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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掠,马天行大喝着,刀光如雪,猛斩狂砍,凶悍反扑,而苟荧却行动似电,弹跃穿闪,左手完全采取与众不同的路数出招,一下由左往右,一会由下挑上,且大多数的动作都是背朝敌人,以一种怪异莫测的反手方式挥刀,其攻势之凌厉迅捷,简直已入化境,只见刀如练,芒似电,蓝汪汪的寒刃宛似已幻为—波波、一溜溜的流光碧浪,那么汹涌澎湃,围向对方S谑恰谑逭兄螅硖煨幸惨严障蠡飞母∑ゾ苤洌梢钥闯龀僦突郝嗔耍?
“皇鼎堡”那边,自齐刚以下,每个人都流露出得意又振奋的神色,甚至连“铁血会”方面的人马也开始喝彩叫好起来,显然的,他们全似隐约看见他们的敌人一—马天行不久之后那种溅血横尸的情状了!
当然,局面的恶劣,“蝎子”这边也是一样洞若观火的,有些沉不住气的“蝎子”儿郎已经暗暗鼓噪起来,大有不顾一切,冲上去混战—场的意思!
赫连雄回过头来,向他的手下们狠狠瞪了一眼,勉强镇压住他们激怒,然后,他低促的向卫浪云道:“兄弟马天行挺不住了!”
卫浪云咬咬牙,道:“救他?”
略一考虑,赫连雄摇头道:“不行。”
卫浪云急道:“为什么不行?”
沉重的,赫连雄道:“怕要落个背信毁诺之名!”
于是,卫浪云默然了,他自是明白,武林中人,最重言诺,答应了什么,便挤着卖了老命也要实践诺言,否则,一旦失信,不仅会被天下同道看不起,就在江湖上也无立锥之地了-----那种尊严的丧失、名声的玷污,是痛苦莫名的,甚至比千刀万剐犹更要来得令人不可忍受……”斗场中,兵器的撞击声震得入耳膜发麻,火星四溅,刀光辉映得耀人的眼,苟荧突然单足拄地,连连飞旋,在飞旋中,刀挥如虹射电掠,逼得马天行步步后退,瞬息里,苟荧倏忽翻身,刀走偏锋,“呼”的一弹由他胁边反臂倒切,只见血光立喷,马天行狂嗥一声,“九环刀”也已脱手坠地!
当“九环刀”落地的“哗啷啷”震响犹未静止,苟荧又猛的转身,正面十九刀暴挥,马天行的四肢分脱,头颅抛空,甚至连他那粗大的身体也几乎被斩成了一块一块,浓稠的鲜血混合着花花绿绿的肚肠,就像打破了一个南瓜似的,瘰疠流淌了一地,马天行的脑袋则飞甩在三丈之外,还在地下骨碌碌的滚,但是,这时的马天行,只怕任谁也认不出他是马天行来了!
一刹间,赫连雄面如死灰,周身在不可察觉的簌簌轻颤,他双目圆睁,握拳透掌,仅从紧闭的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好狠!”
卫浪云也不由气涌如山,双目尽赤,他微微抖着声道:“这畜生——他简直把马天行凌迟了!”
此刻——
混身染血的苟荧倒提红绸钢刀,连正眼也不向地下分尸数处的马天行看一下,他狂厉的大吼:“看见了?‘蝎子’的乌龟孙们?你们可看见了这就是你们为虎作伥,当人爪牙的结果!我叫你们横,叫你们傲,如今你们还有什么好神气的?你们这群光会吹大气唬人的银样蜡枪头!”
在一阵死寂之后,突然,像疯狂了一样,皮四宝猛的推开了搀扶着他的两名手下,往前冲出,口中凄怖的尖嚎:“老马啊,你慢走,我这就把那狗操的野种来陪你上道-----”赫连雄大吼:“站住!”
可是,也已来不及了,皮四宝已经抢出了五步之外!
就在这刹间,斜刺里,一条乌黑闪亮的皮鞭已“嗖”的锐响有如一条怪蛇般飞卷而出,比闪电还要快,一下子缠住了狂扑中的皮四宝足踝,这条粗若儿臂似的皮鞭立即暴扯,于是,皮四宝便像断线风筝一样往回摔跌,“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个箭步,赫连雄兜胸拎起皮四宝,兜头盖脸就是四记大耳光,愤怒已极的咆哮道:“你这不知轻重,丢人现眼的东西,我打死你!”
他那巨灵之掌第五次正待扬起,一侧,卫浪云已急忙伸手拦住,他急促的道:“大哥,你疯了?再打下去皮四宝能叫你掴晕,这是什么时候?岂能动了三昧真火?”
一把将也已晕头晕脑,鼻口流血的皮四宝推向两名手下,赫连雄恨得一个劲的跺着脚:“娘的皮,你看看,你看看,这还得了么?敌前抗令,我要这王八蛋回去好看,可恶的混帐!”
正在缓缓收回那条蟒皮鞭的古独航这时微微叹息,低声道:“皮四宝的事,回头再说吧,瓢把子,他受的刺激太深,马天行是他的副手,情同兄弟,也难怪他受不了。”
赫连雄愤然道:“马天行也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伙伴,莫不成我就不伤心?死一个也已够惨的了,皮四宝这王八蛋,却想再凑上—个,他是要活活气死我!”
古独航冷凄凄的道:“别急,瓢把子,我们要他们‘眼前报’!”
咬牙切齿,赫连雄道,“给我狠宰!”
朝后—挥手,古独航派出四名手下去场中收了马天行的残骸,站在那边的苟荧仍在嘶哑的吼:“现在还有哪一个?他妈的,你们全是些呆鸟么?有种的就再出来呀,怎么?都吓破胆了?你们‘蜗牛’就是像这般熊样混到今天的么?”
卫浪云皱皱眉,道:“这小子八成是个杀人狂,脑筋不正常。”
古独航平静的道:“我想出去会会他。”
摇摇头,赫连雄道:“且慢,独航,还有更重要的敌人需要你去应付——”卫浪云也道:“总掌旗,你出去也是白出去,他们不会让这狂人再接第二场的,你一上阵,包管对方又会再换别人上来—一—”轻轻的,“断耳”易少龙走了上来,他安详的道;“这一阵,请准由本旗上。”
沉吟着,赫连雄道:“合适么?”
易少龙深沉的道:“生死由命,瓢把子,现在是为整个组织的声誉,维护士气之际,个人存亡,已算不得什么了。”
—咬牙,赫连雄道:“你去!”
易少龙躬身道:“遵令!”
一边,卫浪云缓缓的道:“记住,‘稳扎稳打’!”
笑笑,易少龙道,“多谢少主提示。”
说着,他大步踏出,目注那尚在扬威耀武的苟荧,洪亮的道:“朋友,我来请教!”
血迹斑斑,形色狰狞的苟荧狂笑道:“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易少龙,今天只怕你也得跟着你那伙计到黄泉道上去叙旧了!”
易少龙不动声色的道:“怕仍得烦请你送上一程!”
满脸的横肉一扯,苟荧大吼:“老子是乐得相送!”
随随便便的一站,易少龙阴沉的道:“那么,你还等什么?”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儿,后面,齐刚已大声叫道:“苟荧,你回来歇着!”
回应一声,苟荧狞笑道:“姓易的,你别失望,我们仍旧有人送你上道,虽说人选不同,但目的一样,反正,任哪一个送,你也终归要上道就是了。”
易少龙冷冷的道:“很遗憾没有经你之手。”
恶狠狠,苟荧道:“如果你命大,姓易的,咱们早晚能碰上!”
易少龙生硬的道:“这是我无比期盼之事!”
重重一哼,苟荧不再多说,他回转身,大步走向自己阵营中去。
带着一扶阴凄凄又恶毒毒的得意微笑,齐刚踏前两步,道:“易少龙,方才卫浪云也已说过,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皮四宝走了邪运,伤害了本堡的人,本堡却难以找他出气,因为本堡上下全是讲信义,重言诺的,同样,苟荧摆平了你们的人,你们也仍然不能乘他力疲之际加以攻袭,不错,你们是恨,但我们又何尝不恨?”
易少龙表情冷漠,他沉缓的道:“如今不是讲这话的时候。”
齐刚硬梆梆的道:“你这么急么?”
目光寒凛如冰,易少龙道:“我认为,在什么情形之下就该做什么事,齐大堡主,现下我们不需要解释与说明,只需要以血还血,以命还命!”
浓眉倏竖,齐刚怒道:“你以为你能翻上天去?”
冷冷一撇嘴,易少龙道:“何妨—试?”
齐刚定定的注视着易少龙好一会,头也不回的叫道:“这位乃是‘蝎子’中六旗的首席旗主‘断耳’易少龙,弟兄们,哪一个上来与他会会?”
后面,站成一排的“皇鼎堡”“天皇殿”的队列里,“血魔子”夏彤越众而出,他那只特别扁阔的鼻子微微翕张,语声粗厉的道:“堡主,咱来了。”
险诡的笑了笑,齐刚颔首道:“夏彤,须知易首席旗主并非等闲之辈呢!”
虬髯猥张,夏彤怪枭似的狂笑一声,道:“回堡主,咱这几下子堡主你也见过,嗬嗬,大约也不会像娘儿般不顶搓捏吧?”
齐刚道:“很好,你自家仔细点。”
夏彤怒傲的道:“没什么不得了,堡主,砍掉脑袋也不过就是碗口大的疤!”
缓缓退回,齐刚阴沉的笑道:“你最好琢磨怎么摘取对方的脑袋才是正经!”
侧身,夏彤右手轻轻按在他悬挂在胯边的—只圆形皮囊上,这只皮囊是用一种灰白色的软皮所制就,大小比诸—个寻常人的头颅还要大上一半,囊顶尚缀连着一卷白色丝索,而索尾便执在夏彤左手上,看不出他这具皮囊是做什么用的,可是,却显然亦乃是—件武器,可以断言的,这更是一件十分狠毒犀利的武器!
易少龙的家伙却没有这么神秘,他只在手上握着一柄锋利微弯的“青月刀”,刀身青芒如霜,澄莹闪泛似一泓秋水,安静的,他看着凶神恶煞的敌人,山停岳峙般动也不动。
走上几步,夏彤吼道:“姓易的,你出手吧!”
易龙少平和的道:“强宾不压主,夏彤,还是你先请。”
怪叫一声,夏彤跋扈的道:“咱先动手是欺侮你,你知不知道?咱只要一出了招,只怕你小子这—生就再也还不了手了!”
冷冷的,易少龙道:“恐怕未必。”
扁鼻子越发扁了,夏彤虬髯倒竖,吼道:“你这邪龟孙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酒”字才自夏彤嘴里滚出了一半,青月刀的刀尖那么快伦无比来到了他的鼻尖,仅只闪了一闪!
鬼嚎着翻跃,夏彤目不视,身不转,“呼”声响,他胯旁悬挂的皮囊已经笔直飞兜易少龙,这一刹间,皮囊的囊口“唿啦”张开,老天,那囊口四周竟然嵌镶着一圈半寸宽的,锋口朝内的利刃,只要套到人的头上,则必将人的脑袋套割下来无疑,原来,夏丹使的却是这么一种歹毒武器S腥缌髟瓢闳瓶咨倭蹲咚屏鞴夥珊纾悴愕镆嘀幌伦颖憔攀诺陡髯圆煌姆较蛉丛谕奔涔ド希?
“血魔子”夏彤果然不同凡响,他旋走翻腾,在刀刃与刀刃的极小空间闪掠回舞,动作的迅速,简直匪夷所思,他那庞大的身躯却有着这么灵活的提纵,委实大大出人意料!
蓦地,夏彤的皮囊又凌空兜下,其准已极,稍差一线掠过易少龙的耳边,易少龙便侧身而出,青月刀翻戳成滚荡的青碧光浪,在他突兀的折转下,左手暴挥,他衣袖之内—条细窄得仿佛小指般的寒光也已倏射倏收!
是的,这是易少龙的绝活之一“青蛇针”,说是“针”,其实乃是一柄宽只二分,长有尺寸的淬毒短剑,以皮筋连于剑柄,贴于肘间,在挥手之下随时可以脱袖飞出,伤敌目回,这“青蛇针”只要划破一点表皮.则见血封喉,不出七步,是一种狠酷至极的暗器兼兵器!
夏彤在一个大仰身之下,才险险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他狂挥着皮囊,一次又一次的罩向易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