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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变出意外,又快捷无比,但黑袍人确有过人的武功,掌势收发已到随心所欲之境,冷哼一声,硬把劈出的左掌收了回来,人随掌放,疾退五尺。
夏秋莲感觉那蒙面黑纱巾,有如冷电一般,暴射出两道冷芒,逼注过来,不自觉竟然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凌度月已然暗中移动身子,向前缓进三步,到了夏秋莲的身后。
黑衣人冷笑一声,接道:“夏秋莲,只有这几个人吗?”
夏秋莲暗自吁一口气,突然说道:“不错,我觉着这已是江湖中最强的阵容了。”
隔着蒙面黑纱,没有人从那黑衣人的神情中看出变化。
仅几个回合,即把杨非子、柳凤阁等几人连接起来了。杨非子、柳凤阁相互望了一眼,彼此颔首,交换了心意,那是绝对真诚的一眼,互通间表达了信任。
那黑衣人虽然一直没有左顾右盼,但他也体会出自己的锋芒太露,已逼使了这些各怀鬼胎,阴谋互斗心计的三股力量,合聚了一处。
右手的伤势很重的,使他感觉到实力上有了很大的折扣。
他原本可以分别出手对付几人,选择时机,把柳凤阁和杨非子两人杀了,只余下一个夏秋莲,就算她全力反击,那也是有限得很。
至于凌度月,因困在制穴金针之下,那是绝对控制的力量。
所以他一直不太留意凌度月。
心中盘算过了敌我的形势之后,黑衣人也决心改变一下策略。
听他轻轻吁一口气,道:“三夫人,你当真要和我作对吗?”
夏秋莲转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就不太清楚,咱们如何能合作……”
黑袍人道:“这些年来咱们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吗?为什么一定要改变一下现况呢?”
夏秋莲道:“阁下言重了,你没有和我平等的相处过,也没有平等的合作过,所以,你忽然间改变了自己,使人很难相信。”
黑袍人极力压制心头的怒气,道:“现在也不太迟。”
夏秋莲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把我当作个工具看待,现在怎会忽然要和我合作了?”
黑袍人冷冷说道:“因为老夫觉着一个人也享用不了这些财富。”
夏秋莲道:“柳家的钱,多得世无其匹,但那都是柳家的……”
黑衣人道:“这就是咱们合作的重要原因了……”
夏秋莲摇摇头道:“我自觉对你知道的不多,所以咱们无法合作。”
黑衣人怒道:“夏秋莲,你真要拒绝和老夫合作吗?”
夏秋莲道:“嗯!我已经拒绝了。”
黑衣人道:“你不怕老夫说出你的苦衷吗?”
夏秋莲冷冷说道:“你尽量去说!我已经不在乎了。”
杨非子望着夏秋莲,口中虽然未言,但双目中却流射出了激怒的火焰。
夏秋莲望了杨非子一眼,立刻接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黑袍人接道:“你只要答允和老夫真诚合作,咱们就合力搏杀了杨非子和柳凤阁。”
柳凤阁冷笑一声,道:“三弟妹,你已经被他迫害了很久,今天大约不会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动了。”
一面说话,二面举手挥动,指挥了属下出手。
龙腾、虎跃,两个人移动了脚步,堵在门口。
狼心、猿手,也选择了准备出手的位置。
猪头紧追着柳凤阁,以便保护。
杨非子也以快速的行动与龙、虎并成了一体行动的举动。
黑袍人冷笑—声,道:“夏秋莲,你怎么决定,要听你一言了。”
夏秋莲摇摇头,道:“我不会和你合作。”
黑袍人冷笑一声,道:“好!那我先杀了你。”
突然出手一把,抓向了夏秋莲。
他右手伤得很重,这一抓用的左手。
夏秋莲手中仍然执着那拔自杨非子弟子身上的短剑,寒芒一闪,刺向左腕,但人却滑步错身,避开了她正面的掌力。
柳凤阁右手探出,身侧的猪头人突然向前扑去,攻向那黑袍人的后背。
凌度月一直冷眼打量着厅中的形势,看那戴着猪头面具人一扑,捷逾闪电,分明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黑衣人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陡然一个转身,左手斜挥而去。
这一击有如流光飞至,快速难以言喻。
猪头人冷哼一声,双掌疾推而出。
两人的掌力接实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
猪头人如受重击,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五步。
黑袍人脚步一抬,身躯忽然前进五尺,但夏秋莲的短剑却闪起了一阵剑芒,疾追上去。
柳凤阁右手一抬,两点寒星,飞取后脑。
黑袍人尝试过柳凤阁那天山寒铁的暗器滋味,这种铁中精英,锋利无伦,专破内家气功,那时还敢稍有疏忽,顾不得再取猪头性命,回身拂出一袖。
一股劲气,自袖底卷飞而出。
夏秋莲识得厉害,一吸气,收剑疾退。
这一股劲气,有如实体一般,竟把柳凤阁打来的两点寒芒震飞,波然一声,钉在横梁上。
黑衣人虽然有着蒙面黑纱,但仍能使人感觉到他双目中迸出的冷厉杀机。
柳凤阁吁一口气,凝聚了全身功力戒备。
他本想招呼杨非子等由那黑袍人身后攻上,但精神的压力,使他无法分神说一句话。
夏秋莲也感觉到退无可退,不知何时,两人已转到大厅一角。
突然间,黑衣人停下了脚步,两目盯在柳凤阁的双手之上。
原来,柳凤阁左手抓着两枚棱形暗器,右手中,却执着一把寒光耀目的匕首。
这黑袍人虽然功力深厚,一身气功,刀枪难入,但对柳凤阁手中之物却有着很多的顾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吃过了柳凤阁一次大亏之后,不禁对他生出了很大的戒心。
以柳家财势之雄,搜购江湖中的利剑、宝刀确非难事。
柳凤阁目睹那黑袍人,两道目光,全都贯注在自己身上。心中大为震动暗道:他如是全力对我出手,我决难逃过他的毒手。
黑袍人目光凌厉,似是已洞穿了柳凤阁的心意,冷冷一笑道:“柳凤阁,你是否有些怕了?”
柳凤阁紧咬着牙关,默然不语。
黑袍人又是一声冷笑,道:“你可是不敢说吗?”
柳凤阁沉声说道:“柳某人就算死在阁下之手,但至少可以取回一些代价……”
黑衣人冷哼一声,接道:“鳌山之光,岂足以和日月并明,你那点微末之技,又能收回些什么代价?”
柳凤阁道:“你右手伤得很重,柳某人手中宝刀,只要能再伤到你的左手,大约,你就无法逃脱包围。”
这虽是柳凤阁说的壮胆之言,但却也是真实情形,黑袍人畏惧的,就是柳凤阁手中宝刀,有削铁穿金之能。
不论何等高明的气功,也无法避得那削铁如泥的宝刀。
对柳凤阁的生死,他可以漠不关心,但对夏秋莲的生死,却是大为关怀。
夏秋莲取得的蛊毒解药,直接关连他的生死。
龙腾、虎跃、狼心,都和杨非子的想法一样,如是那转动面具中机簧的钥匙,真的因夏秋莲之死而失去了所在,必将死在面具内的毒针之上。
杨非子一有行动,四人也悄然欺了上来。
猪头人似乎是伤的不轻,接下黑袍人一击之后,一直肃立不动,似是正在运气调息。
黑袍人目光转注到夏秋莲的身上,冷冷说道:“现在,你如愿重与老夫合作,老夫还不究既往。”
夏秋莲美丽的脸上,如罩着一层寒霜,也流现无比的紧张。
这黑衣人的武功太高了,江湖之上,大约再没有第二个人,有他这样一击的功力和威势。
只要他目光投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就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但夏秋莲却咬紧了牙关,冷冷说道:“我不会信你的话。”
黑袍人突然敞声而笑,道:“最毒妇人心,古人是诚不欺我,老夫授你武功,助你夺取柳家的财富,你竟然恩将仇报。”
夏秋莲道:“你杀害了我的丈夫……”
黑袍人冷冷接道:“老夫要杀他用不着暗中下手,也不屑暗中下手。”
夏秋莲微微一怔,道:“不是你……”
就在她一怔神间,黑袍人突然欺身而上,左手一探,疾向夏秋莲右手腕上扣去。
那份惊人的快速,有如疾来的一道闪光。
夏秋莲惊慌之中,短剑一沉,刺向黑袍人的左腕。
黑袍人对那百练精钢的利剑,直同视若顽铁,屈指一弹,正中剑身。
夏秋莲只觉右腕一麻,手中短剑,脱手飞去。
黑袍人去势不停,五指仍然扣向了夏秋莲的右腕。
就站在夏秋莲旁侧的柳凤阁,竟有着救援不及之感。
原来,那黑袍人在攻向夏秋莲的同时,施展大移挪身法,转到夏秋莲的右侧。
柳凤阁虽然近在咫尺,但却被夏秋莲的娇躯,挡着了出手的方位,一时应变不及。
眼看夏秋莲那柔腻的右手,就要入黑袍人的掌握,忽然一缕劲驶,飞射而至,直取肘间的“曲池穴”。
这是攻其必救的方法,黑袍人虽然武功精奇,有真气护身,但也不敢弃置要穴不顾。
而且,出手认穴奇准,劲气直取穴位。
黑袍人为势所迫,只好一沉左臂。
这就给夏秋莲一个避敌的机会,一仰手,退后三步。
黑袍人避过了要害,却用手臂硬接了对方一击。
转头望去,出手人竟然是那身中制穴金针的人。
此刻,目中精光闪动,显然是根本未被金针制穴,想不到竟被他瞒过。
出手人,正是凌度月,运集了全力,点出一指,解了夏秋莲几遭生擒之厄。
这一阵工夫,杨非子和龙腾、虎跃、狼心、猿手,一齐涌到。
杨非子当先拍出一掌,击向黑袍人的后背。
黑袍人感觉到掌风袭背,已然来不及转身迎敌,右肘一撞,竟然向杨非子的掌势上迎去。
他头未转顾,目未见敌,这一腕,击去取位准确之极。
杨非子早已有备,掌势上移,拍中黑袍人的右臂。
但杨非子的小臂,也被黑袍人一肘撞中。
只觉右臂一麻,臂上力道忽然失去,被撞之处,骨疼如折。
这黑袍人,运集了功力之后,全身有如坚石、精铁一般。
幸好杨非子早已有备,一提气,纵身而起,飘落了一丈开外。
猿手忽然一伸左臂,一式“仙猿摘果”,拍向了黑袍人的背心。
黑袍人身子一侧,猿手一拳,竟从黑袍人的身上滑过。
这一拳有如打在了一条泥鳅身上一般,拳被滑开,用不上一点气力。
但猿手整个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栽。
黑袍人左手回转,五指箕张,抓向猿手的咽喉。
虎跃怒吼一声,一举捣出,击向黑袍人的左臂。
狼心却悄无声的一扬手,一道寒光,直击黑衣人的左目。
黑衣人虽然有护身奇能,但也不敢使眼睛接下对方的兵刃,冷哼一声,身躯背转收回了抓向猿手的左目,横里向寒芒上抓去。
狼心人不但戴了一个狼心面具,而且其人奸猾,也如狼一般,右腕一挫,竟把打出的寒芒收了回去。
取回的乃是一把带着细小钢炼蛇信枪。
虎跃的一股拳风,掠着黑袍人的面前而过。
黑袍人怒喝一声:“找死。”
飞身向狼心扑去。
龙腾、虎跃,联手而上,分由两侧攻上,狼手一探臂,抓向黑袍人的肩头。
黑袍人已不顾两侧和身后的攻势,准备先把狼心击毙。
但龙腾、虎跃,都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出拳估算十分正确,黑袍人暴出怒火,失去了镇静,但闻蓬蓬两声,两肋各中一拳,冲扑之势,竟被两拳遏止。
龙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