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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蕙也小小吃了一惊。杨恪的性情她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可以他那样沉稳的性子,又怎么会轻易跟一个即将进宫为妃的女子说起他童年的一些往事呢?若果真是他说的也就罢了,若不是他所说,那胡清媚又从何得知黄玉儿幼年的“趣事” ?
这个胡清媚,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
阮蕙不及细想,就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来,“是么?我家王爷素来不喜与人说起他小时候的经历……看来,他跟胡小姐,还真是投缘了……”
“投缘二字就谈不上了,不过佑王爷性格直率行事果断,是我平生所见过最年轻有为的王爷……” 胡清媚娇艳如花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概的笑容来,“只可惜,他没有生在杨家的另一支,否则,前途必不可限量。”
这话说得有些露骨,让坐在一旁的黄玉儿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杨家的另一支,能有不可限量前途的,除了圣宗这一支,还会有谁?这话是在家里无人处说说。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传了出去,岂不是要为杨家招惹一桩天大的祸事?这个胡清媚,到底居心何在?!
阮蕙心里自然也觉得这个胡清媚当真是过份了。当着自己的面夸赞杨恪也就罢了,还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难道是想置杨恪于不义,置整个佑王府于死地不成?!
略一思忖,阮蕙便道。“胡小姐太高看我家王爷了……他生性散漫,能做到佑王,也是托了生在杨家近支的福气,要不然,以他的资质,又哪里能身居如此高位?”她不动声色地盯着胡清媚那吹弹可破的娇容,顿了顿继续说道。“胡小姐身在偏远的晋阳,又生在商户之家,想不到竟会对朝廷之事有如此的兴趣,真是非一般小户女子可以比拟。”
黄玉儿听了,脸色就微微一变。不过。她随即想到阮蕙一定是因为恼了胡清媚,而不是在含沙射影地说自己,这才缓和了脸色,接了阮蕙的话茬道,“想不到胡小姐看起来这样弱不禁风,却还心怀大志,只可惜呀,出身太低了些,要不然。恪表哥还可以举荐你入宫为妃呢!若做了皇妃,不仅可以天天陪伴圣驾,还能时时为国事操劳,岂不是两全齐美?”
她一口气说完,脸上微微带出得色——先前被胡清媚冷嘲热讽,现在终于扳回了一局!
可胡清媚甚至比黄玉儿想象的更为深不可测。听罢这一席话。她脸上仍带着浅浅的梨涡,不过,眼神里却露出一丝犀利之色来,“黄小姐的出身不低,怎么不让佑王爷举荐入宫呢?若做了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美哉!”
黄玉儿不想胡清媚会毫不留情地回击自己,脸上顿时显出几分难堪之色来,撇了撇嘴道,“我可没有胡小姐那样远大的志向!”
胡清媚眼中闪过一丝凛冽,“你又从哪里知道我有那样远大的志向?”
阮蕙见胡清媚终于有了情绪的变化,不禁暗自思忖,想必黄玉儿这几句讽刺之言正中了她的痛处。看来,这入宫之事,说不定还是这位神妃仙子一般的人物所不愿触及的话题。
不过,她身为佑王府的主母,自然不好眼见两位客居在这里的客人把关系弄僵,便笑着解围,“两位妹妹就不必为此话题争论了吧?这入宫之事,那是达官贵女们的事,与咱们又有何干?再说了,能入宫为妃也未必是件坏事,这古往今来,内宫之中不也出了许多巾帼不让须眉的娘娘么?”正说着,怀里的宁哥儿忽然张开嘴巴“啊啊啊”地说起话来,仿佛极不舒服的样子,于是,她就顺势站起身来,向胡清媚说道,“宁哥儿坐不住了……”
胡清媚也随即起身,向阮蕙笑道,“亏得宁哥儿这样的好脾性,才会如此安静地坐了这么一小会儿……这宁哥儿,长大了定是个沉得住的人。”她脸上早已恢复了先前梨涡,仿佛阮蕙刚才晃眼间看见的那丝凛冽只是个错觉而已。
但是,阮蕙已经从那短短的瞬间的变化里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这里,她已经不想再逗留了。她的脚步随着胡清媚话音,已经缓缓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胡小姐这张嘴呀,敢情是抹了蜜的不成?怎么这话听着就让人心里舒坦呢……”说着已经到了门口。
小悦随如月去找芍药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是不是芍药借故留住了她们,门外只得一个跟随阮蕙同来的小丫头,听见里头说话,连忙伸手打起帘子让她们出来。
说来也怪,宁哥儿一出房门,立即瞪大眼睛东张西望起来,早没了方才在屋里的不适。
初冬的黄昏,阳光已经显得苍白无力,照在院里,只洒了一层淡淡的金黄的光辉,并没有给人带来多少暖意。
而胡清媚仿佛极不适应这抹金黄的余晖,一出房门就微微眯了星眸,向阮蕙笑道,“王妃若是不嫌清媚说话直率,天天来这里坐坐都行,正好我一个人闷得慌呢!”
似乎向阮蕙透露了一个讯号——这里,随时欢迎她的到来。
看胡清媚并没有对自己显出敌意来,阮蕙不禁微微松了口气,便又笑道,“只要胡小姐不嫌我啰嗦无趣,我就时常过来打扰了。”
胡清媚又客套了几句,方才亲自送她们下了台阶。
对面就是黄玉儿的房间,阮蕙也没有多作停留,只握了宁哥儿的手跟黄玉儿作了个“再见”的手势,就缓步往前而行。
才走了不过两丈远,就见梅香偕同小悦、如月并几个小丫头匆匆而来,老远看见阮蕙,就笑着迎上来,“都好一会儿了,不知宁哥儿饿了没有?”
虽然阮蕙一再叮嘱梅香要按时辰给宁哥儿喂奶,可梅香在严格执行她的时辰表之外,还是不遗余力地表现出她奶娘的天分,见面的一第一句,问的都是关于宁哥儿吃奶的事。
阮蕙不由得笑道,“你都说了才一会儿,宁哥儿哪会这么快就饿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抱得手都有些酸软了。”
梅香连忙从她怀里接过宁哥儿,笑道,“我早要过来瞧瞧来着,杨林家的偏留了咱们大家一起尝她亲手做的芙蓉糕……”杨林家的,说的自然就是芍药了。
果真是芍药借故留住了她们,也不知从小悦嘴里掏出什么话来没有,毕竟,这个小悦看起来就不是个普通的小丫环。
如月也在一旁笑道,“是啊,杨林家的手艺可真是一绝,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芙蓉糕呢!”
既然大家都说了恭维话,小悦也就随口笑道,“晋阳醉仙楼的芙蓉糕最为有名,芍药姐姐的手艺如此之好,也就不难想象了。”
虽然是在晋阳的郊外“偶遇”胡清媚主仆的,但二人说话的口音,在阮蕙这个土生土长的晋阳人看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尽管只是尾音、拖音上的细微得令人不可察觉的差异,她的直觉还是告诉她,这主仆二人,并不是久居晋阳的人。
现下,小悦一口就说出了芙蓉糕的来历,似乎特意向阮蕙表明,她与她家小姐胡清媚,就是地地道道的晋阳人。
面对小悦似乎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阮蕙也就故作了然地笑道,“小悦不愧为从晋阳来的,对芙蓉糕了如指掌……竟还猜到了芍药的手艺是师从醉仙楼,果真了得!”
小悦听见阮蕙夸赞,立即垂下头去,轻声说道,“我不过是胡乱猜测,不想竟一猜就着了……”
阮蕙的目光缓缓从她脸上移开,笑道,“你家主子就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丫环,也跟你家主子一样,心思剔透、聪慧过人……将来,也不知哪个有福气的会娶了你们主仆两个去!”
小悦忽听阮蕙把话题转到她家主子的终身大事上去,不由得将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愈发轻微起来,“我家小姐是个苦命之人,希望能借王妃吉言,将来能觅得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
在她说这话时,阮蕙留意到,她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却在轻轻颤动,仿佛动了真情。
不过,阮蕙还是佯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故意不去看小悦低垂的脸,而是呵呵一笑,“你家小姐秉绝世姿容,不过是暂时落魄而已,哪里是什么苦命之人……困难只是暂时的,她的将来,必定是花团锦簇的呢!”
小悦闻言,轻轻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来,“多谢佑王妃吉言。”
334、知底细(二)
“如此,我们就放心了。”江老太太笑道。“我知道,你这孩子做事,素来都是心细如发的,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江老太爷也在一旁颔首称是。
阮蕙本想过来诉诉心中的苦闷,现在听了两位老人一番说词,倒把自己心中的那些杂乱的心绪给放下了。便又说了一会闲话,看看窗外天色渐沉,就告辞出来。
娟娘代江家二老送她出屋。
娟娘对江家二老,一直视如亲生父母,对阮蕙,也如女儿一般疼爱,因此,也就没有一般主仆之间那种生疏客套。送阮蕙下了台阶,才轻声说道,“大小姐,我看……那位胡小姐,并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姐,那通身的气派,加上那等姿色,这世间又能几人与之媲美?佑王那里,您还是要多多留意才是。”
她说得极低,与她并肩而行的阮蕙也须认真聆听方可听得清楚。
“没想到这位胡小姐,竟让咱们娟娘也担心了。”当下,阮蕙就笑道,“娟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加留意那边的动静的。回头你跟两位老人也说说,让他们放心好了,就是江家的外孙女儿,并不是怯懦软弱的人,一定不会坐视别的女子对佑王生出非分之想的。”一语说完,忍不住格格轻笑起来。
娟娘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望着廊下灯笼映得两颊生辉的阮蕙娇美的脸庞,笑道,“大小姐说得极是。大小姐本就是人间绝色,又与佑王共过患难。夫妻之间情比金坚……那位胡小姐,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阮蕙遂往上房而来。
这时,府里各院已经掌起灯来。
芍药与采青正因阮蕙没有回来而着急。远远站在廊下候着,此时远远看见她过来,便笑着迎了上来。“您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这老大一会儿都没见人影?”
阮蕙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芍药就笑道,“莫非是真去了胡小姐那里?”
“不去胡小姐那里,又能去哪里?”采青低声嘀咕了一句。
阮蕙便笑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我身边两位管事娘子。”
“那您赶紧跟我们说说,胡小姐怎么样了?”芍药饶有兴致地说道。
“有什么话。不能等进了屋,喝了茶再说?” 采青嗔了芍药一眼,忍不住埋怨道。
芍药就伸手拽起采青的胳膊,笑骂道,“你也别仗着咱们大小姐疼你就给我脸子瞧……我这也不是为着大小姐的事儿着急么?”
说着。便扶了阮蕙的胳膊进屋。
阮蕙看着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为自己的事情拌嘴,心里不由得泛上一丝暖意,就笑道,“好了,外头夜风凉了,还是进屋再说吧!”
采青便让侍候在屋外的小丫头去给王妃沏茶。
屋里便只剩了主仆三人。
不等芍药开口,阮蕙就问道,“王爷回来了没?”
通常,这个时候。杨恪都已经着家了,甚至已经捧了书本在书房看书了。
“刚才杨良过来说,说是舅老爷在路上出了点事,王爷亲自过去接舅老爷了。”采青说道,面上带出一丝忧色来。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要佑王爷亲自去接?
因为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阮蕙不免感到意外。“舅老爷不是一路上都在延请郎中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