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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石故意恨恨地说:“今后我们绝不能放过了他。”便对一名亲随说,“你马上去通知南昌堂堂主,派人追踪这狂生,一发现他的踪迹,立刻回报总堂,我要活捉了他,为道长报仇。”
“是!”
文石这些话,目的是说给教主耳目听的,令他们不起疑心。无心女尼却说:“副总堂主,武林中比武,互有伤亡,这是常有的事,怎能因此寻仇,不怕人非议?要怪,只怪赣南子不自量力,找人比武。”
“不错,比武难免有伤亡,但这狂生下手太绝情了!”文石又骂那名亲信:“你还不快去?”
这名亲信便应命而去。
谁知第二天深夜,神风教南昌堂的所在地又给人端了,一把火烧为平地,南昌堂堂主欧阳平负伤逃回总堂,向文石报告。
文石不由吃了一惊,急问:“是什么人干的?”
欧阳平回答:“不清楚。”
“什么!?你连来人也没看清楚?”
“来人从头到脚,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只露出一双眼睛,问话也不回答,武功高极了,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属下多人与他交手,不到五招,便给他杀得伤的伤,逃的逃,简直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他用什么兵器?”
“他根本不用兵器,只用一双掌。”
“你也没看出是哪一派的武功?”
欧阳平摇摇头:“他出手太快了,看不清。”
文石顿起疑心:这蒙面黑衣人是谁?是教主?还是公孙白他们?因为南昌堂的堂主欧阳平,是余羽的一个最信任的部下,而且就在总堂的眼皮之下。要是教主,那说明教主已对余羽起疑心了,藉此铲除余羽时忠实下属,那危险已迫近眉睫,要是不是,是公孙白他们所为,那就必有用意。文石正沉思着,欧阳平说:“副总堂主,属下疑心一个人。”
“啊!是谁!?”
“怪影!”
“怪影!?”文石更震惊了。
“极可能是他,要不,谁有那么高的武功和行动那么诡异?”
的确,这来去无影无踪的怪影,在九年多前,挑了不少黑道上的人,也一举扑灭丁湘西北的锁龙帮,使声势浩大的锁龙帮一夜之间在武林除名。后来听人说,他与马凉使者交锋,中毒而去,从此便不见再在江湖上出现。难道这令人可怕的怪影又重出江湖了?要是怪影,这麻烦就大了!说不定今夜里就来光顾西山余家寨。
无心女尼似乎同意欧阳平的看法,说:“副总堂主,看来极有可能是怪影。”
文石问:“大师怎会这般肯定。”
无心女尼说:“从昨夜的事来看,似乎是九年多前怪影的作风,不大取人性命,目的只摧毁我们南昌的堂口,给我们下警告。”
文石说:“要是这样,我们总堂要严加戒备了!以防他突然闯来。”
可是跟着第三天,神风教九江堂口又给人端平,九江堂主死于非命。听说也是个蒙面黑衣人所为,消息传来,总堂的人个个惊震不安,如临大敌,接着建昌府和袁州府的两处堂口又传来噩讯,也是在一夜之间,为怪影夷为平地,建昌堂堂主重伤残废,袁州堂堂主也死于怪影的重掌之下。
这么一来,怪影在几日之间,端了神风教在江西的四大堂口,弄得江西神风教的各处堂口日夜不安,人人自危,不知怪影几时光临到自己头上。怪影,成了江西一地神风教人的追魂使者,从而也引起了武林人士的注目。
湖广一地的神风教,为红衣女郎和小蛟儿闹得天翻地覆,使端木一尊、黄文瑞等人手忙脚乱,而江西一地的神风教,却为神秘莫测的怪影闹得—片混乱。只有余羽和文石心中雪亮,这是滩家疯癫双侠、东方侠丐和江湖狂生在暗中为自己扫清道路,铲除忠于黄岐士的部下,以便自己今后行动。所以文石迅速派出了总堂忠诚的人,到九江等三地堂口安抚部下,转移地方,纠集散了的人马。一时之间,赣中以北的各地堂口,全成了余羽、文石两人的天下。将丘富调任为南昌堂的堂主,欧阳平为九江堂堂主,余羽的两名堂弟,分任为建昌、袁州两地堂主。同时飞信各地堂口,严加提防,注意怪影的行踪。当然,这只是文石表面的官样文章,目的是在做给神风教总坛的人看。
文石还特意派了一位特使,赶到赣州府,提请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黄双翼注意近日怪影的行动。其实这位特使,不啻为所谓的怪影带路,准备拔掉黄岐士安在江西一地最大也是最后的一口钉子。
文石根本想不到。除了南昌为东方侠丐所为外,其他三处,全是小蛟儿和甘凤凤所为。疯癫双侠和公孙白只是从旁协助而已。根本不是真正的怪影到来。
赣州府,是一座有二千多年历史的古城,也是明代江西外省南部的名镇大府,管辖十二个县,是赣南山林、土产的集散地,市面非常热闹,有通天岩、郁孤舌、舍利塔等名胜古迹。
通天岩,景色优美,绿水丹岩,树木浓荫如华盖,每到春天,山花吐艳,鸟唱莺啼,同时,它是江南古代石刻造像的艺术宝库,以大型石龛造像群著称,岩壁间刻满了佛像三百多尊,层层排列,蔚为奇观,也是赣南的一处佛教胜地。离赣州府城二十里,神风教赣州的堂口,就设在通天岩附近的狮子岩下。
说赣州堂是江西另一处总堂也不为过,黄双翼根本就不将余羽放在眼里,自行一套,而且教主黄岐士,几乎每一季都来这里住下,一住就是七八天,这里,已成了黄岐士的另一处行宫。不过,黄岐士的到来,除黄双翼一个人知道外,所有人都不知道。
林荫古道,一匹怒马,狂奔而来,马背上坐的是总堂特使宋双。宋双在江湖上人称飞骑手,善使一口单刀,是余羽跟前的第一位忠诚部下。
宋双骑马奔到一所庄严的青砖大屋前面停下,跃身下马,蹬上台阶,有两持刀的大汉横身拦住,喝问:“什么人!?”
宋双说:“在下是西山总堂的特使宋双,有要事谒见黄副总堂主。”
大汉瞪眼问:“有何凭据?”
宋双一笑,亮出了一块上面刻着六月标记的铜牌。大汉说:“请稍等候。”便奔进去禀报了。
宋双暗想:这赣州堂好大的架子和门面,连总堂来的人也叫在大门口等候,也不事先请到里面坐下等候。好一会,那大汉才走了出来,扬着脸说:“总堂主叫你进去!”
宋双忍着气说:“麻烦兄弟带路。”
“随我来。”
宋双跟随他来到大堂,只见黄双翼端坐在大堂上,既不起身迎接,也不叫坐下。宋双在总堂上,职位也是一位副堂主,所谓不看尊面,也看佛面,自己多少也是总堂派来的特使。黄双翼不将自己看在眼里是小事,难道连余总堂主也不给面?这显然是欺人太甚了!他仍忍住气说:“在下宋双,参见黄副总堂主。”
黄双翼傲慢地问:“你来见我有何事?”
“余总堂主有书信打发在下带来,要面交黄副总堂主。”
“唔!书信在哪里?”
宋双从怀中掏出书信,黄双翼略一运气,伸手就将书信从宋双手中吸了过去,这一空中吸物的功夫,使宋双暗吃一惊:看来这姓黄的,是有两下真功夫,怪不得不将总堂的人看在眼里,对自己那么傲慢无礼。要不是文副总堂主打发自己来,自己才不来见这无礼自大的人,难道你武功好,就小看人么?
宋双哪里知道,黄双翼何止看不起余羽和文石,他心里仍悻悻不平,要不是余羽,自己不坐正了总堂主之位吗?正因为有了余羽,自己才落得个副职。
黄双翼看完信后,眼神里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哼”一下,对宋双说:“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宋双一怔,不由说:“文副总堂主再三叮嘱在下,请黄副总堂主小心怪影为上。”
“哼!我才不将什么怪影放在心上,只怪你们没半点本事,才让怪影得逞。要是他敢来赣州,本总堂主叫他活的进来,死的出去。你不用说了!回去上复余总堂主,叫他们自己小心点才是。”
“是吗!?我想看看我怎么死的出去。”
不知几时,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蒙面人,悄然出现在大堂的横梁上,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黄双翼一下傻了眼,“你是什么人?”
“我是怪影呀!”
大堂上所有的人,一时间全怔住了!黄双翼问:“什么!?你就是怪影?”他听出这怪影的声音,十足是位少女的声音,难道江湖上传闻的可怕怪影,是位少女?他早几年听闻总坛的黄文瑞和马凉说过,怪影是位声音苍劲的老年人,怎么是位少女了?这不可能。
那蒙面黑衣少女说:“是呀!我就是怪影,奇怪吧?”
“胡说!你是什么怪影了?”
“怪影就是怪影,还有什么怪影的?”说着,这怪影飘然而下,身形轻巧、灵敏,几乎落地无声,这份轻功,又令黄双翼瞪大了眼,问:“你真的是怪影?”
“你不相信?”
“我们的几个堂口,是你端了的?”
“不错!现在轮到你了!”
黄双翼怒极而笑:“好好,本总堂看看你怎么端掉了我。来人!给我活擒了她。本堂主看看她是什么料子。”
顿时大堂几位彪形大汉扑了出来。而黄双翼身旁坐着的紫面长须大汉说:“慢着!你们先退下,等我来。”
这位怪影,其实就是甘凤凤。甘凤凤打量这紫面汉一眼:“凭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足可应付你了。”
甘凤凤摇摇头:“你何必先来送死?叫黄小贼下来吧。”
“看刀!”紫面大汉一刀朝甘凤凤劈来,刀势凶猛,如出山之虎。
甘凤凤身形轻闪,避开了他这一刀,说:“看来,你是五虎断门刀的弟子吧?似乎还欠火候。”
紫面大汉一刀使出,就给对手看出了自己的武功门派,而且还说自己欠火候,心下一怔,又一连几刀劈出,一边说:“你看看我够不够火候。”
刀光如练,一刀紧接—刀,形成了一道刀光之环,甘凤凤再也不跟他客气了,抖出自己甘家剑法,招式诡异多变,不用五招,剑如流光闪电,闪进了刀光环中,只听见紫面大汉一声惨叫,鲜血进飞,刀光剑光全消,紫面大汉手中的刀不但为甘凤凤的玄霜冷月剑削断,人也给削断了,轰然一声,倒在大堂之中,身分成两截,真正是断门刀了,刀断人也断。
甘家的剑法,本来是集各门派剑术的精华,虽不及西门剑法,但有自己一门独特的招式,诡秘异常,辛辣无比,出剑伤人,何况甘凤凤手中又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所以才五招,就令紫面大汉魂归地府。
转眼之间,甘凤凤就杀了黄双翼手下的一员悍将,令大堂上所有的人全都变色。黄双翼在一时惊震之后,狂怒起来:“跟我全上,不准放走了她,死的活的我都要。”
十多个劲装汉子一齐扑来,刀剑齐举,棍棒俱下,甘凤凤人如旋风,剑如光球乱转,接着惨叫声与刀断剑折齐飞,这十多个劲装汉子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没有一个能逃脱厄运。甘凤凤停剑凝视黄双翼:“你下来吧!别让你手下人死得太多了。”
黄双翼惊震得不能出声,他想不到他手下的人,这样不堪怪影一击。他戴上钢爪,吼叫一声,从座位上凌空跃起,宛如隼鹰,直扑甘凤凤。
甘凤凤想不到他这样的快速,宝剑一挥,人已纵出了大堂,落到外面的广场中,黄双翼一扑落空,人也跟着冲天而起,如影随形,又凌空来到甘凤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