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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顾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宫殿;微微叹息了一声;迈步往里走去。这里没有厮杀,也没有血腥污浊,干净得一尘不染——还没有哪个魔族闯进来过。她缓缓往里走,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冷谜的藏书阁。
岂料,一片狼藉。
书架东倒西歪,无数书籍和图谱乱七八糟地散乱在地上,她一见此就紧紧皱起了眉头,以前这里是非常整齐的,不同的图谱分门别类,找起来也非常方便。看这样子,有谁在她到之前翻找过这里吗?
她把所有的图谱和书籍都收集堆到了一起,然后席地而坐,一张一张翻找了起来。
她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尽管成算相当相当微小,她也要试一试。她是个胆小怕死的人,寂川要覆灭三界,而她不仅不想死,也不想不夜死,那就只有从寂川身上动手了。原本得知一切、又发现不夜被寂川控制之后,她就心如死灰、什么都放弃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临走之前来到这个宫殿,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某些指引,而当她来到了藏书阁之后,心底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即便只有一丝丝。
宫殿中安静到死寂,唯有纸张翻动的细碎声响,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缓慢,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随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伴随着微微的气喘。冷凝死死盯着手中的图谱,飞快翻完了后反手就扔到了身后去,又伸手去拿新的……就这样,堆积的书和图谱越来越少,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没有!居然没有!
她瘫坐在了地上,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着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股森寒蓦地袭上了她的颈脖之处,她察觉出之后身体已经动不了了,有人趁她心绪混乱之时用法术把她给制住了。
她睁开了双眼。
“谁?”
“我。”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殿外走了进来,他负着手,面沉如水,却是天帝思召。
“你做什么?”冷凝心思百转,冷冷说道,“你这是要背叛寂川吗?”
她一边跟思召说着话,一边传声给饕餮:帮我。
不一会儿,脑海中传来了饕餮的声音:不行,我重伤未愈,力量不足。
冷凝的神色沉了下来。
思召眼中闪过一些黯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要你帮我锻造一件东西。原本我是想找天界第一铸剑师冷谜的,不过他消失太久了,如今事态又非常危急,你既然在这里,就凑着着用好了。”
冷凝冷冷地勾起了唇角,瞥了他一眼:“如果我说不呢?难不成你杀了我?”
三界覆灭,所有的人都会死,包括她。不过是早是晚的问题,所以她在贪生怕死那么多年之后,终于在现在成为一个不怕死的人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思召脸色沉郁地看着她,许久才叹了一口气:“三界覆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至高神会独独留下你一个吗?他连自己也不会留。”语气中,竟有一些些嘲讽和悲哀。
冷凝猛地抬起眼睛,膛目结舌:“你,你是说——你要阻止寂川?”
她没有理解错吧?这个天界的管事者一向严肃认真,按照天条办事,也是至高神的忠实追随者,她完全没想到他竟然……
听她直呼寂川的名字,思召脸色很难看,非常没有好气道:“不然你以为呢?”
冷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恢复了些许神采,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对上思召的目光:“那我们是一条心的,你先放了我。”
思召挑了挑眉,没有迟疑,松开了对她的禁制。
“是你先来这里的?你找到了什么对付寂川的东西吗?”事不宜迟,冷凝说话也非常直接。她看得出来,思召非常不愿意背叛寂川,但显然寂川正在做的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挣扎和愧疚。
思召咬了咬牙:“是。”
他的手一挥,空中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神器图谱,她顿时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然而仅仅是看了一眼而已,脑子里嗡的一声猛然炸开了,仿佛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一样痛,霎时冷汗淋漓。
好强的震慑之力,仅仅还只是图谱而已!可想而知,如果它造出来了的话,又该会怎样惊天动地?!
“这是九天缚神锁,你小心一些,会对神体造成伤害的。”思召垂下眼睑,低声说道,“这个东西能对付至高神,你看看需要什么材料?要多久才能铸成?”
冷凝挪开了目光,努力平息着气息,一边又冲思召摆了摆手,示意他等会儿。等气息恢复了一会儿后,她重新抬起眼睛再次看起了图谱,她咬着牙坚持,这一次看得稍微久了一些。
这个图谱精妙绝伦,每一处细节都让人惊诧不已,浑然一体,环环相扣,完美无缺。只是她越看,眉宇间就越加凝重——因为,她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这个图谱绝对是旷世之作,难度上也绝对是难上加难,她在看的时候脑子里浮现了不下一百个,却又一一被自己否定掉。
不行,还是不行……
根本就造不出来啊!
她收回了目光,由于盯着图谱太久一直忍着痛,这一放松脚下一个踉跄就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思召一直在旁边看着,却没有伸手拉她的意思。
“怎么样?”思召又问。
“不行,”冷凝摇了摇头,但是她也不想放弃,“……这个急不来,我要再好好看看。”
思召紧紧皱着眉头,长长叹息了一声:“只能这样了。”
“能把图谱交给我吗?”
“嗯。”
思召答应了。
之后他留了一句“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之后,又神色沉重地离开了。冷凝没有离开宫殿,她走到了剑池附近的瀑布之下,水流飞溅而下,声势浩大,震撼人心。她盘腿坐在了那里,听着水声,闭着眼睛沉思了起来。
时间在水声和水汽中飞快流逝,天界中没有日出日落,所以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日。
她依然没有一丁点头绪。
耳边突然响起了饕餮的声音:“把图谱拿出来给我看看,也许我这个不懂铸剑的能从其他地方给你启发。”
她把图谱展开给它看,过了会儿,问道:“怎么样?”
饕餮叹息了一声:“不行,看不懂。”
冷凝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方才她还真的在期盼它看出些什么,她躺在被水汽侵染的岩石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夜的□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了她身边,狭长清冽的双眸凝视着她许久,才开口说道:“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日了。”
他的声音低哑,透着一些疲惫。也是,从神魔大战开始到现在,他根本没有歇过气,天界虽然节节败退,却也不是吃素的。
冷凝迟疑了一下,把事情简单跟他讲了一遍,隐去了思召的存在,说道:“这是我唯一一个有希望的方法了,可是现在……”
不夜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见她望向自己,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意,轻轻的。
“阿凝,这几天我尝试过无数次要停下来,可是都没有用,反噬得最厉害的那一次我失去了神智,没有知觉几个时辰,屠戮却没有停止……”他顿了顿,声音中浸了浓浓寒意,“我恢复了神智之后,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在行动……后来,花了些力气重新控制身体,却依然无法停止一切。”
不仅无法停止,连下令让属下停止也做不到。
冷凝张了张唇,说道:“那就不要挣扎了,你等我……等我这里造出九天缚神锁,到时候就可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没有把握,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会等的,但不是等你的九天缚神锁。”不夜微微勾了勾唇角,凝视着她,“我会保持神智,不然……到最后怎么还你一个爱魄?”
她呼吸一窒,半响,又笑了:“三界覆灭,所有生灵都死了,到时候还有什么意思呢?而且爱魄重新生出独立意识……”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她的霍尧。
不夜似乎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神色间有些尴尬,抿了抿唇,转过了身去。他的背脊笔直,孤傲得仿佛一把利刃,寒气凛冽伤了她的眼睛,不然……她不会这么想流泪。
久久的沉默。
良久,他迟疑着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些嘲讽:“我只是不知道要怎样对你好……”
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回头看头几章节觉得好玛丽苏……
话说越到结局也写得慢,很怕烂尾啊 >。<
第93章 化整为零
自那天以后,不夜每天都会来陪她;他的话不多;也不愿打扰她的沉思;只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静静地坐着。
水声,风声,淡淡弥散的花草香,这里淡然宁静,仿佛时光静止了下来了一般。但这一切只是隐藏在结界底下的假象而已,外面是如何天翻地覆;形如炼狱;她不敢多想;也不想多问。
然而,大半个月过去,她依然没有所获,她甚至心灰意冷地想就这么放弃好了,反正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每当瞥见在身旁安静的不夜,她心中又有些不甘——如果剥离的爱魄真的能……那她不是白死了?
将这里的宁静打破的是一个她熟悉却不怎么待见的人,泽水。
他一向爱干净,可这回浑身都是血污,精致如画的脸上脏兮兮的,原本一头柔滑的长发杂乱了起来。他踉踉跄跄地闯入了结界当中,扑倒在地上那狼狈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发起笑来,却不自觉带起一些苦涩和凄凉。
“有什么好笑的?”泽水狠狠地抹了一把染了血污的脸,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这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冷凝继续笑:“你来这边照一照,不就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了?”
泽水神色有些不自然,依然黑着脸,却没按耐住走到了水边来,蹲在那里掬起一捧水洗脸。不一会儿,他就把自己打理干净了,除了一脸苍白,连唇色也跟白百合似的之外,又是身长玉立,水蓝色长袍、柔媚却不女气的泽水了。
冷凝看着他,大概猜到他是来做什么的了。除了流之外,他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找她的?如今她已经入魔,他没冲上来就动手已经不错了。
“天界要败了吗?”她转过头去问不夜。
不夜沉默了会儿,应了声:“嗯。”
泽水这才注意到不夜也在这里,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咔咔作响,然而仅仅一会儿,他将怒气压了下去,对冷凝说:“天界若败了,我自然是跟天界共存亡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弄清楚一个问题。”
“你说。”
其实她不知道泽水跟流的关系是怎样的,但就她所见到的来说的话,恐怕都是泽水自以为是,而流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中。不过,泽水是真心实意把流当做朋友的,为他记挂为他担忧……这让她为流感到了一些安慰。
“摄提在哪儿?他现在还好吗?”
果然,又是这个问题。
冷凝扯了扯带着苦意的唇角:“不在了。”
“不在了?”泽水喃喃道,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眼睛蓦地瞪大,双目顿时泛起了红,目眦欲裂:“这不可能!!”
“寂川已经要覆灭三界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淡淡瞥了泽水一眼,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简单讲了一遍。
“居然……居然是……”泽水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撑着僵硬地身子瘫坐在了水边的岩石上,双目无神地把这句话给说完,“居然是至高神。”
“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种想法,但真的是他,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