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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自己的房里,没有人见证。”首先说话的是卓安婕。云寄桑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我可以为卓女侠见证,当时我看到她送云少侠他们出去,然後便再也没有出过屋子。”乔翼坦然道。
“然则谁又可以为乔大侠见证?”陆边冷冷问道。
“这个靖庵可以作证,惨叫传来时,我正和乔大侠在一起……”胡靖庵抢著道。
云寄桑盯著言森道:“不知谁可以为言先生作证?”
“啊,是这样,找乔大侠之前,我已经先到言兄那里打了个招呼。”胡靖庵又道。 '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这麽说来,只有老铁没证人了?那又怎麽办?总不能让茅坑里的屎尿开口说话吧?”班戚虎气乎乎地道。
“我可以为你作证……”薛昊冷冷地道,然後转向云寄桑,“我在树上看到他了。”
班戚虎愕然不语。
云寄桑轻轻一笑:“这麽一来,大家就都有证人了。好啊,真是……太好了……”
他的目光转向浓雾中的湖面。夜雾缭绕,他看不清任何东西。
“云大哥,你看那里……”方慧汀突然指著西北方向道。
众人随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却什麽也没有看到。
云寄桑毕竟身怀六灵暗识之术,定睛看了一会儿,失声道:“是火光……”
“什麽火光?老班怎麽没看到?”班戚虎嘟哝著道。话音未了,他便愣住了。一道细细的火光在夜幕中蜿蜒而行,直向他们所站之处蔓延而来。
不待有人说话,众人已纷纷向前迎去。
那道火光曲盘如蛇,前进得甚是迅速,转眼间便到了他们眼前。然後竟似有生命一般,在离他们十几丈的地方忽而停住。
云寄桑赶上前去,俯下身子闻了闻,皱眉道:“是火油。”
“我们快去看看,是谁在点火……”胡靖庵略显紧张地道。
一阵颤栗,云寄桑的身子如同浸入雪水中,皮肤蓦然绷紧,不安感在内心深处泛起冰冷地波澜。他知道,这是六灵暗识中的意识在警告自己危险的逼近。自从修炼六灵暗识以来,这麽强烈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云大哥,你怎麽了?”耳边响起方慧汀天真的声音。
“哦,没什麽。”云寄桑茫然地道,随即又醒悟过来,“阿汀,呆会儿无论发生什麽,不要离开我身侧三尺以外,知道麽?”
方慧汀用力点了点头,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脸上露出喜色。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云寄桑深吸了一口气,沈声道:“走吧。”
长长的火线在缥缈的雾气中恍惚不定。火把的光芒在这浓湿的雾气中也显得异常的黯淡,将众人的面色映照得明暗不定。一群人如同一支游魂组成的队伍,沿著一条通向幽冥的鬼路缓慢的前进。
云寄桑拉著方慧汀冰凉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跟在队伍後面。他并非害怕,而是方慧汀在众人中是功力最弱的一个,一旦出现意外,在後面也来得及反应。尽管如此,他警惕的目光也不时地从两边的树林中掠过。六灵暗识提到十层,默查四周的动静。
在沈默的行进中,一个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吸引了云寄桑的注意。他循声望去,发现那人竟然是陆边。不止是呼吸,他的额头不知怎地,竟然布满了冷汗。
“陆堂主,你怎麽了?”云寄桑低声问道。
陆边勉强一笑:“不知怎地,肚子有些痛,大概是吃坏了东西。待会儿找顾先生要点药就好了。”
云寄桑点了点头。
“好像到了……”方慧汀紧张地道。
即使她不说,云寄桑也已经知道了。
不远处,熊熊燃烧的尸体便是火线的尽头。它是被铁链挂在一座高高的门楼上的,火焰太大,很难说它是谁的尸体。它的上面还挂著一块匾额,火光下,隐约可见上面的四个金色大字:“德遗宗嗣”只是此刻,这块匾额也开始燃烧起来了。
门楼的後面,苍松翠柏间,是一片片起伏的坟丘。
胡靖庵象发现了什麽似的,突然抢前几步,望著正在燃烧的尸体道失声:“是庄主的尸身!”
“是铁庄主的?”容小盈讶然道,便转向任自凝:“自凝……”
任自凝点了点头,飞身跃起,人在空中时,剑光一闪,铁索立断,那燃烧的尸身重重地跌落。
胡靖庵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肯定地道:“不错,是庄主的尸体,手上戴的那颗祖母绿戒指是我亲手给他带上去的。”
“雌雄香煞为什麽把铁庄主的尸体悬挂在这里烧起来?”容小盈皱眉道。
“娘的,这杂种肯定是在向咱们示威!”班戚虎向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
“不……”云寄桑向坟地四周缓缓望著,那种不安感越发地强烈,简直就象激烈地鼓点在他的大脑中轰鸣一样,“他们是在引我们来,引我们来这里……”
“他们引我们来做什麽?”顾中南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陆堂主!”顾中南失声道。
“呃……呃……”陆边抱住自己的喉咙,痛苦地单膝跪倒。
“陆堂主,你怎麽了?”胡靖庵忙过去扶住他。
陆边突然猛地挣开他,疯了一样撕扯著自己胸前的衣服。破碎的布片四散飞舞,他的胸膛转眼间已裸露在众人身前。
容小盈秀眉微皱,但转眼间便望著他的胸膛瞪大了双眼。
那结实的胸膛上,正有无数个麽指大小的圆球在皮肤下不断迅速蠕动著,有一些更向著颈部攀去。
“啊────”陆边痛苦地怪叫了一声,试图著用双手拍击胸前的圆球,但只拍了两下人便已经昏迷倒下。
“大家快分火把!每人手里都要有一枝!”云寄桑大声叫道,从一个庄丁中抢过一枝备用的火把点燃。
“那是什麽?”容小盈颤声道。
“那是……”
陆边神情恐怖,突然间七窍血流不止,喉咙一阵怪响,口鼻突然猛地张开,数百只金色的亮点嗡鸣著从中呼啸而出!
这一刻,连云寄桑的声音也充满了恐惧之意。
“金蚕蛊!”
茫茫雾气中,铜钱大小的蛊虫振动著翅膀,在空中划出不规则的曲线,如同一团金色的暴雨向众人袭来!首先做出反应的是顾中南,他将手中的火把一振,在众人前划出一道扇形的弧面,那些蛊虫便嗡地一声四散而去,却又兜了个圈子,从侧後方飞了过来。站在那里的薛昊有样学样,将自己的火把一晃,又将蛊虫逼开。
“它们只怕火,我们大家聚在一起,千万不可散开!”云寄桑高声叫道。
不待他多言,胡靖庵已一声喝令,所有持著火把的手下飞快地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将蛊虫拒於圈外。没有火把的人则手持兵刃,站在圈内。
班戚虎是一坞之主,见他将手下指挥得如臂使指,不禁赞道:“好啊,老胡,真有你的!”
胡靖庵笑了一下,只是火光之下,那笑容极是勉强。
蛊虫似是知道火把的厉害,化做一条淡淡的金带绕著众人疾飞。速度之快,目力难辨。火圈中的每个人都神情凝重,心头紧张。
林中只余下蛊虫飞行的嗡鸣声和火把霍霍的燃烧声。
金蚕蛊,苗疆蛊虫中最凶残恶毒的一种。苗人以五毒掷罐内,令其互相残杀,年余後得蛊虫一只,而後存於香灰中,早晚再用清茶、馨香供奉。用时只需让人服下香灰即可,无色无味,杀人於无形。中蛊者七窍流血而死,口鼻间有蛊虫涌出,正如方才陆边的死状。
这些新生的蛊虫虽不如母虫般可杀人於无形,却牙齿锋利,速度极快,最喜食活人内腑。每能破肤而入,食人内腑,因而较母虫尤为可怕。众人虽久闻其名,却第一次得见这凶毒之物。
云寄桑忽然觉得空中飘过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这气味淡极,若非他修习过六灵暗识别,定然无法闻到。香气甫一入鼻,已觉一阵眩晕。他心中一动,叫道:“大家小心,摒住呼吸,有迷香!”话方一出口,外围的几个起霸山庄的高手已晃了几下,软软地倒了下去。火圈顿时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数百只蛊虫一声厉啸,蜂拥而入。
众人立时大乱,很快已四下散开,变成各自为战。有人奋力舞起火把,没有火把的则挥动兵刃,可这蛊虫飞得实在太快,绝大多数兵刃根本沾不到它们的边儿。黑暗中不时有惨叫声传出,更多的人因为吸入毒香而无声无息地倒下。蛊虫噬咬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泛著刺鼻的血腥味。
云寄桑一见阵势被破,心中已在暗骂自己糊涂。若是凶手在众人之中,想要破坏阵势,实在是易如反掌。早该分散御敌才是。此时已不及多想,一把拉住身边的方慧汀,大声道:“不要离开我身边!”手中火把一挥,数只迎面而来的蛊虫嗡鸣著避开。方慧汀本已被眼前惨酷的场面惊得浑身发软,被他握住手後,不知怎地,登时勇气大增,将手中的火把舞得霍霍生风。
云寄桑焦急地将目光投向混乱的人群,他看到胡靖庵叱喝著手下,试图重新将他们聚拢;任自凝和容小盈夫妇背靠著背,全力抗拒著袭来的蛊虫;班戚虎手中没有火把,将手中的金刀舞得风雨不透;薛昊却持著两只火把,轻轻松松地变避开蛊虫的袭击;顾中南一边舞动火把闪避蛊虫,一边不时停下来照顾倒地的伤者;言森和乔翼两人都没有火把,但两人均内力深厚,双掌起处,劲风凛冽,蛊虫不能近身。他看到了所有的人,却找不到他最想见的那个身影。
一个被蛊虫咬到的起霸山庄的高手双手捂著喉咙,口中发出呵呵之声,向他们两人冲来。方慧汀见到他高高凸出的恐怖双眼,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云寄桑身後。云寄桑本想发掌将他击开,又觉心中不忍,微一犹豫,那人已冲到身前,急切间伸指一点,封了他的穴道。
抬头再望,仍不见卓安婕的身影,忍不住大声叫道:“卓师姐──!”
拉著他手的方慧汀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心中一颤,抬头向他望去。
缓缓地,背後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这麽大声叫我干吗?吊嗓子麽?”
云寄桑心中一喜,转过头去,只见卓安婕正在他不远处,熊熊火光中,白衣飘佛,长剑斜分,说不出的悠然自如。
一只蛊虫嗡地一声从侧面向卓安婕飞去,还不待云寄桑警告,卓安婕手中长剑一拂,那只蛊虫已“啪”地在空中被震成碎末。云寄桑看得清楚,这一剑看似简单,但实在蕴含了极高明的静宗心法,才能後发先至,击中蛊虫。
“放心,这区区的蛊虫还奈何不了咱们,我倒是担心凶手另有毒计。”卓安婕神情凝重地道。
云寄桑点头道:“是,不过雾气这麽重,他的毒香威力有限。”
卓安婕缓缓摇头:“未必就是毒香……”
正说话间,东南角上一阵骚动,惨叫不断,十几只火把一只又一只的熄灭,场中顿时阴暗了不少。
方慧汀惊问道:“那是什麽?”
云寄桑心头猛地一颤。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不仅景色明亮了许多,连所有人的动作都似乎慢了不少。他甚至可以看清空中那一只只蛊虫飞行的轨迹。
心中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激发了自己生命的潜能,使六灵暗识猛然进入极限。
他的心灵集成一点,全心全意地感受著前方的一切。
就在这刹那间的静谧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