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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总管一点头,赞许地道:“对了,正是这句话!”
古秋菱接着回话头道:“如果以月魄剑对石纹剑,结果如何?”
“如果一方的功力超过对方三成以上,可以获胜,否则双剑俱毁。”
丁浩不由心中一动,如自己有月魄剑在手,全力施为,决可胜过毒心佛,但这是别人的珍宝,业已提起过,无法再开口,万一不幸而双剑齐毁,将何以交待?再则使用这等利器,必有不传之秘诀,开口便是不识相。
心念之中,脱口道:“可有克制之物?”
“除了同样的利器,其它老身不知道。”
丁浩心中不禁一凉,这可就难了,这等神物,可遇不可求,那里去找第三柄呢?即使有,别人必珍逾性命,密藏严收。
高总管闲谈了一会,告辞走了。
丁浩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道:“古姑娘,在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请讲?”
“当初赤影人何缘获贵宫夫人召见?”
“这个……为了我那义母!”
“哦!”
“因为我义母失去记忆,无法获知她的来历与致此绝症之由,所以请贵友人入宫,一方面看是否能辩识,一方面问问江湖现况,如此而已,别的没什么!”
“承教了!”
“如果能知道致症的原因,便易于着手医治!”
“现在除了寻到九叶灵芝之外,别无他途了?”
“可以这么说!”
“这件事……如果能让在下的忘年交‘树摇风’来辨认,也许他能……”
“空门的掌门人?”
“是的!”
“他人现在何处?”
“南下湘境办事去了!”
“嗯!这么着好了,少侠无妨口述义母相貌病情,看他是否有印象,另外待他北返时,我们再联络!”
“好,在下试试看!”
“少侠憩一会如何?”
“也好,古姑娘想必也累了!”
散了席,丁浩被安顿在殿侧的小室中歇憩,他也无意安卧,只在榻上跌着养神,但心境始终不宁静,主要的是古秋菱的义母,酷肖他娘,使他沉溺在痛苦的回忆里。
心不宁,则无法入定,索兴随其自然,反正是不感觉到累。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占秋菱的声音在门外道:“少侠醒了吗?”
丁浩翻身下榻,理了理衣衫,道:“在下已醒了!”
说着,步出室外。
“夫人此刻召见!”
“啊!请引见!”
丁浩随在“威灵使者古秋菱”身后,心头仍不免有些紧张,不久,来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外,殿顶高悬“威灵殿”三字巨匾。
占秋菱大声道:“丁少侠侯见!”
殿中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夫人请丁少侠入殿!”
步上台阶,古秋菱一侧身,以目示意丁浩进殿,丁浩镇定了一下心神,昂首从容入殿,八名官装少女,左右分列,各执扇、剑、佛……等物,神态至为肃穆,丁浩真有一种像戏文上进宫的感觉。
迎面,一张长案,案后端坐着一个锦衣蒙面妇人,头顶上一块横额,刻的是“威灵显赫”四个泥金大字。
丁浩肃容恭施一礼,朗声道:“武林末学丁浩参见夫人!”
威灵夫人微一抬手,道:“赐坐!”
立即有一名少女移过一只锦墩,古秋菱这时侍立到长案右侧。
丁浩道了一声:“谢坐!”恭谨地坐了下去。
威灵夫人又沉默了片刻,悠悠启口道:“丁少侠人中之龙,果然不同凡俗!”
那清韵使人有坐沐春风之感,丁浩欠身道:“夫人谬奖,晚辈不敢当此赞誉!”“丁少侠身世,秋菱业已提过,江湖中恩怨牵缠,杀劫无休,实在令人慨叹,少侠至此,亦属缘份,本座仅有一言奉赠,在天心人道之下,尽量减少杀劫。”
丁浩答应道:“晚辈谨受教!”
威灵夫人又默而儿了片刻,以一种极其沉重的音调道:“少侠在江湖中走动,对新近发生的武林大事,必知之甚详?”
“请问是什么大事?”
“有关黑儒东山复出的大事……”
丁浩心陡然一震,但,他已全得了乃师之风,不动声色地道:“此事业已传遍江湖,尽人皆知,敢问夫人,指的是什么?”
威灵夫人点了点头,道:“听说黑儒复出,大造血劫?”
丁浩心头又是一颤,沉吟着道:“以后辈所知,黑儒之复出,是为了追查昔年‘九龙令’的公案。因为他是被害者,事实上,他极具仁心,对当年参予搏杀的为首者,只废弃武功,决未流无辜者之血!”
“少侠怎知道得这般详细?”
丁浩略一累索,道:“因后辈曾获这位怪杰青睐,有幸得与交谈,所以得知一切!”
威灵夫人微颤激动地“啊!”了一声,道:“少侠与他相识?”
“是的!”
“这太好了,少侠代本座传语给黑儒,不许制造杀劫……”
“这点后辈一定办到!”
“还有,他何由证明当年九龙令公案不是他所为?”
丁浩朗声道:“这点后辈可以代答!”
“什么,少快可以代黑儒答复?”
“是的!”
“怎么说?”
“目前九龙令已有了下落,澄清这段武林公案,只是时间问题!”
“少侠能向本座详述吗?”
丁治心念疾转,威灵夫人忽然提起此事,企图不明,她的真实身份,也是个谜,这与自己有切身利害关系,非得问明不可,当下沉声道:“不知夫人何以问及此事?”
“当然有道理!”
“难道…夫人与黑儒有什么渊源?”
“有,而且极深!”
丁浩不禁大感骇异,这从来未听师父提起过,真伪难辩,而自己是师父的化身,如何设法究出谜底呢?
“夫人能赐告一二吗?”
“不行,少侠只须传一句话,黑儒自会明白!”
“请问是一句什么话?”
“凉秋九月下扬州!”
丁浩迷惘地道:“凉秋九月下扬州?”
“不错,你一说他便知道。”
丁浩大感困惑,这岂非要专返崤山去问师父,看来威灵夫人是不会坦白告诉自己的,听口气双方不似有仇,但是什么渊源呢?
当下只好沉静地道:“后辈如有机会遇上他,这口讯必定带到!”
“少侠知道他准备落脚之处吗?”
“不知道!”
“你尚未回答本座刚才的问话?”
“夫人知九龙令的下落?”
“不错,必须言而有证!”
丁浩剑眉微一蹙,道:“祈夫人明鉴,此点后辈已答应过黑儒,未便奉陈。”
威灵夫人沉凝地道:“言而无证,如何能取信于人?”
丁浩针锋相对地道:“言而无信,亦无以为人!”
古秋菱眨眼示意,要他说话不可莽撞,丁浩故作不见,正襟危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色,十足表现出一个真武士的风格。
空气显得十分尴尬。
威灵夫人语言含愠地道:“丁少侠满有黑儒之风?”
丁浩暗吃一惊,警惕之念顿生,心想,言行要特别注意。切不可露出破绽,心念之中,从容地一笑道:“后辈生性如此,倒无所觉!”
威灵夫人突地一抬手,大声道:“首席使者何在?”
古秋菱面色一变,忙躬身应道:“卑座在!”
“到殿外廊上攻他三剑,倾全力,死伤不论,不许徇私。”
古秋菱打了一个嗦,恭应了一声:“谨道令谕!”
直起身来,目光扫向丁浩,似乎责备他不该如此无礼。丁浩内心相当激动,但表面上仍神色自若,心想,威灵夫人喜怒无常,自己刚才的一句话,也算不上顶撞,竟然认了真,也罢,反正躲脱不是祸,是祸躲不脱,既然只说三招,堂堂黑儒第二,如果接不下一个使者的三招,岂非笑话。
当下缓缓离座而起,双手抱拳,不失分寸地道:“后辈无意与夫人座前使者动手。”
威灵夫人语带薄怒,道:“这不能由你!”
“如后辈失手……”
“本应说过生死不计,你凭本身功力保命罢!”
“那是生死之搏了?”
“当然!”
丁浩知道说多了也没用,但身在虎穴,无论胜败,后果都难以预测,当下沉声道:“如果后辈侥幸接下尊使的三剑呢?”
“你可以平安离此!”
“后辈如落败呢?”
“那是你命该如此!”
丁浩再无话可说,转身走出殿门,在厢上站定。
古秋菱从侍主的宫妆少女手中接过剑,跟着出殿,在丁浩对面一站,脸色十分难看,扶剑为礼,沉声道:“请准备!”随即作出了起手之势。
丁浩心中暗称侥幸,古秋菱没用月魄剑,这就比较容易应付了,当下也徐徐拔剑在手,心意一转,不用黑儒招式,照在离尘岛上修习的“玄玄真经”剑法,亮出了起手式。
双方的势子,都无懈可击,于此,也看出了古秋菱在剑术上的造诣。
丁浩可不敢大意轻敌,情势所迫,许胜不许败,但他暗中决定,尽量不伤对方。
古秋菱口里沉哼了一声,攻出一剑,这一剑乍看平淡无奇,而且势道和缓,但一捉摸,便不是那回事,玄奇诡辣,暗藏杀着,堪称惊世骇俗的一击。
当然,这意念在丁浩脑海中,只如电花一闪,一招“易乾转坤”,封了出去,以攻应攻,真力用了八成。
双方一触即分,剑气激荡中,各向后退了一步。
丁浩暗自心惊,自己用了八成真力,双方竟平分秋色,她的功力,确实惊人。
古秋菱粉腮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一瞬即逝,又恢复原色,丁浩却感觉到了,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古秋菱分明以自己能接她这一剑而喜……
心念未已,古秋菱已攻出了第二剑,这一剑与上一剑大不相同,有如疾风迅雷,剑光如幕,剑气破空有声。
丁浩贯注十成功力,仍以那一招“易乾转坤”应付。
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中,古秋菱娇躯连晃,丁浩却屹立如山。
这一下,已判出了强弱。
殿内八名侍立的宫女,个个面目失色。
威灵夫人面上蒙纱,看不出表情。
古秋菱大喝一声,攻出第三剑,势道更加强猛,看来她已用足了十二成真力。
丁浩心有成竹,仍以原招十成内力封架。
一串连珠密响过后,双方在原地不动。
丁浩窃喜应付得当,从容收剑,道:“承让了!”
古秋菱粉腮微微一红,道:“丁少侠未用全力!”
丁浩坦诚地道:“如果姑娘用月魄剑情形便会两样!”
殿中传出威灵夫人的声音,业已恢复初见面肘的和悦:“这是持平之论,足见丁少侠是一位不苟的武士,进殿!”
想不到一场凶险,就这么平淡地结束了。
古秋菱春花般的一笑,道:“少侠请进!”
丁浩怀着迷惘的心情重新入殿,他实在猜不透威灵夫人到底存的什么心意,当下重新施礼告坐。
威灵使者古秋菱又回到原来位置侍立。
威灵夫人和声道:“适才之举,少侠勿怪,本座只是要看看少侠是否黑儒传人,别无他意!”
“哦!”丁浩这才恍然,原来威灵夫人是要试自己的武功路线,因她怀疑自己是黑儒的传人幸而自己见机得早,没有露出马脚。
又一转念,他发现一个大问题,威灵夫人既说与黑儒渊源极深,她不可能不认识他的兵刃,自己所用的,正是黑儒的成名兵刃,她完全不识,连起疑都没有,江湖中一般武士不识此剑,情有可原,第一,黑儒道此已二十余年,中年以下的没见过,而老一辈的江湖人,现存的寥若星辰,真正与黑儒发生关系的更少。
第二,黑儒出手,全在夜间,这是下山时师父交待的。
第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