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行人遂前往老王妃的住处。
杨恬一手拉着苏容,另一手挽着杨怡,向她问着长乐的情形,一时竟忘了阮蕙似的。
阮蕙略垂了眼睑,步伐沉稳地跟在她们身后。
杨恪自然而然走在最后,距离阮蕙不过三步之遥,目光无意有意地扫过她垂在脑后柔顺的乌发和半掩的雪白耳垂,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来,斑驳的光影投在她身上,愈发衬得她的玉肌好似透明一般,连耳廓处细细的茸毛都清晰可见,不觉让他的心怦然一动——这个女子,原来竟是这样的美丽!
拐过游廊时,阮蕙侧脸,不经意碰上两道幽深的目光,顿觉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扭过头去,脊背上竟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好在老王妃的住处并不远,拐过两道游廊就到了。
阮蕙不由得吁出一口长气。
杨恪似乎听见她如释重负的一吁,唇角竟微微翘起。
早有丫头仆妇们站在门口,远远看见杨恪,心中十分诧异。想到今日是小郡主的及笄之礼,贵宾如云,这位少年既然能进内院,又由小郡主亲自领着,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也就笑着迎了他们进去。
老王妃素来喜净,又信了佛,还在院里设了个小小的佛堂,平常除了几个孙子孙女过来请安,鲜少有人在院里走动,此时听说杨恬带了人来,便叫他们进去。
杨恪等人依次见礼,郑重地给老王妃磕头请安,苏容与阮蕙也上前磕头。
老王妃离榻起身,把杨恪和杨怡搂在怀里,眼圈发红,好半晌才哽咽出声:“……我还道你们再不肯到晋阳来了……”一语未了竟热泪盈眶。
侍立在她身边一个十八、九岁的丫头轻咳一声。
老王妃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忙又命苏容和阮蕙起来。苏容是王府常客,又是她极喜欢的,让人赐了座,又叫阮蕙上前,细细看了一番,听说她是苏夫人新认的干女儿后,不免夸赞了几句,还道苏夫人好福气,又令了搬了锦杌过来安座。
阮蕙这才抬头,飞快地打量了老王妃一眼。老王妃看起来不过五旬的模样,保养得宜,慈眉善目的,依稀可见当年的美人风采,对杨恬也极是宠溺样子,听她说起外头的热闹景象,眉眼弯弯的也露出喜庆的笑容来,又叮嘱她好好招呼着各家小姐,不能失礼。
随后,老王妃就留了杨恪兄妹两个在屋里说话。
杨恬便领了苏容和阮蕙出来。
苏容临出门时,悄悄地回头一瞥,竟发现杨恪不经意往门口看了过来,当即垂下眼睑,心儿却似小鹿乱撞,扑通扑通地跳个不止。
阮蕙面色端庄,目不斜视地迈出朱漆门槛,仿佛没有看见杨恪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
王府小郡主的及笄之礼,自然十分隆重,所收的礼物成堆成了小山似的,司礼房的人造册登记,都足足用了两本礼簿。
阮蕙也送了一份薄礼,略表心意。相对于众位贵妇来说,她送的那支虫草玉籫只堪拿得出手而已。
杨恬待她却明显不同于别人,将她和苏容送到府门,末了还嘱咐她:“……有空就跟容姐姐一起来玩,我还要请教你的那些方子呢……”
这倒是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阮蕙含笑应允。有了这样的理由,阮老太太应该也不会阻止她出门了。刚才,采青已从成衣店回来,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想是已经从成衣店老板那里取到了扬州的来信。
既然阮老太太不能再作为自己的倚靠,江家便成了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亲人。
054、邵大公子
阮家的华盖马车缓缓驶进了永乐巷。黄昏的永乐巷显得格外寂静,静得连马车轱辘碾在青石路面上声音都在长长在巷子里回荡,夕阳的余辉洒下来,把马车的影子拉得老长。
阮蕙安静地坐在车里,从采青手里接过一封用密蜡封好的信笺,思忖片刻就拆开看了,看到后来,不觉就轻叹了一声。江宗瑱在信中说,老太太的病已大有好转,想趁着入秋天气凉爽来晋阳一趟,已遣了福永先行前来置办房子。老爷子虽然无权无势,可好歹还有几个学生,又与苏家有那样的关系,能来晋阳,还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只是连累他这么一把年纪还要忍受奔波劳顿之苦,实在让她有些不忍,唯盼这一路旅途顺利了。
采青看阮蕙陷入沉思,便也不敢打扰。
突听外头车夫一声大喝:“什么人?!”
采青忙掀了窗帘去看,就见前面齐刷刷地站着几个蒙面大汉,正拦在仅容两辆马车的巷中,脸上还带着怪异的笑容,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采青差点失声叫出声来,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才向阮蕙低声道:“大小姐,前面好像有强盗……”
阮蕙闻声也变了脸色,将窗帘撩起一角,微微探出头去。永乐巷距离阮家还有近二里地,正处在权贵住宅区与平民区交界处,时不时发生盗窃财物之类的事情,因是小事,当地官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有人敢拦路抢劫。
车夫是个五十余岁的老汉,叫冯三,原是为老太太赶过车的,自从扬州回来,老太太便把他拨给了阮蕙,许是历练得多了,见了那几个蒙面大汉,虽也有些害怕,却还是勉强陪了笑脸道:“几位好汉,老汉只是赶车的,并无钱财,还请高抬贵手让我过去吧!”
为首那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冯三从车上揪下来往地下一扔,冷冷说道:“你可以走,马车留下。”
冯三摔了个扑地啃土,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顿时就青肿起来,他顾不上摸一摸,就连滚带爬站了起来,向那蒙面人哀求道:“好汉,这马车实在不值几个钱,要不,您把马拉走,把车留给老汉,让老汉给主子一个交差的机会……”
话音未落就被那蒙面人拎小鸡一样提起,随后又像扔草包一样扔出老远,“砰”地一声重重落地,好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引得另几个蒙面汉子一阵讥笑。
为首的蒙面汉子走近马车,“嗤”一声将车帘撕了下来,阮蕙与采青两个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
阮蕙听见外头的动静时,已把头上的首饰一一拨下,用帕子装好,又把阮蒙送的利刃袖在手里,这时见蒙面人走到近前,忙举袖掩住半边脸庞,沉声向外说道:“好汉若要银子,便将这些钗环拿去吧!”另一手便指向铺在车厢里的首饰。
首饰虽然不多,成色却好,算起来也还值些银两,若只为钱财,这些还勉强能动人心。
蒙面人却连扫都不扫一眼,只逼视着阮蕙,腾身跃上马车,阴森森地说道:“比起阮大小姐,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说着就伸手抓住阮蕙的胳膊,微微用力,阮蕙就落到他的怀中。
采青顿时大叫道:“大胆狂徒,快放下我家小姐!”
另几个环臂而立的蒙面人也奔到跟前,一人把企图逃跑的冯三抓住,往他嘴里塞了团什么东西,并将其手脚反缚绑了个严实丢进车里,一人窜上车来捂住采青的嘴,还有一人飞快地跃上马车,充作车夫,举起马鞭就将马车启动。
阮蕙早在蒙面人撕下车帘的瞬间,就看到他左眉的那颗黑痣,她心里一凉,抬眸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墙壁,只觉一阵绝望。
蒙面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已探进她的衣内轻轻揉捏,还俯在她耳边低声狞笑:“这般坚实挺拔,怎么可能会是个妇人?”
阮蕙又羞又恼,忽抬起头来向那蒙面人道:“我不过是个与世无争的弱质女子,阁下为何竟处处为难于我?”因被蒙面人捂住嘴,听起来有些含糊。
不过,蒙面人还是听清了。他目光落在阮蕙雪白颈间,喉节滑动,贪婪地吞下一口口水,“我可不是要为难你……你这样的小美人,我又怎么舍得为难?”说着还用力在她颈间嗅了嗅。“好淡雅的香气,真是荡人心魄……”
阮蕙极力忍住心中涌起的恶寒,不死心地继续问道:“李氏给了你什么好处?”她联想那次广绵遇险,已隐隐猜到是李氏所为,既然拐弯抹角问不出所以言,干脆一针见血,若此人当真是李氏指使,应该会有异样的表现。
果不其然,蒙面人微微一滞,随后便满不在乎地笑道:“反正你即将成为我的人,也不怕说与你知道。我就是邵仲平,先前花钱买你的婚约,被她讹去了五千两银子,心中恶气难平,因而就让我那才貌双全的兄弟前来贵府求亲,哪知贵府竟连门也不让进,好不容易在路上截了李氏,软硬兼施之下,李氏才答应从中帮忙,没想到安了你‘私相授受’的罪名,贵府的老太太都还不肯松口,哼哼……我邵仲平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在衡州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儿男,没想到竟碰了这样的钉子。”说着又在阮蕙胸前摸了一把,色迷迷地笑道,“等你知道了我的厉害,只怕哭着求着要我娶了你回家呢!”
果然是李氏做的手脚。阮蕙木然地望着邵仲平,冷冷一笑:“君子不强人所难。你若是君子,便即刻放了我,我只当今日的事从没发生过。”
邵仲平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难道还想威胁我不成?掉到虎口里的肥羊,我便是君子,也忍不住要尝一尝鲜了。”
阮蕙倏地亮出笼在袖里的利刃比在自己的颈脖处,冷冷盯着邵仲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杀死自己,却并非难事。”
寒光闪闪的刃锋浅浅刺进如雪的肌肤,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痕,随着马车的每一次颠簸,沁出丝丝血迹,凝成一滴一滴的血珠,顺着凝脂肌肤缓缓滑落,令人触目惊心。
055、命悬一线
采青与冯三嘴巴被堵手脚被缚,本就惊惶失措,目睹此景,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嘴里不断地发出“嗷嗷”声,另两个蒙面人也目露惊愕之色。
“好刚烈的性子!”邵仲平不由得抚掌笑道,“这样的美人,更合我意!”边说边伸手在阮蕙脸上轻拧一把,眼里一片炙热。
阮蕙目露决然,手腕微微用力,刀锋便陷入雪白的肌肤里,“我便是立时死在这里,也决不会被你这样的禽兽污辱!”
话音未落,采青忽然挣脱蒙面人扑了上来,一把撞在邵仲平的怀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叫道:“快跳车!”
千钧一发之间,阮蕙手中的利刃已刺向邵仲平,邵仲平正被采青撞了个趔趄从车座上跌落下来,还来不及起身,就觉冰凉的刀锋贴在自己的颈间,下意识地一挣,颈间一阵剧痛,恍忽间有温热黏稠的液体随着疼痛处流了下来,伸手一摸,满手通红,才知道已被阮蕙的刺伤。
车里另两个蒙面人看到邵仲平受伤,立时从腰间拨出短剑,向阮蕙喝道:“放开大公子!”
“放开他们两个!要不然,我就一刀结果了你们大公子!”阮蕙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刀尖,紧紧环住邵仲平的颈脖,俯在他的耳旁,冷冷说道:“这马车颠得很,你可不要随意乱动,我手里的利刃可没轻重!”
邵仲平原待挣扎,可坐在地下无法用力,脖子又被阮蕙勒得透不过气来,更是无法动弹,无奈之下只得“嗯”了一声。
另两个蒙面人也就不敢妄动了。
阮蕙又向车夫厉声喝道:“把车停下!”
车夫犹豫一下,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阮蕙又命一人给冯三松绑,让冯三赶车。
马车飞快地奔驰起来。
采青匍匐在阮蕙脚边,仰面看着她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