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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屋面上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残金毒掌仍停留在屋面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玉剑萧凌只盼望着他快些离去。
此刻她的心情很矛盾,既想拔剑而起,和这江湖中闻名丧胆的残金毒掌一较身手,并且要伺问他为什么这么残忍,但是一种人性本能中潜伏着的惊恐,又使得她希望自己能脱身事外。
她静静叹了口气,舒展了一下四肢,俯身整理了一下那已被顶上的积雪浸透了的衣服,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赫然发现残金毒掌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她的身侧。
第四章 疑云布满天
龙舌剑林佩奇,急友之难,连多奔波,赶到潇湘堡,取出昔年潇湘剑客手刻的竹木令。
潇湘堡主飞英神剑萧旭一见此令,虽然自己未曾出马,却派了爱女玉剑萧凌随同北上,这在龙舌剑林佩奇说来,已觉甚为满意了。
林佩奇心急如火,兼程北上,但一路上为了照应这位初出江湖的玉剑萧凌,行程稍缓。
刚过河北边境,林佩奇遇着飞骑北回的关外大豪红旗四侠,林佩奇与之本是素识,相谈下竟然听到昔年江湖上闻名的蒙面剑客,巨创残金毒掌,自称为“终南郁达夫”的又在江南现了侠踪。
昔年江湖群豪围剿残金毒掌一役中,若非此人以一剑“笑指天南”重创残金毒掌,然后再中了唐氏兄妹的毒药暗器,胜负仍在末可知之数,但郁达夫在此役之后突然销声灭迹,多年未现江湖。
是以林佩奇一听此人重现,不禁大喜,暗忖此次若有此人相助,再加上武林中久称“剑术无双”的“萧门”中人,或可将这一巨祸消弭无形。
于是他又匆匆南返,他相信玉剑萧凌必可安抵北京。
在石门桥东,他便与玉剑萧凌分手,再三说明他南返的用意,并且请玉剑萧凌不要见怪。
萧凌本无所谓,那林佩奇马不停蹄,折回江南,他遍历中州,与江南侠踪极为熟悉,但是他却始终未再听到有关这位“蒙面剑客终南大侠”的消息。
他心悬两地,最后又匹马北返,但无论遇到任何一个武林同道,他都将此事宣扬,目的就是希望郁达夫听到此事后,也能北上。
他仆仆风尘,赶回北京城里,方是正午,看到自己的坐骑嘴角的白沫子已经浓得像痰了,知这些日子来,这匹马确是太累了,他探了揉眼睛,暗叹道:其实我又何尝不累呢?”
他一心望着回到镇远镖局,见到金切口掌司徒项城,能听到个较好的消息。
缓缓骑着马,他满怀希望的来到镇远镖局,远远就看到镖局门前渺无人踪,心中有些作慌,微勒了勒缰绳,赶到门口,却见镇远镖局油漆得亮亮的大门前,已贴上了两张封条。
龙舌剑林佩奇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想来想去,想不透名垂两河的镇远镖局竟会被宫府查封。
牵着马站在门口,他一时愣住了,忖道:“这真是太奇怪了,金刚掌司徒项城从不违法,即使他失了八十万两官银,官家也只能限期追查,绝无封门的道理……难道那残金毒掌会借着官家的势力,永使镖局关门吗?但这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呀!”
他自是不会想到金刚掌司徒项城会做了独行盗,非但他想不到,就是北京城的任何一个人,听了这消息后,又有谁不大出意外呢?
这两天北京城里,正是闹得沸沸腾腾,首先就是北京城里最有名的“镖局子”的总镖头金刚掌司徒项城竟是独行盗,在镖局后院中起出连日来巨宅中所失的珍奇财宝,达数十万之巨,镖局封门,金刚掌的家小,也因此吃了官司。
接着,独力破此巨案,受到上级特别将赏的两河名捕金眼鹏田丰突然身死,在他尸体的颈后发现一个残缺的金色掌印,但这金色掌印的由来,除了几个人之外,亦无人知道。
最奇怪的是,北京城里另两家镖局的镖头,劈桂掌马占元、铁指金丸韦守儒,也一起宣布退休,浩大的北京城,竟成了没有镖局的地方。
这些北京城里,街头巷尾,酒楼茶馆中谈话的资料,龙舌剑林佩奇自是一点也不知道。
他牵着马,位立了一会儿,又缓缓的走着,纵然他江湖阅历再丰富,此时,也全然没有了主意。
突然,有人在他身后轻轻拍了他肩头一下,林佩奇蓦然一惊,须知龙舌剑林佩奇在武林中颇有盛名,武功不弱,居然有人能不动声息的走到他身后,拍了一掌他才知道,若然此人有心暗算他,他有十个脑袋也搬了家,他如何不惊。
他身形前纵,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古浊飘正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他心中奇怪:这古浊飘是个游学士子,怎的掩到我身后我都不知道?”
但他随既替自己解释道:“想必是我正沉思,所以没有注意到的缘故。”
此时古浊飘已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道:“林大侠久违了。”
林佩奇见了古浊飘,此时,此地,真像是见了亲人一样,一把拉着他的臂膀:“古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弟去了江南一趟离开此地不过才只有月余,怎的达里竟有这么多变故?”
古浊飘一笑,说道:说来话长,林兄且莫着急请随小弟回到舍下详谈,一切便都明白了。”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林佩奇就走。
龙舌剑林佩奇心里纳闷,但一想着闷葫芦反正马上就要打破,也就不再多问。
他随着亩浊飘七转八转,来到一处,古浊飘笑道:“到了,到了!”
林佩奇抬头一望,只见巨宅连云,屋宇栉比,朱红的大门前立着一个石牌,赫然竟是“宰相府”。
古浊飘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暗暗好笑,说道:“这里就是小弟的寒舍,林兄且请进去!”
龙舌剑林佩奇越来越奇,望着他面前莫测高深的年轻人一揖到地,恭敬的道:“小人不知道您竟是宰相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古浊飘笑道:“林兄切莫这等称呼,这样一来,小弟倒难以为情了 ”
此刻早有几个家丁跑了过来,朝古浊飘躬身说道:“公子回来了。”
又有一个家丁,接过林佩奇的马。
林佩奇闷葫芦越来越深,见了这等阵仗,又不敢问,暗忖道:“简直太奇怪了,原来这年轻的士子,竟是当朝宰相的公子,想来他这‘古浊飘’三字,也是化名了,只是这位公子为何要化了名出来结交我等这种江湖中的莽汉呢?”
他觉得奇怪的事越来越多,闷得他心里发慌,跟着古浊飘走进门里。
只见府里庭院之深,简直是他难以想象到的,他暗忖道:侯门果真深似海,我一入此门,凶吉实是不可预料了。”
穿过走廊,又穿过院子,里面的人见了古浊飘,行礼,龙舌剑虽然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但见了这等阵仗,心中亦是发虚。
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院子,走进院门,迎面便是一座假山,上面积雪末落,假山旁的荷池,此刻也结着些冰,园中的花木多半是光秃的,全谢了,只有十几株老梅,孤零零的在散发着清香。
青碧碧的一片竹林后面,掩映着一座侧轩,书栋回廊,栏杆上也存着些积雪,古浊飘笑指着那几间侧轩说:“到了里面,我给你看几位朋友。”
林佩奇心里嘀咕着,随着他跨上走廊,古浊飘一推门,林佩奇望见坐在堂门的桌子旁下着棋的,却正是天灵星孙清羽。
他抢进门去,屋子里曲人都低低叫出声来,他四周一望,看见八步赶蝉程垓、金刀无敌黄公绍正围着房子打转,孙琪在拭着刀,和天灵屋孙清羽下棋的是入云神龙聂方标。
他看到这些人,心里悄悄定了一些,笑道:原来你们全在这里,倒叫——”
他猛然一惊,原来他发现这屋中少了几人,而这几人却是他所谓最关心的。
他目光再四下一转,看到屋中每一个人,全是面如凝霜,显见得事情不妙,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他居然连连擦汗,一叠声问道:“司徒大哥呢?潇湘堡的萧姑娘呢?镖局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古浊飘拉了一张椅子,笑道:“林兄先请坐下来说话。”
龙舌剑林佩奇心乱如麻,看见八步赶蝉一张口,又顿住了,急得跺脚道:“你们快说呀!”
天灵星悄然放下一只棋子,神色仍极从容的说道:林老三还是这样火烧眉毛的脾气,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急有什么用?”
林佩奇更急,道:“事情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
金刀无敌黄公绍忍不住,一五一十将事情全说了。
龙舌剑林佩奇一面听,一面叹气,道:唉!司徒大哥怎么会这么做,怎么会这么做!”又道:“那萧姑娘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唉!这真是……”
拭着刀的孙琪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刀一扬,恨声道:我不管那个残金毒掌武功再好,再厉害,再毒,我若遇到了他,拼命也得和他干一下。”
天灵星孙清羽叱道:“琪儿,当着公子的面,你怎么能这样无理。”
古浊飘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各位就拿我当古浊飘好了,不要当做别人。”说着,他又是一笑,笑容甚是古怪。
天灵星孙清羽望着他,目光一转,说道:“公子莫怪他,自从他哥哥死后,他整个人就好像变了。”
龙舌剑林佩奇惊道:“怎么,难道……”
孙涝颓然倒在椅上,眼中不禁流下泪来,说道:“大哥也是中了那厮一掌,已经故去一个月了。”
林佩奇额上又沁出汗珠来,房中霎时变得异样的沉默。
孙清羽干笑了一声,赤红的面膛上发着油光,突然说道:“你不要以为瞒得过我,看,这一下你跑到那里去。”得意的笑着。
古浊飘微退了一步。
孙清羽将手中的棋子放了下去,哈哈笑道:“输了吧。”
入云神龙出笑道:老爷子果然高明,我这盘棋又输了。”
古浊飘朗声一笑,举手拂乱了棋局,道:“棋局本如人生,一着之错,满盘皆输,聂兄若小心些,或许也不至输得这么快。”他目光带着锐利的奇异四扫了一眼,又道:“但是该输棋的,迟早总得输!”
天灵星哈哈笑道:“公子卓论,果然不同凡响,棋局确如人生,一步也走错不得的。”
众人只觉他二人话带机锋,却谁也没有去深究话中之意。
尤其是龙舌剑林佩奇,此刻他腹中早已被阵阵疑云所布满,哪里还有心思去推究别人话中的含意。
须知玉剑萧凌乃是他由潇湘堡中请出,而且飞英神剑亦有言托他照顾,现在这玉剑萧凌竟然不知去向,他如何去向潇湘堡主交待。
何况北京三家镖局虽已关门,但又有谁知道残金毒掌的下一步骤是什么,过去百十年来,残金毒掌每一出现,江湖中便要生出无穷事故,此次自也是难免,武林中人个个俱是惴惴自危,生怕那残金毒掌的掌印会印到自己身上。
尤其是龙舌剑林佩奇,他也是上一次参加围歼残金毒掌中的一人,此刻更是惶然若有巨祸临身。
他虽是血性男儿,但自身的种种忧患,却使他忘记了金刚掌司徒项城的惨祸,他甚至没有去问一下司徒项城的后事和家人的下落。
古独飘望着他,微微叹了口气,付道:“看来世人果真是些自私自利之徒,都将自身的一切,看得总比别人的重要。
他拂了拂衣袖,展颜笑道:“各位不妨就在此安使,静待事情的变化好了,如有所需,只管告诉小弟,千万不要见外。”
林佩奇呐呐的说道:“公子太客气了!”
“各位惧是江湖好汉,小弟倾心已久,乎日想请都请不到,今日适逢此事,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