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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险恶无比的山丛中,蓦地里平添两条身影。路春生一看四周,只是阴森死寂,更无人踪,立朝身畔的李明珠,用密语传音问道:“怎么,没有一个人……”
人字未落,陡听一阵如裂帛的劲笑声,笑得树木摇动,山鸣谷应。
然后——一个内力如山的口音,高声暴喝道:“摆阵!”阵字声中,幽云似的身形四处飘闪,每一处危岩,都森森然凝立着诡异人物。路春生心情一凛,忙不迭跟芒如电,疾扫对方。只见当先五人,个个狰狞,人人凶恶,粗眉环眼,手长过膝的是“南天巨怪”!
掌大如箕,又恶又冷的是“北天巨魔”!
面容奇瘦,肤色铁青的是“东天巨妖”!
形如吊客,状似无常的是“西天巨鬼”!
再加上身高寻丈,巨躯如山的“中天巨神”,那“九大魔星”已到其五!
“嘿嘿嘿嘿!”路春生睹状,首发一阵冷哂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你们几个都到齐!”
那五天魔星,一个个面色森然,齐将怪异身形一旋,分距四方,虎视眈眈,垂手而立……
“哼,何必装神弄鬼!”路春生也一声冷叱,接道:“蓉山古刹,你们追逼奇侠,戏弄本人的账该算了,还不上前纳命。”
说话中,内力一增,掌势欲动!
但是——五大魔星竟然毫无表情。
那“北天巨魔”瞟了全场一眼,看清数百党羽,已然各就各位,然后头一抬,高声喝道:“参——驾——”
只听山鸣谷应,众口同声,黑压压的一片身形,齐齐拜伏当地,至于那五大魔星,也是肃然俯首,长拱而立。这一来。反使路春生大感意外。
他原以为杀了“血手狂生”,必然会引起九魔之怒,不再认他为“武林宗主”谁死还是照认不误呢?
怀疑中,随将袍抽一挥,大大方方说了一声:“免!”
“谢宗主!”
又是一片暴雷似的应声,众人纷纷站起,垂手待立,那“北天巨魔”却又上前半步,抱拳说道:“恭喜宗主武功成就,在下等同表贺意……”路春生不等他讲完,立予反问道:“本人杀了‘血手狂生’,难道你们不恨?”
“不恨。”“为什么?”“此人妄想独得宝经,其罪该死,已然在‘十大魔星’中除名了!”“嗯——既晓得他是该死,你何以还出花样?”
“花样?在下没出什么花样呀?”
“你们这番布置,明明有鬼!”
“不!不!不,”对方双手齐摇,连连否认道:“我们是诚心诚意,恭迎宗主大驾。”
“嘿嘿嘿嘿”路春生仰面朝天,发出一阵劲笑道:“你们是诚心诚意,那世界上再也没有恶人了。”
说到这里,玉面一寒,目芒四射接着峻叱道:“本人自下天山连正门各派都有误会,更不说你们这一伙邪魔,有什么花样,尽管耍来,毋须遮盖……”
“哦!哦!”对方恍然大悟,不住点头,立刻接下文道:“原来‘宗主’是为了正门各派,要废除无上尊号而起疑,老实说,你是我们九大魔星所立,我们认到底。”
“真的!”
“当然是真。”
路春生见“北天巨魔”说得煞有介事,不由得淡然一笑道:“既是真的,那你们都得听我号令。”
“这个……”
“又什么这个?”
“北天巨魔”略一沉吟,随即点头道:“只要在范围之内,都可以听你的,”“什么范围之内!谁给了你们这样一个范围?”
“北天巨魔”没想到有此一问,狞面发红,一时无法答覆。
就在这个关头,沉默已久的李明珠,忙以密语传音,对他耳边,无声韵说道:“生哥,他们的幕后首脑,就是‘碧灵魅影’,邪派中称他为‘魔中之魔’九魔都受他的指挥。”
路春生面不改色,眼神一动,迳朝犹豫中的“北天巨魔”道:“你不说我也晓碍,说真的,你们还愿意奉为我‘武林宗主’,那‘碧灵魅影’也愿意吗?”
一说破“碧灵魅影”名号,五大魔星骇得愕然一怔。但他们都是老奸巨滑,既然真像揭露,当然不会再否认,于是彼此对看两眼,同声答道:“魔主愿不愿,暂时不用考虑……”
“好得很!”路春生微微点头道:“只是多了一样!”
“宗主意思是指那一样?”
“古人说:‘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如今武林中有了一位宗主,又有一位魔主,你们不两面作难吗?”
“不……不会的,”北天巨魔以为路春生有意接受他们的推认,忙不迭的接着说道:“魔主,宗主,是两门子事,并……
并不为难!”
“这样说,你们真愿意?”
“不错!”
“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不愿意!”
“北天巨魔”大惑不解,咻咻问道:“谁敢不愿意?宗主说出来,在下要找他算账。”
“那么你敢吗?”
“哼!为什么不敢!宗主只管直说。”
“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对方怪眼一翻,立刻遍扫全场,然后将目光落在李明珠身上,冷森森的问道:“难道是这个妇人?”
“不是!”
“不是?”北天巨魔搅糊涂了,但糊涂中却又生一个疑问?
道:“虽不是她,可是她甚等样人?来此何干?”
“这是我家女仆‘巧手何姑’跟我行走江湖,伺候一切。”
“那么一定武功不弱?”
“武功谈不上,”李明珠脸上不带表情,淡然答道:“不过是奉了故主之命,侍奉公子而已。”
“嗯——”北天巨魔眼看所谓‘巧手何姑’,面目平凡,料想不是高手,于是收慑心神,再回到正题道:“宗主说有一人不愿,在下实在想不出来,还请明白见示吧!”
路春生立刻一指鼻尖,冷声回答道:“就是本人不愿!”
“啊!”五大魔星同声惊噫,一头玄雾的问道:“宗主你本人不愿意?那为什么?”
“哼!‘碧灵魅影’指使着你们这群走狗,其目的就在‘大神宝经’上面,不管做好做歹,反正目的不变,你以为我幼稚到这种程度。”
“可是——”北天巨魔咽了—口唾液,接道:“我们可以受你反指挥,去对付要废你的各大门派。”
“用不着你们插手!”
路春生说得斩钉截铁,冷峻如冰,五大魔星知道软骗无用,不由得恶性发作,嗓音一变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在说明怎么办之前,你们得答复一个问题。”
“好吧,你问出来看看。”
“你们知不知道‘热肠狮吼’的来龙去脉?”
对方面色一变,随又否认道:“这家伙不是好人,咱们……
咱们不清楚!”
“你们说也不好,想必就是好的……”路春生说时心念一动,认为“热肠狮吼”原奉正派,可是这一次究是“老魅”冒充,或是因故变节,还是一个疑问。心念中,“北天巨魔”已然不耐地喝问道:“你到底打算是怎么样?快请——”
“很简单,要收拾你们这几个……”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他这里答话未完,五大魔星已然齐发骇人大笑,且将面色一变,道:“小子,你才练了几招,居然出此大言,敢在五大魔星面前讨死!”
“哼,本人招式不多,但杀你们有余!”
“好吧!”南天巨怪闻盲,上前两步道:“姓路的,你简直不知死活,可是老夫却还不想你死,乖乖的把‘大神宝经’背出来,留你一线生机。”
“你们才是不知死活!就算本人背给你,‘碧灵魅影’也不能放过尔等,难道就忘了‘血手狂生’的榜样?”
“南天巨怪”环眼一瞪道:“他嘛?他是死于少林太智之手,与魔主毫无关系!”“哼!你真是白日做梦,当时本人亲自在场,分明是‘老魅’化身,使出阴残手法,活生生毁了此人,却扬言太智所为,瞒人耳目!”
“哦——”南天巨怪怪骇一噤,五大魔星怔然对视几眼后,“北天巨魔”挤出一丝假笑道:“也许你说得对,那么——大家打开窗子说亮话,咱们这样拜你,原为着‘大神宝经’,如果你我都练成功,就不必怕谁了”
路春生不等他说完,立予一声冷哂道:“你倒真有胆子,就不怕‘老魅’混身人群,暗观动静!”
这句话,像一飘雪水,浇得五个老魔,周身起栗,终于彼此一递眼色,就由“北天巨魔”发话道:“姓路的,咱们给了你几条生路,你都不要,事到如今,只好将你主仆杀之灭口,否则老子们倒真的危险!”
险字出唇,身形齐动——“南天巨怪”,“中天巨神”,“东天巨妖”,“西天巨鬼”,四对奇幻掌法分布八方,齐朝路春生凌厉攻出。
而“北天巨魔”两双奇大手掌,却向“巧手何姑”凌空撄去!
饶是路春生手法奇快,对五大魔星的冷招煞手,也一时难顾两头,忙不迭双掌分劈,以“阴玄夺魄”,“阳飚勾魂”硬按四魔招式,身形却想钻隙而出,以便抢救“李明珠”脱离险境。但—一他终究慢了一点,眼见还差厘毫,不够分寸。
可是李明珠倒真胸有成竹,“北天巨魔”的手一动,她不架不接,不慌不忙,娇躯疾闪中,照定空隙,直闪到个郎身后。这一招,时间准确,身形伶利,正和个郎的来势,配合得天衣无缝,不但避过了一记险招,又省得冒然出手,致使个郎作急。
因此,路舂生乍惊又喜,精神倍增,双臂内力一贯,招法骤换,变得漫空掌影!奇奥无比。致于,李明珠也跟看步法一变,紧钉在个郎身后,莲步细碎,柔若飘风,就像一个影子一般,轻灵地随他进退。
再说五大魔星,满以为这一记联手招式,准能制服二人,那知事实上大谬不然,非但出手无功,而且对方一个出招,一个闪避,竟然应付得游刃有余,泰然自若,因此,魔头们恼羞成怒,顿时使出十二成功力。
立闻怒吼声有若平地焦雷,五道狞猛身影,像星丸跳跃,交错疾旋,十双手掌上的真力猛风,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砰!砰……”声,大股灰尘气柱,直射场心,同以石破天惊,撼山栗狱之势轰击。
大约五十招后。
路春生还击的力道,似是渐趋衰微。
五魔头恶眼瞟处,顿时狞笑上险,挂上得意的表情来了因为路春生担心李明珠跟不上步法,不敢把三招两式连续施展,像这样面对五大高手,又要顾虑背后的人,任是见招破招,难免越打越不利。
在此攻守两准间,五大魔星已同时怪啸一声,身如闪电狂飚,十掌齐对核心,推出眩目摇神,天崩地裂的一击。
路春生知道这一下力逾万钧,如不及时破解,他和李明珠都要身化齑粉,百忙中,脚步本能的一变——一式“龙云初现”,立朝空中射去。
“糟!”他身形刚一离地,立刻想起了李明珠。
停下来,必然为敌所伤!
不停吗?李明珠无处闪躲!
刹那间,他颧上冷汗迸流,但——身形如箭离弦,转眼间离地两丈。
“奇怪!”路春生朝上电射中,目棱一瞥地面,却看不见李明珠,不知她闪躲何处?惊奇中,突感一双手抓在他身后腰带,同时娇嫩口音,轻如蚊蚋的唤道:“生哥,我在这里,你不用分心。”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立使路春生心神一宽,大石落地,因为李明珠功力不俗,但在五大魔星之前没有展露,而且娇躯轻柔,轻功又高,虽然跟不上奇奥步法,却能临机应变,以轻身法悬在个郎身上。
那时快,说时慢。
当两人身形空中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