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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地变,老夫得到了一张这山腹秘密的构筑图……”
“啊!这秘室难道不是‘素衣仙子’营建的?”
“她只是加以利用而已,这是上古异人所留,发现的是老夫……”
丁浩惊声道:“那前辈该是此地的主人?”
“不谈这个,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当然想!”
“告诉你,这地牢有出路……”
丁浩这一喜非同小可,激声道:“有出路?”
“不错,想来是当初经营这秘窟的人,为防万一,才留下了这一手,老夫若非得到这张秘图根本就不知道,这秘道就在你置身的牢房中……”
“啊!”
“在右边石壁上,距地七尺八寸之处,有一个微微突起的半球形石块,那便是枢纽,现在你看看有否那回事?”
丁浩被这意外的生路,激动得手脚发抖,依言走了过去一阵摸索,果如老人之言有那么一个突起的圆形石纹,凸出石面也不过二三分,若凭眼睛,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同时不明究里,谁也不会去注意天然石壁上这一点石纹!”
当下欢呼道:“老前辈,有这回事!”
“好,现在你用指头着力,点它七下!”
丁浩运功中指,连点了七下,壁间突地裂开了一条缝,恰容一人挨挤进去,位置正在那枢纽下方,高与人齐,一颗心不由“砰砰!”直跳起来。
“老前辈,有门户!”
老人似乎也相当不平静,颤声道:“点那突石三下!”
丁浩依言点了三下,裂缝自合,这一丝丝痕迹都没有。
“如何?”
“是的!”
“现在你循秘道逃生去吧!”
“关上了!”
“好,记住这秘道中有同样枢纽,开关的方法一样!”
丁浩按捺住狂动的情绪,道:“老前辈,你与晚辈一道出去……”
“办不到,老夫这边与你那边不相通!”
“晚辈可以设法到老前辈那边……”
“决办不到,一被发觉,连你也走不了!”
丁浩慨然道:“晚辈岂能自已逃生,一切后果不计,定要老人沉声道:“老夫说过不愿出去!”
丁浩知这老人不会改变心意,长声一叹,道:“晚辈可有什么效劳之处?”
“老夫救你是看你为人正道,并非有所希望……”
“老前辈误会了,晚辈是语出至诚!”
“唔!这一点老夫相信,你既这么说,老夫有件事你去办……”
“晚辈洗耳恭听!”
“你出江湖后,替老夫找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天知道这人是否尚在人世,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个过,你可以试着找找看,是一个女人,她叫许春娘!”
丁浩一震道:“许春娘,与‘素衣仙子’一字之差?”
“不错,她们是同胞姐妹?”
“哦!找到之后呢?”
老人声音突转凄厉:“你替老夫杀了她?”
丁浩不由心头剧震,老人要自已找的人,是“素衣仙子许媚娘”的胞妹,却要自已杀了她,她俩与老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显然积怨很深,而老人无疑是被“素衣仙子许媚娘”所囚,这真叫人莫明奇妙,难以想像其中的蹊跷。
心念之中,惊声道:“杀了她!”
“啊!不,不行,这么办不妥……”
“您老人家又想到什么?”
“如果你小子的功力不济,杀不了她,便弄巧反拙了!”
丁浩本想说自已的功力杀一个人大概还不成问题,但转念一想,不能说这豪语,万一杀不了她呢,岂不于心有愧?当下沉声道:“那该如何?”
“这样好了,你如果能找到她,就告诉她说‘隔世谷’的老人现已回心转意,要她回来,可以解除她的痛苦!”
丁浩更是困惑,没头没尾的话,不知内含什么文章。
“如果她不肯回来呢?”
“肯的,只要你如此说?”
“如果晚辈力所能及,杀得了她呢?”
“提她的人头来见我,仍走这秘道!”
“好,晚辈尽力而为,决不负老前辈之望!”
“你可以走了,如被发现,后果堪虞……”
“如果现在晚辈要向‘素衣仙子’算这笔账,可以么?”
“不行!”
“为什么?”
“在此石窟之中,你无论如何斗不过她,万一失手,你不能活,老夫的指望也将化为泡影,那老夫便死不瞑目了。”
丁浩不由悚然而震,为了老人,虽不能冒此险,但自已却不能就此一走——
“老前辈,这牢门从里面可以启开么?”
“可以,你问这干吗?”
“晚辈要出去一趟,有几样东西作取回不可,否则无法再行走江湖!”
“什么东西?”
“兵刃与几样十分重要之物,留在‘素衣仙子’的卧室中。”
“小子,你想能办得到么?”
“晚辈伺机行事,那几样东西非到手不可!”
“一定要取回?”
“是的!”
老人似乎在考虑什么,很久才道:“小子,现在是机会,你去吧,千万小心,此际室中无人注意牢门右侧壁上有一个浅孔,用力按之即可,进来时是反方向,快去……”
丁浩喜之不胜,弹身上了石级尽头,摸到了那门边小孔,用力一按,“隆隆!”声起,牢门果然开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提气轻身,如鬼魅般朝前飘去,然后朝左一转,那锦帛香室,呈现眼前四下一张,不见人影,他右掌蓄势,左手掀帘,一闪而入,一看,室内果然空空如也。
想起被囚前的那一幕,不由为之打了一个冷颤。
兵刃与那锦袋,仍好端端的挂在床头,忙不迭地取了下来,略一检视,诸物俱在,不禁又是一喜,忽地,他念头一转,得了一个主意。
闪身退到锦帐之后,迅速地戴上面具,脱去了外罩蓝衫,佩上剑,挂上招文袋。
一低头,发现靠近床脚处有一条细缝,心中登时明白过来,老人能听到这室中的动静,原来是凭这隙缝,那老人的囚室,是在这房间下面了,这情形,可能“素衣仙子”,还未曾发觉。
就在此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倏然传来。
丁浩心头一紧,如果来的是“素衣仙子”,便只有放开手干了。
帘子一掀,进来的是婢女素云。
丁浩闪身而出。
素云惊极而呼:“你是什么人?”
丁浩出手如电,曲指一弹,素云应指而倒,再一指,点上了她的“哑穴”,然后语冷如冰地道:“告诉你们仙子:就说‘黑儒’来过了,‘酸秀才’由本儒带走,改日有暇,当专诚来拜访!”
说完,从容出房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地牢,关上了牢门。
老人的声音随即响起:“小子,你又自称什么‘黑儒’?”
丁浩暗忖,这老人竟连“黑儒”的名号都不知道,看来他说已被囚了数十年一点不假,对方既然不知,也就不必加以解说了,当下含糊地应道:“随口说说而已!”
“你可以走了,越快越好!”
“老前辈真的不愿离开这里?”
“说过多次了,还要问,快走!”
“晚辈拜辞!”
说着,跪了下去,再拜而起,不管老人是否看到,礼教不可不尽,想到自已重出生天,而老人仍要苟延残喘,度那惨酷的岁月,心头不由一阵侧然,但对方坚持不肯离开,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自已纵使赔上性命,也要救他出去,他呆了一阵,挪步走向石壁,在那石纹上点了七旨,原先的暗门再开。
“老前辈,晚辈走了……”
“快走,别婆婆妈妈。”
“老前辈珍重,愿不久再见!”
说完,闪身进入暗道,在壁间摸索了一阵,找到了枢纽,点了三指,暗门自关,地道狭窄,漆黑无光,丁浩凭着精湛的内功,才能勉强辨物而不致碰壁。
暗中视物,多少得凭籍一些天光,在绝对无光的地道中,与地面上是截然不同的,丁浩有此目力,已是十分难能的了。
走了约莫四丈左右,地道突然变行宽敝,从石壁的斧凿痕迹看来是经过人工修整切,但大部份属天然。
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扑鼻刺眼,这是地道久封无人行走的缘故,丁浩也曾听说过这种地气可以致人于死,所幸他习有“静息大法”,能自由封闭气脉,当下闭气疾行,地道似乎无穷无尽久久不到出口,时高时低,弯弯曲曲。
足足耗了两盏热茶工夫,才看到尽头处的封石。
他闭气已久,不敢怠慢,忙用手摸索开启的枢纽,好不容易在距封石八尺之处找到,当即如法施为,点了七指。
“格!格!”声中,封石挪开了尺许,便不动了,看情形,年深日久,机关已经失灵。
丁浩深深吸了数口新鲜空气,举目前外望去,只见月明如画,树影迷离,竟不知是第几天的夜晚了。
他吸气缩身,挨挤了出去,一看,是在一个谷地之中,山势不高,穴口开在距地丈许之处,满布苔藓,他先找到枢纽,封闭了穴口,然后飘身下地。
丁浩有一种重生之感。
他决定为“赤影人”治那每年发作一次的离奇狂症。
于是,他认了认方向,朝谷外奔去。
头不由大喜。
猴猿聚集之处,必有野果之类的食物,于是他循声奔了过去,岗后坡地上是一片疏林,月光下可见一些小东西在枝林间中纵跃攀援,穷吵不休。
丁港弹身先跃过去,故意拔高身形,凌空一折,落到林中。
猴儿们一见庞大的身影旋空而F,尖叫着一哄而散。
野果似落雹似的“劈劈拍拍”掉了一地。
丁浩童心未氓,觉得十分有趣,不由笑出声来,俯身抢了两枚野果,一看,竟是些熟透了的山桃,当下不管三七二一一十一,饱餐了顿。
饥火平息,精神陡长。
月光如银,普照大千,峰壑岗陵,浸浴其中,令人心旷神恰,有飘然出世之感。
丁浩重新回到岗顶,一看身_匕仍是“黑儒”打扮,心想,不如换_L了衣着,乘着月明赶它一程,天明便可到有镇之处了。
心念之间,正待扯落面具……
突地,一阵架梁怪笑,倏告传来,丁浩心头一震,默察笑声来源,似在不远处的岗后,略一踌躇之后,弹身奔了过去。
到了那小岗顶,向下一望,不由大感震惊。
岗后向阳的一面,是一板草地,约由许大,连接着另一座较高的山峰,草地上首先触目的是那些散落滩置的骷髅头,L官鹊跌坐其中。
两名黑衣女子,在骷髅阵中左冲右突,上官鹊得意地哈哈大笑。
想不到这多天了他还没离开山区,看来他是要和“素衣仙子许媚娘”并到底,蛇鼠一窝,到不必管谁吃谁,反正都是邪恶之辈。
两女子既是“素衣仙子”手下,该知道避邪,怎会陷人阵中呢?
就在此刻,又一条黑色人影遥遥奔至。
上宫鹊停了笑声,站起身来,阴阴自语道:“又有买卖L门,多多益善,看那贱妇出不出面救人!”
人影奔至近前,赫然是一个中年妇人,粗手大脚,长相不堪承教,偏又妖精鬼怪,插了一头的山花。
那妇人在四文之外,发现了骷髅阵,陡地刹住身形。
上官鸨怪笑一声,闪电扑上前去,手中抓着一个骷髅头。
“呀”那妇人骇呼一声,转身就要逃走。
上官鸭大喝一声:“不许动!”横身一截,口中连连好笑不止。
那妇人惊怖万状地道:“主人,您……您……”
官鹊暴声道:“什么主人,老夫早已不是你们的主人,你乖乖进人阵中,等候那不要脸的婆娘出面救你,进去吧?”
“上人……我……我回去禀报仙子,请她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