起来都不是普通女子,文芳华也就罢了,杨谨还是贤王府的金枝玉叶,她的婚事,胡夫人都有能力插上手,可见也不是个普通妇人,更何况与杨谨和文芳华两人定婚的,一个是都察院监察御史,一个是镇守藩镇的节度使,都是位高权重的人,还与胡家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也不知她到底是何居心。
听杨恪如此肯定了胡夫人作媒的事,阮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位胡夫人,今日还问了我娘家可有姐妹,我初时不知她是何用意,便婉言推拒了,后来她又问了三弟妹,三弟妹热心,说她族中倒有两个妹妹尚未婚配,这胡夫人当下就详细问了,说是要为她们作媒。”
杨恪一副了然的神态,“也好,让秦家跟胡家搭上关系,将来对慷儿也有好处。”
“那……这镯子上所说的事……” 阮蕙把白色纸条卷成一团,依旧放进那中空的镯子里头,再小心地把镯子合起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有断裂的痕迹,不禁为工匠的巧手感到惊叹。
“你先别急,胡夫人不是要为秦氏的妹妹们作媒么?等她登门造访的时候,咱们再试探试探。”杨恪微微一笑。
135、不速客
马车缓缓而行,很快就到了家门。经过这两天的重新整顿打扫,院门前已经悬挂起一块黑丝绒的牌匾,牌匾上面“杨府”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是杨恪亲手而书。就在这短短的两天之内,他已经把这处宅院由租赁变成了购置,房契到了他的手上,这处房子,已经真正成为杨家的产业了。
此时已值掌灯时分,院檐下的灯笼已经点亮,门房听见动静,探头出去瞧了瞧,就将大门打开,迎马车入内。马车稍作停顿,就径直驶入。
这幢三进宅子,第一进自然用作外院,第二进院子有上房五间,中间一间便作待客之用,两侧各两间便做了杨恪与杨慷的书房和睡房,两边的厢房则用作各自的存放大件东西的库房,第三进则是用作仆妇们歇息之所,厨房也设在那里。
因外院辟了一条宽敞的甬道,可容马车直接通过,马车驶到二门处才缓缓停下,采青便迎了上来挽阮蕙下车,宛如也上前扶秦秋水下车。天色已晚,杨恪与杨慷略说了两句话,就与阮蕙回了房。
长宁的春天远比长乐冷得多,此时已值二月尾上的天气,空气里还透着沁骨的寒意,阮蕙先前在长乐做的几件貂氅都派上了用场。
进了暖阁,芍药侍候他们脱了貂氅,又命小丫头把生好的炭盆抬进屋来。
得知阮蕙他们已经吃过晚饭,芍药便让小丫头把炉子上熬着的银耳莲子羹取来。阮蕙的胃口不好,肯定没有吃饱,因此她就早早叫人备下一些消食克化的东西。
吃了莲子羹,夫妻俩人洗漱之后便上了床。
依旧坐在床上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才脱衣睡了。
次日,杨恪依旧与杨慷出去,杨慷去太学院旁听,杨恪则去了贤王府。
阮蕙早起时又干呕了一次,倒把采青芍药几个忙乱了好一阵。
秦秋水恰好就在这时候过来了,看到阮蕙直呕得脸色苍白。显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来。直问要不要问大夫来看。
阮蕙摇头苦笑。这是孕期的正常表现,哪用得着请医生?不过这话只在心里忖了忖,到底还是没出口。只由着她扶了自己进屋。
才坐定,秦秋水就似有意无意地提起了昨天的事。“……昨天那位兵部尚书的胡夫人,倒真有趣的得紧,竟还真拿了中空的镯子送人。这要搁在我身上,可怎么拿得出手?”
阮蕙笑笑,却不答言。
秦秋水犹豫了一下。“……横竖家里无事,要不,我去宫里走一趟?我姐姐还不知道我们来了长宁呢!”
“咱们是一家人,又是妯娌,有些话,我就直说了。”阮蕙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你与皇后娘娘是嫡亲姐妹。按说到了长宁入宫靓见也是应该的,不过眼下慷兄弟才入太学院,你恪大哥又忙得紧,我这身子又不舒坦……这家里的事儿,还要你帮把手才行。”
不待秦秋水接话,又继续说道,“这屋子虽说已经购置下来了,不过屋里的丫头仆妇们都不是咱们身边侍候的老人,到底不知底细……我这身子也渐渐沉了,往后人来客往的,只怕都要你操持起来。”
秦秋水听着,脸色忽明忽暗,不知阮蕙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竟是要她代为操持杨家的事务?就算阮蕙怀了孕,此时也不过三个月而已,怎么就沉重得连人来客往都无法应付了呢?不会是因为初到长宁而想把担子撂到她身来吧?
阮蕙佯作没有看见她阴晴不定的脸色,兀自往下说着,“眼看就要春闱了,慷兄弟的功课是半点都不能耽搁的,就是伙食上头,你也要多多操心,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安心做其它事情,还有一桩,便是长宁的天气,虽说现在到了初春,不过比起长乐的冬天还要冷上几分,先前我为你大哥倒是做了几件貂氅,不过与慷兄弟的身材有些不合,你若有空,就给他改改……”
秦秋水越听脸色越沉。难道——阮蕙是在暗示自己,要他们分开来过?
“这些,都是你大哥的意思,”阮蕙这才转过脸来看她,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为难的神情,“我原想着等慷哥儿及了第,我落了月,才议这事的,可你大哥说,慷哥儿和你都是没经过历练的,正好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磨练一下,以便在长宁立足更稳。”顿了顿,又道,“虽然你有皇后娘娘可做助力,但慷哥儿目前也只有出仕一途,若借了皇后娘娘的势,对他往后的仕途反而不利。”
秦秋水憋着一肚子闷气听阮蕙说完,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出门去的冲动,勉强抑制住盈上眼眶的泪花,轻声应道,“大嫂说的是,回头等慷哥儿回来了,我就跟他商量着搬出去。”
“看你说的,到底是一家人,就算要搬出去,也得等房子置办好了再说。” 阮蕙不由得笑道,“我和你大哥的意思——你们就先在家里住着,先慢慢物色合适的房子,再置上些仆妇佣人,等过了春闱,若是慷哥儿高中了,少不得有人要上门道喜,终究还是单门独户的好些,也省得有人说他借着你大哥的势头或是你那个做皇后娘娘姐姐的势头呀!”
原来如此。秦秋水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幸亏刚才忍住没有发作,要不然可就造成误会了。当下脸上便带了笑意,“……那都依着大嫂说的办吧!”
“咱们到长宁的事儿,想必不出几天就会传到宫中,皇后娘娘必定会派人过来探你……”阮蕙嘴上淡淡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叹息。这种事情,换着聪明知趣的,哪还用得旁人来说?这个秦秋水,表面看起来伶俐,想是自小被人捧在掌心长的缘故。倒是养成了百事不管的性子,连杨慷的衣食方面都不过问,而杨慷固然聪明,到底不过是个书呆子,眼下又是这样关键的时刻,若不是为杨慷的将来着想。她还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当然。就算要秦秋水学着管家,她也是不会放任不管的。毕竟,秦秋水出身商户之家,骨子里总是精明的。若让她管家,阮蕙是无法放心的,何况她还有个身处内宫的皇后姐姐?
……
第三天晌午。约摸午饭时分,胡夫人果真登门拜访,随身只带了两个大丫头。坐的是一辆朱轮华盖马车,看着也不怎么打眼。
门房得了杨恪的吩咐,不管贫富尊卑都一律对待,一改从前在长乐时趾高气扬的气派,当即命人通知二门,又恭恭敬敬地把胡夫人迎进门去。
阮蕙得了信,就亲自迎到了二门。这个胡夫人。踩着饭点登门拜访,一看就是要在这里多做停留的。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是杨府搬到长宁后的第一个访客,而且还是兵部尚书的夫人,不能怠慢的人物。
胡夫人见阮蕙与秦秋水连袂相迎,自是客套了一番,当下宾主寒喧几句,就随着采青到了专门待客的正厅。
早有仆妇把烧得旺旺的炭盆移到了正厅,掀开厚厚的毡帘,室内融融的暖气就扑面而来。
众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