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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狂乞深深一想,道:“既是少侠保证,老化子没话可说,但希望这位朋友改换装束,不再以本门弟子姿态出现,以免再发生误会。”
密探许大光立即接口道:“小的一定遵办!”
四海狂乞颔了颔首,道:“丁少侠,这位朋友算交与你了!”
丁浩一抱拳道:“蒙赏薄面,在下十分感激,就此告辞了!”
“请,恕不远送!”
“好说!”
丁浩带着许大光,奔出柏林,来到路边,丁浩止步道:“许大光,你真的是梅映雪手下?”
“是的,梅映雪三个字,除了自己人,外人无法知道。”
“嗯!这么说来,你是金龙帮的弟子了?”
许大光惊声道:“这……这从何说起?小的怎会是金龙帮弟子……
丁浩不由怒意横生,梅映雪的侍婢凝香,坚不承认是金龙帮的人,现在许大光已道出是密探的身份,却又不承认是该帮的人,实在太可恶,难道梅映雪向自己出手是假的!子号金龙使者的话也是假的,当下冷哼了一声道:“许大光,你不承认?”
“少侠是凭什么说小的是金龙帮的人?”
“我知道梅映雪的身份!”
“什么,少侠知道我们小姐的身份?”
许大光困惑至极地望着丁浩,久久才道:“少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来历?”
丁浩冰声道:“你们帮主的女儿,不错吧?”
许大光惊诧地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少侠说得的是金龙帮主?”
“难道不是?”
“少侠完全误会了,她根本不是……”话才说了一半,突地惨嗥半声,“砰!”然栽下去!
丁浩心神皆颤,厉吼一声:“何方鼠辈,敢施毒手暗算人,有种的现身出来?”随着话声,闪电般扑入林中,绕搜一匝,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不由气得七窍冒了烟,居然有人敢当自己的面前杀人,而且毫无痕迹……
心念之间,匆匆出林奔回原地,一看,不由呆了,竟然又失去了许大光的尸体。
到底是杀人灭口,还是许大光为了不泄身份,故意使诈?
使诈的可能性极大,如是杀人灭口,没有移尸的必要许大光不过是一个不足道的小人物,不会有强仇,自己的功力相信十丈之内可办飞花落叶,谁有这高功力,能来去无踪?像桐柏山古寺中七指残煞佟不良被人当面暗杀,那是例外,因为是在殿中,有门窗阻隔,而这里是道旁,下手的即使早伏林中,也不可能丝毫不露痕迹?
低头番视地上,没见有血迹。
当猛一跺脚,愤然自语道:“又上了一次恶当!”
呆了片刻,情绪稍为平复了些,冷静地再一思索,觉得此事仍有可疑,凝香与这密探为什么矢口不承认是金龙帮的人?照理,自己既已点出梅映雪身份,许大光决没有否认的必要!
莫非此中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蹊跷?
如果在许大光的倒地之时,自己不去追敌,先检验伤痕,真伪立辩,现在想起来可就嫌晚了。为什么先先后后的事,都这样诡异莫测呢?
此地是丐帮分舵重地,会不会四海狂乞表面上佯允放过许大光,又派人在暗中下手呢?
这似乎不可能,丐帮规律极严,不会做这等事,同昌一个区区分舵,决没这等高手,杀人而不露痕迹,看来许大光诈死脱身的可能性极大。
事已如此,呆下去也没意思,于是转身举步回城。
走了约莫里许,忽听路旁草丛中传出阵阵呻吟之声,不由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循声过去一望,赫然是一个须发皓白的老人,倒卧在草里,不知是受了伤,还是得了急病,立时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问道:“老丈怎么回事?”
那老人停止了呻吟,睁开眼望了望丁浩,有气无力地道;”小友是武林人吗?”
“不错!”
“这可好了,小友救命!”
“老丈受了伤吗?”
“是的,内伤!”
丁浩皱了皱眉头道:“是什么人伤了老丈?”
“嗨!望月堡那批天杀的……”
“什么,望月堡的人呢?”
“是呀,唉哟……”
“伤在何处?”
“掌伤,伤了经脉。”
“好,小可虽不精歧黄,但一般掌伤,也许可能为力,让小可替老丈察察看!”说完,蹲下身,逐穴而探,片刻之后,道:“伤在‘阳维’,有三穴不通,不用紧,小可助老丈打通老丈能起坐吗?”
“老……老夫试试看!”
说着,用手撑地,奋力挣扎,上半身坐起来又倒下,丁浩伸手把老人扶了坐正,然后把手掌贴上老人“命门”,缓缓迫入真元,另一手点老人各重要大穴。
盏茶工夫,一伸手,站起身来,道:“好了!”
老人霍然站起,激动地道:“小友救命之恩,老夫感激不尽!”
“此等小事,毋足挂齿。”
“小友如何称呼?”
“小可‘酸秀才’!”
“啊!小友便是名震江湖的‘酸秀才’,老夫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是得蒙援手,实乃幸事!”
“老丈尊号?”
“老夫人称‘虚幻老人’,没听过吧?”
“这……恕小可孤陋寡闻,真的没听说过。”
“这也难怪,老夫一向极少干预江湖是非,真正知道老夫的也不多……”
“老丈怎地招惹上望月堡的人?”
“嗨!别提了,那里是招惹,是对方无缘无故向老夫下手。”
“老丈谅非泛泛之辈,是谁能伤得了老丈?”
“梁山神驼!”
“梁山神驼?”
“对了,这驼子一向称雄关外,不知怎地投靠了望月堡……”
“功力很高?”
“那还用说,老夫见他挟着一名乞儿飞奔,迎面相逢,忍不住好奇多望了他一眼,他不分皂白便出了手……”
丁浩心头一震,栗声道:“他挟了一名乞儿?”
“不错!”。
“死的还是活的?”
“那乞儿口里还哼卿着,当然是活的!”
丁浩心念疾转,那是梅映雪手下密探许大光无疑了,想不到是望月堡的人下的手,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对方监视之中,但梁山神驼的身手,未免太惊人了,竟能当自己的面伤人不露痕迹。
对方向许大光下手的目的何在呢?对了,许大光是密探,望月堡与金龙帮早已水火不相容,挟持对方的人,目的自然是要逼问口供以探该帮秘密。”
心念之间,寒声道:“那‘梁山神驼’朝什么方向走?”
“不清楚,老夫受伤倒地,没看清!”
“噢!迟早会碰上他的!”
“老夫也誓不放过他!”
丁浩心中不由暗自窃笑,这分明是句面子话,如有本领找人家,就不会躺在此地了,但口里并不说破,拱了拱手,道:“小可得走了!”
虚幻老人横身一拦,道:“少侠慢走,老夫还有话说?”
“老丈还有什么话说?”
虚幻老人面色庄重无比地道:“老夫一生从未受人好处,少侠救了老夫,老夫一定要报答!”
“这大可不必……”
“不成,老夫决不白受人恩惠!”
丁浩莞而道:“小可并非有意施恩市惠,更不望报答,这话快别提了吧!”
“不行,老夫言出不改。”
“小可决不接受!”
“那好,仍请少侠把老夫打成重伤吧,彼此互不相欠,否则老夫至死难安!”
丁浩不由啼笑皆非,想不到天下竟有这等固执的怪人,非要报答人不可,但这种怪僻却怪得可爱,当下忍俊不止地道:“老丈准备如何报答?”
虚幻老人一本正经地道:“少侠接受了?”
“老丈先说说看!”
“少侠可知道老夫何以得‘虚幻老人’之名?”
“小可无从猜起!”
“老夫精通‘易形之术’,可以在转眼之间改变形貌,不藉任何药物。”
丁浩不由大感骇异,这“易形之术”可从未听说过,江湖人物易容,或用物。或用面具,可没听说过凭功力的,当下激奇的道:“小可尚属首闻!”
“老夫可以当面试验!”说着,背过身去,两手仍然虚垂没动,再转回来,皤白的须发,竟已变成黑色,面上皱纹也消失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丁浩惊震莫明地道:“小可开了眼界,当是神奇妙绝!”
虚幻老人再次回身,恢复了原来的形貌,道:“为了报恩,老夫传你此术!”
丁浩大感意外地道:“老丈要传小可这‘易形之术’!”
“对了!”
“但,小可已有师承!”
虚幻老人连连摇手道:“不相干,不相干,老夫传你此技,是为了报答你援手之情,完全是公平交易,别的一切不谈,交易完成,便各走各路。”
丁浩迟疑地道:“这似乎不妥……”
“什么不妥?”
“小可如接受,难免施恩望报之嫌,而且救溺扶危,是我辈中人本份,岂值老大以不传之秘技相授……”
“别酸了,老夫非传你不可,老夫一生无传人,能传与有为之士,使此技不致因老夫而断,未始不是件好事!”
丁浩深深被这几句话感动,拱手道:“老丈的胸襟,令小可折服,武林中多秘技自珍,很多奇技,因而绝传……”
“咱们话到此为止,这里是路边,诸多不便,少侠投的那间店?”
“南街高升店后进西厢房!”
“很好,老夫三更必到,现在暂时别过!”说完,拱了拱手,自顾自走了。
丁浩下意识地笑了笑,奔回城中,一阵锅勺之声传入耳鼓,始觉腹如雷鸣,信步进入一间酒馆,要了酒菜,自斟自酌,反正此刻距三更还早,乐得消磨一段时间,以免在店中枯等无聊。
此来枣阳,目是的寻访“萍踪无影神丐”,为手足之交“赤影人”治那疑难怪症,既无法如愿,只有继续南下,办那复仇大事了。
二更过后,丁浩返回高升客店,坐待虚幻老人来临,心里想着那神奇的“易形之术”,说起来,未始不是椿奇遇……
时正三更,虚幻老人如约准时而至。
丁浩起立相迎,随手扣上房门。
虚幻老人自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道:“一法不能传六耳,习练的口诀,老夫已写在纸上,你自己参详,现在你先看口诀,如有不明之处,老夫可以解说。”
丁浩内心不禁有些紧张,诚恳地道:“看来小可只有愧领了?”
“这话是多余,快看吧!”
丁浩移座桌边,打开纸包,里面只是三粒龙眼大的丸子,分黑、紫、黄三色,包药丸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想来那是口诀了。
“老丈,这三粒药丸……”
“这是练‘易形术’必服之药,练成之后,可随意改变这三种肤色。”
“啊!原来如此!”
“快看口诀罢!”
丁浩平心静气,摊开纸,在灯下细细默读,虚幻老人的口诀,写得详尽而浅显,看起来便无艰深之感,丁浩逐一读去,约莫盖茶工夫,抬头道:“小可还能看得懂,自参当无问题!”
虚幻老人激赏地点了点头,道:“了不起,你是老夫生平所遇资质最佳的人。”
“老丈谬奖了,实在是老丈写得已够详尽,不必再加以解说了……”
“于此也可见你修为的高深,所谓一窍通,百窍通是也!”
“小可现在就练吗?”
“当然,老夫为你护法,希望你在天明之前完成!”
“小可万分感激……”
“公平交易,一笔情算一笔情,用不着感激。”
丁浩先取那黑色药丸吞下、然后上床,盘膝跌坐,照决运功,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俊美书生变成了一个黑炭头,未几,肤色又由黑转白,人也跟着变白了过来。
虚幻老人把头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