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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天罡-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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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平群愕然道:“这就奇怪,为什么我就猜不出来?” 
金云凤笑道:“你和惬妹不是猜不出,而是没有猜,被那道爷精住了,梅小妹你说猜出来,就试说说看。” 
范梅仙道:“那圆环该是代表凤头的去处,缺口向下就是往南走,向左就是往西走。” 
“懂了!”甘平群叫起来道:“妹妹,到新宁再见!” 
叶汝惬一把抓住,厥嘴道:“你走那么快干吗?” 
甘平群着急着:“凤鸟回头,前途有险,那能不快?” 
金云凤再望那壁画,凤头果是略侧向后,作瞻顾之状,忙道:“既说前途有险,我们该一齐走才是。” 
甘平群略加思索道:“好,我先走一步,你们跟后来,但千万不可走散。我们迹以为羊尾为记,够了。” 
他说到“了”字,已如一道轻烟,去了老远。 
叶汝惬愣了一愣,苦笑道:“这人哪,他急得什么似的,却不看这画已隔了两天,有险没险都已经过了时候,我看他走往那里。” 
金风云诧道:“你由那里看出已隔了两天?” 
叶汝惬道:“这图画是以指劲刻在石壁上,该剥落不少石粉,昨天今天都没有雨雪,石粉该是白的,刻痕也该是白的,但这时已无石粉,刻痕也该是白的,但这时已无石粉,刻痕也被雨水淋洗过,前夜曾有风雨,可不是隔了两天?” 
金云凤笑道:“你二人的悟性都比我强,快买点干粮追他去罢。”甘平群发现母亲行踪的暗记,心头一急,一阵疾奔敢已走有五六十里,忽觉肚子空虚,中气不继,暗目前急道:“照这样拼命赶程,不累死也要饿死,若果遇上险事,怎能应付得了?” 
他一想到这件要事,立觉饥饿难忍,急着要找什么吃的,举目四望,却见一缕炊烟由南山凹升起,看来不过是七八里远,心忖这番还好,摸一摸身上还有不少金银,决定去买吃的再走,恰见路旁一株大树,正要刻上自己的暗记,那知近前一看,赫然看见一个凤头。 
这只凤头是以刀剑刻在树上,刻痕犹新,圆环缺口却指东南,那正是如炊烟起处相差极大的角度,这一下可使他感到为难来。 
虽说是刻痕犹新,但象紫凤女那样快速的轻功,那怕不也走几十里外?他想了一想,仍然是先吃饱过后再多赶十几里路程。 
拔剑削去凤头,勾上一节羊尾,情知三女若随后赶到看见这条羊尾,也会循向先行。他自觉这事做得很好,收起宝剑,飘飘然奔向炊烟起处。 
那知走到地头一看,却是无家无屋,无帐无幕,那股炊烟原来是两位衣着华丽的美少年以山石为炉,枯树厝火,烤着一只肥羊,甘平群见些情形不觉愕然收步。 
其中一位少年猛一抬头,见有人来到,俊目略加凝视,也愣了一下,旋即哑然失笑道:“兄台想是被我们的肉香引来,怎么又远远站着?” 
甘平群拱手笑道:“兄台说的不差,小弟急于赶路,忘带干粮……” 
一语未毕,另一位少年已接口道:“不必客套,这只是肥羊是我们猎来的,兄台吃饱了再走。” 
这二位少年嗓音十分甜脆,甘平群也觉对方声音似曾相识,心下不由得大感奇怪,但他饿火中烧,也顾不得客气,笑说一声:“叨扰。”便蹲在肥羊一侧。 
 
第六十一章 行云何意 
两位少年相视一笑,年纪较小的那人一拧秀脸,转向甘平群笑笑道:“兄台尊姓台甫可肯见告?” 
“啊,小姓甘,字平群,不敢请教二位。”甘平群料到对方年纪很轻,萍水相逢,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把真姓名告知。 
年少的指向年长的答道:“他姓桂,名桐君,我姓秋,小字东篱,我们俩是刚结识不久的朋友,走到这里恰巧饿子,恰巧又捉到这只小绵羊,哎,将就一点罢,没盐没醋,只好烤着吃,快熟了,甘兄也恰巧赶到,看来三人还是吃不完,最好多来几人也吃得热闹些。” 
他说得很快,但每一字都如圆珠落五盘,十分清脆,使听到人并无模糊的感觉。 
甘平群目视这位姓秋的少年,觉得脸孔很熟,声音也象在那里听过,连那桂桐君的音容笑貌也不陌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秋东篱见他目光注视在自己脸上,不觉热烘烘飞起两朵红云,唇皮微翘道:“甘兄你好奇怪,尽看我干吗?” 
倔这分神情,十足是一位少女,甘平群愣了一愣,暗忖莫非是她,但她是银袍总巡察的孙女,怎会独自扮成少年,来这苦寒的漠北? 
他这念头一动,越看越觉得秋东篱象银袍总巡察的孙女菊儿,却又不敢相信是菊儿,茫然地说一声:“小可果然有几位同伴,但他们走得太慢了。” 
秋东篱笑起来道:“你这样看人,可是觉得我象你的同伴?” 
“不!”甘平群赶忙摇头道:“不象,不象!” 
秋东篱“噗”一声笑,由衣底下抽出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割下一只羊腿送到他面前,笑道:“甘兄是客,你先请。” 
甘平群接过羊腿,目光所及,但见对方指瘦若青葱,柔若无骨,洁白如玉,心下暗自称奇,搭讪道:“秋兄口音极象吴越人士,不知仙乡何处?” 
秋东篱笑道:“你走过不少地方吧,我果然是苏州人,你猜对了。再猜这位桂兄看看。” 
甘平群目光投向桂桐君,但见他长得杏脸桃腮,娥眉星目,不但是丽,而且近乎艳,心想世上怎有这样一付女人相貌的男人? 
但他到底是无绮念,一瞥之后立即正色道:“桂兄口音似是齐鲁一带。” 
“你错了,你原籍却是骆马湖。”秋东篱神秘地一笑。 
甘平群俊脸红道:“果然是猜错了,还好相差不远。” 
桂桐君微微颔首,轻启匏犀道:“由骆马湖进人齐鲁,也不过是二百里路程,我们常常去游览,甘兄听我带有齐鲁口音,也并不算错。” 
秋东篱忽然问道:“甘兄大概武林人物吧,不然怎敢独行荒山,又走过那么多地面。” 
甘平群笑道:“实在不敢相瞒,小弟略谙技击之道,但秋兄身怀利器而神清如水,应该是此中高手,保必自秘不宣?” 
桂桐君吃吃笑道:“你二人真是志同道合,慧眼识慧眼,我看不如结个兄弟罢。” 
秋东篱秀脸一红,却是秋波荡漾向甘平群一瞥,笑道:“只怕小凝高攀不上。” 
甘平群一想,结拜金兰并不是儿戏的事,在这萍水相逢,只能算是羊肉朋友,怎好结下这份生死交情?但对方是恁地谦虚,话里分明已露出允意,自己不善词令,怕得罪了对方,赶忙陪笑道:“秋兄仙露明珠,玉堂金马之客,只有小弟才是高攀不上。” 
桂桐君笑道:“够了,谁也别说客气话,古人撮土为香,你们就地拜了吧。” 
甘平群一愣道:“这样太过份草率。” 
秋东篱接口道:“可不是么,我就说过不敢高攀。” 
甘平群脸嫩,经对方用话一挤,不觉俊脸飞红,着急道:“小弟并非此意,秋兄既肯折节下交,小弟无不从命就是。” 
秋东篱绽开笑脸,向他瞥了一眼。 
桂桐君赶忙接口道:“甘兄贵庚多少?” 
甘平群随口答道:“小弟是甲辰年九月初七日寅时生。” 
秋东篱脱口叫道:“我在丙午年九月初八时子时,比你小了两岁有多,只能算是弟弟。” 
“这怎么可以。”甘平群忽然成为对方的义兄,顿时受宠若惊之感。 
桂桐君一听二人报出年庚,已随手撮起三小堆尖土,闻言笑道:“天意如此,有何不可,年长的是居右,赶快跪下听我赞礼。” 
这真正是硬拉鸭子上树,甘平群为了吃一顿肥羊,却被捉弄与对方结为兄弟,本来也没甚不妥,但终觉有点牵强,情面推辞不得,只好跪在秋东篱左侧。 
桂桐君一脸正色,郑重其事地喝道:“对天三拜,一即首……再叩首……三叩首!” 
他眼看二人拜毕,续道:“你二人跟我念誓词,我念一句,你们念一句,但念到姓名、乡籍、年庚的时候,我以某某代替,你们便各念各的,好吧。听着……” 
“义结金兰人某某某……生于某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籍居某地……今与某某在皇天后土之间结为兄弟……此后患难相扶……生死与共……姻娅同心……” 
甘平群急道:“结义的事,怎把婚姻也扯了上去?” 
桂桐君正色道:“立誓休得打岔,过一会我再解释。”他待甘平群念下“姻娅同心”四字,又继唱:“……若有异心……神天共鉴……谨誓……” 
二人念毕,桂桐君唱出“三叩首”,随又唱道:“相对八拜,一叩首……二叩首……八叩首。” 
他看着二人拜毕,神情松了下来,吃吃笑道:“这番大功告成,换贴的事到今夜住宿时再产,目下吃个爽快,然后一道儿走。” 
甘平群也笑道:“桂兄方才未知我二人结拜,莫非有所嫌弃么?” 
秋东篱“哼”一声道:“你有了一个好哥哥,不愿和我们结拜才是真话。” 
桂桐君俊脸顿时红得象一片晚霞,低头猛啃羊腿。 
甘平群心头暗自奇怪,笑笑道:“秋弟弟,你把桂兄嘲得这付样子,难道还有什么隐衷?” 
秋东篱摇晃着脑袋道:“这事暂时不说,你究竟由什么地方来到这里,还没告诉我哩。” 
这三少年边吃边说,不觉已经塞饱了羊肉,甘平群摩摩肚皮,笑道:“委屈了肚兄大半天,这番总算是好了,桂兄和秋弟若果没甚要事,一道去看看我那几位同伴也好。” 
秋东篱摊开一张汕布,包了吃剩的羊肉,叫一声:“桂兄,跟他走!” 
甘平群虽在担心追不到紫凤女和同行三女,但新结识这两位美少年,却令他带着几欢悦,一步领先,飘然已回到留下记号的大树,猛见一个“凤鸟卸环”的记号指向正南,不禁愣了一愣。 
秋东篱诧道:“哥哥你又怎么了?” 
甘平群急向大树的另一侧看去,见自己留的“羊尾桂环”暗记已被兵刃削平,不禁愕然道:“这就奇怪了,我留下的记号已被同伴削平,谁又留下家母的记号在树上。” 
桂、秋二人已知其平群由冰雪堡救人和追踪寻母的事,闻言也大感突然。桂桐君更是着急道:“能否知道你的同伴走往何方?” 
甘平群沉吟道:“照说他们见了我的暗记,该往东南才是道理,但这树上忽留有家母的记号,难道她们发觉方向有误,故意留这记号教我往南走?” 
秋东篱秀眉蹙得象两条春蚕,摇摇头道:“这凤鸟衔环的记号,决不是方才留下,你要是不信,可划一个同样的记号比较看看。” 
甘平群漫应一声,运起指劲在树上勾了几笔,仔细一看,发觉原有的记号,刻痕略带枯黄,新刻的则少了这样现象,不禁失声道:“秋弟弟,你果然聪明,这是什么道理?” 
秋东篱面带忧色道:“我只怕你上别人的当了,你是不是曾发现另一个同样的记号?” 
“是。”甘平群惊恐地指出自己暗记的部位,正色道:“我就在这里看到凤鸟衔环,然后换上羊尾为记,这时羊尾已被去掉,却在另一面看到凤鸟衔环,这事岂不奇怪?” 
秋东篱秀眉一皱,沉吟道:“你试回忆一下,先看到的凤鸟衔环和眼前这个比较,那一个旧些?” 
甘平群思索有顷,脸上浮现惊异之色,道:“竟是先看到的较新,眼前这个较旧。” 
秋东篱点点头道:“那就对了,肯前这个本来就刻在这里,被人在显眼的地方另刻一个,你被那仿刻的吸去全部心思,竟未发觉这个原来的,于是,留下你的记号,指引你的同伴走往东南,实际上令堂却是走往南方,这是莫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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