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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接近两人之际,突然举起手来,轻轻一弹。
钟一豪阅历丰富,双目一直盯着他的两手,见他举手一弹,立时挥刀直刺过去。
那人想把手中藏的药粉弹向两人,那知钟一豪料敌先机,抢先出手,迫得他无法对准两人,只好向下一挥,把手中暗藏药粉,撒在地下。
麦小明突然挥剑封住钟一豪的刀势说道:“让他出来,咱们再动手不迟……”
钟一豪暗道:“不错啊:我把他逼到这室中,岂不是正如了他的心愿,一露败象,就可把谷寒香抓住作人质了。”
心念一转,疾向旁边退开两步,让开了一条去路。
那中年大汉缓步走近门口之时,突然一挫腰,身子疾如离弦流矢,起落之间,人已到了两丈之外。
钟一豪冷笑一声,左腕一扬,一蓬银芒,疾射而出,麦小明一挫蜂腰,长身直追上去。
那人似是料到钟一豪等定要发出暗器的,脚落实地之后,立时向前一倾,前胸几贴在地面上,让开了钟一豪打来的一蓬银针。
但他这一缓之势,却无法让避开麦小明的追袭,他身子还未站起,麦小明手中的长剑,已挟着大片冷芒飞到。
那人武功不弱,而且临危不乱,一吸气,身子突然向一侧滚了过去。
麦小明下手毒辣,长剑疾转,盘旋不落,剑光始终笼罩着那人身躯。
要知高手相搏,不得有分毫的差别,麦小明手中宝剑,举而不落,使那人一直无法逃出他的剑势笼罩之下,使他无法站起身子。
钟一豪疾追而到,一见两人架式,立时一招“毒蟒出穴”,刀光如雪,混在漫天飞舞的剑影之中,疾沉而下。
只听那中年大汉大喝一声,突然挺身而起,右手一挥,白光闪动,一阵兵刃相击的金铁交鸣之声,钟一豪软刀,麦小明的剑势,全被震荡开去。
凝神望去,只见那中年大汉右手中握着一个形如短剑的兵刃,肃然而立。
麦小明怔了一怔,道:“我还道你身上没带兵刃呢?”横里的一剑斜削过去。
他故意问了那人一句,拖廷时间,顺便提醒了钟一豪的注意,出手剑式一领,钟一豪不自觉的举刀劈去。
原来他出手一剑,正是两人合搏之术的起手一招。
那人手中一柄寒光闪闪似剑非剑之物,看去形状奇古,既非短剑,又非匕首,只见他随手一挥,封开了麦小明的剑势,飞起一脚,踢向钟一豪的右腕。
钟一豪疾快的退后两步,让他踢来一脚,他忽然发觉此人武功,高出了自己意料甚多,低声对麦小明道:“快停下手来!”
麦小明依言向后退了两步,长剑横在胸前。
只听那大汉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一行十人,都已中了剧毒,七日后毒性发作,全身溃烂,现在,你们唯一的生机就是我在七日以内,找上门来救你们了……”
麦小明怒道:“那你送交我师嫂的药物是假的了?”
那中年大汉道:“那解药千真万确。”
钟一豪道:“别说我等从未有过中毒之感,纵然是真中了毒,既有解药,还怕什么?”
那人道:“不错,诸位身受之毒的解药,在下已经交给那位姑娘了,可惜的是,在下还未传授她施用之法。”
钟一豪冷笑一声,道:“既有了解药,难道还怕不会用吗?这个不劳费心了。”
那中年大汉道:“现下各大门派的独门解药,大都暗中和剧毒调合,如果是不知用法之人,拿来使用,不但难以见效,而且那受救之人,也难以保得性命了。”
钟一豪沉思了一下,缅刀一挥,道:“你走吧!”
那人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麦小明奇道:“你放他干什么?”
钟一豪道:“我要先试试自己是否已经真的中了毒。”
麦小明叹道:“待你试出已经中毒,那人早已走的没了影儿!”
钟一豪默然不语,转身直向谷寒香房中走去。
麦小明略一沉吟,也冲进了谷寒香的房中,室中烛光高烧,火焰熊熊,谷寒香对着烛光而坐,柳眉微微耸起,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钟一豪、麦小明走入室中,她仍是浑然不觉。
麦小明故意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师嫂,那人留给你解药了吗?”
谷寒香如梦初醒一般,霍然转过头来,打量了两人一眼,说道:“留下啦!”
她似是正在想着一件重大的难题,简短的答复了一句话后,立时又疑目沉思起来。
钟一豪缓步走了过去,低声问道:“那人可曾告诉夫人,说咱们都已中了毒药吗?”
谷寒香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说过了,但他既然留下解毒药物,自然是不用再怕了!”
钟一豪道:“夫人怎知他的解毒药物是真的?”
谷寒香微微一怔,道:“我想他不敢欺骗,现在我正在想一件重要的事,你们别打扰我。”
钟一豪、麦小明胸中虽然有甚多话要对她说,但见她那等不耐烦的神情,只好默然退出。
第二天天色还未大亮,谷寒香等一行人,趁晓色离开了长安。
六匹长程健马,和一辆骡车并驰在广阔的原野上。
就在他们离开金龙客栈后两个时辰,又有八匹快马,离开了长安城。
中午时分,谷寒香等一行,已远离长安四五十里以外,几匹长程健马,都跑的满身大汗。
谷寒香探出头来,低声对车前的余亦乐道:“把骡车驰到那片树林中停下来休息一下。”
余亦乐长鞭一挥,“啪”的一声,那拖车健骡,突然一个转弯,直向大道外一片林中奔去。
谷寒香缓步下车来,扫掠了群豪一眼,笑道:“我想他们定会派人来追踪我们。”
钟一豪笑道:“夫人之意,可是在此地等他们吗?”
谷寒香道:“我要从他们身上追查那人的来历,和那解毒药物的施用之法。”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你们快到林中埋伏起来,我去把他们诱入此林,一举而擒。”
苗素兰突然一跃下车,笑道:“我陪你去诱敌入伏。”
谷寒香笑道:“好吧!”举手扶在苗素兰的肩头之上,缓步向林外走去。
两人并肩在道旁坐了下来,遥望着通向长安的大道。
她们俩窃窃私语了好长一阵子。谷寒香终于面带羞意地点了点头。
谷寒香心里,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杂乱思想,她虽早有了利用自己美丽的用心,但在她心理上,仍有重重的束缚和顾虑,这束缚已被苗素兰几句话轻轻解开了,她有些怕,也有些羞,她要学着留给人深深的怀念,也要留给人极大的痛苦……
突然间,大道上,卷飞起一片滚滚的尘烟。
苗素兰突然站了起来,道:“来啦!”
谷寒香缓缓伸出纤手,抓住苗素兰的玉腕,道:“姐姐,我心里有些害怕。”
苗素兰淡然一笑,道:“你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抬头看去,已隐隐可见那疾驰而来的快马。
苗素兰觉出谷寒香手心中不停的出着汗水,回头一笑,低声说道:“妹妹,江湖上险恶无比,不是你征服别人,就是被人征服,你要振作些。”
但见马如流矢,片刻工夫已到两人跟前。
那当先一人忽的一收疆绳,疾奔的快马,突然停了下来。
谷寒香美目流转打量了几人一眼,轻轻一拉苗素兰,转身向林中缓步行去。
来人中当先一个浓眉环目,虎背熊腰,神志十分威武的大汉,突然一跃下马,大声喝道:
“站住。”
声如雷鸣,震得人耳际间嗡嗡作响。
谷寒香停下身子,回头一笑,柔声说道:“什么事?”
她声音柔细,动人悦耳,听得那大汉怔了一怔,缓步直走过来。
苗素兰怕他突然出手,身躯一横,拦在谷寒香前面说道:“我们夫人是何等身份的,岂容你这凡夫俗子接近,有话站在那里说吧!”
那大汉略一沉吟,道:“在下奉命而来,告诉那解药施用之法罢了……”
谷寒香淡淡一笑道:“既是善意而来,那就请林中坐吧!”当先转身,缓步而行。
那大汉举手一招,另外相随的七个大汉,一齐跳下马背,拔出兵刃,戒备而行。
谷寒香回目一望,不禁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他们这样,只怕不好对付。”
苗素兰微微一笑,道:“带队之人,看去虽然身躯魁梧,十分吓人,只不过天生几分蛮力,如论真实武学,只怕连贱妾也难敌得……”
她凝目想了一阵接道:“妹妹,咱们就拿他做一次试验好吗?
我由阴手一魔那里带来甚多药物,自从进了‘迷踪谷’,已不准备再用,封存甚久,原想今生今世不会再用此物,想不到如今竟然重又派上了用场,等一会我传你施用之法,以你的绝世容色,定可在江湖上掀起一阵风波,闹的天翻地覆,神鬼不安……”
谷寒香笑接道:“像一阵狂飚,吹的尘烟弥天。”
谈笑之间,已进林中。
江湖之中,素有逢林不入的规矩,那大汉怀抱鬼头刀,停在林外,高声说道:“姑娘如无什么吩咐,在下就在林外等侯。”
谷寒香心头一动,回头说道:“你等哪个?”
那大汉道:“等在下的总瓢把子。”
谷寒香不再理他,转身直入林中,回坐骡车旁边,才低声对苗素兰道:“姐姐,他们不肯进来,咱们岂不要白费一场心机。”
苗素兰道:“你不用急,他们决然等不了好久,安心的回车中休息吧!借这点时间,我把那药物的用法传你。”
谷寒香奇道:“什么药物?”
苗素兰笑道:“不用问,以后你自然会慢慢知道。”
两人果然揭开了车上的垂帘,进入了车中。
埋藏在四周的钟一豪等,眼看那八个大汉坐在林外,不肯进来,心中甚是焦急,但又不好挺身而出,自露形藏。
双方坚持了一顿饭工夫之久,那大汉似是难再忍受,大步直向那骡车冲去。
钟一豪看对方只有一人进来,心中睹暗忖道:“他一人入林,虽非必有诱敌作用,但也不宜暴露行藏,让敌人发觉林中早有埋伏。”
他们早有相约,一切都以钟一豪的行动为准,他不发动,大家只好都冷静的守在隐身之处不动。
那大汉直冲到谷寒香骡车前面,探手一把揭开垂帘。
只见谷寒香倚栏而坐,满脸笑容,容色夺目,不禁一呆。
他生平之中从未看到这等绝色的女子,何况她的侧坐和微笑,又显得那样诱惑。
他大大的咽了一口唾沫,忘记要说之言,手扶车栏,呆站不动。
谷寒香低声说道:“快些回去吧!这林中埋伏的有人。”
她声音柔和无比,神色间情意飞荡,那大汉呆了一呆后,突然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瓶来。
谷寒香微微一笑,道:“这里杀机重重,你不要再多停留了,快些走吧!”
美丽的声音,柔媚的情态,再加上那款款深情的言词,使那大汉如受电击一般,全身僵直的呆在当地。
他长长吸一口气,挣扎着说道:“在下有事对姑娘说。”
谷寒香笑道:“不用说啦,你快些走吧!”
那大汉道:“此事关系着姑娘和你那些属下的生死,如何能够不说?”
谷寒香心头微微一震,但外形间,却保持镇静的神态,笑道:“你在前面市镇上等我,今晚咱们再见。”素手一挥,放下垂帘。
那大汉缓缓转过身去,大步而行,耳际间一直缭绕着谷寒香那娇若银铃的声音:“今晚咱们再见。”
这一句话,有如一根坚牢的索子,紧紧的缚住了他的身心。
他茫然的走出了树林,冷冷的望了七个随来的同伴一眼,道:“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