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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这一喜非同小可,来的竟然是威灵使者,这一下算有救了。
只听那丑号使者的声音道:“朋友,这里不是阳关大道?”
“我看也差不多!”
“你不是来找死的吧?”
“说话放客气些!”
丑号使者冷厉地道:“我警告你马上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
“你便永远出不了这林子了!”
“我也警告而等立即离开!”
“你算老几?”
威灵使者脆生生地一笑道:“试一试便知道我是老几了!”
“砰!”接着是一声闷哼,丁浩双目不能睁,不知道双方为何交手,也不知道发闷哼的是谁,心念之间,只听威灵使者不屑地道:“如何?现在知道我是老几了?”
“上!”
暴喝声中,三名“金龙使者”围了上前,出剑便攻,“威灵使者”娇躯一幌,自三人的剑幕中消失,形同鬼魅。
三名“金龙使者”心知碰上了劲敌,但临危不惧,三人原地转身,这样,每人朝一个方向,敌人身法再玄,也无法遁形,同时三人成品字形以背相对,便不必顾虑到后面了,这应变之势,的确不由人不佩服。
这一着果然收了效,“威灵使者”俏生生站在“卯号金龙使者”身前八尺之处。
“朋友谅非无名之辈,报上来历?”
“凭你还不配问!”
卯号使者这一开口,其余两名使者立即圈了过来,把威灵使者围在居中。
丑号使者扬了扬手,一股香风,袭向威灵使者,威灵使者不知使的什么身法,竟然又自圈子中消失。
丁浩身在两丈之外,他看不到场中情况,但却嗅到了那香味,不由脱口叫道:“这香风能伤人眼目!”
他的话声才落,已听到威灵使者的娇脆话声:“这种江湖下三流的玩意,也抖出来丢人现眼!”话声中,“呛!”地拔出了长剑,一道碧芒,冲空而起,照亮了方圆三丈的地方。
三名金龙使者此刻是一字横列,碧芒起处,齐齐面目失色,向后退了数步,午号使者惊呼说道:“月魄神剑!”
丁浩什么也看不到,但这一声惊呼,却使他大吃一惊,记得师父在谈武林掌故时,曾经提到过月魄神剑,这是战国时剑王的兵刃,凭剑气可在丈外取人首级,剑芒所指,可穿透坚甲呢……
想不到这柄传言中的上古仙兵,落在威灵使者之手。
只听威灵使者沉声道:“不错,你很有见识,这正是月魄神剑,既知剑名,当也知道此剑的威力,如我蓦然出手,三位大概可以想像到后果了!”
丑号使者略一思索,道:“尊驾可以报个名号吗?”
“威灵宫首席使者!”
“威灵宫?这……似乎前所未闻……”
“言止于此了,去留听便!”
“很好,咱们后会有期……”
“慢着,先把‘夺明香’的解药留下!”
“贵使与‘酸秀才’是一路?”
“天下人管天下事,不必管是不是一路!”
丑号使者咬牙想了想片刻,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抛与威灵使者道:
“这是解药!”
威灵使者接在手中,道:“用法?”
“捏碎抹在鼻孔即可!”
“好,可以请便了!”
三使者深深瞪了威灵使者一眼,然后由午号使者负起寅号使者,穿林疾驰而去,原来寅号使者伤而未死。
丁浩激动地道:“敬谢尊使援手!”
威灵使者娜娜移步,靠近丁浩身前,吐气如兰地道:“不必言谢,我是路过,闻声入林,适逢其会罢了,解药给你,你已听见用法了,我还得赶路!”说完把药丸塞在丁浩手中。
丁浩接了,先归剑入鞘,然后用手指捏碎,抹向鼻端,深深一吸,忽觉情况不对,甫一吸入便感头脑晕眩,心跳加速,血行变快……
威灵使者道:“酸秀才,有缘他日再见!”声落转身便要离开……
丁浩大叫一声:“这不是解药,是剧毒……”叫声中,“砰!”然栽了下去。
威灵使者回转身来,栗声道:“好哇!这批臭蹄子竟敢使这卑鄙手段,本使者非算这笔帐不可!”说完,俯身又道:“酸秀才,你感觉怎样?”
丁浩强挣着道:“头晕心悸,血行加速,浑身乏力……”
“让我先点你穴道,暂时阻住毒势……”
“不必,区区练有护心脉之术!”
“这好,我请蒋太医来,看能判出是什么毒!”说着弹身奔出林去。
就在威灵使者甫一离开之际,一条人影,悄然出现,扑向丁浩,丁浩虽然双目不视,又中剧毒,但本身功力深厚,又加以所习武功特点是生机不灭,毒势自然被阻于心脉之外,是以神智还十分清楚。
闻风知警,知道有人暗袭,但无力反抗。
这出现的,正是丑号使者,只听她阴阴一笑,道:“酸秀才,毒发而死太痛苦,本使者给你个痛快!”话声中,手中剑朝丁浩心窝直截而下……
丁浩拼聚仅有的一条残余内力,双掌猛向上登。
这一着,完全出乎丑号使者意料之外,他以为丁浩身中剧毒,决无反抗的余地,所以全无防范。
“砰!”挟以一声惊呼,丑号使者被震得倒退了四五步。
“大胆!”
威灵使者的暴喝,遥遥传了过来,丑号使者扬掌劈出一道排山劲气,人随即电闪而遁。
丁浩被掌风震得在地上翻了四五滚,登时晕了过去。
不久,又告苏醒,耳畔听到蒋光彦的声音道:“这是‘蚀心之毒’,常人中之立毙,他幸而修有护心之术,剧毒无法攻心,只流转于‘心脉’之外,否则神仙难救了!”
威灵使者道:“于今之计呢?”
“只有回转老夫家下,设法解救!”
“他的双目会失明吗?”
“不会,‘夺明香’只能制人于一时,一个时辰之后,其毒自解!”
“那……我们只好回府!”
“不回去无法施术,老夫手边没有应用的工具。”
“劳动阁下带他出林上轿,如何?”
“当然可以,老夫的本份是救人!”
丁浩心头既惭愧,又感激,根本无话可说,索性闭口不言。蒋光彦抱起丁浩,奔出林子,把他放进停在路旁的轿中,由两名粗汉抬着,折返城中。
半个时辰之后,丁浩已躺在蒋御医家的客室里。
蒋光彦仔细探了丁浩的经脉之后,道:“这‘蚀心之毒’,专攻心窍,对其他经脉,损害不大,幸而他与众不同,护心有术,否则老夫束手了,因为解药一时之间无法配制……”
威灵使者道:“阁下准备如何解他之毒?”
“把毒迫向‘脉根穴’,然后施放血之术,减少毒势,待他元气稍复,便可以本身之力迫毒,毒尽自愈!”
“我们天亮前可以离开吗?”
“可以!”
“那就请施术吧!”
蒋光彦开始遍点丁浩全身大小穴道,然后按脉道推拿,每推完一脉,随即点穴封闭,丁浩在穴道受封之下,又进入无意识之境。推拿完毕,蒋光彦取出银针玉皿,在“脉根穴”上扎了一针,黑色血浆,泊泊冒出,用玉皿接盛,血浆由黑转紫,始点穴止血,半个时辰之后,逐一解开封住的经脉。
丁浩悠悠醒转,睁开眼来,只见灯明如画,旁边坐着蒋光彦与威灵使者,当下坐起身来,脱口道:“我能看了!”
威灵使者微笑着点了点头。
蒋光彦急忙摇手道:“现在不宜谈话,你身上八毒未尽,请即以本身功力,迫出余毒,以你的修为,不必借重外力,当可办到,这里是三粒‘祛毒补神丸’,服下后便开始运功!”说完,从桌上端过一杯水,并三粒黑色药丸,递与丁浩。
丁浩感激地望了蒋光彦与威灵使者一眼,默然接过药丸,和水吞服,服下之后,立即盘膝跌坐,运功迫毒。
功成醒转,只见纸窗透亮,天色已明,桌上残灯未灭,房中只自己一人,四下里静悄悄地不闻一丝声息。
这客室的设置,一看便知是专为病人施术用的,当下起身下床,整衣著履,房内有现成的面盆巾栉,略事梳洗之后,佩上剑囊,在窗边椅上闲坐。
天光已大亮,他吹灭了桌上残灯。
房外起了轻轻的步履之声,一个头探入门来,是个灰发老者。
丁浩忙站起身来。
那老者进入房中,和霭地一笑,道:“少侠痊愈了?”
“老丈是……”
“学汉叫赵忠,是蒋府仆人,追随蒋太医已数十年了,少侠直呼我好了!”
“那里话,称一声老丈该当的,令主人呢?”
老仆赵忠笑容倏敛,忧形于色地道:“蒋太医已随那使者走了。此去不知吉凶……”
丁浩正色道:“这不必烦恼,‘威灵使者’并非邪恶之辈,她请去蒋太医,是为了治病,事完必返,区区受蒋太医圣手医治,至为感激,负责他能安然回家。”
赵忠深深一揖,道:“老汉先行谢过,家中上下为此十分不安……”
“请转告府上人,区区许下诺言,负责令主人的安全。”
“是!”
“令主人临走时,可曾有什么留言?”
“只交待家中好好招待,复令老汉侍候!”
“啊!盛情心头,区区尚有事待理,就此告辞!”
“少侠不顾曲留吗?”
“日后有暇,再来拜访!”
说完,拱手作别,举步出房,房外是昨晚坐过的轿子,出厅,是白石花径,直通大门,老仆赵忠紧随身后,到了门边,紧行两步,为丁浩开门。
门一开,一个浑身血污的人,直跌进来。
赵忠不禁惊呼出了声。
丁浩也是大吃一惊,剑眉一蹙,道:“恐怕是来求医的。”
赵忠俯身一看,“咚!”地一声跌坐地上,语不成声地道:“是……是主人!”
丁浩闻言之下,惊魂出了窍,低头一看,不错,正是蒋光彦,一身血污狼藉,若不细看,还真的认不出来,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老仆赵忠,变成了个木头人,面孔阵阵抽搐。
丁浩勉力镇定了一下心神,伸手一探,激声道:“尚未断气,也许还有救,你关上门,我抱他进去!”说着,不顾血污,双手抱起蒋光彦,直人自己受治的房中,轻轻放在床上。
蒋光彦胸部仍在起伏,但气息已微,全身上下,不知有多少剑孔,令人不忍卒睹。
老仆赵忠跌跌撞撞奔入内宅,不一会,只见一个五十几岁的半百妇人,仓惶入房,后随四五名男子,连赵忠在内。
丁浩忙施礼道:“小可丁浩,芳驾想是蒋……”
那妇人目注床上的蒋光彦,口里应道:“家嫂中年即已谢世,老身是他胞妹,府中人惯称老身蒋大姑!”
“哦!是姑夫人,小可失礼了!”
蒋大姑起床前,出手探视,看来她也家学渊源,懂得医道。
所有的人,都摒息而观,个个面色沉重。
蒋大姑探视了一阵,突地狂声道:“没有救了!”泪水随着籁籁而下。
所有的人,全掩面唏嘘,气氛一片凄惨。
丁浩心头剧震,栗声道:“没有救了?”
蒋大姑呼地站起身来,面目凄厉,充满了恨毒之色,咬牙切齿地道:“天理何在?人道何存呢?”
丁浩一阵鼻酸,做梦也估不到会发生这等意外,人是谁杀的呢?蒋光彦是被威灵使者带走的,以威灵使者之能,难道保不了蒋光彦的安全?何况蒋光彦也是身具武功的人,前后顶多两个时辰呢……
蒋大姑又回身察视,口里悲呼道:“大哥啊!想不到你一生济世,落得如此下场!”
丁浩铁青着脸道:“姑夫人,真的回天乏术了吗?”
蒋大姑摇了摇头,悲声道:“如果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