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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
如果断然拒绝林玉芝,便只有等死一途!
心念之中,冷凝地道:“这是条件吗?”
子号使者期期地道:“这是……我的心意,但也可以说是条件!”
“男女爱悦,发乎情、顺乎理、能强求吗?”
“我知道,但除了这样……我……无法得到你!”
这可是实情,丁浩不由心头一动。
“如果我不答应,你便不救我?”
“当然,我不能无故冒生命之险。”
“你那外祖母到底是什么来路?”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就是说你与老太婆是在演戏?”
“这我承认。”
“你们小姐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要你就范,与金龙帮效力,不然杀你,现在……已决心毁你。”
丁浩的心又是一阵剧痛,虽说,他心中只剩下了恨。可是过去他对她倾心相爱,那是绝对的真实,人总是人,纵然情被抹杀了,但在情感上所付的代价,要相当巨大的。而最使他不甘心的是被骗,梅映雪自始就不爱他。
不杀她怎能消心头之恨!
由于这一念的兴起,他不顾一切地道:“我答应了!”
子号使者惊喜的声音道:“是真的吗?”
“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
“你出来第一杀谁?”
“梅映雪!”
“我可以使你如愿,但你得准备对付那老太婆……”
“其次呢?”
“这宅中所有的人!”话声含蕴了无比的怨毒与栗人的杀机。
“我现在要开动机关放你出来,你可不能食言?”
“林姑娘,你低估我丁浩的人格了!”
“好吧!”
“格格!”轻响声中,铁罩升起了尺许,丁浩激动无比,一伏身,塌地翻出罩外,子号使者俏生生站在眼前。
铁罩又“镪!”然合上。
子号使者面带红霞,眸中泛着令人迷惑的光焰,紧张地道:“快,我们转到后院我指引你找梅映雪!”
丁浩点了点头。
两人如闪电般出厅,穿过边门,到了后院子号使者用手指右方房门,道:“她在里面!”
丁浩用力一挫钢牙,拔出长剑,魅影般掠到门边,用剑顶开半掩的房门,只见梅映雪兀坐床沿,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酸秀才,你要做什么?”
梅映雪陡地起身,一把抓起床头的剑。
丁浩的心在滴血,他要杀曾经倾心爱过的人。
“我要杀你!”话声带着疯狂的意味,面上现出无比的痛苦之情。
“哇!”
一声惨号,令人毛骨悚然。
丁浩心头剧震,电闪回身,登时目眦欲裂,只见子号使者林玉芝萎顿在地,口吐鲜血,那被称作外祖母的老妪,手横拐杖,白发倒竖,满面杀机,那原先所表现的慈霭神情,已荡然无存。
老太婆冷厉地道:“贱蹄子,竟敢吃里扒外,找小白脸!”
一道森森剑气,袭向脑后,丁浩反应神速,一侧身,划剑急封。
“呀!”惊叫声中,梅映雪被震得踉跄倒退回床边。
丁浩一个箭步,弹身到老妪身前八尺之处,咬牙切齿地道:“老虔婆,纳命来!”
随着喝话之声;长剑兵雷霆之威,罩向对方,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中,对方各退了一个大步,丁浩心头大骇,这老太婆的功力相当惊人。
身后又告剑气袭体,丁浩心知出手的是梅映雪,恨极之下,口里大喝一声,回剑猛劈,镪!的一声夹着刺耳的惊叫,梅映雪长剑脱手飞去,丁浩左掌随着劈出,如山劲气卷处,闷哼随起,梅映雪连退数步,跌坐地面,樱口一张,鲜血狂喷,雪白的衣襟,缀上了一片刺目的猩红。
见了红,丁浩的心起了抽搐,那血像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此刻,他意识到他爱她是如此之深。
“呼!”杖挟劲风,如泰山压顶而至,势道之强,令人咋舌。
丁浩横里一弹,反攻一剑,以攻止攻。
老妪的身手可煞惊人,这一挚招式未老,立即变式换招,以杖猛磕剑身,丁浩也不示弱,中途撤招,变换了一个位置,老妪的一挚,便全告落空。
男女十余人,一涌而现,看门的老苍头也在内。
丁浩带煞的目光一扫,心中决定不留活口。
自己的命,算是“子号使者林玉芝”所救,不管是否爱她,得为她报仇。
老妪回身横杖,与丁浩正面相对,现身的男女,呈半月形圈在外围。
场面充满了栗人的杀机。
老妪大叫一声:“先把那妞儿带走!”
立即有两名妇人扑向坐地不起的:“梅映雪。”
丁浩连想都不想,回身出剑,其势如电,快得使人连转念都来不及,“哇!哇!”两声惨号同时传起,血光迹现,两妇人栽了下去。
另一名老者与一名中年汉子,双双出剑袭击。
惨号再起,地上增加了两具尸体,其余的面目失色,全镇住了。
老妪怪哼一声,欺近前来,撒手扔杖,曲背躬身,双掌立在胸前,眸中射出碧绿光焰,双掌齐腕变成了蓝锭之色,外围男女,纷纷后退。
丁浩心头一震,意识到对方要施展杀手了。
一个虚弱的声音道:“这是‘九阴功’,赶快……避开!”
话声发自“子号使者林玉芝”之口,她竟然还活着。
丁浩极快弃剑于地,功集双掌,把内功提到了十二成。
老妪那狰狞之态,真能把胆小的人吓死。
几乎不差先后,双方四掌齐登。
一阵闷雷之声过处,丁浩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老妪却连连踉跄,口鼻溢出了鲜血,人立即呈萎靡不堪之状,咬着牙道:“小子,你……习过‘元阳功’?”
丁浩心中一动,“元阳功”这名称没听说过,但立刻联想起在“离尘岛”所修习的“玄玄真经”,那是春秋时“元阳生”所遗,经上注明元阳之体始能习练,这当是巧合,那功力正好是“九阴功”的克星。
当下并不答腔,俯身拾剑,一弹身迫近老妪,剑指对方心窝,寒声道:“报上名号!”
老枢面目凄厉如鬼,狞声道:“小子,你不配!”
“那你死定了!”
“你也活不长,有人会要你命。”
丁浩猛运内功,剑尖棱芒暴吐,老妪惨号了一声,剑气穿心而过,倒地身亡。
惊呼声中,那批男女豕突狼奔,枪惶逃命。
丁浩暴喝一声:“留下命来!”弹身挥剑。
栗耳的惨号破空而起,也只眨眼工夫,声浪止息,没有一人逃得性命,最远的,只奔到院子边。
丁浩是第一次下狠手,因为他心中充满了恨。
一回身,仗剑走向“梅映雪”,沙!沙!每一步都含蓄着杀机。
来到“梅映雪”身前三步之处站定,赤红的双目,泛出栗人煞光,直照在“梅映雪”面上,挫了挫牙,道:“我要杀你!”
“梅映雪”奋力一挣扎,但只站起了半身,又跌坐回去,她伤势不轻。
“丁……少侠!了少……侠……”
孱弱的声音,传入耳鼓,丁浩心弦一颤,回身望去,只见“子号使者”在费力地向自己招着手,忙弹身过去,激动地道:“林姑娘,你的伤势……”
“我……不成了!”
“让我探视……”说着,回剑入鞘,正准备俯身……
“不必……心脉已断……神仙难救了!”
丁浩鼻头一酸,几乎掉下泪来,这女子可以说是因自己而死,她如不叛帮救自己。便不会发生这等事,而自己若非一心一意在“梅映雪”身上,那老妪便不会得逞,现在,一切都迟了。当下凄声道:“林姑娘,我……此生永远负疚、是我杀了你!”
“子号使者”苍白的面上浮起了红晕,呼吸急促。
丁浩知道此刻不能动她,否则只有加速其死。
“子号使者”眼角噙着两粒晶莹的泪珠,樱唇连颤,以微弱的声音道:“你……愿我叫你……丁弟么?”
丁浩剑扎心肝,强忍住将要沿落的泪水,颤声道:“玉芝姐,当然……可以!”
“子号使者”笑了,那冷凄的笑容,断人肝肠。
“弟弟,我……满足了,你……曾答应爱我……”
“是的,我爱你!”
“这爱…太短促了,像……昙花一现,不……像水上波,随现随减……”
字字摧肝,语语断肠,令人不忍卒听,丁浩的泪水终于顺腮而下,悲声道:“玉芝姐,造物主的安排,太残酷了!”
“子号使者”笑容未敛,喘息了一会,又道:“丁弟,你……为我流泪,我……很安慰,可以……瞑目了。”
“玉芝姐……”
“这是……命……”
“是的!”
“我……不能杀她……”
丁浩一震,道:“她,你说‘梅映雪’?”
“是的!”
“为什么?”
“她……她不是帮主的女儿……”
丁浩如触电似的一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栗声道:“她不是你们帮主的女儿?”
“不是,她……是被……劫持的!”
“但……你刚才要我杀她?”
“因为……我爱你……而她……是你意中人!”
“哦!”
“你……能原谅我……的自私……”
丁浩脑内嗡嗡作响,强应道:“当然,当然,玉芝姐,我不怪你,我对你只有亏欠!”
“子号使者”面上的红晕逐渐消褪,呼吸更加急促,声如蚊蝇地道:“弟弟,抱……
着……我……”
丁浩不假思索,坐了下去,轻轻把她的头枕在自己怀中。
“弟弟……她……心神被制……”
丁浩如遭雷击,整个地呆了,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一点,伊川城外林中,她的神色便不正常了,自己竟疏忽了,如果真的杀了她,岂不遗恨千古。她的贴身侍婢凝香曾一再矢口否认是“金龙帮”的人,为什么不去深思?
凝香被奸杀,手下密探许大光惨死,这是残酷的灭口行为。
还有“梅映雪”曾托自己去取她夺自“望月堡”人手中的革囊,如果她是“金龙帮主”
之女,何必多此一举,这极大的疑窦,当初为何没想到?
心念之间,急声道:“玉芝姐,‘金龙帮’为什么劫持……”
说到这里,顿然窒住了,林玉芝业已断了气,那笑容,僵化在面上,眼角留有两道泪痕。
她死了,玉殒香消。
多凄凉的死,她能甘心么?
她为爱而死,昙花一现的爱,她什么也没得到,世间最短暂的爱,最凄惨的结局。
丁浩有一种碎心的感觉,再度掉下了伤心之泪。
林玉芝救了丁浩,也救了“梅映雪”,如果她没揭穿这可怕的谜底,丁浩真的杀了“梅映雪”将是世间最大的悲剧。
丁浩痴痴地呆坐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眼前人影晃动,一看,“梅映雪”已站起身来,蹒跚移步,丁浩心头大急,忙移开林玉芝的头,疾掠上前,激情地道:“梅妹,你……
真的不认识我了?”
“梅映雪”回顾了丁浩一眼,眸中尽是仇恨之色。
丁浩一时手足无措,她心神被制,说什么也是白费,但目前最要紧的是林玉芝的善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手点了“梅映雪”的穴道,然后轻轻放在地上,口里道:“梅妹,原谅我,我没别的办法!”
说完,又回到林玉芝身旁,筹思如何把她埋葬?
目光四顾之下,忽然瞥见假山前的小池,池水业已干涸,这倒是个极佳的埋葬之处,于是,平托起林玉芝的尸体,走向水池。
这水池白石铺砌,径丈见方,高出地面两尺,后依假山。
丁浩把林玉芝的遗体,平放池中,然后推倒假山,略加整理,成为拱形,拆了一座花台,利用现成的石板砌墓,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