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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下,他凝立大厅横梁,暗忖如伺从众人之中,制服对方,查出一切。
但——各派百多高手,也在各想计策,打算一举生擒路春生。
因此厅内暂时沉寂下来,实际上。战机却如箭在弦,随时可以爆发,看起来一场流血内哄,势难避免!
再说群情愤急中,有一个人比谁都更为着急——她不是别人,就是“白衣龙女”杜秋铃。
在听到个郎的几次语意后,她芳心中已有所悟,而且她知道所有的人,都是为她父女讲话。
太慧大师这批人,都是不会说假话的,个郎心性纯正,更不致于无中生有,另生枝节。
虽然大家各执一词,彼此矛盾,但其中必系另有原因,她猜不出内幕如何,却明白这是误会。
因此,她不忍目睹无谓牺牲,百忙中,芳心念头一转,急将“五龙神剑”一震,迈步而出道:“诸位,家父身体欠安,请大家不要争论,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话声未完,“热肠狮吼”已然应声接道:“杜姑娘,咱们说咱们的,你把令尊请到里面休息——”
“不!家父有病,我得负责招待宾客。”
“不!老朽与令尊相识有年,在场之人,也比姑娘痴长几岁,你不必招待!”
杜秋铃马上柳眉一竖,面色整然道,“不管怎样,现在我是雷霆庄的主人,有道是客随主便,还是由我出主意的好!”
这句话份量颇重,加以杜秋铃面若秋霜,凛不可犯,倒使这群气势汹汹的高手们,一时目光交射,大感愕然,于是“热肠狮吼”老脸通红,尴尬而生气的反问道:“那么,姑娘有何主意呢?”
“很简单,如果大家答应安静,请你们畅饮几杯……”
“如果不?”“不的话——!”杜秋铃略一沉吟,秋波流盼,朝着凝立高处的个郎,如电一掠道:“今日寿宴到此为止,雷霆庄也要清静一下,就恕我不送了!”
这篇言词理由充足,明明是个软中央硬的逐客令,任何人也无法反驳。
各高手哑口无言中,无数道目光,彼此一阵交射,然后集中到路春生身上,看他的动静。路春生也是目芒一闪,不盯别人,却盯着“热肠师吼”冷冷说道:“主人有事,咱们不必死赖,有话尽可外面去讲…”
“你敢?”热肠狮吼也不相让!
“本人有话问你,说什么不敢!”
“好!好!”大厅中一片应声,立见身形齐动,纷纷起立,仅朝状若痴傻的杜天威匆匆行礼,退潮一般,同朝庄外射去。
路春生看众人走得差不多,奇奥的拧身折腰,凌空飞出,临去时,目芒一闪,凝视杜秋铃一跟道:“你等我——”
杜秋铃如磁就铁,飘前数步道:“等到几时?”
时字未完,个郎已与百余高手,抢出大厅之外。
“等?好吧,我就等!”杜秋铃怅然止步,她知道个郎此去,必有一场剧斗。
但是纵然到场,也无法喝制众人,何况路春生不愿她干涉,老父的病情,又亟需调治!
“唉!”她轻声一叹,目扫全厅。
只见——剩酒残肴,一片凌乱。
本来欢天喜地的寿筵,霎时间,人去楼空,留下无尽忧郁!
惟剩老父杜天威,独自呆坐,对一切动乱,浑如不觉。
“爸,客人走啦,我们到里面去罢!”
再说路春生等百余人,一口气射出雷霆庄,为怕杜秋铃赶来,因此身形不停,直到五六里外的广坪,方才站住。
就当“热肠狮吼”凝立场心,路春生已然如影随形,跟踪而至,而各派代表与百余高手,更绕成一个大圈,将路春生在核心!
“阁下!你跟‘冷面仙猿’尤连山究竟什么回事,是否一吹一唱,从中捣鬼?”
“胡说八道!”热肠狮吼满脸发红,雄沉吼道:“你小子登门胁逼‘雷霆剑客’,目无天下武林,又算什么回事,说得清还罢,否则得好好教训你!”
“你先答本人的问题。”
“老夫没有答覆的必要!”
“是否你暗通‘碧灵魅影’,所以做贼心虚?”
“放屁——”怒吼中,对方巨拳一抡,以撼山剩岳之威,直朝他胸前捣入。
“你这是自讨!”路春生一声冷哂,掌影疾动,拍出一股怒海鲸波似的劲风,反截对方拳力。
这一招,却是怒急攻心,出手凌厉。
只听“轰隆”震呐,尘土四飞,无数道气柱旋涡,吹得圈外诸人,衣袂飘飘。
“蹬!蹬!蹬!”
“热肠狮吼”双足跄退,倒出一丈有奇,等到站在脚跟,口角上已挂出两行鲜血!“好哇!‘阴阳双怪’的煞手也来了,看掌!”
少林太慧大师看不过去,首先双掌一合,暴然抡出,其他各派高手,晓得路春生功力卓超,决非一二人所能制住,立剿齐闪身形,又有崆蛔道妙,道玄,五台禅深大师同进出招猛击!
路春生一看对方不按规矩,一拥而上,不由得怒气暗生,剑眉直竖,双手齐施“阴阳双怪”的毕生绝学,一时掌影如山,分朝四方劈去!
“砰!砰!砰!砰!”一连串真力暴响声,四大高手同震得跄踉而退!
“大家一齐上!”禅深大师扭头一喝,那群跃跃欲动的高手,立刻攘拳捋袖,直抢中宫而进。
路春生心知不能善了,深吸一口长气,运足真元,同时奇奥步法一换,将本门特有的招式连环使出。
这一来,剧斗展开了。众高手身如海潮涌伏,掌似烈风迅雷。
像一座人山,围住了路春生,那招法之快捷,声势之雄沉,真令人目眩神摇,心惊胆裂!
按照双方实力来说,一人岂能当百,何况在场者都是各派菁华,武林翘楚。
但是——路春生的三招两式,一旦配合了奇门步法,竟是变幻神奇,其测高深,势若倒泻天河,绵延不断。
立见他身若游龙,瞒场飘闪,仗着一双奇幻掌法,在这百人大阵中,声东击西,指南打北。
渐渐的——对方的雄沉叱吼中,时传出痛叫闷哼,他却因为服“天山玉液”,不但真力绵绵不断,而且招法是越打越灵,愈见雄风百倍。大约过了三百多招。
人潮中身影跄踉,先后下倒下了二三个,这时——禅深大师,道妙,道玄,与大慧大师,“热肠狮吼”已然取出随身兵刃,加上那衡山派法空大师,昆仑派“凌风一剑”,青城派玉册道长,峨眉派石印大师,一共是四条九环大杖,五柄锋利长剑。
只见杖影如山,狂飚嘶啸,剑芒映日,寒电弥空。
路春生手无寸铁,全仗快捷身形,腾挪扑击,微妙处,令人瞠目无语,惊心处,令人机伶伶地打个冷战!
时间,在剧斗中飞逝无踪。一个时辰后,众高手血汗淋漓,咻咻喘息。
当先的太慧大师九人,更是招法迟慢,步法幌摇,但为了不甘示弱,惟有彼此救应,苦撑残局。
至于路春生,他总是内力惊人,已经不住这种人潮般的斗法,一身衣袍如被雨淋,不惟胸头起伏,而且口角边渗出了丝丝血印。
“上——!”“热肠狮吼”等六柄长剑应声齐翻,进出全付真元,再图一逞。
路春生忙抽出一口大气,直等剑近身前,然后步法一变,从剑墙中霍然穿出,同时那双掌更不容情,“呼!呼!”左右开弓——“哇——”道玄,道妙同被掌风扫到,“咕咚咚”一齐倒地,玉册道长,和“势肠狮吼”在一阵颤战后,也跟着昏绝!
可是——剑墙之外,更有四条沉重禅仗,势如石破天惊,正阻住他的去路。
这杖上真力,何止千钧,路春生无可避让,暗地一咬牙,吐气开声,声如霹雳,喉腔中更喷出一蓬鲜红血雨。“篷——”双掌用毕身真劲,正劈中四条杖影中心。
太慧大师虎口震裂,抛杖于地,身形歪退中,恰撞着衡山法空,法空本已双臂酸麻,两腿乏力,那能再受得住一碰。
立见两人同时仆地,血涎夺口而流,一时站不起来。
至于峨媚石印和五台禅深,却于跄退中,强行错步拧腰,将禅杖照着地面一插,深深入土尺余,颠危危的将退势稳住!
路春生仍然站在场中央,双足陷入地面五六寸深,一掌当胸,一掌让背,盯视着前方的两僧,更留神了背后“凌风一剑”!
“大师上吧!了不起同归于尽!”“凌风一剑”面孔铁青,喘息中,竟然说出玉石俱焚的主意来。“好!”石印沉凝的一点头,便又朝着四周喝道:“诸位也跟着上,再有一两招,就可以消减武林中未来祸患!”
那后面精力不继的高手们,闻言神色一振,三四十人各占方位,彼此招式相连,缓缓逼上前来。
“糟——”路春生暗中骇叹,深悔不会早点抽身,像这样的同归于尽,真是毫无益处,可是,他现在耗力过多,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双方暗运内功,以作生死一击之时,大道上一行人影,如电闪云飘,直射当地。
为首那人,白须飘拂,道服金冠,正是武当派的掌门,武林中的元老烈阳道长,身后八名佩剑道人,都是派中一流剑客!
“住手!住手!”
老道长步法连错,星丸似的隔在场心,他一看双方模样,只骇得寿眉深皱,连连顿足道:“这……这是什么回事,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己人会拼了起来!”
峨嵋石印大师马上喘了两口气,合什打躬道:“道长有所不知,路春生搅闹雷霆庄,我们不得不已……”
“胡说!”道长悚然反叱,这才定神凝视路春生,立刻挥挥衣袍,恭然行礼,道,“禀宗主,这些人倒底为何冒犯师叔,你指示下来,小道替你问罪!”路春生淡淡一笑道:“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事,你打发这些人走开就行!”
“是!”烈阳道长应诺中,立刻转身高喝道:“奉武林宗主之命,各派人物,免礼退下!”
嗡!嗡!嗡!人群中马上响起一片议论声。
烈阳道长在正派中年高德劭,无不尊敬,连他都称路春生为宗主师叔,别的人自然更该服从。
因此不少高手,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一个个扶持伤者,就要遵命而退。
但是那八大门派的代表却不同。
首见少林“太慧大师”挣扎上前,面色铁青的说道,“禀道长,不是小僧不服,这位路……路施主,实在欺人太甚……”
“好啦!有话以后再说,现在快走了!”
紧接着,“热肠狮吼”也双手抱拳,激动言道:“老掌门,在下不在九门派下,但站在武林一派,我有几句话,非要说明不可!”
“嗯——,请简单一点!”
对方随将雷霆庄发生的一切情形,详细的予以说明,各派代表一个个发言作证,都说路春生所为不对。这一来,烈阳道长有点感到为难。
他内心相信路春生。
但各派众口词,他也不能不信。
沉吟片时后,终于了定决心道:“我看这样吧!有理无理,以后再谈,路师叔身为‘武林宗主’,我们对他应该尊敬……”“道长此言差矣!”少林太慧大师提出了抗议。
“为什么?”“有理无理,应该当面说情,不能等到以后,何况他这‘武林宗生’的身份,还需要大家商议!”
“商议?还有什么可泣?”
“他——他不配!”
“那点不配?难道他以一当百,还不够强吗?”
“小生非指武功而言——”
“那你指那一方面?难道人品不好?”
“这个……”太慧大师咽了一口唾液,面朝众人道:“反正我等八派代表,与各位同道都……都……”
“都怎么?”
“都不服贴!”
“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因为他这宗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