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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儒传-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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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老僧全身一颤,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你也来了”

丁浩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白眉和尚便是“天地八魔”之首的“毒心佛”,怪不得也表里两回事,看外表慈眉善目,私底下却罪恶滔天。“冷面神尼”找他,当是为了“般若庵”血案,与“石纹剑”的下落。

“欢喜佛了凡”慢慢挪动臃肿的身躯,步步向后退缩,显然他见事不妙,想溜之大吉。

丁浩闪电般拔剑弹身,截在头里冷声道:“你走不了的,躺下!”

“哇!”

惨哼声中,“欢喜佛了凡”被剑尖刺穿“气海”,“咚!”地跌坐地面。

两名近身武士,发剑突袭,竟图抢救“欢喜佛了凡”,丁浩头都不回,顺势回剑一扫,惨号再传,两名武士栽了下去,其余的齐齐向后急退了数尺,亡魂皆冒。

那边,“冷面神尼”令人发颤的声音道:“毒心佛,把‘石纹剑’交出来?”

“毒心佛”嘿嘿一声冷笑,道:“你怎知‘石纹剑’在老夫手中?”

“冷面神尼”道:“尔等八魔分尼已—一查问过了,只剩你是最后一人。”。

“毒心佛”目中碧芒暴涨,“冷面神尼”一拂尘扫了出去,“毒心佛”向后一退身,顺手抓住两名武士猛然推向“冷面神尼”。

“哇!哇!”

惨号声中,两武士面目全非,栽落地面。

也就在同一时间,“毒心佛”闪电飞身,上了屋顶,这一着,倒是出人意料之外。但丁浩却早在意中,他没放松对现场的监视,“毒心佛”弹身的刹那,他也电射而起,几乎不差先后地落在屋面,手中剑疾刺而去。

“毒心佛”一伏身,贴着瓦面滚下去,这一着,便真的出乎了法意料之外了。

丁浩紧跟着跃落精舍后面地上,只这眨眼工夫,“毒心佛”已去了踪影。

“冷面神尼”也越屋而至,急声道:“老魔呢?”

丁浩紧蹙剑眉道:“他神秘地失踪了!”

“趟墙而去么?”

“没有,落地失踪!”

“此地必有秘密门户……”

丁浩灵机一触,目光扫向身旁的假山,但看来看去,找不出破绽,除此假山之外,尽是花草的,是不可能安设机关;

“冷面神尼”顺着丁浩的目光一瞄,道:“如有机关,必在这假山之中……”

“晚辈也是这么判断!”

“毁了它!”

丁浩回剑入鞘,变掌一抡,一登,一股撼山功气应掌而发,“轰!”然一声巨响,土石崩飞假山被推平,露出了一个穴洞,有石级斜伸向下。

”冷面神尼”道:“果然不出所料!”

丁浩心念一转,道:“有入口必有出口,对方怕已漏网了,神尼守住这穴口,晚辈去查出口吧。”

说完,不等“冷面神尼”回答,转身越屋,来到精舍之前,四下一片死寂,连半个人影都不见了,只剩下四具尸体。

丁浩大是失悔,放脱了“欢喜佛了凡”,便失去了查探云龙三现赵元生”的一条极佳线索,不过,他“气海”已破,功力已是被毁了。

突地,他想到“欢喜佛了凡”伤势不轻,“气海穴”止血不易,必有血迹,一路向中殿方向滴去,干是,循着血迹追踪,顾盼间,来到中殿前的院落中,一看,不由呆了。

“欢喜佛了凡”赫然陈尸院中,前胸有一致命剑创,看来对方见他业已失去了功力,救之无用,干脆杀了,这也是他作恶的果报。

血迹至此为止,线索算断了。

丁浩心念一连朵转之后,弹身朝庙门奔去,只见庙门仍然紧闭,没丝毫人影,他弹身上了侧方露台,居高临下,向庙门外端望,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他真的无计可施了,这一耽延,对方要走早走了。

白影一闪,“冷面神尼”到了身前,问“怎样?”

“一无所见,神尼放弃了那穴口?”

“不!我已用土石把它封堵了,现在只找出口,也许对方全藏在地下秘室中。!”

“晚辈有一个计较……”

“少侠有何妙计?”

入口决不止假山一处,但出口必在林中,这样在遭遇特殊情况时才易于逃脱,所以晚辈认为无妨用火攻……”

“烧庙?”

“是的,这魔窟毁去,反是武林之福!”

“然后呢?”

“在林中伏候,如所料不差,必有端倪。”

“只好如此了!”

“神尼请先出庙,到林中守候,晚辈来纵火!”

“好!”

“冷面神尼”应了一声,飘身出庙。

丁浩反奔入后进,到了精舍之后,果见穴口已被推倒的,要破穴而出是不可能的事这才又奔入内面、找寻。但找来找去,竟找不到火种,火拓子那类江湖玩意,他从来不带,也没打算会用上。

这可令一丁浩啼笑皆非,没有火种,纵火的计划便告吹。

星辰寥落,距天明已不远了。

丁浩无可奈何,茫然折到中殿之中,朝椅上一坐,心想,来个守株待兔罢!

坐了一会,天色己现微明,忽地,神龛前的供桌下,似有异声,不禁心中一动,忙悄悄掩向神座侧方,隐起身形。

一阵似重物擦地的声音过处,供桌下探出一个头来。

丁浩心头大喜,沉住气不吭声,慢慢的探出了半个人身,是个黑衣汉子,那黑衣汉子以耳贴地听了一会,又复转头四顾,确定无人,这才整个人现了出来。

丁浩悄没声地上前。由后勒住那汉子的咽喉,拖到殿外角落里,才松手问道:“人都在秘室中么?”

那汉子早已唬得半死,久久才颤抖着应道:“是的,请饶……小的一命!”

“说实话便饶你,那老人尚仍在地室中么?”

“已经……离开了?”

“什么离开了?”

“是的。”

“出口在何处?”

“庙外林阵之中!”

“这秘舱何人主持?”

“堡主千金,她……昨午离开没回来!”

“你身上带有火种?”

“有……有……

“拿出来!”

那黑衣汉子自身上掏出火拓子,丁浩一手接过道:“饶你不死,滚吧!”

说完,伸指一戳,废了他的武功,那汉子惨哼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走了,丁浩走入殿中,推倒供桌,桌下是一个方形洞穴,只能容一人出入,“毒心佛”业已不在其中,便没有进地穴的必要了,当下晃燃了火拓子,先就神盒帐慢点了起来,然后四下里引了火头,这才急急奔出庙去。

到了庙外林中,绕了一圈,不见“冷面神尼”的影子,心想,她可能发现敌踪,追敌去了,去向不明,要找也无从找起。

天色大明,古庙已成一片火海,光照数里。

丁浩重新上路,奔向伊川。

辰已之交,到了伊川,人生地不熟,只有等柯一尧与“全知子”找了来,于是他进了十字街口的一家大酒楼,拣了个临街的座头,这样,来往行人便可入眼,要了酒菜,边吃边等,这时,楼上的酒客只上三四成,大半的座头都空着。

一壶酒光了,又添了一壶,却不见二老的踪影,心内不由嘀咕,算时间,二老该早到了的,相约在此会合怎没动静呢?

突地,一个锦衣中年,走上楼来,在楼梯口一站,满面无可奈何的神情。

酒客中有人招呼道:“掌柜的,亲自招待么?”

锦衣中年苦苦一笑,作了一个罗圈揖,以不自然的音调道:“诸位好友,旧雨新知,请大量海涵,有客人要包楼上酒座,所以……呃,劳各位的驾,请移到后楼,敝人先在此赔罪。

酒客们立时喧嚷,一个大嗓门的道:“掌柜的,包后楼不成么?

“对不住,阁下,对方指定要前楼!”

“那也得等人吃完呀?”

另一个插口道:“同样是客人,没这么横霸的,老子就是不搬应!”

掌柜的走了过去,低语了数声,那开口的脸色一变,站起身来,道:“不喝了,算帐!”

掌柜的忙陪笑脸,道:“扫各位的兴,实在抱歉,动大驾的,移座后楼,改天再赐顾的朋友就请便,酒菜奉敬,不必算帐了。”

此言一出,人人没话说,纷纷离座,有的转后楼,小二们七手八脚,立即收拾,刹那间干干净净。

丁浩心想,什么人物如此大势派?

掌柜的瞥见丁浩端坐不动,皱了皱眉,走了过来,先陪个笑脸,道:“公子如何?”

丁浩冷冷的道:“来的是官府人物么?”

“哦……不……不是”

“那是地头蛇了?”

掌柜的面色一变,强笑道:“看公子模样也是江湖人,请莫如此说!”

丁浩暗忖,莫为己甚,以免店家作难,当下又道:“包全楼的一共多少人?”

掌柜的低声道:“大约四五位!”

丁浩一听,气又来了,淡然这:“四五个人,一张桌子就够了,区区在此决不碍事!”

掌柜的打了一躬道:“务请体谅敝店苦衷,来的客人敝店惹不起!”

“三头六臂么?”

“这……差不多!”

“是江湖人物么?”

“是的,但来头……太大。”

“既是江湖人物,我就不走了,见识见识!”

几名小二站在旁边,急得直搓手。

蹬蹬一阵楼梯声,一个黑衫老者,行上楼来,大声道:“掌柜的,舒齐了没有?”

掌柜的回身期期地道:“这……这位客人要吃喝完才走!”

黑衫老者浓眉一扬,扫向了丁浩口里道:“什么角色!”

丁浩把头转向窗外,故作不闻。

黑衫老者一挥手,道:“办你们的事去,山老大应付!”

掌柜的如逢大赦,打躬作揖地下楼去了,小二们忙着摆杯箸,擦桌椅。

黑衫老者走近丁浩座前,大声道:“朋友,识相些!”

丁浩缓缓回过脸来,清澈有神的目光在老者面上一转,道:“什么意思?”

“别装孙子,要你走!”

“嘴里干净些,区区付钱吃喝,不受这窝囊气。”

黑衫老者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会后悔……”

丁浩若无其事的道;“那就笑话了”

黑衫老者怒哼一声,跨前一大步,伸手便抓,这一抓表现了他的功力,非同凡响。

丁浩顺手用筷子一点,这一点,玄奇怪绝,黑衫老者缩手不迭,凌人的盛气,变成了惊震之色,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个大步。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区区人称‘酸秀才’!”

黑衫老者面目全变,连退三步,背抵上了另一付座头,颤声道“酸秀才?”

“一点不错。”

就在此刻,数条人影出现楼头,当先的是一男一女,后随三名劲装汉子,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准是远道驰来的。

丁浩抬头注目,呼吸不由为之一窒,那男的赫然正是“白儒”女的塌鼻厚唇,浓抹艳妆益显丑怪,正是“望月堡主”的宝贝女儿郑月娥。

目光交投,“白儒”倏地朗声大笑道:“酸秀才,幸会啊!”

丁浩冷冷地道:“彼此,彼此!”

郑月娥眉毛一竖,道:“好哇,丁浩,你不念十多年的寄身之恩.竟专与本堡作对……”

丁浩振声狂笑道:“郑月娥,我母亲如何死的,我当年身无武功,被毒打抛尸荒野,如何说呢?”

你被打是总管的事,你母亲之死是她自己的事!”

“就这么简单?”

“不然怎么说?”“我非常清楚!”

“你清楚什么?”

丁浩厉声道:“住口,此仇非报不可!”

“白儒”一抬手道:“娥妹,这是酒楼,且不谈这些,事情总有个解决的,来,入座,先吃饱再说。”

“白儒”与郑月娥两夫妻占了一桌,黑衫老者与三名武士另据一桌,小二端上了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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