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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不测风云 应对自如
本是阳春三月的季节,此刻却是黑云遮日,清澈碧蓝的天儿似是要塌陷一般,仿若万年前共工怒撞不周山,天倾西北,两仪乾坤颠倒时的情形无二般。
“这天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像要塌了一般。”安素微微蹙着眉,心中的不安不断地扩大、蔓延“总是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哪呀,嬷嬷总是比旁人想得多些。”茱萸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儿,倒是有些兴奋“小时候听祖母讲,这约莫是与边塞的风沙相似。”
“安素说的没错,该来地终究还是得来,怎么躲都躲不开上天的安排。”虽说我的修为已是油尽灯枯,可是,基本的六爻卦术还是有的,神识仍在,这天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姑娘说的话怎的也与嬷嬷一般耐人寻味了?”茱萸歪着脑袋,眨着大眼,疑惑地看着我“老人家常说'天有不测风云',不过是变天罢了。”
“是啊,天有不测风云。”我疲惫地闭上眼,这些日子,累了,也倦了,何时才能了结?倏而,缓缓睁开,幽幽而道“茱萸,你可知,'天有不测风云'后面还有一句……”
“人有祸福……”茱萸性急地脱口而出,等意识到不对劲时猛地顿住,轻言细语“祸福……旦夕……”
“我累了。”
“是,姑娘且歇息着。”安素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眼底满是心疼“姑娘这些日子也是累坏了,等精气神养足了,再想法子吧。”
“安素已然猜到了?”我躺在美人榻上,眉眼晶晶地看着安素。
“姑娘都没有头绪,更何况是老奴呢。”安素的声音如祖母般温和近人,听着甚是安心“只是,老奴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世上还没有过不去的坎,何况,您的身后还有皇上。”
“嗯,我知道。”我微微扬起笑意,甚是安心地闭上了眼:任谁也不能阻止我渡云泽成道。
天已是黑的不成样子,夜幕降临反倒缓解了不寻常的气息,虽说是黑夜掩盖了真相事实。
华灯初上,西泽国都丝毫不减繁荣,只是,但凡敏感之人皆能嗅出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息,仿若箭之于弓弩,蓄势待发的紧张之感。
“安素。”我睁着眼,睡意全无,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该是做些什么,我,不想独孤渊为难,不想为了保全云泽将独孤渊拉入浑浊不清的泥潭。
“姑娘怎不多睡会?”安素从外阁莲步而来,悉心地掖了掖云锦裘被“时辰尚早,老奴遣人备些清淡的小米粥,还有姑娘最喜的玉露膏、水晶红枣馅饺、绿梅枣泥糕,姑娘可要用些?”
“不了。”我轻摇了摇头,撑起上半身,倚着紫檀金木床榻“东西且先放着吧,替我梳洗下,我想,去见见萧垚。”
“西泽皇?”安素有些讶异,我素来不愿应付这些,往日是能避则避“可要告知皇上一声?”
“先别让独孤渊知晓,晚些时候我会亲自与他说。”我微微皱眉,若是能解决便是好的,无需让独孤渊添扰,若是谈不妥,便再与独孤渊衡量吧。
“是。”安素有条不紊地替我稍稍梳洗了番,便遣人备了软轿,通报了萧垚。
还是值得庆幸的,至少,萧垚还愿意见我,原以为,萧垚爱得那样深,当所有证据指向我与独孤渊的时候,他必是怒不可遏,拔刀相向了。
“你竟还敢送上门来!”萧垚嘶哑着嗓子,眸子似一潭即将干涸的死水,满布血丝,憔悴得令人心疼。
“我本就身在西泽皇宫,若是你愿意,我还逃得了吗?”我的泠然气势倏然收敛了些许,萧垚亦是个可怜之人,真的,我并不想伤害他,如果可以,我只想安安静静渡云泽成道,不伤害任何人。
“咻”寒光突闪,萧垚执剑遥指,满是痛楚之色“你以为我不敢?”
“萧垚,你爱景鸢,很爱很爱,所以,我相信你敢。”我波澜不惊地看着萧垚,仿若那离我分毫的吟霜剑不存在一般,我直直地看着萧垚,没有丝毫愧疚“萧垚,我没有害景鸢,独孤渊亦不会。”
“你说不会便不会了吗?!”萧垚激动地又将剑刺过来些,沁着丝丝寒冷,剑声吟吟,如泣如诉,好不悲凉。
“其实,你知道,景鸢不是我害的是不是?”萧垚眸底有绝望,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有悲哀之意,可是没有恨,至少,对我没有怨恨。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萧垚狼狈地将剑狠狠摔落,颤抖着苍白的手“若不是你们,景鸢就不会死!全都是你们!滚!滚啊!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否则……”
我想,萧垚快崩溃了,挚爱与自己阴阳相隔,触不到的痛楚,原是我们对不起景鸢,对不起萧垚。
决绝转身,萧垚再也不会是那个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男子了,身后的男子绝望地吼着,发泄着,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铺天盖地而来的悲哀。
出了议政阁,便看见遥遥而立的云泽,白衣胜雪,原本蕴着温暖笑意的眸子此刻却是无比的阴鸷,瞧这让人顿生寒意。
他,不信我……
对视良久,我选择漠然地擦身而过。
信步而走,绕了大半皇宫,还是回到了金雀阁,独孤渊默默地坐着,夜鹰少见地现身立于独孤渊身后,两人叙叙地说些什么,皆是眉头深皱。
“独孤渊。”
“折颜,你可是去见萧垚了?”独孤渊见我回来了,便急急迎了上来,神情严肃地解释“郡主府的事不是我。”
“我知道。”我反握住独孤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独孤渊,我们需要尽快撤离。”
“萧垚……”
“萧垚暂时不会对我们大开杀戒,而且……”我想起云泽别有深意的眼神,那种恨意非是一般,我想,不会是景鸢那件事,应该还有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萧垚知道景鸢不是我们害的,只是……只是,云泽,太不寻常了。”
“夜鹰。”独孤渊并未怀疑我的话,百分之百地选择相信。
“是。”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只一个眼神,便知道独孤渊的意思了。
果然,我们刚出西泽国界,便传来消息,西泽皇下令,对霖国宣战,追截霖皇一行人。
若是云泽……可是,为何萧垚会突然变卦?
☆、第六十二章 开门见山 割袍断义
一路急行军似的逃命,终是回到了霖国,暂且得了安生,可是,我与独孤渊都明白,这不过是云泽故意为之,放了我们,目的是嘲讽地看着我们苟延残喘。
花间一壶酒,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安素不在,独孤渊也不在,就连整日叽叽喳喳,叨叨不停的茱萸亦是遥遥而立,不情不愿地守着我。
俗世走一遭,我竟是这般不讨喜,呵呵,也是,若不是为了我,独孤渊大可抽身而退,又何必奔走于各朝臣之间,商议御敌对策,我知道,他从未如此累过,毕竟,云泽的睿智丝毫不逊于独孤渊。
“姑娘。”
闻言,我掠了掠酒醉迷离的眸子,朝凤阁门庭外看去,声音微微发颤,竟禁不住隐着呜咽之音,透着惶惶不安的疑惑:“安素?”
“姑娘怎的又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安素急急走过来,却是极为端庄稳重,不住嗔怪地絮叨“老奴只是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天这般凉,也不穿多些,还有这酒,该是温着才不伤身子……”
“安素。”我颤抖着手,紧紧地抓住安素的衣袖,不肯松开“我以为,你该是恨我的,与他们一般恨我的。”
“折颜。”安素第一次不顾君臣之礼唤我的名“或许,霖国臣民该恨你的,若不是你,霖国也就免了两邦交战,可是,我不仅仅是霖国的臣民,还是安素,那个看着皇上长大的安嬷嬷。”
“安素……”我难受地环着安素,将头深深埋进安素的腰侧,苦涩的泪水溢满了眸子,紧紧地揪着衣摆。
安素无奈地叹了声气,轻轻抚着我脑袋,如母亲般温柔。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霖国与西泽国的战争纠纷归根究底不过是我与云泽的恩恩怨怨,如今,个人恩怨演变成了两邦交战,那些立场鲜明的朋友又该如何自处呢,一如我与沁霜、逸尘他们。。。。。。
“姑娘。”安素的出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愣愣地看着安素,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那位沁霜姑娘,还有逸尘说是有事求见。”安素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深厚,那日在金雀阁,安素已然记住了沁霜与逸尘的样貌,只是,不知道此时他们来找我到底有何事?还有,他们又是怎么瞒过宫中侍卫、暗卫的?
“嗯,快让他们进来吧。”我微微颔首,毕竟,现在是紧张时期,他们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已是保不住的。
“老女已经将他们安置在朝阳阁,姑娘不必担心,还是稍稍梳洗一番吧。”安素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不愧是安素,事情想得这般周到。
定下心来,我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不禁笑了笑,原来,安素指的是这个。
步入朝阳阁,心底不禁涌出一股怯意,他们。。。。。。是不是来与我断绝关系的?毕竟,云泽才是他们的主子,而我,无论有什么苦衷,都是伤害了云泽不是吗?
“姑娘,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已经站定了立场,该来的怎么躲也躲不过的,何不坦然面对?”安素轻轻凑过身来,附耳道道。
是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若说清楚的好,也省得让他们为难。
深吸口气,换上了淡然自若的笑容,便提步向他们走去:“沁霜,逸尘。”
“小姐。”沁霜与逸尘忙起身,微微鞠躬作揖,显得格外生分,心底强烈的不安不断扩大。
“嗯,别站着了,都坐吧。”我莲步款款,稍稍定了定心神,落座在沁霜与逸尘对面。
“不了,小姐。”逸尘低垂着眉眼,许是不忍看我,眼神闪烁着看了看沁霜,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猛然抬起头“说完话我们便走,不能给你添麻烦。”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逸尘,他素来温厚有礼,此番竟说出这般疏离伤人的话,微微敛了敛神色,轻轻啜了口“碧螺春”,不闪不避地看着逸尘,暗叹了声气:“有什么话便说吧。”
“是。”逸尘微微躬了躬身子,流露出的是万般的无奈“小姐,两国交战,恩断情绝,以后若是在战场上,还望您别顾念旧情,手下留情,自此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闻言,我自嘲地勾起嘴角,这大抵是众叛亲离吧,我抬眸看着站在一旁不吱声的沁霜,她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滑落的眼泪甚是让人心疼。
“沁霜?”我强颜欢笑,极是温柔地询问“姐妹一场,你可还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姐妹一场。。。。。。沁霜的身子猛然一怔,是啊,姐妹一场,如何能舍弃那段幸福欢乐的时光啊。
沁霜是女子,情感大抵没有逸尘来的克制,还未细细思量,身子便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猛地冲过来,紧紧地抱着我,湿热的泪水温润了我的脖子,痛苦不舍的呜咽声隐隐而出。
“傻丫头。。。。。。”我怜惜地抚着沁霜的背,笑由心生,甚是欣慰。
逸尘苦笑着看着沁霜,却是释然了,所有人当中沁霜最是顽皮,却也最是勇敢,所有人都不敢清清楚楚地与我划清界线,沁霜却说:还是与小姐说清楚吧,我不想她下不了手。。。。。。当众人沉默时,沁霜说:若是你们无法面对,那便由我去吧,小姐最疼我了,也最拿我没办法。。。。。。
现在,逸尘咬着牙,狠着心说了这般绝情的话,却不敢如是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