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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
“依我看来,足可与当年‘黑儒’匹敌而有余……”
丁浩内心一阵激动,不止一次,只要有人提到功力方面,多以“黑儒”为例,可以概见“黑儒”两个字,已深植武林人之心。
当下冷冷地道:“尊驾何由知晓?”
黑衣妇人毫不迟疑地道:“我已欣赏了你与那白眉老僧决斗的一幕。”
“唔!”
“你与‘离尘岛’主人是什么关系?”
丁浩心头又是一震,自己与闵大娘的谈话,当然也入了对方之耳,既然如此,否认也属多余淡淡地应道:“朋友,道义之交!”
“仅止于此么?”
“不然应该怎样?”
“你被称作二主人……”
“这有什么不妥?”
“希望你说实话?”
“在下一向言出不二。”
“很好,言止于此,现在你随我来……”
“为什么要随尊驾去?”
“没什么,你被我所制,就得听我的话,而且……你也无力自由行动,是么?”说着,向后挥了挥手。
立即有一个精神矍烁的老太婆,自暗中现身而出,架住丁浩的胳臂,道:“来吧!”
不由分说,架了便走。
走没多远,丁浩一眼瞥见那些错综排列的骷髅头,不由心里发毛,原先所见的那怪老人,端坐在正中,一望而知这是一座奇阵。
老太婆远远止住脚步,用手一按丁浩的肩胛,道:“乖乖坐下。”
丁浩气愤难当,但却无可奈何。
黑衣妇人袅袅婷婷走到骷髅阵边,停下娇躯,以惑人的音调道:”上官鹗,今天是最后一次约会。”
怪老人站起身来,激颤地道:“媚娘,是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你摆这捞什子阵势干吗?”
“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怪老人上官鹗默然了片刻,才启口道:“媚娘,你荒唐了一世,我痛苦了一辈子,该结束了吧?”
黑衣妇人声音一冷,道:“是的,早该结束了,是你甘愿磨菇。”
“媚娘,你怎么说?”
“你说呢?”
“结束你的荒唐生活,你……”
黑衣妇人“格!”地一笑,截断了对方的话头,道:“上官鹗你也不必再痛苦了,从今夜起,你别再来缠我。”
怪老人栗声道:“你说什么?”
黑衣妇人声音一寒,冷漠地道:“我说从今以后,你别再来缠我,我们之间的关系至此结束,一刀两断!”
丁浩大感困惑,对方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是古稀老者,一个是半老徐娘,这可真是怪事,难道双方之间有暧昧关系,但怎么说也不配在一块呀?
怪老人脸上有肌肉起了抽搐,久久不能作声。
黑衣妇人若无其事地道:“怎么说,我要走了?”
怪老人上官鹗咬牙切齿地瞪视着黑衣妇人,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你就这么走么?”
黑衣妇人柳眉一扬,披了披嘴道:“不走……陪你熬夜么?”
怪老人上官鹗全身发抖起来,老脸变了又变,激越万状地道:“媚娘,这……这就是……你对这三年一会的交待?”
“那你想怎样?”
“媚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把这多年的感情,一笔勾消了么?”
丁浩心中一动,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这一双“老少配”天知道是如何结合的,老的说三年一会,而女的叫他老废物,老的一见面称自己是新面首,其中蹊跷可想而知,不语自明了。”
黑衣妇人冷漠无情地道:“上官鹗,你已是行将就木之年,风前之灯,瓦上之霜,还想不开么?”
怪老人上官鹗似乎在竭力按捺自己的情绪,脸红筋胀地道:“媚娘,当初我们结合时的山盟海誓那里去了?”
黑衣妇人“格格!”一笑,道:“老废物,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过去的还提它则甚。”
“你……你……竟然如此无情无义……”
“哟!那你上官鹗自以为是情深义重的了?”
“我对你有什么亏欠?”
“你自己心里明白,说出来丢人。”
“我……是说情上的……”
“别提了,当初,你是看上我的姿色,并非真诚爱我,你不否认吧?”
“媚娘,我可对天发誓,此心如一,从未变过……”
“格格格格,那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你已决定这样做了么?”
“难道我是闲极无聊,与你泡磨菇。”
怪老人上官鹗长长吸了一口气,眼里进出了杀机,但随即又以哀求的声调道:“媚娘.你再想想……”
“不必想了,想了几十年还不够么?”
“你不会改变心意了?”
“你要我说多少遍?”
怪老人上官鹗突地狞态毕露,厉声道:“许媚娘,我上官鹗受够了……”
“噫!奇怪,没人请你一定要受的呀?”
“我三寸气在,不会放过你的!”
“很好,言止于此了,若非看在过去情份上,我今夜…
“今夜怎样?”
黑衣妇人眸中杀机一现而随冷冷地道:“有你好看的。”
怪老人上官鹗狂笑了一声,道:“莫非你想杀人?”
黑衣妇人寒声道:“必要时会的,如你迫我杀人的话。”
“哈哈,贱货,你别臭美了,逼你又怎样?你能杀得了我么,要不试试看,谁先躺在地上,现在我们让事实来证明
说着,用手一招,一颗骷髅头飞到了他手中,目中抖露出一片恐怖杀机。
黑衣妇人粉腮骤寒,向后退了两个大步。
丁浩看得有些心惊,这老怪物功力可真不含糊,竟然能以掌力吸取骷髅头,这在江湖中可能没几人能办到。
这骷髅头难道还有什么妙用?
心念未已,突地老妪把他拖离原位置两丈,这样,距骷髅阵已在五丈之外。
黑衣妇人反而荡笑了一声,道:“上官鹗,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怪老人上官鹗狞声道:“吓唬么,我要你死无全尸!”
黑衣妇人边说边向后慢慢移步,一双眸子,紧紧盯住怪老人。
怪老人陡地一扬手,厉吼道:“别动,你再动一步,我便掷出骷髅头!”
黑衣妇人果然不敢动了。
“上官鹗,你是认真的么?”
“谁与你开玩笑。”
“算了,放下那令人恶心的东西,出阵来我们好好再谈谈……”
“贱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休想对我来这一套,数十年认识你不够深,还会上你的当……,
“哟!上官哥哥,刚才的话是故意气你的,数十年夫妻,我许媚娘真的如此绝情么?要断,早断了,不会拖到今天。”
“许媚娘,少来这一手。”
“你……你才是真的寡恩薄情,竟起了这种歹念……”
“嘿嘿,许媚娘,听着,你的花容月貌,倾刻间将变成烂尸腐肉,哈哈哈哈,你淫贱的行为可以结束了。”
黑衣妇人幽凄地叹了口气,道:“好,你下手吧,记得当年我曾说过,要死,也要死在你的手中。”说完,两手捂住了脸,不再开口。
怪老人上官鹗阴寒地道:“许媚娘,别演戏了,你这一套骗不了我,我早看穿了,不错,你当初曾誓言如果变心,愿死在我的手中,今夜,你的誓言应验了。”
黑衣妇人依旧手捂着脸,凄厉地叫道:“你下手好了,我再没话说,你既然以假作真,就这样结束数十载恩情也好!”
怪老人上官鹗面上又起了变化,似乎已被黑衣妇人许媚娘的言语所打动,举着骷髅头的手,在微微发颤,眸中的杀机,消灭了不少。
丁浩已完全忘了自身的遭遇,全神欣赏眼前这诡谲的一幕。
怪老人上官鹗厉声道:“许媚娘,你是真心么?”
“信不信由你!”
“你得先表示你的诚心!”
黑衣妇人放开了手,幽幽地道:“这诚心要如何表示?”
“把你身上那宝贝盒子抛给我!”
“你……你完全不相信我?”
“实在不敢相信。”
黑衣妇人一跺脚,探手怀中,愤愤然地道:“好,给你!”
“慢着!”
“又怎么了?”
“你别打算弄诡,如你不诚心的话,听着,我有足够时间掷出骷髅头。”
黑衣妇人娇躯微微一震,冷冷一笑道:“上关哥哥,想不到你对我如此狠心……”
“对你不得不步步为营。”
“好,今夜才真正认识你的为人,接着吧!”
说着,自怀中掏中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锦盒,抛了过去。
丁浩骇然不止,这锦盒又是什么玩意,既然怪老人对它如此顾忌,必然又是件不可思议的歹毒东西。
怪老人上官鹗接在手中,审视了一遍,点了点头,神色和缓了许多,高举的骷髅头放了下来,摆回原来位置。
黑衣妇人突发娇嗔道:“想不到你会这样逼我,可以了吧,还有什么话说?”
怪老人上官鹗目芒一闪,阴森森地道:“你亲手毙了那小白脸!”
黑衣妇人惊叫道:“什么,要我杀他?”
“不错,这也是表现你的诚心。”
丁浩心头剧震,自己穴道被制,毫无反抗之力,如果死在这神秘女人手下,那可真是不值得,也不得瞑目。
黑衣妇人沉声道:“这太残忍了,我看……放他走算了!”
怪老人上官鹗哈哈一阵狂笑道:“媚娘,何谓残忍?你怎地忽然变得慈悲了,我没见过你杀人时眨过眼,连笑容都不敛呢,下手吧,如果认为他长得太俊,就给他个痛快,这总可以了吧?”
黑衣妇人万分不情愿地挪步转身,口里道:“我都依你!”
丁浩亡魂尽冒,眼看着黑衣妇人步步移近,本能地用力一挣,但可怜,在老妪的挟持下,难动分毫,空负一身超凡人圣的功力,此刻竟如待宰的羔羊。
黑衣妇人步履生花地珊珊走近丁浩,在五尺之处,停下姣躯。
丁浩目眦欲裂地道:“你敢?”
黑衣妇人春风得意地一笑道:“小兄弟,你认命了吧,不是姐姐我心狠,事逼此处啊!”
丁浩五内欲裂,纲牙一错,道:“女魔,你下手吧!”
“唉!实在不忍心,但没办法,人家逼着我做!”
“少来这一套。”
怪老人上官鹗高声道:“媚娘,干脆些!别见了小白脸便动心,与将死的人谈什么情爱!”
黑衣妇人大喝一声:“放开他,闪远些!”
那老妪放开了手,弹退丈外,黑衣妇人陡地挟起丁浩,闪电般逸去,怪老人上官鹗厉喝一声道:“贱人,你敢!”
抄起一个骷髅头,凌空掷去,人也跟着射出……
丁浩自份必死,想不到黑衣妇人会来这一手。
“波!”的一声爆响,接着是那老妪的惨号声,声声相连,惨不忍听。
随着闪电般的飞驰,惨号声渐远,终至不可复闻。
黑衣妇人边奔边自语道:“老翠香遭了毒手,可怜!
下峰之后不久,来到一道谷中,月光被峭壁遮掩,谷中一片黝暗。
黑衣妇人以真气传声下令:“注意有敌来犯,外卡留心防守,开放所有机关。”
丁浩心头一片紊乱,他无法想像后果,只有一样,终算留得命在,只要不死,便有法想,这黑衣妇人看来与“血影夫人”的作风如出一辙……
穿过了阴森而漫长的谷道,眼前岩壁当面,已无去路。
黑衣妇人停下身来,面对一块紧贴岩壁的平滑岩石,口中念念有词道:“长生穴、急速开,平安夜,广归来!”
那块光洁的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八尺见方的洞穴,黑衣妇人举步直入,穴口随即封闭。
黑衣妇人伸手壁间一摸,一蓬柔和但相当明亮的珠光,放了出来,照得洞径一片通明。
黑衣妇人放下丁浩,道:“我们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