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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君眼里含着叹息,她似乎想象得到萧十一郎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萧十一郎俯身将萧逆飞抱起走向小木屋,他低头看着昏迷的萧逆飞,觉得他睡着的样子是那样亲切熟悉,感到他的心跳是那样紧密的同自己连在一起。
慕蓉飞仙为萧逆飞盖好被子,转身对萧十一郎道:“谢谢你。”
萧十一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拿过慕蓉飞仙刚放在床头的玉箫仔细端详着,眼神那样遥远,似在想着一个几乎冰封的故事。
慕蓉飞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我想……你们还是离开吧,我不想等他醒来再看到你们。”她说完红着脸低下头。
萧十一郎把玉箫递给她,看了萧逆飞一眼,握住沈璧君的手走出门去。
慕蓉飞仙走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去。她由心的赞同上天让他们在一起,在她看来,他们让人不得不由心祝福。可她会想到杜落雁,她无法想象萧逆天的做法会给她带来多少伤害,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其实根本没有冷风,她不知道,她只是多虑而已,正远去的是萧十一郎而不是萧逆天,她转身回屋,坐在床边看着萧逆飞。
昏睡中的萧逆飞双拳紧握,断断续续梦语:“萧逆天……你为何要伤害她?”反复总是这一句,慕蓉飞仙坐着一旁,既疼爱又无奈地看着他。
萧十一郎和沈璧君又在林间漫步,周围还是那样详和,太阳升高了点。
“十一郎,这是怎么回事?”沈璧君歪过头看着萧十一郎道。
萧十一郎长长吐了口气,道:“璧君,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箫玉凡吗?”
沈璧君点头道::是你远走塞外时认识的那个?
萧十一郎道:“当年你在水月楼跳湖自尽,我以为你死了,心如死灰,便远走天涯,后来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塞外草原,万念俱灰的我就像野狼般,她遇到我便将我带回她的家里,也就是”箫圣堡“。”萧十一郎停了停,他需要喘息的时间。
沈璧君道:“这些你告诉过我,后来是她要父亲招你为婿,你才告诉她你的故事。”
萧十一郎看了看天,道:“她被你我感动,说她自己的感情太过轻率,后来我们一直以兄妹之情交往。她本就性格豪爽,再说对我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好感。”
沈璧君眨着眼睛问道:“那么刚才那个孩子,他好像很恨我们,为什么?”
萧十一郎道:“他是玉凡的徒弟,那支玉箫就是”箫圣堡“的八支奇箫之一。”
沈璧君道:“而玉箫正是玉凡所有的,所以……”她想着不禁一颤,她不由自主地想到红玉娘子由爱生出的恨,她体会过有多可怕。
萧十一郎道:“我不相信那个少年是玉凡派来对付我们的。”
沈璧君低吟道:“难道他悄悄为师父打抱不平?”
萧十一郎无语。
沈璧君抿嘴一笑,故意板着脸道:“都是你惹的风流情债。”萧十一郎先是一怔,后又探过头去瞅着沈璧君一脸无辜道:“我哪有?”
沈璧君还是故意板着脸道:“你还敢说没有?老实交代,还可从轻发落。”
萧十一郎装一脸可怜相,道:“璧君,你明察秋毫,我真的很乖。”
看着萧十一郎的样子,沈璧君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停下来看着对方。
萧十一郎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喃喃道:“真的,只有对你有还不完的情债。”
沈璧君幸福地微笑着,道:“傻瓜,璧君当然明白。”两行幸福热泪竟不觉中滑落。
树林再无穷尽也总会有边缘,树林外便有了个小小的城镇,弥漫着萧索与荒凉。镇上的唯一一家客栈,也只有两排十几间客房,而且房子已破旧得很,倒也干净。
萧十一郎的动作总是很快,此时他已和沈璧君在一间客房用餐。
“整个早晨忙着打架,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萧十一郎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不是很顶级的佳肴边道,其实他们那一桌菜已经是这里最好的了。
沈璧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十一郎,我们……没有钱呀。”
萧十一郎神秘一笑,道:“总会有办法的。”
门外一阵喧嚷,萧十一郎一皱眉头看了门口一眼但还是没有动。
外面那帮人显然是刚刚碰面,寒喧客套话不绝于耳,其中一个粗野又沙哑的声音道:“待咱们塞外豪杰制服那萧家五子,看中原那帮杂毛还有什么话说。”
接着便是一阵附和声,人们也就已路过门口,声音渐远。
萧十一郎微微笑着,似乎很开心,他已开始用酒坛喝酒。
沈璧君的手却已冰冷,她嘴唇有些抖动道:“十一郎,他们几个好像……”
不待她说完萧十一郎便接着道:“好像已成了武林公敌,好像又像萧十一郎一样十恶不赦。”萧十一郎说得那么轻松,好像在陈述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沈璧君的目光里充满担忧,:“好像有很多人要对付我们的孩子。”
萧十一郎站起身,走到沈璧君身边,抚着她的双肩安慰道:“他们已懂得怎么活下去,否则也不会活到今日,看样子几个家伙把江湖折腾的挺热闹。”
沈璧君拉起萧十一郎的手,道:“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永远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萧十一郎深情地捧起她的脸道:“你也要好好的,否则,十一郎没了璧君,五子没了娘亲,又有谁能活得好好的?”他说着将沈璧君轻轻环在怀中。
客栈前厅,此时在喝酒饮茶的不太多但也不太少,正好将桌椅占满,其实,大家都在听几个大汉嚷故事。那几个大汉,生得高大威猛,全是满脸的胡须,圆圆鼓鼓的眼睛,嘴巴大得几乎可以和酒坛口一比,他们身穿统一的猩红披风,身旁各放一把大钢斧,三个人像是同一个模子里的产物,他们喝酒的方式自然是用酒坛灌,可以看得出他们是塞外武林中人。
萧十一郎和沈璧君坐在大厅角落的一张桌上,尽管沈璧君背着人群,可还是很多目光不经意间瞄向这边,她的背影都是那样迷人。
“十一郎,为什么要出来?”沈璧君被人们看得有些难为情,虽然以前也总是有人盯着她看,甚至有人拜访沈园只为见她一面,可她终究没有习惯。
萧十一郎倒了杯酒,端起来仔细端详着道:“出来听故事,保你有兴趣。”
沈璧君温柔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抿嘴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后来怎么样了?杜落雁的婚事呢?”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一个大汉猛灌一口酒,得意道:“萧逆天杀她父亲,炸她家园,她还能怎么样?当场就给了他一剑,这位小姐的胆色可敬可佩啊。”大汉因自己知道故事而得意地看着四周。
“那萧逆天死了吗?”另一个人群中的声音。
另一个大汉声如洪钟,道:“那小子命大,当时萧逆云和萧逆剑都在,谁能拦住?”
刚刚那大汉拳头一捶桌子,大声道:“他们竟将那小子救活了,还在卫滨城大闹司徒家的婚礼,帮萧逆风抢走了新娘。”
一直没开口的大汉道:“那才是精彩,萧家五子除了萧逆飞全到齐了。”
“那杜落雁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伤了萧逆天,还几乎杀了他。”似乎有人对萧逆天和杜落雁的故事特别感兴趣。
“哈,怪只怪萧逆天那小子是个多情种,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利剑入胸,而且还替杜落雁挡了萧逆剑那一掌。”大汉说着大声地一笑,看来他认为萧逆天傻到无可救药。
另一个大汉叹了口气道:“红颜薄命呐,谁知杜落雁的夫婿竟是”玉箫公子“。”
“玉箫公子?可是近几年成名的神秘杀手?”看来这里的确有些江湖中人。
“不错,此人是至圣宫的重要打手,与”飞少爷“不相上下。”大汉道。
周围又是一片唏嘘叹息声,似在为杜落雁的命运悲哀。
“据说玉箫公子又拐走慕蓉世家的飞仙小姐,真是无恶不作啊!”一个较苍老的声音。
“若要让我碰到此等武林败类,必将他们碎尸万断。”一个年轻有力的声音。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和叫好声,可每个人心里都在想,若真碰到了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怕是你这小毛孩的结果了。可这少年讲得如'小说下载网 。。'此大义凛然,又怎能不表示一下支持?反正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搞不好会赚个“正义之士”的名声。
“三位可认识萧家五子?”人群总会有人发问。
“这萧逆飞就一直没出现,至于其它四子……认识他们的那些武林同道都已神秘失踪,咱们兄弟也是中原时听说这些故事。”大汉倒是很坦诚。
“那些武林同道肯定是五子将他们迫害了,这样以来就没多少人认出他们了。”
沈璧君听着每一句,就像一条条鞭子抽在她身上,她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紧紧握起,因为它们抖得很厉害,她抬眼望望萧十一郎,满眼的悲哀无奈。
萧十一郎温柔一笑道:“没事,放心吧璧君。”他的声音总有种奇异的力量让人信服,让人安静。
沈璧君点点头,又问道:“他们说的玉箫公子会不会是今天早上那个年轻人?”
萧十一郎道:“我也在想,只是”边城箫圣“的传人又怎么会成为至圣宫的杀手?”他实在想不透,沈璧君当然也没想明白,可那个冷酷的少年却似烙在他们脑海中,时时浮现,激起一种来自骨髓的亲切 设为书签 | 收藏到我的书房
第二十一章 是父还是子
直入云霄的洞云山,是否真的可以将两边的世界完全隔离?
自古深秋皆悲凉。十年前的满地枯叶与现在比起来也没什么不同,“悲”本就是简单的一种隐痛。面对萧条与冷漠的中原秋色萧十一郎反而觉得很开心,这才是属于他的季节。寒风刺入血脉时的干脆,冰雨拍打胸膛时的粗野,正是他所求。
十年阔别,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竟似昨天才离开这里,的确,这个十年过得犹如一天,犹如一场虚梦,恍惚中十个秋冬已箭一般远去。
马车走得并不快,萧十一郎本就不着急,离风月楼十月初十的约会还有八天,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体验重获自由后的乐趣,能不急的时候他是不会急的。
沈璧君已躺在柔软的车厢,头枕萧十一郎的腿睡着了,她的确该累了,她睡得那样安静,连嘴角都带着甜甜的笑。
看着她萧十一郎觉得鼻子酸酸的,他在心中道:“我本该让你每天都睡得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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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蓉剑派几百年来未曾冷清过,但此时的热闹却有点过火了。
门前聚集的至少有十几家门派的弟子,他们各打着自己的旗号高嚷着。
“还我师父!”
“还我师兄”
“还我……
听意思好像是慕蓉剑派将他们的人扣留似的。
大厅内早已高堂满座,其中竟有一半是女子,大概是外面那帮人的师母、师妹。
殷正季正坐在厅中正坐,面上依旧是冷峻沉着,可他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额角已渐渐渗出汗来,那双眼睛中闪烁着焦虑。
“殷门主,我等已给过贵派时间,可仍是没有结果,不知作何答复?”一位斯斯文文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自座位上站起来,说起话来也像人一样斯文。
殷正季起身一抱拳,道:“晚辈无能,任凭各位前辈处治。”
这句话说得倒是极有水平,任他们再闹也不敢将慕蓉剑派的门主怎样。
当既大厅中一片寂静,气氛甚是紧张,突然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但见一位浓妆丽人自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