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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不悔淡淡地道:“王兄,我想先给你介绍几位朋友——”王勉一怔道:“朋友?阳不悔,你没弄错吧,这趟下山,兄弟是秘密来的,主要的是对付姓燕的,如果在桃子铺折了姓燕的威风,血崖这趟就是他们命丧当场的时刻……”阳不悔淡淡地道:“兄弟,你不愧是个人物,人还没坐好,立刻就想到那件事,先别那么大的火气,这几位朋友对你三兄可久仰已久,你不见见他们,也许会终身遣憾……”王勉不乐的道:“是谁?我可不愿意交那些无名之辈……”口吻是够狂了,寻常之辈根本不入他的法眼,这就是血崖三把手之一的傲劲,哪知道,王勉的话声甫自嘴边消逝,甫大咧咧的摆着道上人物的谱,晃眼间,在他眼皮子底下站了四个魁梧的汉子,个个都是那么眼生,个个是那么有样子,他们俱称得上是个人物。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潇洒而生气勃勃的汉子,眼神里冷傲的能令人寒惧,王勉的心突然往下一沉,出道大半辈子了,他这一刻仿佛跌在无底的深渊里,愣愣地道:“阳不悔,这是怎么回事……”毕竟江湖跑久了,眼皮子底下藏不了沙子,江湖小子段洪的模样他们清楚得很,段洪就站在那个人令人寒悸的年轻人身后,有段洪在,他想到了燕……阳不悔卖了他,阳不悔大胆的做了圈套,他故意摆了道……阳不悔大笑道:“兄弟,怎么啦?什么事让你王兄这么吃惊……”王勉厉声道:“阳不悔,你出卖了玉姑娘……”摇摇头,阳不悔笑道:“太严重了,血崖的玉姑娘雄霸一方,眼皮子下面没有不听她的,血崖能挣出那个局面全是玉姑娘靠脱裤子换来的,她他妈的不要脸透了。”
王勉吼道:“大胆,阳不悔,你敢派玉姑娘的不是。”
阳不悔哼地一声道:“在桃子铺我有什么不敢做的,你以为这是你们血崖那一亩三分地,嗯?我阳不悔是什么样的人,恁什么替血崖截下燕当家的……”王勉愤愤地道:“好,阳不悔,那后果会很严重,天下敢耍血崖玉姑娘的人不多,桃子铺将换来血屠的惨烈悲剧,阳不悔,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晚了你会倒霉—一”阳不悔仰天大笑道:“我的名字你总知道吧?”
王勉冷冷地道:“阳不悔,你玩什么把戏!”
阳不悔冷冷地道:“我办事从来不会后悔,既然做了,就干到底,王勉,瞪起眼来看看我们燕当家的,他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也许你得和他商量商量……”王勉一震,修地瞪着燕云飞,道:“我早该想到姓燕的不会那么简单,更要想到阳不悔是个靠不住的人,行,燕朋友,王勉已入了圈套,要杀要剜,全恁你们了……”淡淡一笑,燕云飞道:“王朋友,何必火气那么大,咱们都是道上响叮当的角色,虽然大家从没照过面,彼此却早有个耳闻,对王兄弟那手大力金钢掌我是早已心仪已久,今天有幸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王勉心里悄悄好受点,人家毕竟是道上的狠角色,也见过大世面的人,说出的话是不温不火,在冷厉中又透了点人情味,这正是拿捏到分寸的地方,他嘿嘿地道:“好说,燕当家,我也是很佩服阁下的胆识,不但挑了老营盘杜八的老窝,居然还要硬闯血崖,燕当家的,容我王勉劝一句,请不要硬闯血崖,咱们还能留点情份……”燕云飞笑道:“王朋友,血崖的玉姑娘也是个人物,燕某人并不想树下这样的敌手,但是,那并不表示是燕某人怕了血崖,而是武林中的互相敬重而已,如果玉姑娘肯交出杜八,咱们不会是敌人,而可能成为朋友……”摇摇头,王勉道:“燕朋友也许不知道,玉当家的已答应杜八,只要杜八不离开血崖,没有人能动他一根毫毛……”燕云飞脸色一沉,道:“那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王勉冷冷地道:“玉姑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说出的话更是斩钉截铁……”燕云飞哦了一声道:“王兄,我只能说很不幸,你是血崖头头一个栽的兄弟,我们希望吕雄和歪嘴子姜于牙也来,没想到他们两个命大,没跟你一块来……”闻言后,王勉神情大变,道:“你想干什么?”
燕云飞冷冷地道:“要借重王兄踏入血崖……”王勉大叫道:“休想!”
燕云飞冷冷地道:“只怕由不得你了。”
王勉猛的站了起来,道:“怎么,燕当家想用人多压人?别忘了,阳家宅子里也有我的兄弟,他们虽然不是武林中顶尖高手,却也个个能杀能战,如果诸位妄想对在下使用武力,嘿嘿,阳家大宅将成为杀戮之地……”这话并不是威胁,而是他对自己手下深具信心,虽然阳氏大宅不是他的地盘,他相信恁血崖兄弟的实力,足足可以冲杀出去。
哪知,这番话触怒了阳不悔,他闻言后,仰天一声大笑,上前道:“王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王勉一怔,道:“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阳不悔冷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击了一下掌,大厅外,立刻有穿全身黑衣的汉子行了进来,他是阳不悔贴身的心腹之一董俊,此人精明能干,凡事由他安排后,阳不悔诸事都可放心,董俊向阳不悔行了个礼,道:“董俊候着了。”
阳不悔嘿嘿地道:“我们这位王勉兄想知道他的兄弟此刻近况……”董俊淡淡地道:“全照阳当家的吩咐,已逐个分开,将他们完全控制住了,这二十条汉子,此刻像群猪一样的温驯……”嗯,阳不悔瞄了王勉一眼,道:“正朋友,听见没有,你还指望你的兄弟能有所做为么?”
王勉脸色刹时苍白,他没想到会栽的那么凄惨,连回手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他忽然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了谱,只怪血崖的玉姑娘太大意了,也自视太高了,在玉姑娘的心里,小小的阳不悔不敢叛变,不敢耍任何花招,一时的大意,才造成千古之恨,他颤声道:“栽了。”
阳不悔冷冷地道:“既然栽了,那就认命吧。”
王勉苦涩的道:“阳不悔,血崖必会杀你……”摇摇头,阳不悔道:“机会不大了,我们会去找玉姑娘结结总帐……”王勉嘿嘿地道:“门都没有,玉姑娘发现我们兄弟没有回去复命,一定会知道这里出了漏子,她会随机应变……”燕云飞不屑的道:“很可惜,她永远不会知道……”一震,王勉诧异的道:“为什么?”
燕云飞哼地一声,道:“老沙。”
老沙上前道:“当家的,老沙在听着呢。”
燕云飞道:“给这位王朋友看看,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老沙点头道:“是——”
老沙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他仔细的将那张人皮面具复在面上,哈哈两声,道:“王勉,你看我扮的可像……”王勉抬头一看,心里登时大骇,老沙戴着人皮面具,居然长的跟他一模一样,如果老沙此刻站在玉姑娘的面前,决不会有人看出他是伪装的,王勉大哼道:“这…”燕云飞冷冷地道:“这就是告诉你,我们只要一踏进血崖范围,老沙就会让你们的兄弟误以为老沙就是你,我们很容易混进你们的堂口,你们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定禁不住我们的偷袭,而损失惨重……”王勉额际淌汗道:“他扮的再像,口音还是瞒不过我们的玉姑娘……”燕云飞大笑道:“你要是有这个想法,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会选在夜晚进行这件事,血崖山风很大,老沙只要略略开口,在风的呼啸中,很难分辨出真假……”王勉全身颤抖的道:“好计……”他张口喷出一口血来,跺脚吼道:“真想不到我姓王的会裁的这么惨,血崖兄弟如果遭劫,全是我王勉个人之罪,罢了,王勉也是武林中的汉子,既然栽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已将腰中长剑拔了出来。
燕云飞一愣,道:“你想干什么?”
王勉大笑道:“我还能干什么,打也不能打,杀也不能杀,燕朋友,我王勉只求一死,以谢天下……”燕云飞摇手道:“王兄,咱们有话好说。”
王勉冷笑道:“没什么好说的,我王勉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还是条好汉,既然技不如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着一剑往身上穿去。
燕云飞身形一动,道:“别忙——”
他那一掌拍出的真快,一举将王勉手中剑拍落地上,这一着很出王勉的意料之外,他愣愣地道:“你这是干什么””燕云飞叹声道:“我燕某人生平敬重的是汉子,佩服的是英雄,你王勉也是条有名有姓的好汉,何必为一时之挫就将大好生命轻言舍弃死……”王勉大笑道:“谢谢燕当家的,一个人求生不容易,求死就简单多了,你也不必猫哭耗子,我王勉的生死与你无关,阁下好意我心领了……”这个人真是性烈如火,他不但不领情。反而有点温怒,忽然一咬牙,只见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只见他身子剧晃,人已摇摇欲坠……接着,一头栽在地上。
项七哼道:“他咬舌自尽了……”
燕云飞一叹,道:“他还真是条汉子,既然他求仁得仁,咱们不可薄待他,阳兄弟,派人厚葬他,我们敬重的就是这种血性汉子,值得我们尊重——”阳不悔拱手道:“是。”
段洪沉思道:“燕兄弟,咱们何时动身?”
燕云飞想了想道:“愈快愈好,晚了只怕会露了风声——”阳不悔点头道:“行,我立刻挑二十名兄弟,扮成血崖的人,咱们立即动身,我相信小玉那个骚狐狸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有这一招……”段洪点头道:“出发,我们的敌人可不是普通的人……”借着黑夜,这伙人直上血崖,阳不悔在这里路熟得很,他选了一条近路,不到半夜,大伙已接近血崖的顶上,他们穿过怪石磷峋的山石,半空里突然有人喝道:“站住!”
阳不悔大声道:“干什么?”
隐在大石后的那个人叫道:“何方神圣,居然敢夜闯血崖——”阳不悔故意怒声道:“他妈的,连自己人也不认识了,你瞪起眼先看看,王老大和我阳不悔回来了,还不快给我引路——”隐在石后的那个汉子一愣,道:“是王大哥么?小弟盛龙…”老沙哼了一声道:“盛龙,我是王勉——”此刻半空中斜月横挂,细碎的光影疏落落的洒了下来,老沙故意站在明亮的地方,盛龙探出头来,果见王勉站在那里,他立刻转了出来,拱手道:“不知不罪,王当家的,请恕小兄弟不知之罪——”老沙挥挥手道:“罢了,立刻撤了兄弟——”盛龙连声道:“是。”
他挥挥手,便见数十个人影从各怪石之后站了出来,阳不悔和段洪各施了个眼色,所有随行的阳家兄弟已迎向那些人,他们行动迟缓,像是这趟山路走的很累,立刻与盛龙手下会合了。
每个兄弟都选中了自己的目标,只听阳不悔道:“杀——”顿时冷剑即闪,那些守山弟子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已惨声而倒,他们出手干净利落,杀人如风,地上已躺下了十数具尸体,几乎没有一个能幸免。
盛龙一呆道:“王当家的,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杀自家兄弟——-”老沙哼声道:“谁是你兄弟,走吧。”
一掌击下,盛龙已惨叫而倒——段洪立刻道:“上,别让前面的人发现了。”
个个行动如风,迅快的驰上血崖之顶,他们人一踏上崖顶,只见一盏大灯在空中摇曳,崖顶上已有七八个汉子守在那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