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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蕙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以命相偿?”宁哥儿只有一个,他出了事,就算死十个黄玉儿,又有何用?!
梅香见了主母这样的态度,不免也觉得解气——不过是凭着一封书信前来投靠的表亲,怎么能做出伤害宁哥儿的事来?要是王爷知道了,也一定不肯放过她的!因此,她只冷眼看着地上的黄玉儿,丝毫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阮蕙冷冷地睨了黄玉儿一眼。缓缓说道,“玉儿妹妹快别这样……若叫老太爷他们看见,还以为是我阮蕙哪里亏待了你……刚才的事,我只当作是场意外,不会在老太爷他们面前提起只字片语,你尽管放心好了。等舅父有了消息。你就回江都去吧!”
见阮蕙执意不肯相信自己,黄玉儿心中又惊又怕,不禁往前跪爬两步,伸手抱住阮蕙的膝盖,“蕙表嫂,求求你别让我回江都,我想留在长宁……”
想留在长宁,就别生出什么异心!阮蕙心里冷哼一声,遂轻轻抬起脚来,“你快起来吧!这初冬的天气,地上也凉得厉害……”说罢,慢慢往外走去,不再理会她在身后低声央求。
梅香站在她的身侧,看到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冷嗤一声,“真想不到,表小姐竟会做出这样的下作事来!幸亏咱们王妃是个软心肠的人,要不然,早让人把表小姐赶出去了!”她因阮蕙没有怪罪黄玉儿,也就留了几分情面,说话的声音极低,仅仅屋内二人可以听见。
黄玉儿正待解释,就听屋外传来芍药的声音,“……王妃在哪里?”
接着传来小丫头的声音,“王妃刚才抱着宁哥儿往江老太爷屋里去了……”
就听一阵纷乱的脚步,芍药已经掀起帘子,风风火火地冲进屋来,看见跪在地上的黄玉儿,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怒容来,“表小姐,你怎么跪在地上了?发生了什么事?”后面一句,却是向着梅香说的。
梅香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方才,宁哥儿差点摔伤了,幸亏王妃手疾眼快,这才有惊无险。”
听说宁哥儿没事,芍药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伸手便去拉跪在地上的黄玉儿,“表小姐这是做什么?莫非宁哥儿是你弄得摔倒在地上的?”她这是明知故问,为的是想要看看黄玉儿在听她这句话时会有什么表情。
黄玉儿在这短短的瞬间,脑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阮蕙已经明确表态,不会把此事告知老太爷,也就说,她会给自己留一丝回旋的余地。可是,梅香是目击者,一定会将这事跟芍药采青这几个大丫头说明,以芍药的脾性,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自己若真在地上长跪不起,只怕她还真的就让自己长跪不起了。这件事情,虽说自己不是有意而为,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可她们怎么就不责怪应该负另一半责任的梅香呢?难道就因为梅香是宁哥儿的奶娘?
此念一转,黄玉儿便就势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几分决然之色,“芍药姐姐,刚才是我想逗逗宁哥儿,梅香姐姐放手得快了,而我又接手得慢了,这才差点让宁哥儿摔伤……好在他吉人天相,要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芍药已经从小丫头口里得知了事情模糊的经过,此时听黄玉儿言简意赅地又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再看梅香的脸色也很差,不免便多看了她两眼。
哪知这一看,梅香也显得有些慌乱起来,“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表小姐……也是我一时手快大意。”说着合起掌来念了声佛,“佛祖保佑咱们宁哥儿没事,回头我要多烧几个柱香来谢谢他。”
黄玉儿紧紧盯着梅香的眼睛,好半晌才道,“梅香姐姐,事情的真相,佑王妃和芍药姐姐她们不清楚,只怕你心中还是有数的,这事,岂是错在我一人?”
听黄玉儿这么一说,芍药与跟进来的几个丫头都齐刷刷地抬头看着梅香。
这一下,梅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表小姐,你都说些什么呀?不就是我递宁哥儿给你,而你伸手没有接住宁哥儿,还有什么清不清楚的?你这一说,倒把我弄糊涂了……敢情你,是说我故意把宁哥儿弄摔的么?”
“这个我可没说。”没了阮蕙在跟前,黄玉儿觉得底气也足了不少,“是不是故意,你心里有数,难道仅凭我一面之词,大家就会相信我了不成?”
梅香素来胆小,先前不过是仗着阮蕙在跟前才敢对黄玉儿说那些话,此时被黄玉儿句句紧逼,不由得急得额头上都沁出细汗来了,“芍药姐姐,各位姑娘,梅香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宁哥儿在我手里过了这几个月,连个喷嚏都不曾打过,更别提什么小病小痛这些事了……你们总不能因为表小姐几句话,就怀疑宁哥儿是我故意弄摔的吧?”
芍药知道梅香的来历,自然相信她不会对宁哥儿不利——她奶了宁哥儿这么久,一直都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怎么会突然下此毒手?再说了,这位表小姐本来就具心叵测,谁知道她会不会对宁哥儿不利呢?她心里虽然维护梅香,不过嘴里还是说道,“我不是包青天,不会断案,你们就不必争论了。幸好宁哥儿平安无事,要不然……” 后面的话,即使她不说,大家都能知道——后果一定很严重。
梅香想着自家主母临走时说并不追究表小姐的罪责,加上芍药几个又是自己人,不由得在心里惦量了一下,随即说道,“梅香知道,便是十个梅香,一百个梅香,也不足以赔宁哥儿……这样的事情,梅香保证,只此一次,决无第二次!”
芍药便接了她的话茬,淡淡说道,“你这个做奶娘的,的确也太过大意了,随便什么人,也是能抱宁哥儿的?这往后呀,千万可要注意了,如果再出差错,不仅是你,便是咱们一众的人,只怕都得被赶出佑王府了。”
听了这话,黄玉儿脸上不禁一阵发白——芍药这丫头话里带剌,句句都指向自己,看来,她是真不相信自己的清白。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益了。好在杨恪已经答应帮助父亲,等父亲脱了困境,自己就离开长宁吧!反正当初父亲也不同意自己嫁给杨恪,说什么近亲联姻会生出畸性小孩,便是此次杨恪救了他,他也不会答应让自己嫁给杨恪,更何况,杨恪已经娶妻生子,自己就算嫁她,最多也只能做个贵妾了,这样的地位,仅仅比那些通房大丫头、姨娘们好一点点,自己便是真的得偿所愿,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只是,她有些不甘心。她黄玉儿比起阮蕙来,不论出身还是品貌,又有哪里输好半分,怎么阮蕙就能做上佑王妃,而她,连“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愿望,都可望而不及呢?
这个世界,难道就注定要这样的不公么?
325、断前缘
芍药却不知道黄玉儿心中所想,看到她忽阴忽晴的脸色,不免心中更加怀疑,但出于待客之道,加上阮蕙又没有明言,便又向梅香说道,“好了,总算这次宁哥儿没有出事,下次,你可一定要多加注意。”
见黄玉儿的目光越过窗棱直往外飘,便轻声说道,“表小姐,你也累了吧?要不,你先回房歇着?”
黄玉儿遂道,“……我先回房了,你们,就慢慢忙吧!”
说着,抬腿就走。
才出房门,守在门边的如月就跟了上来,满脸焦急,“小姐,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呀?”
黄玉儿沉着脸,一言不发,径直往前走。
如月更加着急,恨不得拽住她的袖子拉她问个明白,可回头看见芍药采青几个从屋里出来,便将头一低,匆匆跟着黄玉儿拐进了客房。
芍药看着黄玉儿的背影消失,便将手一挥,说道,“走,咱们去见王妃。”
梅香却满脸犹豫,“方才王妃说,并不会追究表小姐的责任,芍药姐姐你看……”
芍药不禁笑道,“王妃说不追究,并不代表咱们也对此事坐视不理呀!你,我们是信得过的,但是这位表小姐具的是什么心思,我们就不知道了,所以,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采青也轻轻点了点头。“这位表小姐,看起来温和可亲,但方才她肯跪在地上跟王妃求情,就说明她心里有鬼。不管她是何具心,咱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王妃那里,我们也该提醒才是。”
她这样一说,大家都齐齐点头。
梅香也只得跟着表示赞同。
于是,一行人便同往老侯爷屋里来。
才到门外。就听见老侯爷在跟阮蕙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门外的人听见。“要不,等舅父有了消息,我们就给玉儿说亲?”
芍药就顿住了脚步,叫门口的小丫头进去通报。
小丫头进去不久,便出来请芍药进去。
给老侯爷行过礼后,芍药这才笑道,“梅香说宁哥儿都好半天没吃奶了。怕饿着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就叫奴婢过来把宁哥儿抱过去。”
老侯爷便挥了挥手,“既然这样,蕙丫头就过去吧!晚些时候。你和恪儿再到这里来一趟,我还有事跟你们说。”
阮蕙便抱着宁哥儿出来。
出得门来,阮蕙便轻声说道,“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还跑到老太爷屋里去了?”
“刚才听梅香说了宁哥儿的事……奴婢心里担心,这位表小姐她,只怕是居了什么不良之心……这些话,在奴婢来说,原是有些僭越。只是奴婢怕王妃心慈面软的开不了口,要是由奴婢出面……”芍药压低声音,刚够她们两人听见。
还未说完,阮蕙就打断她的话道,“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这事且先搁下。等我想想再说。”
芍药也就适时打住,并不再往下说,微微点了点头,应声答应下来。她一个做下人的,所能做的,只是提醒而已,无法僭越主母的意思。但是,她已经从阮蕙脸上的表情看出她的心思,兴许,在阮蕙还没有出手之前,她这个做奴婢就可以出手了,那样的话,还可以让阮蕙不用背负什么不好的名声——毕竟,这位表小姐,是落难而来的。
梅香默默地跟在身后,也没有伸手接宁哥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心里却是后悔莫及,只怪自己太过大意,差点致使宁哥儿受伤。
采青也跟在后头,自然听见了阮蕙与芍药的对话。她跟着阮蕙已经不下十年,对她的心思早就揣摩透了,此时看见她凝重的脸色,心知她对这位表小姐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只是碍于杨恪的情面不好发作而已。她不好发作,那就只能让她的丫头来发作了。
送阮蕙回房后,梅香也就借口要奶宁哥儿而留在屋里,芍药与采青仔细看了宁哥儿,见确实无恙,这才出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往外走。
她们都是成了家的人,又都是管事娘子,在府里也有单独的屋子,往常没事的时候,大都在自己屋里呆着,这时候正是午后休息的时间,她们通常也都回自己屋里歇息。
芍药的屋子在前,采青的屋子在后。芍药拿出钥匙开了房门,见采青兀自站在她身后不动,便回身说道,“到屋里坐会儿吧!”
采青往左右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随她进屋。
“对于表小姐,你有什么看法?”采青一进屋,还未坐下,便开口问道。
“有什么看法?人心隔肚皮,不过几面而已,又能看出什么来?”芍药冷笑一声,“再说了,她又长得天仙似的,旁人看着都怜惜得什么似的,就算有什么,谁又能说什么呢?”
“姐姐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怎么也说起这样的话来了?”采青不免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也不是个心里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