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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火成全恨得双眼冒火,猛一咬牙,撇下三个弟子,跟踪追了下去。
且说谷寒香在前,直对西南方纵腿疾驰,芳心之内,却自急转着主意。
原来她估料三妙书生的遗珍,多半落在东南一带,庞士冲走往北面,她正好向东南逃遁。
其实庞士冲并未去远,他隐在暗处,一见谷寒香向南,顿时也随在毒火成全那三个弟子之后,追了下来,不过他知道自己武功纵然高强,若不出奇制胜,一时也将谷寒香无法,因而也不急于逼近。
谷寒香拣了一条奔向汝南的大路,竭尽全身之力,愈驰愈快,丝毫不停,同时留意着身后的动静,酆秋起步稍迟,与她隔了二三十丈的距离,一直赶了十多里路,犹未将她追上,至于阴手一魔,虽然未曾落后,却是也未能追近。
谷寒香在前,风驰电掣,跑成了一条淡淡的人影,直到朝阳东升之际,酆秋才将二三十丈距离追上,不过离范家庄,业已百里之遥。
阴手一魔掉后百余丈远,忍了又忍,终于扬声道:“谷盟主,你这般奔跑,是何道理?”
谷寒香冷冷道:“毒火成全还在后面吗?”
阴手一魔猛然省悟,心头暗忖道:“这女人好毒!原来她想将毒火成全活活拖死!”
转念之下,倾耳向身后听去,发觉毒火成全果然不甘罢手,犹自追在自己身后一两百丈处。
他暗暗寻思道:“这主意真狠,毒火成全久战身疲,加以身受内伤,若不见机罢手,纵不拖死,也得累个半死,那时她只须挥手一掌,就可结果他的性命,至不济也可将他摆脱掉。”
倏地,他心内一凛,暗想道:“不好!几人之中,显然以酆秋的内力最为悠长,那老儿的心神已被所制,如果少时她将手一摆,命酆秋取自己的性命,自己可无还手之力了。”
忽听毒火成全在身后嘶声喊道:“谷盟主,庞士冲亦未赶来,你何必一个劲的奔……”
他声嘶力竭,中气不继,最后一个跑字,竟然讲不出了。
但听谷寒香纵声道:“庞老怪脚程快,咱们若不趁早将他扔掉,休想将宝物取到手内。”
毒火成全纵声道:“在下内伤……”说了一半,忽然住口不言,咬住牙根,加疾追赶。
这四人流星赶月一般,沿着大路疾驰,一两里之后的庞士冲突然心意一变,只恐入了城市,被谷寒香躲藏起来,于是足下加劲,发力朝前追赶。
须臾,庞士冲赶到了毒火成全那三个弟子身傍,突地冷冷说道:“你们何必跟着现世,还是在此地躺一躺吧。”
这三人也是久走江湖之辈,闻言之下,知道庞士冲迁怒到了自己兄弟身上,那姓褚的首先大喝一声,纵身往一旁跳去。
只听庞士冲“呸”的一声,双手齐施,眨眼之间,点了三人腰际的“太乙”穴,身形丝毫未见停顿。
这三人落下地面时,两腿俱已动弹不得,眼睁睁地望住庞士冲的背影,徒自咒骂而已。
毒火成全正在咬牙硬撑,欲待谷寒香力竭,自停下身来,忽然觉出身后,有衣襟带风之声传来。
他掉头一顾,不禁骇得双腿发软,张口大叫道:“谷盟主,庞老怪……”
话未了,庞士冲业已嘿嘿大笑,电掣一般的扑到。
毒火成全惊魂出窍,双手连挥,将藏在衣袖中的暗器倾囊击出。
但庞士冲大喝一声,双掌猛地一挥,劈了一阵倒海狂澜般的劲力,直对毒火成全击出的暗器撞去。
毒火成全内力已竭,暗器出手,顿时张口喷了一股紫血,接着惨叫一声,猛地往路旁滚去。
原来毒火成全的暗器过于霸道,庞士冲与谷寒香二人,都对他存有几分惮忌之心,两人皆无制得住他的把握,因而庞士冲一扫平日那种大模大样,竟然暗中蓄势凝功,出其不意的猝然一击,谷寒香虽已听到他出声求助,亦不急于回头驰援。
毒火成全力尽筋疲,腕力已甚软弱,庞士冲倾力一掌,顿时将他打出的白磷箭和夺魂子母梭,悉数反震回来,银芒蓝焰爆闪中,一支白磷箭首先擦过右颊,将耳朵铲下了老大的一片,血肉模糊,痛彻心肺。
庞士冲存了先声夺人,杀鸡警猴之心,不待毒火成全翻身站起,晃身向前,抡手又是一掌,直向毒火成全右肩击下。
只听毒火成全惨哼一声,身子被击落在地,喷了一口黑血,再也无力爬起。
庞士冲一掌击过,掉头又向阴手一魔追去,阴手一魔早成了惊弓之鸟,眼见庞士冲袭击毒火成全,非但不转向后,反而加疾朝谷寒香奔去。
谷寒香早知要摆脱庞士冲决非易事,这刻回身立定,静待他追上前去,酆秋似是对庞士冲起了一种特别的憎恨,他两眼之内,满含怨毒,盯注庞士冲一瞬不瞬,阴沉之状较谷寒香更为可怕。
阴手一魔连纵数步,跳近谷寒香身旁,掉首一顾,庞士冲亦已跟踪追到,立在两三丈处。
忽听谷寒香冷冷说道:“庞士冲,你还不动手,想要等待什么?”
庞士冲双眉一剔,道:“老夫想等你良知觉醒,自行悔悟,交还老夫的宝物。”
谷寒香冷冷一笑,道:“你口口声声,咬定‘问心子’系你所有,空口无凭,教我如何相信?”
只见庞士冲的脸色,在瞬息之间,连连转变,恨怒交加,阴森之极。
半晌之后,他忽然沉声一叹,软弱无力地道:“老夫连败中原武林十余高手,将‘问心子’夺到手中,那是中原武林人尽皆知的事……”
谷寒香淡淡地道:“我只知‘问心子’是我大哥的遗物,那也是千真万确的事,想我谷寒香虽然不讲情理,我大哥却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绝不会做出于心有愧的事。”
庞士冲仰首望天,默然片刻之后,突然叹道:“这是老夫终生抱憾之事,唉!如果你当真不知‘问心子’怎会落于胡柏龄手内,待到老夫临死之时,再将其中的原委告诉于人。”
他语音一顿,重又目光一抬,望了望东方升起的朝阳,悠悠的道:“也罢,老夫将那狗屁书生的遗珍,全部相赠给你,不过老夫要与你同道取宝……”
谷寒香秀眉微翘,讶然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庞士冲冷冷地道:“老夫为了那狗屁遗珍,浪费了半生时光,若不看它一眼,实是死难瞑目。”
他微微一顿,突然又露出疲惫之色,道:“依你所料,那个名唤三妙书生的东西,可能遗下一些什么?”
谷寒香暗暗忖道:“这老怪物怎么弄的,瞧他时阴时晴,神思不宁,哪里像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
转念之际,微微一哂,反口问道:“如果三妙书生遗下了毕生的武学结晶,你将如何?”
庞士冲嘴唇一撇,夷然不屑地道:“武功练到老夫这等境界,当世之内,业已罕有敌手了,再练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而且老夫行将就木,岂会留下话柄,再学旁人的武功。”
谷寒香恍然笑道:“这点我倒未曾想到,学了旁人的武功,便算别人门下的弟子,对人来说,那确是大不合算的事。”
庞士冲皱了皱眉,道:“老夫笑你原是天仙似的女子,可惜一旦仇火蒙心,立时变得丑怪无比。”他将手一摆,止住谷寒香发作,继续道:“你只管放心,天下的英雄,绝不止胡柏龄一个,老夫说话算话,任何武学秘籍之类的东西,全都归你所有。”
谷寒香狡黠的一笑,道:“若有什么驻颜不老,祛病延年的灵丹妙药……”
庞士冲连连摆手,道:“老夫活够了,只想早日了却一点恩怨,离开这混浊的尘世,便是有了长生不老的仙丹,老夫也点滴不取。”
谷寒香闻言一愣,忽然转面朝阴手一魔道:“我是将死之人,无时不急思解脱,真有什么灵丹药,统统都让给你吧。”说着探手怀中,摸出一个白玉小瓶,拔开瓶塞,倾出了一粒红色的丹丸。
谷寒香目光阴冷,静静的望了阴手一魔片刻,道:“与虎为伴,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若想我信任于你,须得立即将这丹丸吞下。”
阴手一魔连退两步,道:“在下之心,可表天日,谷盟主何须相疑?”
谷寒香冷冷一笑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久闯江湖,何必多说废话,落人笑柄。”阴手一魔道:“凭谷盟主与酆秋二人之力,似非庞士冲之敌,瞧眼下的形势,合则两利,分则彼此无益。”
谷寒香突然玉面一沉,双目之内,杀机迸射,挥手道:“顾惜性命,何必贪心?你赶紧离开,下次在我眼前出现,我必倾全力取你的性命。”
阴手一魔见她讲得斩金截铁,知道若不立即走开,难免招致杀身之祸,当下暗暗咒骂一声,一言不发,扭头如飞而去。
只见庞士冲嘿嘿笑道:“翻脸成仇,的确有趣得很。”
谷寒香漠然道:“你是否有点心寒?”
庞士冲哼了一声,道:“老夫心寒什么,不取你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异数。”
谷寒香冷然一笑,道:“这粒丹丸,毒绝天下,服下之后,若不沾染血腥,可保百日的性命,不过一沾血腥,顿时便得毒发身死。”
庞士冲仰天一笑,道:“好东西!你快服下,老夫是绝对不敢领教的。”
谷寒香注目望他一眼,忽以指甲在丹丸上一划,将丹丸割为两半,然后自行吞下一半,将另一半朝庞士冲掷了过去。
庞士冲接住半粒丹丸,不胜诧异地道:“你这丫头,可算是天下最为狡诈之人……”
谷寒香惨然一笑,道:“三妙遗珍,我是势在必得了。”说着目光一转,朝远处的毒火成全望了一眼,见他业已悄然跃起,往回路疾步奔去。
她冷冰冰的笑了一笑,收回目光,道:“我也不管你与我大哥之间,究竟有点什么纠葛,你要动手,只管请便,要想同取三妙遗物,少不了先将这半粒药丸吞下。”
庞士冲沉声一哼,将那半粒朱红丹丸投入口内,吞了下去。
谷寒香目凝神光,盯在他的脸上,看出他确实已将药丸吞下,方始含笑道:“自今以后,你须以阴手伤人,别令血腥沾到身上,取到三妙遗物后,我立即将解毒的单方告诉给你。”
她语音一顿,探手入怀,取出贴肉佩在胸前丝囊,一面神情漠然地道:“除了武功图籍之外,我一概不要,而且看过的拳经剑诀,俱都交还给你。”
庞士冲对她的话岂能相信,冷笑一声,语含讥诮地道:“原来你的心肠并不太坏,老夫倒是看错你了。”
谷寒香缓缓地拆丝囊,取出那粒银光灿烂,上面刻着一条八爪飞龙的“问心子”,仔细地反复审视。重又伸手怀中,取出那个破布小包,打开一看,果见其中藏的,是那半截寒犀小刀。
她左手持“问心子”,右手持定“寒犀刀”,将刀口按于球上,手指贯劲,将“问心子”
徐徐一转。
天材地宝,果是不同凡俗,但听“嗤”的一声微响,那“问心子”
随着她的手指转动,顿时被齐中割开。
谷寒香目光到处,发觉“问心子”果然中空,而且其中藏了一团白绫似的物体,但是年日过久,那团白绫已经变成了淡黄颜色。
她心头怦怦跳动,偷眼向庞士冲一瞥,见他目光如两道冷电,向四处扫视不已,对于自己,反而视若无睹,于是匆匆收起“问心子”的外壳和“寒犀刀”,将那团陈旧的白绫摊了开来。
只见这块白绫长宽不过五寸,非丝非帛,极为细薄,不知何物织成,白绫上亦无字迹,仅以浓墨画了一些山川木石,亭台楼榭的轮廓,着笔不多,极难辨认。
谷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