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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姚秋寒仰首长啸一声,身躯凌空腾起,人剑合一,疾如流矢般迎着碟形飞盘射去。
姚秋寒剑术已到炉火纯青之境界,跃起一击,势如电光石火。
忽听“睁”的一声哑鸣,姚秋寒感到手腕疼痛欲裂,手中长剑被那轮碟形飞盘绞得寸断。
碟盘仍然对姚秋寒身上击到。
姚秋寒大惊之下,举手一掌,急对碟盘击去,奇厚的内力,终于将碟盘挡住,震落地上。
但是姚秋寒感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似被碟盘划破,一阵辣热剧痛,落地一看,果然手指被划破少许。
就在姚秋寒落地的刹那,一声厉叫传出,梅华君倒在血泊之中。
一个黄衣妇人手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那是梅华君的右手。
原来在姚秋寒飞身跃击碟盘的时候,塔门口石阶上的四位金钗罗刹,分出两个,一扑梅华君,一取李超逸。
姚秋寒眼见梅华君右手活生生被金钗罗刹扭断,怒火中烧,暴喝一声,跳跃过去,举手一拳直对那黄衣妇人前脚劈去。
金钗罗刹咕咕一声娇笑,手执着梅华君那只血淋淋的手臂,当作判官笔点向姚秋寒前胸。
手臂尚未点到,姚秋寒已被鲜血洒了满身,他冷哼一声,右臂一挫,硬把击出的拳势,收了回来,左手紧随着击了出去。
这一收一击之间,迅速无比,但金钗罗刹并非弱手,只见她无声无息地飞起一脚,猛踢姚秋寒左手腕脉。
姚秋寒这时候恨极了这妇人的狠毒,绝招急出,右手掌指一伸一吐,竟然将妇人足踝抓住。他猛一闪身欺步,左手同时搭上她大腿,就以运劲将她那条晶莹雪白的玉腿扭断。
突然听背后衣帜飘风声响,另外两位金钗罗刹妇人,同时由后袭到。
第十章杜鹃啼血悲又凄
姚秋寒没有选择考虑的余地,双手如电一分,松掉了这个金钗罗刹的玉腿,改取从后面拍过来的二条春藕般的玉臂。
从后面欺过来的二位金钗罗刹妇人,目的在解救同伴之危。姚秋寒松开了妇人玉腿,她们各自中途撒招。
杨妃姬手下这四个金钗罗刹,并非普通武林人物可比,各人皆有出奇绝招,姚秋寒被迫放弃伤人,但那位黄衣妇人腰驱轻扭,右腿一收,如电穿出重重衣搂长裙,猛踢姚秋寒腹部的“气海穴”。
这一腿踢得奇绝,在旁人看来,姚秋寒非中腿受伤不可,而且又是踢向“气海”要穴。
李超逸手中双剑正逼得一个金钗罗刹节节后退,看到姚秋寒危急之际,纵身一跃,急扑过来,口中喝道:“姚兄,注意!”
但事实不然,姚秋寒不用李超逸示警,已迅快绝纶向旁侧横跨一步,身子横转半周,巧妙的让开那金钗罗刹踢来的一腿。
这身法看似简单,但却是极上乘的一种武功,看似容易,实际极难。
李超逸暗暗的替姚秋寒捏了一把冷汗,心中不自禁的赞道:“好身法!”
另两个金钗罗刹,见同伴一击不中,立时借势欺进,玉掌如落花缤纷,秀腿如穿花彩蝶,三个人环攻姚秋寒一个,李超逸仍然跟那个金钗罗刹战在一起。
这些黄衣妇人搏斗身法诡异,本来他们跟姚秋寒和李超逸猛斗,是分作两面,但这时却形成合围之势,将两人包围在核心。
姚秋寒心头大惊,忖道:“这是一种阵式!”
原来四个金钗罗刹,这种分合进击阵法,名叫“四象阵”,他们四人一联手,威力奇绝,不知有多少武林高人,丧命在这套合攻阵式之下。
所以四金钗罗刹,将姚秋寒和李超逸,裹在核心之后,四人等闲从容交战。黄衣飘飞,玉掌盘旋,攻得两人手忙脚乱全都失了主动,空自负有一身武学,却施展不开,英雄没有用武之地。
这时塔门口遥遥传来杨妃姬慈祥的语音,说道:“你们两人好好束手就缚,杨妃姬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不然难逃金钗罗刹,四象分尸之厄运。”
突听李超逸朗声说道:“姚兄,你稍作休息,咱们在阵式之中,人多反而被牵制。”
说活声中,李超逸右手长剑一挥,当先点向东面金钗罗刹,左剑随着右剑,削向下盘。
那个金钗罗刹看他双剑部位,以及那来势方向,使人有着极难兼顾的感觉,立时向后急退两步。李超逸分心双剑,招术奇诡,这次攻击东方,仍是虚式。待黄衣妇人一退,剑如疾虹,运剑如风,劈向西南两个金钗罗刹。
他的打法很快,双剑急快迫使四象阵阵脚稍微一乱,李超逸呵呵一声长笑,斥道:“井底之蛙,岂知海之大,叫你们开开眼界!”
剑法突变,二柄剑有如神龙戏水,飞鹰腾空,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身形急转,匝地银光,顿时四面八方,都是李超逸的影子。
这一变化,情况又自不同,李超逸已抢先主动,喝道:“看剑!”一招“风雷交击”,双剑运足内力,接住一柄短剑,直压下去。
但那金钗罗刹左剑是封敌剑招之用,当她们左剑接住敌人长剑之刹那,右掌已经稍稍击了出去。
所以李超逸一运动,一股潜力已直撞上来,剑起处,一招“猛鸡啄粟”,急袭另一位金钗罗刹。
剑到中途,猛又变为“神驹展足”,忽刺北面金钗罗刹脚跟。待对方长剑下截,剑把一颤,双剑突然上指,分刺西南面敌人。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李超逸双剑逼袭三名金钗罗刺,显示出绝高的剑术武学,但无奈四象阵,龟龙变幻,极尽奥妙,并非普通武术可以比拟。
所以李超逸出尽平生所学,仍难冲刺出去,累得额头见汗,衣衫数处被人利剑割破,略见血肉,身上也中了她们三道掌力。这虽是轻伤,却影响他本身的功力,不过时间一久,定要被擒受制不可。
姚秋寒在李超逸单独拒敌的时候,脑海里急速思索着如何破阵之法,他曾经目睹白发魔女从容破出“九宫八卦夺门阵”,对于这种奇门异术阵式,已经梢有见识,知道需要镇静如恒,绝不可急躁,否则更陷入敌人环攻合击之中。
姚秋寒想拳经上有句:“舍己从人,随曲就伸,不随不顶,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
的说法。
当今四位金铰罗刹的血象阵式,似乎就是采取着如磁吸铁,紧沾不弃的要诀,然后配合接应攻势。
“李兄,你将手中一柄剑借绐我,你攻东南,我攻西北,待她们各自运剑接招时立刻以“粘黏劲”,吸住她们的短剑,使之无法退后抽身相接应。
姚秋寒这番话,是以蚁语传音功夫对李超逸说的,除他之外,别人毫无所闻。
因此李超逸在姚秋寒欺身急走过来的同时,左剑一式直刺,虚晃一招,立刻纵身后跃,右剑很快交绐姚秋寒,身若旋风,连人带剑攻向东南方位金钗罗刹,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姚秋寒一剑在手,如鱼得水,只见他仰首厉啸一声,长剑摇腕一振,剑气纵横,光芒耀眼,剑花朵朵,有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遍空飞洒,令人无法猜出他剑式是袭向那一位。西北方两个金钗罗剃,看见剑招凌厉惊人,心头大骇,各自挥剑划出两道光幕,想封住姚秋寒攻来的剑招。
那知两人剑刚挥出,突见姚秋寒层层剑影,化整为一,“叮当”,一声铿锵脆响,姚秋寒手中长剑,已经紧紧贴住两位罗刹夫人的短剑。
就在同时,李超逸也使出“粘黏劲”,吸住东南方两剑。
刹那间,场中六柄短剑,顿时静止了。
但这并非争斗的停止,而且更是惊心动魄。
要知他们剑与剑接触吸住,双方各自运出内劲,气贯剑尖,要将对方压制剑下,这种内力交拼,丝毫取巧不得,瞬间,即将分判生死。
姚秋寒本来是想以“粘黏劲”,吸住对方短剑,破去四象阵奇奥变化之后,立将远出内力,将金钗罗刹压制剑下,那知他这种算盘,却算错了金段罗刹的功力,他连续强震三次内力,竟然没有将她们手中剑弹飞,强大深厚的内力,不过只将那两柄剑,压底数寸而已。
那边李超逸适得其反,两名金钗罗刹联手的内劲,竟将他的左剑压低了三四寸。
这情形看在姚秋寒眼内,不禁使他心头急,暗道:“糟了,这下两人非被畅妃姬活活生擒不可……”
一念未完,祭灵塔内,突然金步莲摇,姗姗踱出一个面目姣丽、风韵扰存的半老徐娘。
不问可知,她就是名慑江湖的杨妃姬了。武林高手拚斗,最忌惮的事,就是暗上内力,因为这种搏头,非到判生死,绝难罢休。
此刻,杨妃姬只要走近他们身侧,稍微费些举手之力,即可将姚秋寒和李超逸格毙当场。
在这生死存亡关头的一发间,地面上昏迷过去的梅华君,突然苏醒过来,她看清了眼前利害关键。
猛地一声娇叱,梅华君由地面上跃起,气运头顶,如电似的撞向跟李超逸暗拼内力的金钗罗刹。这一撞之势,非常迅快,而且那个金钗罗刹正自运着真气,凝贯剑上,根本无法闪避或攻击。
但听惨哼一声,一个金钗罗刹背后腰眼要害,被梅华君撞个正着,矫躯如箭飞射出两丈开外,头部撞落在石阶上,连那缓步而来的杨妃姬也感到一愕。
一个金钗罗刹飞出,李超逸如释重负,一声叱喝,吐气开声,另外那个金钗罗刹短剑脱手飞出,人也飞了出去。
梅华君一头撞飞一个金钗罗刹,余势未歇,咬紧牙根,又向姚秋寒那边的金钗罗刹撞去。
“孽徒!好大胆子,敢杀金钗罗刹!”
喝声中,只见杨妃姬柳腰疾挫,凌空直飞过来。
梅华君左手早被废去,刚才右臂又被一名金钗罗刹生生扭断,变成双手残废的人。
杨妃姬凌空蹑虚拦截过来,她没有手臂接招,更来不及闪避,但见一道如狂涛激流般的锐利真气,呼啸而过。
耳闻梅华君应声惨叫。
她一条左腿被那内力活生生击断,一条腿连同整个娇躯摔跌在地上,混身变成了血人。
李超逸目睹梅华君摔出,大喝一声,左剑右掌快如离弦流矢,猛向杨妃姬击去。
杨妃姬真气一沉,脚落实地,右掌急伸,拂向剑背,暗运真力,待纤纤五指要接触长剑之际,食中二指猛向剑上弹去,同时左掌一招“云封雾锁”,把李超逸攻出来的一掌,封到门外。
杨妃姬一指的功力,李超逸禁受不起,只觉右腕一麻,左手长剑脱手飞出,右手一掌力道,被封方封得连人旋跌出去。
但是杨妃姬武学真的渊博,她冷笑一声,玉腕微扬,虚飘飘击在李超逸左肋上。
只听李超逸闷哼一声,摔在地上。
杨妃姬击伤李超逸后,娇躯微晃,向正和两个金钗罗刹交手拼内力的姚秋寒欺去。
梅华君看到这情形,厉叫一声:
“师父——”
她非常迅快地跪着,滚爬过来。
“忤逆孽徒,你找死……”
一股极强的潜力罡气卷出,梅华君厉叫一声,樱口喷出一道血箭,在地上滚了两滚。
断臂断腿,伤疼苦痛,已是常人难以忍受,此刻身上中掌,惨厉的叫声,极尽凄切,摄人魂魄。
姚秋寒看到梅华君这种舍命相抗杨妃姬的情形,猛地胸中热血沸腾,一声厉啸,一股极强的内力,由丹田运贯右剑,一弹一震。
两声闷哼响起,两个金彀罗刹,短剑脱手飞出,花容惨白,身躯摇摇晃晃往后直退出七八步,双双跌坐地上。
“师父……你……你老人家真的忍心下……了毒手?……”
梅华君断断续续的哀鸣着,似鲛人哀立,巫峡猿蹄,又向这边滚爬过来,一面接下诉道:
“你快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