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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雨、张总管在火光下一下认出了甘凤凤,惊愕地问:“是你!?”
“是呀!我可是你们的贵宾呢!”
言少雨惊恐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言二公子,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不是你请来喝喜酒的么?又怎么来了?”
“你,你不是在、在、在瓦屋塘么?”
“是呀!因为我舍不得你家的喜酒,想了想,又跑回来了!怎么,不欢迎我?看来,言家寨的喜事办得真不错,全寨大红,染红了夜空,这真是别开生面。言二公子,你家请客的方法很特别,连办喜事的方法也与众不同,放火点燃了自己的寨子。”
张总管知道甘凤凤的剑术诡秘,出剑无情。说:“少爷,你快走,让老奴来挡她一阵。”
“这多不好,主人不陪贵宾坐坐,怎么能先走的?”
张总管再也不答话,一刀劈出,刀路与雪峰山的独行大盗严虎同一刀路:凶、狠、准、快,而功力又在严虎之上。
甘凤凤只轻轻一闪,剑随手刺出,说:“看来,你与独行大盗严虎同一师门的吧?刀法好沉重呵!”
“妖女,你削了我师弟一耳,我早想找你报仇了!只因顾大局,才忍了下来,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张总管说时,已一连劈出七八刀,刀刀都是置人于死地。
甘凤凤与他交锋十多招后,见火势已蔓出房间,烧到厅上来了,一声娇叱,出其不意,一招越女剑法的“天姬送子”,直穿了张总管胸膛,跟着一脚将他踢飞。袁长老是第一个人在言家寨中丧在甘凤凤剑下的人,张总管便是第二个了。
甘凤凤杀了张总管之后一看,言少雨已走得无踪无影,内院更是空无一人。她跃上一处瓦面,又见内院中的两处楼阁起火。大光当中,小蛟儿一手抓着一个小宝贝,奔了过来,问:“凤凤,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抓他们干什么?”
“我再不抓住他们,他们又乱跑到别的地方放火了!那多危险。”
甘凤凤笑着问他们:“你们怎么不快离开言家寨?内院的那两处火头,又是你们放的吧?”
小蛟儿说:“不是他们又是谁?”
两个小宝贝在小蛟儿手中挣扎着,一边叫嚷道:“喂!你们讲不讲理的?”
甘凤凤笑道:“你们还会讲理呀!”
小蛟儿见整个言家寨处在一片火海中了,说:“凤凤,我们走吧,再不走,大火烧来,就走不了。”
“我们不去杀端木一尊那狐狸?”
“凤凤,先将这两个小精灵送出言家寨再说。”
小金子说:“我们不要你送,你快放我们下来。再不放,我骂人啦!”
小玲子也嚷道:“我们不会自己走吗?要你送?”
小蛟儿可不理他们,将小玲子交到甘凤凤手中,空出一手,以防不测,说:“凤凤,我们走。”
他们刚离开言家寨,只见天边月下,一条人影,似流星般的赶来,小蛟儿低声说:“凤凤,来人轻功极俊,小心呀!”
小金子却害怕起来:“蛟哥哥,我求求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这双脚就快断了。”
小蛟儿奇怪问:“我只是提着你,脚怎么会断的?”
小玲子也在甘凤凤手中挣扎着:“好姐姐,你快放开我呵!你还看不出那是我爷爷赶来了呀!给他看见了,我和小金哥的腿,真会给爷爷打断的。”
甘凤凤笑着:“怪不得你们的腿会断哩!”
说着,那人已经到了。小蛟儿喊了一声:“前辈,我们在这里。”
鬼影叟闻声,骤然停下,在月下一看,只见自己的两个心爱弟子,分别在他们手中,一颗心放了下来,喘了一口大气说:“这两个畜生,真的跑到这里来了!他们没受伤吧?”
小蛟儿说:“前辈放心,他们丝毫没损。”
甘凤凤说:“前辈高足,胆识过人,机灵得很,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言家寨这一场大火,都是他们放的。”
鬼影叟笑道:“他们能帮你们什么忙,恐怕是坏了两位的大事。要不,你们就不会抓住他们了。”
小蛟儿说:“前辈见谅,晚辈担心令徒有危险,才不得不如此。现在,我将他们交给前辈。”说着,便放下了小金子。
甘凤凤也放下了小玲子,说:“好了!小妹妹,现在你跟爷爷回家吧。”
小玲子却说:“姐姐,你捉得我好痛呵!”
鬼影叟喝道:“你这小丫头还出声?回去,我不敲断你的腿才怪。”
小蛟儿连忙说:“前辈,令徒出于一片好心帮助我们,望前辈千万不可为难他们。”
鬼影叟说:“少侠别这样。”他又吆喝自己的爱徒:“你们还不快多谢两位!”
小金子和小玲子双双拜谢小蛟儿和甘凤凤。小玲子眨眨眼,又轻轻对甘凤凤说:“姐姐,你刚才提得我半点也不痛,我这样说,是想叫爷爷听了心软的。”
甘凤凤笑着戳了她的小脑袋:“你这古怪精灵的小丫头,真有你的。”
“姐姐,你不会恼我吧?”
“我恼你干什么呵!”
鬼影叟望了望言家寨,说:“看来,言家寨在这片火海中必夷为平地,没有几年时间,再也恢复不过来。少侠,趁他们仍在慌乱中,我们走吧。迟走,会被他们发现的。”
甘凤凤说:“请前辈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到。”
小玲子问:“姐姐,你怎么不与我们一块走?”
“小妹妹,姐姐想看看,有没有人在后面跟踪你们,有,我们就打发了他。”
鬼影叟一笑:“两位放心,老汉自问与人搏斗交锋的武功不济,但在轻功这一点上,恐怕当今武林,除了两位,没有谁能跟得老汉的身后。”
小金子说:“就是他们跟来,我们也有办法摆脱他。”
鬼影叟喝道:“你又多口了!”
甘凤凤笑着:“前辈,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良师跟前出高徒。将来令徒必然名动江湖。”
“凤女侠过奖了。”
“我说的是真的哩!前辈,你还是带令徒先走一步,我们会跟来。迟一点,恐怕有一场刀光剑影。”
“既然这样,老汉先走一步了。”
鬼影叟说完,便拉着两个爱徒,轻纵而逝,转眼不见踪影。这真是武林中极俊极快的轻功,怪不得江湖上人称鬼影,一闪而没,如鬼般的平空消失。
半晌,甘凤凤见言家寨无人去追踪鬼影叟。看来,言家寨的人不是忙于抢救火中的财物,便是惊震小蛟儿的武功,才没有人去追踪鬼影叟。
的确,言家寨的人,在极力抢救大火中的衣服财物,企图扑灭这场大火,而大部分能战斗的人力,都抽调去瓦屋塘生擒小蛟儿了,留下来保护言家寨的高手,只有一两个。他们不是没有看见人影往南飞逝,而是的确惊慑小蛟儿的武功,不敢去追赶。就是追赶,也没有那样超绝的轻功。
端木一尊有这份轻功,但他不敢以身相试,他的命比任何人都来得珍贵。要是独战小蛟儿,谁胜谁负,他实在不敢说,可是小蛟儿身边有位机灵的红衣姑娘,他就不敢独自追去冒险了。
小蛟儿在鬼影叟走了一会后对甘凤凤说:“凤凤,我们也走吧?”
“走!?不找那只老狐狸了?我们辛辛苦苦跑来沙湾,只是为了烧一座言家寨?”
“凤凤,那你还想个什么?”
“活捉老狐狸!”
“我们捉了他有什么用?能够杀他,在昨夜里我们就可以杀他了。”
“昨夜是昨夜,今夜里可不同。”
“有什么不同了?”
“昨夜我们是在强弓怒箭和众多高手的包围下,不得不放了他。”
“不!凤凤,我是为了我母亲。”
“好呀,为了你母亲,我们更要活捉他了。”
“为什么!?”
“问他要解药呀?你不想为那些在神风教毒药的控制下的人着想吗?”
“凤凤,昨夜里我抓到他时就想到了。”
“想到了干吗放他?”
“他绝不会给我们。”
“我不相信他就不怕死。”
“你杀了他也没用。”
“我才不杀他哩。我要在他身上划千百道伤口,弄得他求生不得,想死不能,不怕他不将解药交出来。”
“这也没用。”
“怎么没用了?”
“我想解药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你怎么知道?”
“凤凤,你想想,要是他将解药随时带在身上,那些受他毒药所控制的人,其中恐怕有些是凶悍而狡猾之徒,不想出其不意暗算了他,逼他交出解药来了何况端木一尊为人那么奸狡,他没防到这一点?”
甘凤凤听了,不由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瞅着小蛟儿,心想:别看他表面那么傻呼呼的,所想到的事,可比人深透和周详哩!的确,要是我用药物控制人,解药也不会随时带在身上的。但她嘴巴仍不服的说:“我不信他身上就没有解药的。”
“凤凤,你信我的话。”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
“凤凤,你真的要去找他?”
“谁跟你说笑了?”
小蛟儿想了想:“好!那我们去沙湾镇口吧。”
“去沙湾镇口子吗?”
“去那里等他。”
“你算准他会去沙湾镇了?”
“言家寨给毁了,连吃住都没地方,他不去沙湾又去哪里?”
“好!这次我听你的,要是这狐狸不来,你今后得想办法给我捉回来。”
小蛟儿苦笑了一下,拉着甘凤凤悄然而去沙湾镇口路旁的树林中隐藏下来。
果然不出小蛟儿所料,在黎明晨曦之中,人声、脚步声,从言家寨方向传来了。不久,道路上出现一簇人影,为首是严虎带人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的是湘西魔掌、端木一尊和他们的贴身扩卫,最后是言家寨的男男女女一大群。一个个神情狼狈,衣服不整。昨夜的一场大火,将他们整苦了。
甘凤凤对小蛟儿说:“你在这里藏着别动,我一个人出去。”说完,便从树林中闪身出来,跃到道路当中。
严虎一见是甘凤凤,吃了—惊:“是你!?”
甘凤凤俨如一位临凡的仙子,衣袂飘飘,持剑而立,说:“没你的事,叫那言老狗和端木老狐狸出来!”
湘西魔掌言震湘早已看清她了,想起自己寨子被毁,百万家财付之一炬。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须眉皆张,双拳紧握,大步跨了上来,吆喝严虎:“你退下去!”
甘凤凤微笑着挖苦他:“昨夜你家的喜事办得真热闹呵!怎么一早又跑出来了?”
湘西魔掌雄踞湘西数十年,哪曾给人这样挖苦讽刺过?不论黑、白道上的高手,见了自己,也敬畏三分。他真恨不得一掌就劈了甘凤凤,或者将她活捉过来,受尽酷刑,吊在沙湾镇口上。他怒喝一声,真是震耳欲聋,树林小的群鸟乱飞:“妖女!你受死吧!”
“哎!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吗!我们有话慢慢说嘛。”
“你还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话多了!”
“老夫没时间听你的废话。”
端木一尊在后面说:“言前辈,你听听这姑娘说什么也好。”
的确,甘凤凤这时的突然出现,将老谋深算的端木一尊一时也给弄得傻了眼。昨夜,当他听到言少雨奔来报告时,几乎整个人震惊起来。他很快便明白中了小蛟儿和这位红衣姑娘的疑兵之计,弄得自已调出大批高手和言家寨的精英奔去了瓦屋塘,造成小蛟儿和红衣姑娘有杀回马抢火烧言家寨的绝好时机。后来他在大火之中,看见三条人影,迅速往南而去,认为小蛟儿仍不知道自己的虚实,目的是在放一把火烧了言家寨而去,一颗心便慢慢冷静下来。本想追赶,但环顾左右,已是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