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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庆道:“我那番说词,虽非全无道理,但最重要的用心,就是想要她暂时停手,因为咱们可能估错了一件事?”
杜天龙道:“什么事?”
雷庆道:“第一是,可能来此的不只她一个人……”
杜天龙怔了一怔,接道:“你是说黄蜂娘子也到了洛阳。”
雷庆道:“这并非全无可能,小丫头口风奇紧,始终没有提到她和蛇怪苗奇的事,实在叫人动疑,所以,第二个可能是,他们已经和好如初,合力对付咱们了……”
王人杰叹口气,道:“咱们应该派人盯着她……”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王恩兄,盯着什么人!”
抬头看去,只见凌度月面含微笑,站在芦棚外面一株花树旁侧。
大白天,阳光普照,四人竟然没有发觉凌度月何时进了花园。
大约是凌度月刚到不久,未遇上黄蜂女,所以眼望芦棚,微现茫然之色。
王人杰道:“凌兄弟来得好,咱们正遇上一桩为难的事,快些请进来坐。”
凌度月缓步行了进来,目光四下转动,不停地打量芦栅中的形势。
显然,他心中甚觉奇怪。
雷庆轻轻咳了一声,道:“凌少侠,是这么回事……”当下把黄蜂女登门借头的事,简明地说了一遍。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家师和在下论江湖人物时,也提到过黄蜂娘子,想不到又出了黄蜂女来,可惜我晚到一步,未遇上她。”
王人杰道:“兄弟,如是一刀一枪地拼个你死我活,咱们也用不着怕她,技不如人,死而无憾……”
凌度月接道:“家母曾命小弟善护王恩兄,你千万死不得。”
王人杰道:“兄弟,咱们是当局者迷,你倒是想想看,帮我们拿个主意。”
凌度月沉吟了一阵,道:“如是单单对付黄蜂女,那很筒单,等她再来,小弟把她杀了就是,但那人能收买一个黄蜂女和蛇怪苗奇,也就要可能收买更多的人,所以,小弟的主意,倒不如将计就计,找出那幕后出价之人,一次解决,再无后患。”
王人杰道:“这个,好是好,只是有些冒险,万一他们伤到了杜大哥,岂不是一大恨事。”
凌度月道:“不妨,小弟和杜总镖头同行。”
王人杰道:“如是咱们同去,不知那丫头会不会答应下来。”
雷庆道:“这要那丫头到此之后,和她讨价还价一番了。”
凌度月突然站起身子,道:“目下,小弟最好是不露面……”
王人杰接道:“那怎么成,如是那丫头答应了,咱们如何找你?”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小弟去改扮成一位趟子手,等一会,你们提出乘车同行的要求,小弟为诸位赶车。”
杜天龙道:“这个,我等如何敢当,凌兄……”
凌度月接道:“不要小弟同行,杜总镖头是否还有更好的办法?”
杜天龙道:“这个、这个……”
凌度月道:“就这么决定,希望诸位在登车之后,能把兄弟当作一位真的趟子手看待,不要露出了马脚。”
也不待几人答话,转身而去。
望着凌度月的背影,雷庆哈哈一笑,道:“杜兄弟,有凌少侠同行,大约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只是怕那丫头不会答应,让咱们五人同往,咱们先有一个商量,免得到时间争先恐后,难作决定。”
王人杰道:“雷大哥说的是……”
目光一掠欧阳凤道:“嫂夫人,可否让一次……”
欧阳凤接道:“凌少侠答应同往,又承担了保护你大哥的安全,我自然信得过,把我排在最后一名,如是那丫头答应咱们同去,那是最好,一定要减少一个人,我就回绿竹堡一趟,你们事情办完,到绿竹堡去找我。”
言下之意,似是对那凌度月,充满着信心。
王人杰轻轻咳了一声,道:“如是那丫头只答应一个人同去呢?”
雷庆低声道:“那自然是你王兄弟了,凌少侠兄弟言听计从,你不去,咱们可没法子指使他。”
王人杰道:“咱们尽量争取,老实说,小弟倒希望你大哥同行,你见多识广,对咱们帮助非浅。”
四人计议停当,已是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分。
一个趟子手,带着黄蜂女行入后园。
杜天龙等八只眼睛,都投注在那趟子手的身上,因为,那是一付陌生的面孔。
自然,那是凌度月的改扮。
他扮的很像,三十左右的年纪,黑黑的面孔,连手、臂上,都涂成一色,竟然全无破绽。
雷庆心中暗道:“这小子真不简单,倒是能装龙像龙,扮虎成虎。”
只见他停足芦棚外面,一欠身,道:“这位姑娘造访……”
黄蜂女一挥手,道:“退开去。”
举步行入芦棚,笑一笑,道:“杜天龙,你想好了没有?”
杜天龙道:“想过了。”
黄蜂女道:“怎么决定。”
杜天龙道:“姑娘贪图宝物,取在下人头,固是可恨,但更可恨的是那出价招请姑娘的人,在下倒希望能见见他,死也可以瞑目了。”
黄蜂女笑道:“杜总镖头很合作。”
杜天龙道:“但在下也有条件。”
黄蜂女道:“什么条件?”
杜天龙道:“我这两位拜兄、义弟,都希望能够同行。”
欧阳凤道:“我也要去。”
黄蜂女摇摇头,道:“太多了,你们三个人中,只能去一个。”
王人杰道:“姑娘,你知道咱们答应和姑娘同去,对姑娘取得玉器一事,帮忙很大,多去几个人,对姑娘也无妨害……”
黄蜂女接道:“怎会没有妨碍,如是人家交出玉器,我要杀杜天龙时,你们难道会袖手旁观。”
雷庆笑一笑,道:“这么说来,姑娘是怕我们了。”
黄蜂女道:“笑话,我如是怕你们,怎会三番两次地到此。”
雷庆道:“姑娘如是不怕咱们,又何在乎咱们多去一两个人?”
黄蜂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你们去两个,你这头老狐狸和这位王镖头。”
欧阳凤道:“我呢?”
黄蜂女道:“你不能去,老实说,对你们绿竹堡那些古古怪怪的暗器,我也有几分忌惮。”
欧阳凤道:“好吧!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黄蜂女冷哼一声,道:“你们的条件太多了,难道我都得答应?”
欧阳凤道:“我把丈夫交给你,你总得露两手给我识一下?难道这条件过分了吗?”
黄蜂女微微一笑,道:“说的是啊!你答应我叫你丈夫跟我同行,我还有些不放心,不知你们在打的什么鬼主意,经你杜夫人这么一提,倒叫我放心了。”
欧阳凤道:“哦!”
黄峰女道:“如是你们知道决无反抗之能,那就心甘同去,路上也不用耍花招了,是吗?”
欧阳凤只好点点头,道:“不错,如是你姑娘露的一手,不能把我们镇住,我也许要变卦。”
黄蜂女道:“那是当然,我如没有能力取杜天龙项上人头,也就没有资格取那玉器。”
欧阳凤道:“姑娘准备露一手什么样的武功,给咱们开开眼界?”
黄蜂女道:“各人修为不同,不论什么武功,都可能有缺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动手相搏,各展所能。”
王人杰道:“硬碰硬的武功?”
黄蜂女道:“不错,大约你们觉着我黄蜂女,全仗着黄蜂伤人,你们顾虑的也是黄蜂而已,药酒,火阵,全都是针对黄蜂而设。”
一番话,点破了群雄的用心,雷庆尴尬一笑,道:“不错,看来姑娘很聪明。”
第五回险涉虎穴
黄蜂女道:“不用夸奖,如是猜得不错,这番布置,那是你老狐狸的安排。”
雷庆双眉耸动,几乎发作,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道:“也不错,大半是我雷某出的主意。”
黄蜂女道:“你过关刀的称誉,想来手中一把刀,定然有些道理了。”
雷庆道:“四十年的火候!”
黄蜂女道:“好,我先领教你的过关刀,不知你意下如何?”
雷庆道:“当然奉陪,但不过……”
黄蜂女接道:“不用不过,我不施展毒蜂。”
这倒是出了雷庆的意料之外,略一沉吟,道:“姑娘说的话算数吗?”
黄蜂女道:“不算数我说它干吗?你亮刀吧。”
这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刻,一抹斜阳,正照在黄蜂女的脸上,看她双手空空,肩上亦无刀剑,不知她兵刃藏在何处?
雷庆取过长刀,道:“姑娘的兵刃……”
黄蜂女双手在腰间一拉,解下了一条罗带,道:“在这里。”
那罗带宽约五指,长过两尺七八,中间微微鼓起,束在腰间,和一般的罗带并无不同,但拿在手中,立刻可以瞧出有些异常之处。
但是见多识广的雷庆,一时间,竟也瞧不出那罗带是何奇怪之物。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这是把软剑,还是钢刀?”
黄蜂女道:“不是软剑,也非钢刀,这叫迷魂带……”
雷庆一怔,接道:“迷魂带?”
黄蜂女道:“不错,它叫迷魂带,老实说,我这兵刃中的古怪很多,不过,我不曾施展,我要凭真实本领,叫你输一个心服口服。”
她一番自夸自擂,还真把雷庆说得心头发毛,当下摆开门户,横刀待敌。
杜天龙急急说道:“黄蜂女,这是切磋武功,不能随便伤人。”
黄蜂女嗤地一笑,道:“你放心,这老狐狸计谋多端,说不定我还需要他帮我出点主意,决不会伤害他。”
话一落口,手中罗带一挥,笔直地点向雷庆前胸。
雷庆早已有了戒备,手中二十八斤的过关刀半空转起一片寒光,直向罗带上斩去。
黄蜂女玉腕一抖,罗带突然一软,顺着刀势滑下,缠向雷庆的右腕。
这变化无招无式,全靠兵刃的柔软和腕上的阴柔力道。
雷庆吃了一惊,急向后退去,希望能避开那罗带缠上右腕。
但黄蜂女的罗带很快,实劲异常地逼上了雷庆的手腕。
想避开罗带缠腕,雷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丢开手中的兵刃。
情势逼人,雷庆只好一松手,丢了手中的过关刀。
黄蜂罗带收卷,一下缠在过关刀的刀柄上,右腕微收,过关刀已入了黄蜂女的手中。
以过关刀半世英名,只一合,就被夺去了兵刃,实在是一件使人震惊的事。
一侧旁观的杜天龙和王人杰,心中更是震动。
黄蜂女微微一笑,右腕抖动,罗带松开,过关刀“波”的一声,刺入一张木桌之上,深入了四五寸深。
刀身过重,震的木桌上杯碗横飞,雄黄酒洒落一地。
黄蜂女目光转移,扫掠了杜天龙等一眼,道:“哪一位还想试试?”
雷庆伸手拔出过关刀还入鞘中,道:“姑娘手法怪异,武功高强,用不着再试了。”
黄蜂女缓缓收起迷魂带,目光却转到欧阳凤身上,道:“我明白,你是想看看我放出的黄蜂,是否能胜过你的暗器,是吗?”
欧阳凤也震惊那罗带变化的巧妙,觉着她一身武功,实非小可,点点头道:“咱们见识过姑娘的武功,确实很高明,但如能再见识一下姑娘奇绝天下的毒蜂神技,自然是更好不过。”
黄蜂女目光转移,突然右手一挥,两点黄光,破空而出。
只听呀呀两声惨叫,两只归巢老鸦,突然由空中跌落下来。
每一只老鸦的头上,落着一只一寸多长的黑体黄蜂。
直待那老鸦尸体将落实地,两只黄蜂才展翼飞起,绕着黄蜂女打了一个转,突然又钻入黄蜂女的右袖之内。
转头看去,只见两只死于黄蜂毒刺之下的乌鸦头,比平时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