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衣人笑道:“我在听。”
沈月丰喝道:“滚!”话音未落,早已一掌向黑衣人击去,黑衣人右掌旋即迎上,二掌相交,黑衣人只觉一股血气上涌,当下气行丹田,顷刻间运气而行,将淤气调理一番。
黑衣人笑道:“想不到当日沈少侠未尽全力,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掌力。”当下将腰间长剑取出,迎风一抖,向沈月丰刺来。
沈月丰这次却再不躲避,单掌一探,向宝剑抓来,黑衣人侧身游移,只是缠住沈月丰,口中笑道:“前日交战,胜负未果,今日再战,必要见个输赢才是。只是悟真老头此时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沈月丰明明知道他的话不过是要乱自己的心智,但却偏偏忍不住要想悟真此时的情形。正在这时,黑衣人的剑法忽然变的诡异迅疾起来,再不似先前那样博杂纷乱,沈月丰只觉他接连刺出三十余剑之多,却似只在片刻之间,当下连连趋避,任何剑法,都会在变招之时,那黑衣人这般连连刺击,自然是要胸中一口元气不散,方能施展。沈月丰只消等他换气之时出手,自然可以转守为攻。
沈月丰没有那样做,他忽然将手臂探向剑尖刺来的方向,那个黑衣人却忽然将长剑收起道:“你可知道,我这鬼剑百刺剑法若是刺中你手臂会有什么后果?”
沈月丰却答非所问道:“你那连刺之法出了快疾之外,更有蓄力之法,若我猜的不错,最难应付的,便是最后一剑,是吗?”
黑衣人颔首道:“不错,想不到你第一次见到,便能看出我剑法中精髓。”他顿了顿,沉吟道:“探手抓剑,看似凶险,实则是破这套剑法的不二法门,我怎么从未想到?”
沈月丰见他交战之时忽然思虑自己剑法破绽起来,当下疾奔向悟真厢房处,那黑衣人正自思索,忽然间沈月丰欲走,笑道:“悟真此刻只怕早已驾鹤西归,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当下将手中长剑又向沈月丰攻来,沈月丰正待招架,忽听一个声音大声道:“悟真生死,只怕不用你来操心,你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沈月丰听到这个声音,忽然间周身一震,旋即一阵大喜,只觉周身充满了气力。云重义——回来了,或许,他从未离开过。
云重义大步的走来,对沈月丰道:“你去吧,这个人让我来。”
沈月丰没有说话,只是望了云重义一眼,云重义眼中再也没有离去时的那种伤心、落寞的神情,沈月丰知道,他——回来了。
沈月丰纵身而去,黑衣人并没有阻拦,因为他忽然发现对面的这个人比起沈月丰来更有一股凌人的杀气。
沈月丰来到悟真的厢房时,屋子中早已经是空的,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件更严重的事。
雾去人来
太和宫内,灯火通明,悟真一脸的颓然站在殿首,颠道人笑道:“你还在等什么?”
悟真叹道:“我只求你一件事。”
颠道人道:“你若是向拖延时间,等痴道人,沈月丰前来救你,怕是打错了算盘。”
悟真叹道:“你与悟疯执意要得到‘真武宝录’,却不知道昔年大帝飞升之前因感宝录中所载荡魔手段太过狠辣,有伤天和,故此将其掩埋。那宝录修炼之时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虞,三丰祖师尚且不敢试练,你等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颠道人冷笑道:“那倒不劳你担心了,只消将宝录交出便是。”
悟真正待要说什么,门外一人冷冷道:“那宝录本是灭魔所用,你等正是邪魔外道,也配要这宝物?”
沈月丰轻轻的走了进来,颠道人道:“想不到疯师兄也不是你的对手。”
沈月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颠道人没有说话,因为沈月丰身后,宋苑青也走了进来,颠道人叹道:“我也该想到,区区二代弟子,阻不住你多久的。”
宋苑青道:“也许在你这种人眼中,什么计划都是完美的,什么事都是可以做的,但你却忘了一点。”
颠道人喃喃道:“忘了?一点?”
宋苑青颔首道:“你只道那些二代弟子收了你的好处,一定会为你尽心竭力,却不知道他们之中早就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痴道人。”
颠道人听了,呆了一呆,忽然大笑道:“就算如此,那有怎么样?你们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宋苑青奇道:“他是谁?”
颠道人并不答话,只是哈哈大笑着。忽然,自真武大帝的圣像上一道剑光飞来,顿时化在他的脖项上,旋即飞下一个道人。
沈月丰笑道:“道长飞剑之术果然无双,若是旁人瞧见,怕就当是真武大帝显灵了。”
愚道人笑道:“少侠也信神灵之说?”
悟真此时早已委顿于地,显是颠道人在他身上施了某种禁制。
沈月丰道:“举头三尺,神明自生,世间事本就是信则有之。”
愚道人走到颠道人面前,将宝剑拣起,他没有说话,定定的瞧着沈月丰。
宋苑青忽然感到愚道人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沛然莫御的剑气——以人为剑,心动则意生。
宋苑青道:“原来颠道人口中的那人就是你。”
愚道人道:“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世上的你我又如何分的清?”
沈月丰忽然笑道:“你先前在我屋外舞剑之时,剑法早已脱出了武当的脉络,疯道人和我教手之时所施的剑法必定是得了你的传授。”
愚道人点点头,叹道:“依他的天资,也只能到那般的境界了。”
沈月丰问道:“但你为何要故意在我面前舞剑,使我预先有了防备?”
愚道人并不回答,却仰首叹道:“我自入武当,至今也已四十三年了。”
他说道这里,又回头对悟真问道:“是吗?”
悟真显然此时极为虚弱,只是点了点头,愚道人继续道:“那时,我们师兄弟数人一起练武,一起念经,我因为入门之时家逢变故,此后经年,不免略显呆板。”
他静静的说着,似乎在缅怀着甫入武当时的时光。
愚道人继续道:“所以大家常常会笑我愚钝,不愿与我一起玩耍,我又因身体羸弱,师傅说我不适习武,常叫我熟攻经典,参悟玄妙。”
沈月丰道:“于是你便暗下苦工,将剑法练到今日境界?”
愚道人道:“起初,我也想师傅既然如此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将诸般道门典籍尽数读遍,终日里说道讲玄,是以颇得师傅欢喜。”
宋苑青道:“但你刚才的剑法,分明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剑仙之境。”
愚道人颔首道:“你出身清玄师太门下,也算有些见识。不错,我适才施展的,正是人剑合一的剑仙之术。”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因久攻道家典籍,内中颇有一些丹家之术,我暗中修炼数年,忽然发现身体渐渐强壮起来,日常见那些弟子门修炼剑术,便也不免留心观看。”
宋苑青道:“你又是如何暗中习练?”
愚道人笑道:“我找到颠道人,只说是对三丰祖师所著典籍不甚明了,要他教我习练武当剑法,以便参悟。他自然不疑有他,常常对我指点。”
沈月丰望着颠道人的尸体,缓缓道:“但你杀他之时却并未想到他对你有传艺之德。”
愚道人道:“世上的事若是都做一笔账来算,只有他欠我的。我欠他的,早已还了。”
门外忽然一人道:“但不知你这笔帐是如何算法?”
痴道人进来的神情分明是在门外听了很久。
愚道人笑道:“自从我习练武当剑术,其后历经二十载,终于将太极剑法脱胎换骨,另成一家。我将自创步法,剑法尽数传于颠道人,怎奈他索求无度,总是疑心我对他藏私自珍。”
痴道人颤声道:“所以他们找到你,向你说师兄准备传位之事,又将‘真武宝录’的事告诉你,于是你们才开始部署如何暗害师兄,如何得到掌门之位,但师兄分明已经言明要在三月之内传位于你。”
愚道人笑道:“我若存心要做这掌门之位,只怕十年之前便已做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宋苑青颔首道:“不错,依你的剑法,要谋害悟真掌门并非难事。”
愚道人接着道:“我所要的,不过是要见识‘真武宝录’上所载武学。”
痴道人问道:“那你又为何处心积虑要谋害师兄?”
愚道人叹道:“只因悟真曾在一篇道辞中提到要将这宝录焚毁。”
众人听了,纷纷向悟真看去,悟真点了点头。
愚道人笑道:“其实这篇道辞你们也曾见过,只是未曾留心罢了。”他向前走了两步,喃喃道:“龟蛇相盘五行昌,一声霹雳动九天。荡魔驱邪净海宇,一朝功成灭宝籍。”
痴道人想了顷刻,说道:“不错,这首道辞乃是今年元宵佳节我等在拜祭荡魔祖师之时师兄所作。”
愚道人道:“我想这‘真武宝录’悟真想必是翻阅过的,只因他久习太极内功,于宝录中所载功法不合,又见宝录上武功狠辣异常,是以决意将其毁去。”他行至悟真面前问道:“但不知我的猜想可对?”
悟真只是捂着胸前,并不言语。愚道人见了,轻笑一声,将右掌抵住悟真丹田,未及片时,悟真一口淤血喷出,面上顿时一片苍白。
愚道人笑道:“我已助你功行周天,你虽可开口说话,却万万不可动怒。不然,真气岔行,只怕一时三刻之间,便要心脉崩血而亡。”
悟真喘了口气,缓缓道:“不错,我自师傅手中接任掌门之时,便已将那本宝录翻阅过。师傅嘱咐我,这宝录历代相传,均不忍将其毁去,日后若是有人觊觎,勿需小心。”
愚道人笑道:“这麽说,你是早已察觉了?”
悟真道:“我若早已察觉,又怎会遭了你暗算。只是天网恢恢,我无意间见颠师弟于疯师弟习练太极剑法之时,几处变招均非师傅所传,他二人资质虽高,但我武当剑法千锤百炼,若要改易,却非他二人所能。”
愚道人道:“你自然料不到是我所传。但你又怎会想到我等的目的就是‘真武宝录’?”
悟真道:“他们二人私下习练剑法被我瞧见,我自然对他们留意几分。直到有一天,颠师弟无意间向我提起宝录之时,我才开始对这宝录有了毁去之意,以免他二人为了这本秘籍,铸下大错,却不料还是······”
门外一人接着道:“却不料狼子野心,纵然你有心保全他们,却还是遭了他们的毒手。”
云重义进来的时候左臂间早已是遍布血迹,但脸上却充满了异样的神采,因为搀扶着他的,正是宋笑笑。
剑仙之境
悟真继续道:“我恐他二人觊觎宝录,便自思莫如将宝录毁去,再将掌门之位传下,已绝了他二人歹念,不想还是中了二人暗算。”
愚道人笑道:“既然事已明了,还是做个了断了好。”
痴道人喝道:“不错,自然要做个了断。”
云重义忽然将宋笑笑轻轻推开,笑道:“男人的事,还是男人来做,你还是站远些的好。”
宋苑青忽然将宝剑拔出道:“有些事,女人未必比男人做得差。”
沈月丰轻叹道:“不管是男人女人,今夜能走出这屋子的人才是人。”
痴道人虽然曾经败在沈月丰的手中,但他的剑法是在不差,宋苑青凝神看着痴道人的太极剑法,攻守之间,恰似一气往来,凝成一线,教人无迹可循。愚道人始终只守不攻,足下步伐,更是神妙无方。
沈月丰看着二人往来纵跃,叹道:“这人剑法之高,只怕当世已无对手。”
宋苑青忽然道:“只怕未必。”
沈月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