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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非子笑笑,道:“你大侠呢?又为什么不安居林泉?”
雷庆道:“杜天龙是我义结金兰的兄弟,在下义不容辞。”
杨非子笑一笑,道:“杨某受人之托,也不能不忠人之事。”
雷庆道:“杨大先生总不会是主持其事的首脑人物吧?”
杨非子答非所问地冷冷说道:“在下倒希望你雷大侠能好好劝说欧阳堡主一番,盛名得来不易,何不名哲保身,早回绿竹堡,或可晚年无恙。”
雷庆笑一笑,道:“杨大先生的话雷某人一定传到。”
杨非子神色凝重的说道:“雷大侠,万一欧阳老堡主不听劝告,你阁下最好能退出这番纷争之中。”
雷庆心中一动,叹口气道:“杨大先生,雷某有一事不明,希望杨大先生能够代为解惑。”
杨非子道:“雷兄如若相信杨某,希望字字真实。”
雷庆道:“武林风波多肇因名利之争,但这一场纷争,似乎是奇怪得很,既非为名也不象为利,而且把你数十年不卷入江湖武林是非的杨大先生也拖入了这次漩涡之中。”
杨非子笑一笑,道:“问得好,江湖上除了名利之争外,最好能少听别人的隐密……”
雷庆怔了一怔,道:“杨大先生,这人在下就不懂了……”
杨非子摇摇头,笑道:“我已经点出了题目,文章应该怎么作,你雷大侠自己去想吧……”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也许绿竹堡的欧阳老堡主知道内情,雷大侠不妨和欧阳老堡主谈谈。”
雷庆道:“杨大先生,这场麻烦究竟是起因于欧阳堡主呢?还是起因杜天龙的身上。”
杨非子道:“雷兄请回去问过欧阳老堡主,在下相信他可以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雷庆点点头,道:“这么说来在下可以走了吗?”
杨非子笑一笑,道:“在下一直把你雷大侠视作贵宾,从无留难之意。”
雷庆一抱拳,道:“雷某人告辞了。”
杨非子一挥手,道:“两位好走,恕我不送了。”
雷庆带着凌度月离开了花厅,直向大祥记绸缎庄奔去。
凌度月低声说道:“老哥哥,咱们走慢一些吧!”
原来雷庆离开那花厅之后,一直快步奔行,竟不顾引得大街行人注目。
听到凌度月的话才放慢了脚步,叹口气,道:“老弟,你是否觉着事情很可疑吗?”
凌度月道:“哪一方面?”
雷庆道:“杨非子这么轻易放咱们离开那座花厅。”
凌度月道:“这个确有些值得怀疑之处。”
雷庆道:“唉!老弟,不瞒你说,我心中很怀疑一件事。”
凌度月道:“什么事?”
雷庆道:“那杨非子很可能在咱们身上动了手脚?”
凌度月怔了一怔道:“你是说他们在咱们身上下了毒?”
雷庆道:“是的!所以我必需尽早的赶回大祥记,见见欧阳堡主。”
凌度月暗中运气一试,道:“老哥哥,在下没有中毒之征。”
雷庆苦笑一下,道:“如是能叫咱们觉出中毒,那就不配叫作回天手。”
凌度月未再说话,但却感到雷庆震骇得有些过份。
回天手杨非子确然有过人的智慧,但未必就有雷庆形容的那么厉害。
回到大祥记,雷庆来不及洗去脸上的易容药物,直向欧阳明的居室中闯去。
欧阳成方突然闪身而出,拦住了雷庆,道:“阁下……”
雷庆接道:“老朽雷庆,欧阳老堡主在吗?”
他的易容术瞒不过回天手杨非子的双目,但却瞒过了欧阳成方。
这时凌度月心头突然震动了一下,暗道:“我们这易容手法十分高明,杨非子能够瞧出来,已然不同凡响,但他竟然能够叫出了雷庆和我的身份……”
念转及此才感觉自己究竟是阅历太浅,雷庆的震骇并非无因。
忽然间,凌度月感觉到背脊上升起了一股寒意。
阅历丰富的欧阳明,似是已从雷庆急快的口气中,听出了不对,一闪身迎了出来,道:“雷兄,什么事?”
雷庆举步入室,一面说道:“我们被人家认出了身份,逐离王府。”
欧阳明哦了一声,极快地打量了雷庆一眼,道:“什么人?”
雷庆道:“回天手杨非子。”
欧阳明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震骇,脸色突然一变,道:“你是说天台杨非子?”
雷庆道:“除了此人之外,天下还有何人,几句话就够使老朽和凌老弟离开了王府。”
欧阳明一挥手,低声道:“成方,你去找陈二叔和天龙,要他们在大厅上候着,我有要事和他们谈谈。”
遣走了欧阳成方,欧阳老堡主才长长吁一口气,道:“雷兄,你说些什么?”
雷庆道:“他要我劝告老堡主早回绿竹堡,别再在开封停留。”
欧阳明苦笑一下,道:“你中了毒吗?”
雷庆道:“我不知道。”
凌度月道:“在下和雷大哥一直守在一处,在下完好无恙,雷老哥怎中毒……”
话刚落口,雷庆突然双眼翻白,一跤跌向地面。
欧阳明一伸手抓住了雷庆,放在一张太师椅上,道:“凌少侠,你……”
目睹雷庆突然倒下去,凌度月简直愕到了极点,呆了一呆,道:“我一直留心着杨非子的一举一动,不知他何时施下毒手。”
欧阳明伸手按在雷庆的脉膊之上,缓缓说道:“雷兄中的是三日断魂粉,三日内都可救得,只要老弟没中毒……”
凌度月突然感觉到,双腿一软向前栽去。
欧阳明大吃一惊,伸手扶住了凌度月,道:“凌少侠,你也中了暗算。”
凌度月神情木然,惊骇尤过痛苦百倍,道:“他怎会在我身上下了毒?”
挣脱了欧阳明的右手,突然转身向外行去。
但他行不过三步,双腿一软,又向地上摔去。
欧阳明伸手扶住了凌度月道:“凌少侠,镇静些。”
凌度月骇然欲绝地道:“我的腿,我的腿好象失去了作用。”
欧阳明扶着凌度月在一张木椅上坐下道:“你中了杨非子的失功毒散。”
凌度月道:“失功散。”
欧阳明脸色肃穆,道:“是的,凌少侠,那是杨非子秘制的三大奇药之一,凡是中了失功散的人,会忽然失去了一身武功。”
凌度月道:“我该当时杀了他的,这人手段如此可怕,恶毒,留他在人间实是一大祸害。”
欧阳明目睹奇祸横生,反而冷静了下来,道:“凌少侠幸好你没有和他动手。”
凌度月道:“为什么?”
欧阳明道:“他能在一丈内眨眼间毒倒了武林高手,而八个人都来不及攻出一招一式。”
凌度月道:“我……”
他本想说我不信,但忽然想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奇毒,而且事后运气相试,竟无中毒之征,立刻住口不言。
但闻欧阳明叹一口气,道:“老朽就是八大高手之一,我们逼他救一个人,双方说僵了,动上了手,但我们未来得及出手,就被他毒倒在地上。”
凌度月暗中运气,但觉真气涣散,竟然提神不起,才黯然一叹,道:“老堡主,这断魂散有没有解救的药物?”
欧阳明道:“除了杨非子之外,还有一个可以解救,只是他住在千里之外,快马兼程只怕来不及救雷兄之命了,再说他常年邀游于名山胜水之间,一年有半年不在府中,是否能见到他,也只有一半的机会。”
凌度月武功忽失,豪气顿消,长叹一声,道:“在下惭愧的很,原来想助诸位一臂之力,但却未料到竟然遭人暗算,老堡主请赐快马一匹,在下……”
欧阳明接道:“凌少侠,你想到哪里去?”
凌度月道:“回到家师之处。”
欧阳明摇摇头,道:“凌少侠,杨非子不会让你离开开封,而且你身中失功散毒,虽不似雷兄一般,三日可以致命,但如在三七二十一日内不能解去失功散毒,这一身武功就算永远无恢复之望。”
凌度月又是一呆,道:“老堡主的意思是……”
欧阳明接道:“凌少侠请留在此地,由老朽想想办法?”
凌度月道:“来得及吗?”
欧阳明道:“凌少侠,老朽不敢保证什么,但我当尽力而为,希望在三天之内,取到解药。”
凌度月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在下多留三日,但老堡主不必太过为难,大丈夫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谈话之间,陈大可急急行了进来,一欠身道:“老堡主,有一位小乞丐求见堡主。”
欧阳明道:“小乞丐?”
陈大可道:“是的,看年纪只不过十三四岁。”
欧阳明沉吟了一阵,道:“先把雷老英雄和凌少侠移入内室,再陪他同来。”
陈大可道:“属下晓得。”
片刻之后,陈大可带着一个鹑衣百结的小叫化子行了进来。
陈大可说的不错,小叫化子只不过十三四岁,头上戴了一顶毡帽,脸上满是油污。
欧阳明却不敢妄存丝毫不敬之心,一抱拳道:“小兄弟是……”
小叫化接道:“你是欧阳堡主?”
欧阳明道:“老朽欧阳明。”
小叫化回顾了一眼,道:“你们是不是有两个人受了伤?”
欧阳明听得一怔,暗中提聚了功力,笑道:“不错,小兄弟怎样得知?”
小叫化笑一笑,露出了一口细小的白牙,道:“他们伤的如何?”
欧阳明道:“小兄弟,可否先见告姓名来历?”
小叫化道:“不用管我来自何处,但我能医好他们的伤势。”
欧阳明道:“小兄弟,你不是丐帮中人吧?”
小叫化道:“不是,天下的叫化子很多,但不一定都是丐帮中人。”
欧阳明道:“嗯!小兄弟是说,你能疗治他们的伤势,定然是有条件了,但不知小兄弟可否先行奉告。”
小叫化道:“我如说没有条件,只怕你欧阳老堡主不会相信了。”
欧阳明笑一笑,道:“小兄弟说的不错啊!我是个历练很深的人,我不会轻易地相信那些编织的谎言。”
小叫化笑一笑,道:“欧阳堡主,你似乎很自信是吗?”
欧阳明双目盯注那小叫化的身上,道:“小兄弟,你还有什么证明?”
小叫化道:“你又能说出什么?”
欧阳明叹口气,道:“小兄弟,你好象不是本来的面目。”
小叫化道:“我……”
欧阳明接道:“你是一位小姑娘,对吗?”
小叫化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缓缓说道:“唉,欧阳老堡主,看来你是位很仔细的人。”
欧阳明道:“所以,你姑娘可以说出实在情形了。”
小叫化道:“老堡主,你想的如此周密,那就更应该让我试试了。”
欧阳明道:“啊!为什么呢?”
小叫化道:“你想必早已心中明白,你无法取到解药……”
欧阳明道:“小姑娘,你错了,我就要去见杨非子。”
小叫化道:“讨解药?”
欧阳明道:“是的!我不能让他们死去。”
小叫化笑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细小的白牙,道:“那将付出很大的代价。”
欧阳明道:“不错,杨非子不肯把他们毒死,那就是留下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小叫化道:“老堡主一定知道,杨非子决不会做亏本钱的生意。”
欧阳明道:“是的!但老夫已准备付出任何我能付的代价。”
小叫化点点头,道:“老堡主,象你这样讲义气的人,江湖上还真的不多。”
欧阳明道:“姑娘夸奖了。”
小叫化道:“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杨非子派来的人,定然会提出要你付出的代价,但若我不是杨非子派来的,又有谁知道他们受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