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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愚兄现在已方寸大乱,不能拜谢他们,请他们原谅。”
“他们甚知兄长的心情,不会怪兄长。东方丐侠说,老寨主之死,恐怕是因玄霜冷月剑而起的,故想问一下,玄霜冷月剑主事,老寨主有没有与兄长说过?或者在玄霜冷月剑被盗之前,有没有人前来打听过和拜访过余家寨?东方丐侠又说,说不定根据这一条线索,可以追查到凶手的蛛丝马迹来。”
余羽不由沉思下来,摇摇头:“似乎没有什么人来询问过玄霜冷月剑主事。”蓦然间,余羽一下想起来了,倏然站起说:“贤弟,快随愚兄到家母的佛堂中看看。”
文石一时愕然:“去佛堂看什么?”
“愚兄想起了先父日前的一句话,说要是他有什么不测而死,叫我们到佛堂左墙窗口下的第三道砖下取那里藏着的一份遗嘱,看后便知是什么缘故了。”
“难道老寨主知道会有昨夜的事发生?”
“愚兄不清楚,去看看就清楚了。”
文石是一个机敏的人,考虑到这恐怕是余家秘密,迟疑一下说:“小弟去恐怕不方便。”
“贤弟,愚兄一向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兄弟看待,愚兄没有什么可隐瞒贤弟的事,生死与共,有什么不方便的?莫非你见外了?”
“小弟不敢。”
“那随愚兄去。”
余羽来到内庭的佛堂,文石说:“兄长,你快进去,小弟在外面给你看守,以防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和什么不测的人撞来。”
余羽想了一下,点点头:“贤弟说得对,那愚兄进去了。”便推门进去,果然在左墙窗口下,从地面数起的第三层砖上,取下其中一块砖来,顿时露出了一个小洞,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小铁盒箱子来。
余羽心里暗想:父亲将这个小铁盒箱子藏在这么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看来必有什么重大秘密。他打开铁盒一看,内有一函,上面写着“羽儿亲启”四个字。
余羽取出,拆开—看,上面开头几句是这样写的:“吾儿:为父要是不测而逝,杀余者,不是别人,必是神风教教主黄岐士。”
余羽顿时惊震了,是教主杀了我父亲?!这太不可思议了!教主为什么要杀我父亲?难道我一家对教主还不够忠心吗?余羽怀疑自己看错,擦擦眼,定神再看,的确,父亲的遗嘱上是这么写的。他再看下边的内容,便说到玄霜冷月剑的来历和经过以及教主黄岐士的为人。最后说:“余死之后,吾儿宜慎重,教主行踪不但神秘莫测,武功更是深奥莫测,心地极为阴险、歹毒、多疑,化身颇多,难识真伪,以吾儿的武功,不但近不了其身,也不是其对手,统观武林,能杀教主的没有几人,望儿千万别为父报仇而鲁莽行事,祸及全家和亲友,慎之重之。父字。”
余羽看后怔了半晌,暗暗咬着牙说:“黄岐士,黄岐士,我杀不了你,暂不为人!”然后阴沉着脸出来。文石问:“兄长,怎样?”
“贤弟,我们到密室中说去,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文石一见余羽的脸色和说话,知道发生严重的事情,任文石有过人的机敏,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人放火的,竟然是自己的教主。
就是生性阴险、多疑的黄岐士,以为自己所干的事,连唯一知情的一个亲随卫士也杀了灭口,再也无人知道。他怎么也想不到,先是碰上了有特异功能的小蛟儿,虽然不知道他就是教主黄岐士,但闻出了他身上的气息,怎么也走脱不了。后是碰上了心机深沉的余老寨主,竟然会事先留下一份遗言来,又收藏在一处极不为人注意的地方,就是放火烧了这一间佛堂,也不会烧毁了这份遗言,从而使他的面目和行为一下子暴露了出来。由此看来,不久也会为广大的神风教的兄弟们知道。
黄岐士为人阴险狡猾,他杀了余老寨主以后,也防余老寨主有什么留言藏在静心修养的思过楼中,所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这恐怕是他罪行已满,天网恢恢,使他自己暴露了出来。这才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文石随余羽来到密室,关上门,余羽问:“贤弟,你知不知道杀害我父亲的是谁?”
文石惊疑:“谁?”
余羽咬着牙说:“神风教的教主。”
文石惊震问:“教主!?”
“不错!就是他,一向神秘莫测,令人不识真面目的黄岐士。”
“兄长怎么说是教主!?”
“先父留下的遗言。”
“教主为什么要杀害老寨主?”
“玄霜冷月剑!”
“玄霜冷月剑!?”
“贤弟,这是先父留下的遗言。贤弟不妨看看。”
文石不出声,接过遗言,看后,锁眉沉思不语,半晌才问:“兄长打算怎样?”
余羽一字字说:“我杀了他!散了神风教!”
文石倒抽了一口冷气:“兄长!这事可不能鲁莽行事。”
“贤弟,你害怕了?”
文石正色的说:“兄长!小弟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
“贤弟,你说愚兄该怎样办?”
“忍!”
“忍!?”
“是这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愚兄等不了十年。”
“兄长不能等也要等。”
余羽逼视文石:“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不忍,则乱大谋。兄长,别说我们现在不识教主真面目,就是识,老寨主在遗言中说得好,凭你我的武功,我们不但杀不了教主,反而徒然送死,教老寨主在九泉下不能闭目安息。”
“我们先反了神风教不行?”
“那兄长更报不了大仇。再说,不单总堂内有教主的心腹耳目,就是各处堂口,也有教主安排的耳目,只要我们—有动静,教主就知道了。再说,各处的堂主,会跟随我们一起反吗?”
余羽颓然靠在椅子上:“贤弟,你说我应该怎样?”
“兄长要是信得过小弟的,就听我一句话。”
“贤弟,你我义气相交,肝胆相照,愚兄怎不相信贤弟?要不,愚兄就不将这事对贤弟说了!贤弟,有什么话,请说好了!”
“多谢兄长信任,小弟劝兄长将教主杀害老寨主一事忍下来,对任何人也不能露了出去,装作不知道这一回事,认为给其他仇家所害,而且杀人的凶手也死了。”
“教主为人并不愚蠢,而且多疑,我这样向外说,他不疑心??”
“兄长,你没注意火场中多了一具外人的尸体?”
“多了外人的尸体?”
“兄长,可能你当时离开了!在火焚后的思过楼中,一共捡出了四具尸体。老寨主和四亲随除了两个倒卧在园门一侧的血泊中外,思过楼中,应该还有三个尸体才对,现在是四个尸体,这显然不是寨内之人。”
“贤弟有没有看过这死者是谁?”
“可惜给大火烧得面目不清。”
“贤弟,不会是总堂的兄弟,进去见我父亲吧?”
“就算是总堂的弟兄,那也可疑,但小弟查问总堂所有人员,除了在外办事的人没有回来外,一个也没有少。死者腰佩扑刀,而老寨主四名亲随都死于刀下,显然为此人所杀。”
余羽又怔住了,他心里非常佩服文石的观察力,又问:“先父不会是也死于此人刀下吧?”
“不可能。”
“贤弟怎敢如此肯定?”
“小弟看过了,老寨主身上没有任何的刀伤痕,似乎伤于另外一个人的重掌之下,那个人才是真正杀害老寨主的凶手,能杀害老寨主而又不惊动四周夜巡的人,必然是一等的上乘高手,就是那使刀的死者,也恐怕是武林中的一等高手。”
“奇了!这使刀的凶手怎么也死于火场中的?”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与老寨主搏斗,而死于老寨主掌下,老寨主也身受重伤,同时在搏斗当中,撞倒了灯火,而引起了大火;二是还有第三者,偷袭了老寨主,也杀了死者,然后放火才走。小弟认为,第二种情况居多。”
“贤弟怎么认为第二种情况居多了?”
“小弟主要根据死者的刀没有拔出来和老寨主身上没有半点刀伤。与老寨主搏斗,怎不拔刀的?”
余羽心服了:“贤弟果然为人机智聪明。”
“兄长别过奖小弟。要是真的是教主亲临杀害了老寨主,兄长最好装作不知道,对人扬言,老寨主与杀人凶手同归于尽,使教主不疑心。对神风教,一如既往,不露声色。先清除总坛派来监视兄长和各地堂口的人,联络兄长认为可靠的兄弟;一方面想办法接近教主,查清其真相面目,以免杀错了人,到时,即使不能杀了教主,也可以率众人离开神风教,自立门户,与神风教公开对垒。那时,教主黄岐士想害兄长,恐怕也难以下手了!同时,我们还联系武林中各大门派和一些正直侠义的武林人士,一道与神风教为敌。”
“好!愚兄依从贤弟的主张。我们就这么干。对外,贤弟多奔走,对江西各处堂口,就由愚兄负责联系。”
“兄长,今天,我们就为老寨主大办丧事,到时,不但江西各处堂主和一些武林人士前来吊祭老寨主,恐怕教主和总坛都会有人来,兄长千万要小心从事才好。”
“贤弟放心,愚兄会小心行事的。对了!辽东双侠,东方丐侠和公孙大侠,希望贤弟能将他们留下来,要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太好了!”
“兄长,这事就交给小弟来办。他们都是一些武林高人,要他们留下,恐怕不容易,但取得他们的支持,小弟却有这个信心。”
“那兄弟酌情去办好了!”
余羽和文石从密室中出来后,便宣布为老寨主大办丧事,余家寨上空,顿时升起了白旗。讣信发出,可以说是惊动江西一地,也惊动了武林人士。
在余家寨宣布大办丧事时,处境尴尬的就是辽东双侠、东方丐侠和公孙白了。他们走又不是,留也不是。余羽和文石极为尊敬的招待他们,特别安排了一处雅静的小院给他们四人居住,并有专人伺候。走吗?人家有丧事在身,向人告辞而去,太不合情理,也不给余羽面子,而且作为武林人士来说,太过无情无理,留吗?又和余羽,文石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留得非常不自然,何况他们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受约束,喜欢自由自在,在江湖上任意来往,有如天空之鸟,随意飞翔,遨游大地长空,怎能老是住在一处的?还有人照管,不能随意走动,简直太闷人了。
辽东双侠这对老活宝,不禁互相埋怨起来,滩老二首先说:“都是你,要来,要来,好啦!现在我们像猴儿们的给人关了起来,够好玩的啦!”
滩老三说:“怎么是我要来的?你没份?我说,都是这臭叫化招惹来的祸,最好叫他—个人呆在这里,我们走。”
东方望说:“噢!你们这老怪物,干吗埋怨我叫化来了?”
滩老三说:“不埋怨你,我埋怨谁去?”
滩老二说:“不错,都是这臭叫化招来的祸,要不是他偷了玄霜冷月剑,引起人家追来,我们就不会来余家寨喝什么酒了。”
东方望说:“是你们充什么好汉的要来,连累我叫化陪你们受罪。早知这样,我叫化一走了事多好。”
他们三个人,竟然在室内互相埋怨起来,只有公孙白不参加他们的争吵,背手站在水池边,观看池中的游鱼。
他们三个宝贝争吵了好一会,东方望说:“好了!我们谁也别埋怨谁。”
滩老二问:“不埋怨?那埋怨谁去?”
滩老三问:“埋怨酸秀才吗?”
公孙白一笑:“你们别冲着我来。”
东方望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