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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猿浑身浴血,凶残的反击着,拼命的抵挡住萧定乱霸道凶险的枪和林樱的防不胜防的飞光回月刃。
他还太年轻,还有无数的事没有做、许多梦想没有完成,譬如找一个漂亮的娇妻生孩子过日子,譬如杀了自己不共戴的天仇人、譬如追求武功的更高层次……真的有太多美好或黑暗的事等着他去完成。
他绝不想现在就死,更不想如蝮蛇一般被废。
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如今一切的一切得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是孤儿,可怜的孤儿,和他的所用兄弟一样都是孤儿。
天底下为什么有这么多孤儿?因为有人想把他们变成孤儿,所以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他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本应该很普通却很幸福的长大,但他们却偏偏成了孤儿,从小遭受着人世间最为残酷的不幸,过着野兽一般的生活。
他们还未入江湖,血却已很冷,他们的血很冷,是因为他们的心早已冷。
他们在小的时候,就学会为了食物杀人。那时,为了能填饱肚子,就只能杀身边的人,因为人太多,食物太少,不杀人绝没有办法填饱肚子,更别说活下去。他们不但杀人,还有人教他们如何更有效、更致命的去杀人。头一年,他们一共有八十人,但为了争夺食物,互相残杀,一年后却只剩下了不足五十人。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中,他一共杀了八个人,将属于那八个与他同龄的孩子手中的食物份额抢到了自己的手里,而也是那一年里,有三个孩子因为可悲的同情和善心,被教官当众分尸,扯住双腿在众人面前活活撕开,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法忘记那个血淋淋的残忍场景。
于是,他和他们逐渐学会了无情和冷漠。
他无情而冷漠的从六岁长到十岁,八个残酷的死训营已只剩下四个,四百多个孤儿也已只剩下二百不足。他们都死了,死在这活着的不足二百人的手里。不管曾经他们活的多么顽强,他们生得多么聪颖,却都已死了,化为了尘土,什么也没了。
那一年,他们知道了他们的杀父杀母的仇人是谁!
于是他们冷漠无情的心中多了恨,一种一旦被点燃就无法熄灭的歇斯底里的恨。
辛酸和苦辣,鲜血和折磨将仇恨的火焰点的更加旺盛。
死亡还在继续,活下去的人才有机会报仇,活下去的人才有机会拥有一切。那几年,他一直在疯狂的杀人,在杀自己身边的人,无论他们曾经有过多么好的默契,有过多么过硬的交情,他都杀过,杀到最后,他的心几乎连颤抖一下都不会。曾经有一个救了他一次的人,他后来却把他杀了,他一定都没有感到惭愧,在求生的渴望面前,人都是一样的自私和无情,就像野兽一样,身体和心都是赤|裸的,既脆弱又生猛。
无尽的残酷杀戮尽头,所有人都死了,就只剩下了八个。
白猿、蝮蛇、青蝎便是这八个人当中的一员。
他们从不以为这是侥幸或者恩赐,他们只相信,活下去的机会,是自己用双手创造出来的,是杀出来的。活下去的机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们是活下来的佼佼者,也是活着的悲哀者。有仇报不了,活着无自由,这是不是莫大的悲哀?!
但活下去就总归还有希望的。
所以白猿在疯狂的反击,对要压垮自己的一切发起攻击,只因为他现在还活着而且不想死。但这多么像一场苍白无力的疯狂舞蹈,命运的毁灭依旧在无情的降临。
你想要别人死的时候,别人也许就会死,但也不一定会死,同样的,想要自己不死的时候,有时候却一定会死。
每个人都不想死!
那么,来吧,血淋淋的对决吧。
白猿已经鲜血淋漓,但他还不想死,却已即将要死。
萧定乱从未见过如此顽强的人,顽强到让人畏惧,那种求生欲望之强烈,任谁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已强烈到震撼心灵。
萧定乱喝道:“你很不想死?”
白猿的双眼充满着疯狂的血色,咆哮道:“你难道想死?”
萧定乱一滞,叹道:“你何必无谓挣扎,徒受更多的痛苦!”
白猿狂笑,嘶吼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因为是痛苦把我抚养长大的……”
萧定乱和林樱皆是一愣,这句突如其来、出其不意的话已让他们感到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悲哀和震颤。
痛苦抚养长大的人?
林樱面色依旧清冷,却忽然收了手,冷喝道:“你们可以走了,我不杀你!但下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人不能有两次活下去的机会……这是谁也给不起的奢侈!”
林樱住手了,萧定乱也住手了,不远处的闻人悦也已住手。
白猿和青蝎的神色依旧冷酷而坚定,冷漠的眼睛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还在痛呼的蝮蛇身上,眼中出现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悲哀和冷意。
两人缓缓的走向蝮蛇,步伐坚定而缓慢。痛呼的蝮蛇忽然闭住了嘴,脸上浮现出一种兴奋而苍凉的笑意。
蝮蛇忽然说道:“我已活不下去了,也没资格活下去。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嘿嘿,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我懂……”
白猿道:“这不是命!”
青蝎也道:“我们不信命!”不信命,信自己。
蝮蛇忽然轻松的笑道:“是啊,这是我们三人的秘密。哈哈,其实我们一直是兄弟,却要生活在狼群里,和它们撕咬、打滚!”生活在狼群中的他们原来并没有迷失。
白猿和青蝎的神色变得温和了一些,面上的冷酷棱角舒缓下来,眼神中涌出悲哀和诀别的神色。
蝮蛇道:“报仇,不要忘了替我们报仇!”
白猿和青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们正是为这个而活着的。”
蝮蛇满足的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浮现出解脱一般轻松无比的笑容,轻声道:“我欲归去……”
归去?去哪里?去仙境还是地狱?
谁也不知。
白猿手中的利刃已抹过他的脖子。
所有人的心在那一刻猛然的一痛,好像有一根尖锐的毒刺,猛然扎进了心里。
蝮蛇没有死不瞑目,也没有痛苦的离去!
但他已死!死在这荒凉的旷野里,又该是哪一头豺狼的肉食?
青蝎扶着白猿在夜色之中远去。
初秋的风仿佛带着让人难受的湿意很凉意。萧定乱忍不住一个哆嗦,看向林樱道:“我们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林樱不置可否道:“反正这不是一场好看的戏。”
萧定乱认同的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抖了抖长枪,震开枪上残留的血迹。曾爱财的伤口已处理好,但他的面色却不太好。失血过多,使得他浑身有些发冷,尤其是在有风的夜里。
多兰镇已不远,一行人行的不快不慢。
无论多兰镇有多危险,他们也必须走一趟,不管是为了谁,这一趟已势在必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扑朔迷离
探子折损近十个,但是郭青水一点也不感到伤心,她一点也不在乎,哪怕损失的再多十倍,她也不会心颤一下。她的心情非常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骚动。
所以这个夜晚她在喝酒的时候,话也比平常要多得多。
探子虽然死了不少,但情报还是源源不断的送到了郭青水这里,情报自然是萧定乱一行的情报,报告着他们时刻的动向和状况。
丫鬟青灵依旧在一旁侍候着她,她不说话,青灵绝不会随便开口。青灵可人又安静,就像一个洋娃娃。
郭青水妖冶如火的嘴唇轻轻的抿着酒杯,忽然叹道:“终于要到多兰镇了呢!多兰镇的兰花真迷人……”
多兰镇是个盛产兰花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有兰花开放,小镇总有一股兰花的馨香。这时节正是夏兰开的最盛的时间,夏寒兰、虎头兰、兔耳兰、纹斑兰,许多种兰花都静悄悄的盛放,香气随风而来,尤为宜人。
青灵甜甜笑道:“小姐比兰花美得多,香得多、迷人的多呢!”
郭青水慵懒的眨着眼睛道:“是么?”
青灵认真的嗯了一声,不住点头。
郭青水含春带笑,花枝乱颤,忽然感慨道:“真的是个顽强的人呵!我越来越忍不住想他了呢!青灵,你说他会不会被我迷住呢?”她如同一个思春的幽怨少女,心中充满渴望和忐忑。
青灵道:“一定会的!不被小姐的美貌吸引的人,都不能叫人呢!”
郭青水欣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脸颊,朦胧道:“是么?”
青灵道:“是的。”
郭青水道:“他还有多久会来?”
青灵道:“不足两个时辰。”
郭青水坐直身子,眯着眼睛道:“准备好迎接他了么?”
青灵道:“万无一失!”
郭青水道:“是不是该给薇薇小姐打扮一下呢?要是他看到自己的堂妹变得那么凄惨,一定会发疯的,他一发疯,说不定就不好办了呢!”
青灵道:“青灵这就去办!”
郭青水道:“记得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比新娘子都要漂亮才行。”
青灵点了点头道:“青灵一定好好的打扮她,让她不会在小姐身边太过失色的。”
郭青水笑的更妩媚,更欢欣。
青灵退出屋子,开始到关押萧薇薇的房间,准备给精神早已失常的萧薇薇打扮一番。她打开密室的大锁,吱嘎一声推开门,屋子里黑洞洞的,点亮屋中的蜡烛,空洞洞的屋子里却没有萧薇薇的身影。青灵一点也不着急,柔声道:“微微小姐,不要躲猫猫哦,快出来……快点出来……我已经发现你了……”她一边柔声唤着,就像对待一个顽皮的宠物,一边在床底下,被窝里,门后边,桌子下,甚至于屋梁上都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她的声音就有些干涩,发冷了。
她根本没有发现萧薇薇。
萧薇薇居然不见了。
她再度细细的搜查了一遍这间不大的密室,锁是好好的,窗户也是钉的死死地,一切都是好好的,萧薇薇却不见了。
护卫严密的独院之内,紧闭的密室当中的一个人居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稀奇古怪了,关系也太大了。
青灵简直不敢去想,若是小姐得知了这个消息,然后怪罪下来,到底是什么样噩梦降临般的结果!
青灵还不死心,又在屋内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萧薇薇的身影,三魂七魄登时都飞了一半,但这件事她又不敢瞒着,只能十分紧张的向郭青水报告。
“你说萧薇薇不见了?”
郭青水的声音听上去温柔的像水,青灵的头却低低的垂着,丝毫不敢抬起,看也不敢看郭青水的表情。其实郭青水还是在笑着的,她却深深的知道,郭青水的心情已非常不好。
她知道小姐喜欢笑,而且很少动怒,至少表面上她几乎很久很久没见过小姐的怒色了,但她知道小姐心里的怒,才是最可怕的怒!
她能把自己的生死仇家都看成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呢!
郭青水忽然柔柔道:“把负责护院的弟子都送到刑堂去吧,该罚多重罚多重,就说坏了我的大事呢!”
青灵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她已知道那八个负责小院安全的弟子死定了,绝对已没有活路。
郭青水又道:“青灵,不要害怕,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呢!”
青灵急道:“可是小姐的计划……”
郭青水道:“这些都不是关键!只不过这场戏少了一点激动人心的趣味,实在是恼人呢!”
青灵的心里终于安定了一些,退出屋子去办郭青水吩咐的事情。
郭青水则端着酒杯幽幽道:“是谁在和我顽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