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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颔了颔首,道:“如此,洪老先请,我与两位老哥哥商量后再定行止。”
“树摇风”直着嗓子道:“算命的先走吧,有事老偷儿会联络,小心行迹,别被肖小所乘!”
“半半叟洪锦”老脸一红,道:“小老儿学乖了,不必担心,我先走!”说完,又朝丁浩说道:“少主,不论采取什么行动,得先告知一声。”
“当然!当然!洪老只管放心前往。”
“半半叟”作别而去。
丁浩这才道:“小弟有个约会,非去不可,回头再计议吧!”
“树摇风”眉头一皱,道:“小兄弟要赴什么约会?”
“昨夜约好的,在五福栈!”
“那你就会罢,注意别泄了这里的底……”
“小弟会谨慎!”
“妞儿倒安静,吃睡照常,你尽可放心。”
“是。”
丁浩出房,瞥了紧闭着的下房门一眼。,心头可有些酸酸地,一个丽质佳人,而今竟心神丧失了,变成了行尸走肉实在令人扼腕。
为了怕露行迹,丁浩从后墙越出,穿过纵横的阡陌,到了半里之外,才绕回大路,然后明目张胆地进城。
很容易便找到了“五福栈”,在店伙指引下,直奔后进栈中客人,此刻全已上路,是以院中一片静悄悄,右首厢房一扇窗门呀然而启,探出了半个头,正是古秋菱,欢然道“弟弟,你到此刻才来?”
丁浩趋近前去,口里道:“累姐姐久等了!”
入房,只见窗边桌上已排了酒菜,两付杯筷,林中且斟了酒。
古秋菱忙移椅子道:“弟弟,我们酌上三杯!”
丁浩打趣道:“姐姐也嗜杯中物?”
古秋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丁浩忙作揖道:“小弟这厢与姐姐陪礼了!”
古秋菱“噗嗤!”一笑,情深款款地扫了丁浩一眼,道:“坐下吧。我们边吃边谈!”
两人相对而坐,丁浩可有些惶惶不安,倒是古秋菱春风满面,劝酒布莱,吃喝了一阵,丁浩期期地道:“姐姐行止如何?”
古秋菱粉脸带酡,白里透红,虽艳而不妖,真是秀色可餐,闻言之下,阵中突现一抹淡淡的轻愁,幽声道:“你不愿与我在一道?”
丁浩发急道:“姐姐这是什么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该怎么说?”
“因为小弟想到姐姐可能还有要事!”
“我没事了,‘黑儒’已算告一段落,讯息已传回宫中!”
“哦!姐姐还有从人?”
“当然联络的人是不可少的!”
丁浩心念疾转,“梅映雪”的事,应该坦诚向对方说明,以免将来发生误会,无法了局,乘双方都不曾被情所困之时讲明,方是上策、于是,定了定神,道:“姐姐,小弟有话奉告!”
“什么事?”
丁浩镇定了一下情绪,坦然道:“小弟在甫出道之时,结识了一位女友,她叫‘梅映雪’……”
古秋菱的面色陡然变了,象丽日突被浮云遮掩,这反应,早在丁浩意料之中,是以他并不慌乱,顿了一顿,接下去道:“她被‘金龙帮’劫持,不知被什么邪法所制,失了心神,小弟为此十分忧急,但束于无策……”
古秋菱强颜一笑道:“弟弟告诉我这件事,是希望我想办法么?”
丁浩讪讪地道:“只是不想瞒姐姐,当然也希望姐姐助力!”
古秋菱的眼光现出了潮红,女子多半心胸窄狭,对情感上的事特别敏感,纵是巾帼奇英,也鲜有例外,丁浩虽然不是老于世故的人,但凭他过人的聪明,便可意识到。
气氛显得十分尴尬,双方暂时无言。
丁浩有些后悔,不该对古秋菱谈这个问题,但转念一想,事情总有揭开的一天,与其将来下不了台,不如现在忍受些难堪,心念之中,打破了沉默道:“姐姐,找真应了一句古语:心烦意乱的,不知所从。”
古秋菱似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面上的肌肉一直在抽动,久久,才幽幽一笑道:“弟弟,你爱她很深么?”
丁浩一张俊面,登时发起烧来,这话很难答复,如说相爱,不可谓不深,但,自始至今,双方的情感,都在微妙的状态之中,没有明白示爱,更没有海誓山盟,仅知彼此相爱,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以丁浩的感受,是可以说“很深”的。
如果照直说了,定会刺伤古秋菱的芳心。
如果说不深,则古秋菱必锲而不舍,到头来必是麻烦事。
心意见转之后,故作从容地道:“姐姐,我不能弃之不顾,我不知道另外是否还有关心她的人!”
“姐姐,可能很奇怪,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真正来历,与真实姓名!”
“啊!那真是怪事,可是这无关紧要,弟弟,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爱她深么?你没正面答复我……”
这句话相当够份量的,丁浩被迫无可奈何,一硬着心道:“是的,我很爱她!”
古秋菱低下了首,一会,又抬起头来,眼眶有些湿润,幽凄地一笑道:“弟弟,真是有缘却无缘!”
这话已说得十分明显,全道出了她的心事,丁浩有些手足无措,论品貌,论才能,她决不较“梅映雪”逊色,所差的只是一个“缘”字。”
他能说什么呢?
古秋菱接下去又道:“弟弟,我想……我不如她。”
丁浩涨红了脸道:“姐组,你错了,姐姐仙露明珠,丽质天生,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相识恨晚!”
古秋菱眼角挂下了两拉豆大的泪珠,她笑了,是苦笑,是自嘲的笑,笑得很凄然。
“弟弟,这是你出自肺腑的话?”
“是的!”
“好,姐姐我……已经满足了,你那红颜知己现在何处?”
“暂时栖身在友人那里。”
“你知道我那义母记忆丧失,至今尚未复原,你不怪姐姐我不尽力……”
丁浩抢着说:“姐姐这一说就生份了,这我明白的!”
古秋菱偏头想了想,道:“你说的可是那曾对你下手的女子?”
丁浩激情地道:“正是她!”
“她是很美!”
“姐姐也不俗啊!”
“但我们……嗨!说过不提了又提起来了,弟弟,你还有个大姐姐,是么?”
丁浩愕然道:“没有啊?”
古秋菱粉腮微微一变,道:“弟弟,也许我不该问,这是你的隐私。”
丁浩如坠五里雾中,茫然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要我指出来?”
“姐姐尽管说。”
“弟弟,你以为姐姐我不知道?”
“姐姐知道什么,说呀?”
“赤影人不是你大姐姐?”
丁浩一愣,继之哈哈一笑道:“该是大哥哥才对!”
古秋菱作色道:“你还要瞒我!”
丁浩一蹙额头,道:“姐姐是说笑么?”
“非常认真!”
“赤影人会是女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错,易钗而弁,化妆得很巧妙,他若是男的,当初就不会进‘威灵宫’,男子涉足本宫你是第一人!”
丁浩登时激动万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赤影人”会是女人,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仔细一想,觉得大有可能,初邂逅时,的确感觉他脂粉气很浓,“离尘岛”上,又尽是女人,老哥哥也说过他有女人气,太突然也太意外了……
他真是女人么?
对了,“玄玄真经”必须元阳之身始能修练,他让与自己,这又是一个明证。
心念之中,悚声道:“姐姐从何而判断的。”
古秋菱反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
丁浩斩钉截铁地道:“真的不知道,连想都不曾想过。”
“我相信你的话,告诉你,她在途经桐柏时,露了马脚,在送她离宫时,我已验明她是女人身,半点不假!”
“啊!想不到.想不到……”
往事一幕一幕闪现心头,历历如在目前,不管如何,“赤影人”对自己可说情至义尽,双方交往,从未过分,她是女人,又有何疑,在男人之中,似这等重义之人,又到何处去找?
话虽如此,但毕竟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又同手足的“赤影人”竟会是女的,的确令人难以置信,可是事实摆在目前,能不相信么,古秋菱的话,绝对不会假,因为她没有说假话的必要。
蓦在此刻,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突然发自房门之外:“你想不到的还多得很!”
丁浩心头一震,沉声道:“那一位?”
“少侠忒健忘,竟听不出我的声音!”
话声中,一道和风,推开了房门,一个红艳艳的人影,站在距门数步之处。
丁浩目光扫处,不由惊呼道:“方萍!”
来的,赫然是“血影夫人”的弟子方萍,怪不得声音如此厮熟,丁浩陵地想起她背负而行的一幕,不由自主地面红耳热。
方萍的目光扫向古秋菱,面上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异样神色。
丁浩冷冷地道:“方姑娘来此有何指教?”
方萍寒着脸道:“奉夫人之命相邀!”
丁浩眼前泛起了“血影夫人”美绝无人的丰姿,她名列“天地八魔”之一,已近古稀,但犹如二十许人,在江湖中,可以称之为“人妖”,丁浩想起数度被地纠缠,余愤犹存,当下冷冷一哂道:“何事?”
方萍粉腮凛冰霜,一反从前轻佻之态,咬了咬下唇,道:“丁浩,夫人可说是天下第一号有情人!”
丁洁忍不住哈哈一笑,调侃地道:“夫人尚未忘情于在下?”
古秋菱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冰声道:“弟弟,她是谁?”
丁浩转头道:“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血影夫人’的高足方萍姑娘。”
古秋菱“啊!”了一声,合上嘴不再开口。
方萍满含恨意的目光朝古秋菱一扫:“丁少侠,你近来是春风得意?”
丁浩不由作色道:“方姑娘,再胡说八道别怪在下要逐客!”
方萍冷哼了一声道:“丁少侠,若非夫人之命。我不会来见你,我恨不得杀你……”
“是这样吗?”
“你知道别人为你付出多大的牺牲!”
丁浩不屑地道:“这倒是奇闻,说说看。”
方萍咬了咬牙,气呼呼地道:“夫人等着你说话……”
丁浩断然道:“在下没空!”
“你不想救你那心上人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心上人白衣少女‘梅映雪’!”
丁浩心头剧震,重地站起身来,栗声道:“什么意思?”
万萍冷冷地道:“你爱去不去,夫人在北门外等你,只你一人,不许第三插足!”说完,转身离去,连头都不回。
丁浩开口大叫道:“你别走!”
万萍置若罔闻,一眨眼出院而去。
丁治呆在当场,作声不得,方萍的现身,已使他感到突兀,她的话,更使地震惊莫名,“血影夫人”此举目的何在?她仍不死于心么?记得在出荆山的途中,她现身纠缠,最后曾说:“咱们走着瞧。”是她立意报复么?
难道她也是“金龙帮”一分子?
“梅映雪”心神丧失是她的杰作?
心念之中,不由恨得直咬牙,竟怒哼出了声。
古秋菱神色不正地道:“弟弟,怎么回事?”
丁浩把当初被“血影夫人”纠缠的经过,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目的是怕古秋菱心生误会。
古秋菱听完之后,容包稍霁,眉头一蹙,道:“你准备赴约么?”
丁浩颔了颔首,道:“不能不去,因为对方已提出‘梅映雪’的事,而我正感束手无策。”
古秋菱眉头皱得连成了一线,沉声道:“你知道对方安排了什么陷井?”
丁浩心头一栗,道:“那是没办法的事。只有到时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