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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松“嘿嘿”一笑,道:“本天尊想要你岛上的所有珠宝,你也愿意双手奉上吗?”
张老三听了,没有说话。
令狐松脸一沉,道:“张老三,你以为本天尊会希罕那些珠宝吗?”
张老三想起先前对他的不敬,顿时出了一股冷汗,令狐松接道:“还不叫你的手下看好海上的情形,万一让朝廷的人追来,你有几个脑袋可砍?”
张老三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依照令狐松的话吩咐下去,他朝远处望了一眼,领着七八个海贼要到老巢去。
令狐松道:“你不用去了,你岛上的兄弟若不是被人杀了,就是被人制住了。至于珠宝,就要问这两个人。”
张老三最关心的是岛上珠宝,抬起头来,大声叫道:“晁烈,你把岛上的珠宝弄到那里去了?”想到什么,补充似的道:“还有,我岛上的兄弟是死是活?现在何处?”
晁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张老三气得几欲吐血,怒骂道:“你这个老匹夫好不卑鄙,是不是你把我的兄弟都杀了,抢去了珠宝。”
晁烈嘲讽的道:“原来你也关心你的兄弟。你放心,除了几个不听话的被老夫宰了之外,其他的被老夫赶走了。”
张老三见他不肯提有关珠宝的事,恨得咬牙切齿。
令狐松冷哼一声,道:“晁烈,本天尊一下船,便觉得岛上有些古怪,你果然是奸细。柴家兄弟和百里兄弟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晁烈道:“你太抬举我了,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柴家兄弟的确是死在我的戟下。”
令狐松叹了一声,道:“本天尊对你早有疑心,所以才会派柴家兄弟来监视你,想不到这两个愚蠢的家伙竟着了你的道儿。”
晁烈“嘿嘿”冷笑道:“令狐松,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柴家兄弟之死,你也有一份。”
令狐松“哈哈”一笑,道:“是吗?”
晁烈道:“我打听得很清楚,柴家兄弟是毒神一派,你要他们两个来监视我,万一我不是奸细,到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推得干干净净,我真是奸细的话,到时候不是我死就是他们两兄弟亡,对于你来说,都造不成任何损失。”
方剑明早已从色天王那里得知血手门内部分派别的事,听了晁烈的分析,暗道:“以聂皇杰的精明,应该能够觉察到门下某些人的不和,难道他就没有管过一下吗?”想是这样想,但这种情形对于武林联盟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场上突然有一阵子沉寂,令狐松猛然发出一声大笑,震得很多人耳鼓发烫,道:“晁烈,你的话说得未免太多了。”
张老三借机道:“不错。晁老匹夫,你若不把珠宝的下落说出来,你今天就死定了。”
晁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喝道:“张老三,老夫要杀你,只须一戟。若不是有血手门的人给你撑腰,老夫早把你劈为两半。”
张老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打击”,不禁有些懊悔起来,心想自己兄弟在海上过得好好的,怎么会鬼迷心窍到和倭寇勾结呢,如此大张旗鼓的与朝廷作对,不是找死吗?真是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不过,他仍然没有死心,他还有一些手下,而且,他相信自己在令狐松眼里,还有利用的价值,只要令狐松帮自己要回那些珠宝,便是分一半给血手门,他的下辈子也会过得舒舒服服的。
他心里暗道:“妈的,老子这次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第五卷 第五百四十八章 阴闫二
张老三打好了他的如意算盘,便没有去老巢,一心希望令狐松尽快把晁烈和方剑明拿下,可是,他不敢催促令狐松,这种时候,他是再也不敢得罪令狐松的了。
令狐松有自己的打算,冷冷的看了晁烈和方剑明一眼,侧头道:“山本先生,叫你的手下守在外围就行了,让我们来收拾这两个人。”
山本先生究竟是谁呢,听令狐松的口气,对他倒还客气。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稍提一下他的来历。
这山本先生正是倭寇的总首领,原名叫山本次郎,出身倭寇世家。何谓倭寇世家?原来,他的祖父,本是扶桑的一个名主,当时,正处于扶桑南北朝时期,扶桑同时出现了两个天皇,在战争中,他的祖父吃了败仗,唯恐南朝天皇降罪,便纠集了一批扶桑武士和浪人,离开本土,到海上称雄,多次侵犯高丽。后来,野心渐大,率众南下,抢掠大明山东,江浙,广东,与另几股倭寇联盟,对大明造成不小的震动。
其时,朱元璋称帝不久,派遣使者到扶桑交涉,要求扶桑的征西将军怀良亲王镇压倭寇,怀良亲王非但不理,反而拘杀明使,山本次郎的祖父更加猖獗。十多年后,朱元璋巩固了内政,便要收拾这些倭寇,正巧赶上明左丞相胡惟庸谋反一案,朱元璋施展手段,一方面诛杀功臣,一方面严令海禁,派遣水师围剿倭寇。
山本次郎的祖父就在这个时期被剿杀,他的儿子,也就是山本次郎的父亲,逃回扶桑,隐忍多年,永乐年间,卷土重来,劫掠大明沿海村镇,朱棣极为重视,命辽东总兵官严加防范,终于在望海埚之战中,歼灭了入侵倭寇约一千六百人,山本次郎的父亲和哥哥山本一郎在这一战中被斩杀。
山本次郎当时也就二十出头,听说父亲和哥哥被杀之后,率领极少部属逃回扶桑,多年后,他在本土过得不如意,便召集了一些老部下,收编破产农民,重回海上,于正统八年、十一年先后扰海宁、浙西,不料,在一次劫掠中,被大明官兵截杀,险些把命丢掉。
这两年多来,他回扶桑召集了些破落武士和不得志的浪人,组成了海上最强大的一支倭寇,发誓要报仇雪恨。
这次,他学乖了,知道单凭自己一人的力量难以成大事,恰好血手门的人找上门来,怂恿他到陆上大干一笔,而且,血手门又为他联络了海贼中颇有势力的张家兄弟,于是,双方联合,加上有血手门的高手助阵,只要时机成熟,定能到陆上狠狠的抢杀个痛快。
本来,这一切都准备得好好的,谁知道巾帼公主朱祁嫣到了杭州之后,听到风声,大为震怒,以公主的身份,要浙江巡抚立刻上报京师,朱祁镇得知后,非但让弟弟朱祁钰派出金龙武士,还下令南直隶的水师军官配合浙江水师,以防倭寇。
在双方初次接触的时候,山本次郎等人故意用少量兵力调开大部分浙江水师,然后乘此良机,打算让大部分兵力到陆上来,肆意抢夺,并与血手门策划雷洪造反一事互相呼应。谁料到,这个计谋早被朱祁嫣识破,她将计就计,让浙江水师的大部分兵力去追击少量倭寇,暗中调来南直隶的部分水师,不等倭寇与海贼上岸,突然杀出。
张家兄弟一见情况不妙,掉转船头跑了,随后,山本次郎也率领众倭寇突围出去。于是,朝廷水师追击了一段,将他们赶入了舟山群岛。南直隶的这部分水师虽有防倭之心,却没有多少抗倭之力,加上不熟悉这一带的环境,顿时被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反攻,损失了一些船只。
这时,追击少量倭寇的浙江大部分水师在消灭倭寇之后,进入舟山群岛,加入了剿灭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的阵营中。
尽管朝廷的船只和兵力远在对方之上,但几次交锋下来,根本没有多大的收获,没多久,令狐松等人前来助阵,朝廷更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就在两日前,朝廷的增援到了,并且还有王保仔这股海贼给朝廷当先锋,有了王保仔这个熟悉舟山群岛的海贼,朝廷势如破竹,当天就将山本次郎与张家兄弟的属下打得落花流水。令狐松本想凭着超人的本事,力挽狂澜,想不到,令狐松一出去就遇到了宝珠和尚,他的手下也遇到了厉害的对手,无论怎么打都是吃亏的。
在此之前,朝廷这边有金龙武将、钟涛和雷家的高手,令狐松等人虽然稳站上风,但总要顾忌到这是海战,这次,情形大大的不同了,他们完全落在下风,混战下来,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损失惨重,逃走之时,人数加在一块,也就六百多人,大小船十数艘。两天过后,他们才满身疲惫的来到兄弟岛上。
听了令狐松的劝告,山本次郎恶狠狠向场上的方剑明瞪了一眼,下令众倭寇退后。
令狐松见这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的人都退下去之后,挥了一挥手,当先纵出,落在两人身前三丈开外,看了方剑明一眼,沉声道:“姓方的小子,你还不恢复你本来的面目?”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说着,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抹,恢复了真面貌。
宇文修岚见了,有些惊疑,他虽然猜出了对方是谁,但总有些不敢确定,道:“姓方的,你是怎么到兄弟岛上来的?”
方剑明岂能告诉他,故作神秘的反问道:“你说呢?”
宇文修岚脸色一沉,知道对方是不会说的,也懒得再问,反正人已经来了,道:“老夫问你,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方剑明怔了一怔,笑道:“你放心,宇文坚没事,他早已被司马俟救走了。”
宇文修岚松了一口气,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走到那里都能碰到你。你这次又想打什么鬼注意,明明有机会离开此岛,怎么反而留了下来。”
方剑明道:“我留下来是想把你们统统捉住。”
听了这话,宇文修岚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
晁烈大笑道:“难道还不够吗?”
宇文修岚没说话,天闲星开腔了,冷冷的道:“晁烈,今天,这里就是你们两个的葬身之处。”
方剑明的目光扫了四下一眼,最后落在一个大胖子和一个高个子身上,低声问道:“晁老,这两个人是什么人?武功如何?”
晁烈苦笑一声,道:“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来历,只知道他们是血手门的客卿,高个子是哥哥,叫做闫一,大胖子是弟弟,叫做闫二,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话刚说完,闫二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细声细气的道:“晁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本门,难道你就不怕门主把你大卸八块吗?”
方剑明听了他的嗓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万料不到这么一个胖子说话就像一个女儿家似的。
晁烈“嘿嘿”一笑,道:“闫二,你没长耳朵吗?”
闫二道:“我就是没长耳朵。”
晁烈神色一变,沉声道:“就算你没长耳朵,总该看得见吧。”
闫二摇了摇头,道:“我也看不见。”
方剑明听了,大奇,这家伙怎么如此说话。
晁烈狂笑一声,道:“闫二,你是不是要和老夫干上一架?”
闫二怪笑一声,道:“你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瞧瞧,看它是什么颜色的。”
话声未落,身形一晃,扑了上来,别看他是个大胖子,行动竟比燕子还要灵活,一晃即到,说他如同鬼魅,也不过分。
他的目标是晁烈,方剑明想插手也有所不便,一来,他想看看对方的武功有多厉害,二来,人家找的是晁烈,他若出手,岂不是很让晁烈大丢面子。
晁烈长戟未出,只觉一股阴风扑面,心头大惊,急忙一掌拍出,掌风如雷,将阴风震散,谁知,闫二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一声尖细的长笑中,已到晁烈身后,伸出右手五指,向晁烈肩头抓下。
晁烈沉肩、身躯一转,单拳击出,只听“撕拉”一声裂帛响传来,闫二一抓抓破了晁烈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