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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吹牛,事无巨细,绝难逃过我的耳目。”小太岁相当自负他说。
“清江镇数月前曾否有一个姓严的人落脚?这人年约五十出头,人才一表,三绺黑髯……”
“怪事,你怎么也问姓严的人?”小太岁接口问。
“你是说,以前也曾有人查问过姓严的人?”
“是的,两月前有几个人,在镇中逗留一天,也四处打听一个姓严的人。”
“这些人……”
“他们一老一少,穿着褴褛。老的须发如银,少的年约十六七。”
“哦!他们要找的名叫……”
“他们没说,只问姓严的。”
“你怎样告诉他们?”
“附近根本没有姓严的人,抚州以南一带倒有。”
“他不是本地人,说的是中原口音。”
“那……我就不知道了。”
“是否曾发现过京师三厂的人?”
“有,有,三天前,有几个内厂的走狗,在巡检司衙门住了一宵。听说,他们要到玉笥山抓人,并且说过几天将有大批后继的人赶来接应。”
“要抓的人是……”
“听说是姓牛的一群男女。内厂的人在九江丢掉大批金银,据说是姓牛的所为。姓牛的在庐山东林寺进出,有人通风报信,据说他们藏在玉笥山。”
第二十章 城狐社鼠安平心中有数,猜想姓牛的必然是牛宏义,他知道牛宏毅了得,假使凭九江那批内厂走狗便想对付牛宏毅,不啻以卵击石,用不着替他耽心。
小太岁见安平不作声,继续说:“玉笥山承天宫的妖道,据说能呼风唤雨,伏虎降龙,都是些不安份的坏蛋。主持的妖道叫凌虚真人,是受新淦县供奉的道官。假使有承天宫的妖道出面。姓牛的恐怕在数者难逃。”
“真的有那么利害么?”安平信口问。
“人言不殊,实情无法知道。据李老伯说,丁二虎与承天宫的妖道有交情,如果有妖道们在,咱们相当冒险呢!”
“玉笥山有事,妖道们不会为此事分心的!放心吧!咱们一切照预定的计谋进行。夜色已深,你可以睡了。”
黎明前,他再叮咛小太岁一番,悄然上岸走了。
已牌来午牌初。船抵峡江镇。李老头领先上岸,小太岁带包裹断后,在全镇的男女老少注视下,保护着周二婶和小娃儿,穿过唯一的镇中心大街,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镇西周家的大门。
午间,街道每处角落,皆贴上周家以重金招请护院师父的招贴。
当天下午,丁家的子弟蜂涌进入,在镇上唯一的小酒店聚会,带刀挟枪大笑大闹,然后在周家的门前广场呼啸,将马粪牛屎弄污了大门侧和院墙,还好没冲入屋中。
最后,两名大汉在大门上贴了一张三尺宽五尺长的白纸,上面用红朱写着。“重金招请死尸上门,抚金从优。”
吵闹了一个时辰,然后哗笑着走了。镇上的人敢怒而不敢言,没有人敢出头打抱不平。
巡检司的衙门只留了一个看门差役,据说巡检大人带了所有的衙役,到玉笥山办案去了,何时返衙,不知道。镇中闹事,巡检大人不在,谁敢作主?
第二天一早,周家所贴的招贴,全部被人用朱笔加上了昨天留在大门的两行字。巳牌正,丁家的子弟再次在镇中出现,将周家的院墙护檐全部砸毁,呼啸了一个时辰,午间方叫啸着走了。
镇中心,街北的宏发油行和宏盛杂货店,贴出红条说:“凡与周家往来的人等,禁止入店交易。”
这两家店的东主,就是丁二虎丁二爷。两店所售的货物,镇中是不许其他店号贩卖同样货品的,而且镇尾的铁器店,也是丁二爷所开的,包售所有的农具,价钱比邻村要高四成。
而最低的邻村铁器店,远在三十里以外。即是说,附近三十里半径之内,没有人敢和丁二爷抢生意。
小酒店其实并不小,可容纳上百位客人,东主也是丁二爷,同时也是丁二爷经常逗留的地方,他在这儿结识往来经玉峡驿的官吏差役,店名宏昌,位于驿站和周家之间,距周家不足二十丈,中间隔了四栋三合院民房。
午正刚过,天宇阴沉沉,冷风飕飕,不见日影。
北首至府城的小径中,大踏步来了一个神清气朗的雄壮青年人,长眉人鬓,亮晶晶的大眼睛泛着笑意,玉面朱唇,光采照人。可是,穿的却寒酸极了。青帕包头,青夹直缀已经泛发白,还有三五处补钉,同质的扎脚裤,穿一双积满了灰尘的破草鞋,胁下吊着一个旧包裹,腰间鼓鼓地。
他在三叉路口止步,略一打量,读着路旁的将军箭道:“峡江镇,北至新淦八十里。南至吉水一面四十里。”
农暇时光,冬耕已了,田野不见人影,路上行旅稀疏。将军箭旁的竹林前,却有两个庄家汉打扮的人。
他向两人淡淡一笑,抱拳拱手笑问:“老表,请问这儿可是玉峡驿?”
他虽称对方为老表,却满口中原话。一名庄稼汉举步走近,向镇中一指,用夹生的官话说:“镇中有栓马栏处,就是王峡驿。老表,像否想找地方打尖?”
“小可要投宿,在贵地访友。”
“驿站不接待平民百姓,镇里有客栈。”
“承教了,谢谢。”他点头道谢,向镇口走去。
过了雷公桥,不远处便是有栓马栏的驿站。江西地境河流多,很少看到马匹。这儿的驿站仅有五匹老马,一年也跑不了三五越。
宏昌酒店的对街,就是一家玉峡客栈。他在数十位镇民好奇的眼光注视下,踏入了店门。
店伙计含笑迎客,伸手去接包裹,笑问:“老表是住店么?欢迎,欢迎。”
他将包裹交到店伙手中,笑道:“里面全是些破破烂烂,随便找一处角落搁上就是。”
说完,将路引交到柜亮了亮,说:“姓安,走方郎中,住三两天,在此访友。店家,可有喝酒的地方?”说完,将路引揣回怀中。
店伙向对街一指,说:“有有,对面就是!”
他扭头便走,施施然到了对街,在店右的墙角站住了。墙上,有一张周家招请护院师父的红招贴,旁边加贴了丁家恶作剧的白纸红字警示招。
他双手叉腰站在招贴前,颇有兴趣地说:“怪事,开玩笑未免太过火了些。”
两个流里流气的大汉,一左一右用肩倚在墙上,用不友好的目光睥睨着他,左面那人冷冷笑道:“北佬,这可不是开玩笑。”
他轻蔑地扫了两人一眼,冷冷地说:“如果不是开玩笑,在下倒想开开眼界见识见识。”
“你想试试?”大汉恶意地问。
“也许。”他冷冷地答,迳自踏入店门。
两大汉互相打眼色,也随后入店。
小地方的酒店,食客少得可怜,主要的主顾是往来的客商。而午间客商少之又少,这儿又不是要冲大道!所以偌大的食厅,只有两个酒客,显得冷冷清清。
他在靠窗处落坐,要了两壶酒,一些烧卤花生豆腐干等下酒菜,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酌。
两名大汉倚坐在邻桌,抱肘交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片刻,又进来了两名大汉,靠在柜台旁,虎视眈眈。
他不予置理,召来店伙含笑道:“伙计,在下有事情教。”
店伙相当不友好。双手叉腰道:“有事么?说吧!”
“向你我打听一个人,在下是投奔朋友而来贵地的。”
“谁,有名便知,无名不晓。”
“姓赵名隆,在贵地行医济世。”
“赵郎中两年前进了坟墓,镇北三里亭头的河旁乱葬冈,可以找到他的坟墓。”
“老天!他死了两年?”他故作惊讶地问。
“是的,死了两年,无亲无故,只能葬在乱葬冈。”
“哦!怎样才能找到他的坟呢?”
“很好找,他的坟碑上刻着:“赵郎中讳隆。横死本镇,罪名为多管闲事,行状别开生面,一找便着。”
“多管闲事可算得上是罪名?”他变色问。
店伙冷冷一笑,点头道:“不错,在本镇多管闲事,就是罪名。”
“哦!承教了。”
先前在店外问话的大汉,挺身站近冷笑道:“老兄,你是赵郎中的朋友?”
他咕噜噜干了一碗酒,已有三分酒意,俊脸酡红,点头道:“不错,他是在下的长辈。”
“你有何打算?”
“在下得探听其中隐情,再定打算。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投奔托庇,想不到……”
“我警告你。”大汉抢着说。
他脸色一沉,不悦地问:“老兄,你警告我?”
“正是此意”
“有何用意?”
“哼!用意在为你好。”
“放心,在下能吃能喝,倒还硬朗,免操心。”
大汉叉腰迫进至桌旁,厉声道:“限你一个时辰之内离镇,听到没有?”
他一面酌酒,一面笑问:“你阁下好大的口气,但不知凭的什么?”
“不必多问,一个时辰之内你如果还不离镇,便得和赵郎中在乱葬冈作伴。”
“哈哈!老兄,我的罪名是什么?”他不怒反笑问。
“你是赵郎中的朋友,本镇不欢迎。”
“哦!难道说,墓碑上要刻上不受欢迎四个字?”
“很可能。”
他徐徐举碗就唇,一面笑道:“贵镇如此待客,委实别开生面。老兄,我可以告诉你,在下打算在贵地住上十天半月,也许住十年八年。”
大汉怪眼一翻,凶狠地说。“你的尸骨将永远躺在本镇,喂饱本镇的蛆虫。”
他脸色一沉,冷笑道:“老兄,出门入禁忌甚多,你存心触在下的霉头么?”
“正是此意……”
他突然将酒泼在大汉的脸上,扔掉碗,“劈啪”两声暴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给了大汉两记阴阳耳光。
“啊……”大汉狂叫,砰然倒地,后脑撞在身后的条凳上,七荤八素挣扎难起。
少年人是安平,他唯恐乱子闹得不够大,踢开坐凳抢上前去,劈胸一把将大汉抓起,另一手抓起一只汤碗敲掉一半,将有锋口的一面抵在大汉的喉咙下,“三八蛋,瞎了你的狗眼,在我姓安的面前发横,欺负我这外乡人。大爷要割断你的喉咙,宰你这个王八蛋狗养的东西。”
大汉不仅不敢挣扎,连叫号也不敢,恐怕叫号时喉骨移动,破碗片必定割破喉咙。
变化太快,店伙和三名大汉俱皆无法抢救。
“好小子,抄家伙揍他!”一名大汉叫,拔出怀中的匕首,猛扑而上。
安平将破碗片从大汉的咽喉移开,在大汉的鼻尖一带,片过血流,大汉鼻尖坠地,左颊裂开。顺手将大汉一推,大汉再次倒地,狂叫大号如丧考妣。
安平迎向拔匕首扑来的大汉,嘿嘿大笑.
大汉是行家,反手握匕,左手向前抓人,匕首伺机划出,近身相搏。
反手握匕凶猛有余,灵巧不足,出招易受限制,用作暗算或攻击徒手的人甚为有效,如果打斗匕首却不相宜。安平手急眼快,左闪,出右手,一把扣住大汉握匕的拳背,一手欺进切入,贴近了,猛地勒住大汉的喉部,夹背抵实,右手用了两分劲,向里收。
“哎……”大汉厉叫,左手绝望地抓扣勒在喉间的手,扳不动便反击安平的下阴。同时想丢刀,挣开安平的扣握。
但安平的侧身相抵,大汉只能击打他的左臂。
匕尖回送,“卡”一声插入大汉张开的大嘴,再向旁一滑,大汉叫不出来了,左嘴角裂缝,嘴平空宽了一倍大小。
安平夺过匕首,一脚将大汉踢翻,迎着抄条凳奔来的两名大汉冷笑道:“来得好,大爷要剜出你们的眼睛来。”
两名大汉脸色大变,抽着冷气向后退,突然丢掉条凳向外逃,在门外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