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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闯荡三年多,从懵懂无知的少年一点点成长,阿丑已记不清那些夜晚,在他怀里嘤咛缠绵的姑娘。唯一忘不掉的,只有玉芙。他是一个有强烈征服欲的男人,即使如今内力全失,那种欲望也从未熄灭。
江湖血冷,大概苏月如的血已经冷了,铁血而冷漠。
血玫瑰。
美丽却带刺,触碰它的人,都会被刺伤。
这个突如其来的夜晚,血玫瑰只有馥郁的清香。苏月如开始解开阿丑的衣衫,骄傲的骑在阿丑的身上,眯着眼睛一脸笑容的哭泣,腰肢扭动,紧紧的缠绕着阿丑。
铁娘子血玫瑰,白玉肌肤,秀发垂下,咬着下唇,身子轻轻的沉了下去,深深的下去,然后脱去了力量,全身一阵痉挛,无力的伏在阿丑的胸膛上,一滴滴的泪水落下来,有点惊慌失措的羞赧道:“阿丑,姐姐好痛……”
阿丑双臂抱着月如,一翻身,将之压在身下,认真的看着月如的脸庞,轻声道:“痛苦中寻找快乐,不就是人可笑、可爱的地方么……”
月如扑哧一笑,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阿丑,丰腴的胸脯温柔的磨蹭着阿丑的胸膛,贝齿轻咬在阿丑的肩膀上,然后轻轻的嘤咛,好像梦呓。
欲望一点点被点燃。
旷日持久的一个时辰过去,月如靠在阿丑的怀里,香汗淋漓,如同一只小猫,安静平和又黏人,蜷缩着身子,将脸贴在阿丑的胸膛上。
掩月搂三千佳丽,掩住的也不过是这一朵血玫瑰而已。
“阿丑,记住姐姐!”
“嗯?!”
“姐姐已经是你的女人!”
她的眼泪再一次流下来,一发不可收拾,身子轻轻的向下滑去,躲藏进被窝里,纤细柔软的双手悄然握住了某个滚热而坚硬依旧的物什,然后轻轻的吻了下去,温柔的含着。阿丑身体僵硬,手指探入月如散乱的秀发里。
“嗯……”
月如一脸羞红,从湿热的被窝里钻出来,轻轻的咳嗽,背对着阿丑。阿丑坐起身抱住她,她停止咳嗽和喘息,扬起头,眸子里一层水雾,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阿丑。
“阿丑……姐姐不行……”
阿丑的浴火又升腾起来,床上的血玫瑰苏月如,有着世人永远无法知道的温存体贴。
铁娘子变成了小女人,在阿丑的身下承受着,双手拢着秀发,脸上洋溢着阿丑从未见过的美丽笑容。
他再也无法忘记月如姐的脸,她带着丝丝泪痕的温柔笑脸。
又一个时辰后,苏月如酥软无力的看着床上凌乱的痕迹和那一片血渍,低头呆呆看着自己的下身,手指轻轻抚摸,一脸痛苦。然后,她赤着身子推开窗户,看着楼下青石路上阿丑的背影,轻声道:“阿丑,不要忘了姐姐。姐姐是真的……”
屋子里的灯影一阵摇晃,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到时候了!”
苏月如身体一颤,没有回头,缓缓的穿上衣裳。
掩月搂外,阿丑面无表情,沿着街道往往客栈走去。他不明白月如姐突然的反常,那带泪的笑脸不断的浮现在脑海中,使得他一阵恍惚。
忽然,一匹快马从身边呼啸而过,差一点撞到了阿丑。
阿丑精神一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此刻长街尽头正一阵混乱,火光冲天!
第四章:杀畜生的刀法
江湖之中,不光有名声、有金钱、有女人、有大块肉和大碗酒、还有阴谋、血腥和噩耗。身在江湖之中,你永远不会知道,哪一刻会有一把冰冷的刀猛然从背后无情插入你的心脏。
江湖是一个梦,美梦和噩梦!
王掌柜才做了一个美梦,噩梦便立刻降临了。这一对孪生兄弟一前一后相继来拜访他。
火光中,阿丑看到了王掌柜肥硕的身体被大火燃烧的油脂乱冒,脖颈处一道整齐的口子,鲜血大量的涌出来。他似乎被人一刀割裂了咽喉,自己极不甘心的挣扎走出来,然后扑倒在地,一只手捂着脖颈伤口,一只手向前狠命的伸出,似乎要抓住什么,死不瞑目。在门边,那个看茶的年轻伙计胸口被打烂,直接炸开,死状凄惨。
王掌柜一见钟情,爱不释手的宝匣不见了,所有的产业付之一炬。
阿丑嗅到浓烈的焦糊味道和刺鼻的血腥,胃部一阵猛烈紧缩,剧痛无比,忽然想要呕吐。
他捂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不断的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王掌柜居然连算盘都没能拿起来就被人一招杀死了,还有那个年轻小伙子,袖子里永远藏着的三枚刀币都没来得及打出,生生被人轰杀。阿丑的脑海里浮现出骑马掠过的人的影子,却想不出他的模样。他想不出那个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解决掉这两个一流的江湖好手。
他大步的离开这里,没法子再看下去。
夜已深。
丹阳城这样的繁华城池,也已熄灭灯火。但黑暗中还进行着欲望碰撞,肉体交换金钱的勾当。
萧索的长街,孤单,寂寥。
孤月悬空,银辉流泻。
街边上,一个老婆婆的卤牛肉摊子还没打烊,几张老旧的桌子旁坐着三条大汉。三个大汉赤着膊,手上缠着粗糙的布条,背上背着刀,大口吃着大盘的卤牛肉,灌着杀口的烧刀子,高谈阔论。
阿丑突然就想喝酒。
大概有一年,他没有在深夜街边喝过烈酒。
因为他不在夜里杀人,也不用在夜里喝烈酒壮胆。他经常在夜里喝花酒,因为怀中有美人,身边有兄弟,或者是仰慕他的公子少年盛情相邀,摆酒相待,那都是好酒。
但这一刻,他突然就想喝酒,喝烈酒。
他不是图醉,而是想解气。
王掌柜死的太快太离奇,他觉得疑团重重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些粗豪的大汉,他一个都认不得,嗓门都很响亮,不像这青山郡温和圆润的口音,陌生的紧。
阿丑在一张空桌子边坐下,风有些冷,他紧了紧衣衫,老婆子已经走到他面前,热情道:“喝酒还是吃肉?”老婆子总是这样问,让人觉得奇怪。但凡在这个时候喝酒的人,总是要吃上一点卤牛肉的。但凡点了卤牛肉的,也总会喝一点酒。可是老婆子依旧是这样多此一举的询问,从没觉得不妥。
阿丑道:“喝酒没肉,不美;吃肉没酒,不爽。来二斤牛肉,二斤烧酒!”
老婆子步伐蹒跚,去切肉取酒。
隔着一张桌子的三个大汉之中一个黄发大汉邀请道:“小兄弟,过来一起喝,一个人多没意思!我们正有一些事情要请教。”断了一根小指的大汉招呼老婆子直接把酒和肉都拿到了他们的桌上。
阿丑笑了笑道:“三位不是本地人吧?”起身和三个大汉坐上了同一桌。
九指大汉哈哈一笑道:“我们来自大漠边陲之地,初来咋到,路过此地办一些事情。”
阿丑大口的喝酒,虚眯着眼睛瞥了一眼三个大汉的刀,刀鞘被粗麻布紧紧的裹着,上面沾满了血渍,干涸成为一块一块的。
黄发大汉沉声道:“小伙子,你听说过明月刀没有?”
阿丑点了点头,道:“听说过名头,却从来没有见过。刀光明月,不分彼此,天底下最凄美的刀。传说,看到刀光的人,都死了。”
最为沉默的独眼壮汉咕嘟灌了一碗酒,哼道:“龙渊省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黄发大汉和九指大汉都是嘿嘿一笑,一碗一碗的喝酒,好像这酒不是酒,而是白水。
忽然,一只脏兮兮的干瘦野猫簌簌的从街道上跑过,九指大汉叹息道:“可怜的猫儿!”他夹起一片牛肉,竹筷子一抖,那肉嘶一声飞了出去。正飞快跑过的黑色野猫兀地不动,嘴里正咬着那块牛肉,却迟迟没有动一下把那块肉吞下去。
阿丑瞳孔一缩。
野猫的确很可怜,因为它已死了。
九指大汉忽然道:“小兄弟,你不该在这里喝酒的,夜里很危险!”
阿丑淡然道:“夜里总是很危险的,刚刚我才看到有人被杀,尸体被火烧了。”
黄发大汉哦了一声道:“你不怕?”
阿丑奇怪道:“怕什么?”
独眼大汉道:“怕我们!”
阿丑呵呵笑道:“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九指大汉笑容诡异道:“看见修罗刀杀生的人,都死了!你看那只野猫,贪吃一块肉,是不是死了?”
阿丑道:“死定了!哦,你们是修罗刀,还让我看见了你们杀生!可是那野猫并没有贪你们的肉,天降横祸。”阿丑恍然大悟。
独眼大汉道:“所以,你死定了,大祸临头!”
阿丑一下闭了嘴,低头喝酒。
三个大汉一脸杀气,独眼正要拔刀。
砰!
老婆子一声惊叫,案子上一大坛还没开封的酒被她大意之下碰翻了,酒洒了一地。老婆子摆摊夜里卖酒卖肉,从来没有打翻过酒坛子,今晚却出了意外。老婆子一下惊慌失措起来,大叫道:“我的酒,我的酒……老头子要骂死我了,骂死我……”她在原地打转,急疯了,忽然捉起了案子上切牛肉的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砍,大叫道:“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黄发大汉冷眼旁观道:“这老婆子疯了,家里的老头子一定是个凶历无比的吝啬鬼!可怜,可怜……”
九指大汉则喝道:“老婆子,我们还没付账,你便死了,你家老头子怕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老婆子闻声骤然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看过来,嘶声道:“你们快些结账,把钱给我……啊,我还是死定了!”
独眼大汉捻着一块碎银子,走到老婆子面前道:“老婆子,把钱收好。收了钱,我送你上路!”
老婆子奇怪道:“我明天晚上还要摆摊,上路去哪里?”
独眼大汉道:“当然是成全你去死!”
他一只手已握在了刀上。
咔嚓!
一声脆响。
独眼大汉的头突然飞了起来,还有一截刀柄和一只手。
老婆子惊叫一声:“啊,你的头和手怎么跑了?见鬼了……”声音沙哑而凄厉,惊恐已极。
黄发大汉和九指大汉面色急变,一把掀开桌子,站立起来。
独眼的手,还有头骨碌碌落地,身体却兀自不倒,喷出大片的血雾。
阿丑还端着一碗酒,看见了一截红色的刀。独眼想要拔刀,却突然死了,血色修罗刀只拔出了一小截。
杀他的人,出手太快了,神鬼莫测。
黄发大汉狂叫一声:“疯婆子,你敢杀我兄弟?”
老婆子惊慌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她浑身都吓得颤抖,顿时双脚不稳跌坐在地。
黄发大汉暴喝一声:“去死!”
血光一闪,他的刀已经出鞘,血色之刀当头劈向老婆子,刀影如血一般腥红惨烈。
阿丑低头喝酒。
黄发大汉的双腿忽然又飞了起来,他的上半身一下跌落在地,鲜血狂喷,痛苦的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晕厥过去。
剩下一个九指大汉脸色急变,吓破了胆。他大概的看到那老婆子出刀,快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自己深谙刀法,根本看不出那老婆子出手过。他从未见过有这么快的刀。
他心中一阵恶寒,身形猛然蹿出,抓起地上的黄发大汉,比那野猫还要快十倍,沿着空寂的街道飞奔。
老婆子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地上打翻的牛肉,可惜道:“他们的肉还没吃完,却跑了。年轻人腿脚利索,你帮老婆子送去!”
阿丑喝完了酒,苦笑道:“我太胖了,累死也跑不过那壮汉的。”
老婆子开始收摊,一边把东西装上板车,一边含混的叹息道:“宰牛宰了六十年,这人啊,还是和牛有些不同……”
阿丑忽然道:“这是大解体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