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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微笑道:“我见识过‘赶月’十三刀,只不知你的‘九天流星’会不会更厉害高明?”
矮个子一手扯掉黑布面罩,一手揭开拱起的衣襟,露出两个比拳头还大一点的流星锤,细长链子则绕系腰间。
他年约四旬,浓眉深目,眼光锐利如鹰,两枚流星锤忽然飞上半空,而这时左右两黑衣人,一个挥刀,一个使钩,揉身夹攻上来。
流星锤夹着凌厉风声,迎头连环砸落。
亚马脚尖一勾,长剑忽然已握在左手,两张茶几分别掷向两边墙头。
剑未出鞘,但亚马已知道长剑会刺中其中一个人,他甚至已听见那人临死前的叹息声音……
曙光将临之前,似乎比整夜任何时间还黑暗些,而人生每逢到了苦尽甘来,否极泰来的前一刻,也往往是最辛苦、最难熬的一刻。
高耸飞檐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两对眼睛,凭高俯视底下院落中的一切动静情景,院落中四周一共挂着八盏风灯,所以只要不是近视眼,都能够把院子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
这两对眼睛都极锐利,炯炯有光,所以他们不但看见院落中一切情况,而且比普通人更清楚地看见亚马的剑,刺中一个蒙面黑衣人。
其实看得见亚马长剑刺中黑衣人并不值得提及,但他们却看得出亚马这一剑应该从肋骨刺入透过内脏,可是亚马居然在最后刹那间改变方向位置,剑尖刺入那黑衣人大腿。
第八章 义薄云天
虽然这一剑刺得很深,负伤不轻,但比起原本必死的那一剑,这种伤势简直不算一回事了。
不过在亚马来说实在很不划算,因为如果他不改变剑路,他可以毫无阻滞斜跨两步,避过两枚流星锤,以及另一边的利钩;但如今却迟滞了一些,所以虽然还能够躲过致命攻击,只是左肩已被利钩钩出一道裂口,鲜血一下子染红衣服。
幸而亚马百战之身,负伤已是家常便饭,所以暂时毫无影响;只见他剑光一闪“唰唰唰”三剑连环攻出。
那使流星锤的人和另一个黑衣人联手之势登时散乱。
不过亚马的真正危机其实不在院子里,而是在院墙上扣着可怕暗器待机出手的那个人。
亚马一定也知道暗器难防,所以不让使流星锤的人和另一个黑衣人拉开距离,只要保持这种混乱得有如走马灯的局面,暗器就无法发挥威力了。
使人想不到的是,那两对眼睛居然不是使暗器的两人,因为他们突然像黑夜飞行无声的夜枭,飞出藏身之地,分头扑向两边院墙上使暗器的人。
他们为何居然帮助亚马?他们是谁?又为甚么各自施展了深厚功力,奇奥手法以及惊人速度,一招就点住对手穴道之后,连一声招呼都不打,齐齐一掠数丈,离开拼斗现场?
曙色已透过重重黑暗,在天边染出鱼肚白色,晓风中秋寒更浓、更冷,池塘水面或者草木上的露珠都结了寒霜……
巷内一只狗忽然吠叫,转眼间附近吠声大作,第一只狗的确看见两个人站在巷口,所以发出警告吠声,其余的犬吠却只是本能的反应,其实并没有看见人影。
俗语说:“一犬吠影,百犬吠声。”就是描述这种情形。
巷口的两个人果然惹人注意怀疑,因为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僧、一道。
刚刚天亮时分,一个年轻和尚和一个老道人有甚么好谈的呢?
年轻和尚先叹口气,道:“苍松道长,我不知道有没有做错?但当时我觉得很惭愧,所以忍不住就出手了。”
苍松老道人就是那位全真教著名高手,他也叹了一声,徐徐道:“无心道兄,贫道也有无量惭愧之感,不过我知道咱们没有做错;亚马反问得好,谁见过他杀人时用甚么手段?谁亲眼见过他鬼鬼祟祟用歹毒暗器?谁见过他不声不响抽冷子从背后给人家一剑?谁见过他纠集人手倚多为胜?”
无心和尚道:“所以我对殷世豪很不满意。名门正派之人,怎可用这等卑鄙手段?就算不共戴天之仇也不应该如此……何况他还找来那个声名狼藉的暗器专家……”
苍松老道人道:“贫道那两个师侄也太不对了,他们岂可参与这种暗算群殴的寻仇事件中?所以就算亚马第一剑要了他性命,贫道亦无话可说,亚马真了不起,的确不是残酷滥杀之人,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肯胡乱杀人。”
无心和尚道:“像他这种人怎会去做杀手?咱们离开之后,不知情况有何变化?如果他后来杀死殷世蒙或者令师侄,仍然是一件很遗憾、很麻烦的事……”
苍松老道人对此不敢胡乱推测,胡乱下结论,只好默然不语。
无心和尚又道:“咱们都知道亚马不会妄开杀戒,但我耽心的是亚马到了自己性命交关之时,为了自保不得不杀人;我虽然不能怪他,却不能不耽心别人的性命。”
苍松仍不作声,他经历世情已久,明知世上很少有两全其美的事,又知道世事变幻莫测,难以逆料;所以沉默往往是最好的办法。
愚蠢的人是因为想说话而说话,智慧的人却是有话要说才说话,苍松道人不是愚蠢的人,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
亚马剑势忽变,由缠战变成放手凌厉进攻!
一连五剑杀得殷世蒙全身都冒出冷汗!
这是因为亚马已知道暗中窥伺他的暗器专家,已经没有作用了,故此气势大是不同。
他的剑法又快又狠,绝无花巧,每一招都是凶狠杀着,所以敌人即使招架得住,也一定惊心动魄,斗志大幅削弱。
又因为那黑衣人急于察看另一个的伤势,同时又匆匆忙忙掏药敷治,所以流星殷世豪变成以一对一的局面。
最不妙的是殷世豪的流星锤,虽然以“九天流星”名震武林,但他自己却知道得很清楚,他的确比不上弟弟的“赶月十三刀”!
所以如果亚马并没有用暗算手段,而能够杀死他弟弟“赶月”殷世雄,他当然也绝对不是亚马对手。
因此殷世豪两枚流星锤忽然变得全无生气,像破鞋一样落在尘埃中,而亚马的剑则顶住他咽喉要害时,也就无须感到惊奇了。
殷世豪面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他自己亦不明白为甚么忽然变得那么会流汗,以至全身一下子都湿透了。
亚马斜眼冷冷望着那个未受伤的黑衣人,声音也冷如冰雪,道:“你最好丢掉护手钩,最好换用你最拿手的剑,然后你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殷世蒙的性命。”
那黑衣人怔了怔!显然不知如何是好?
亚马又问道:“你是玉玑子?还是玉璇子?”
黑衣人只好应道:“我是玉璇子。”
亚马道:“以少林和全真教的三位高手合力对付我一个,已经会被天下人耻笑,更何况还有暗器偷袭……”
殷世豪惭愧地叹口气,玉璇子却说道:“你尽管骂吧,我们的确以五对一,我绝不怪你。”
亚马道:“殷世豪,我可以保证有生之日,都不提这件事,但你也要做一件事。”
殷世豪望望那支顶住咽喉的剑,含糊道:“我一定尽力而为。”
亚马道:“不是要你放弃报仇,只要你遣走跟踪我的高手,他是谁?”
殷世蒙喉咙可以感到剑尖传来的森冷锋锐感觉,所以立刻回答,道:“是‘黄雀’许一萍,你当然知道他是谁,我答应请他立刻返回京师。”
亚马道:“你还想不想报仇呢?”
殷世豪眼光无法离开那把精光闪闪的长剑,口中呐呐应道:“我……我也不知道……”
这问题实在叫人难答得很,殷世豪如果回答说不想报仇,那是假话,谁也不会相信,但给剑尖顶住要害,又岂敢说出“要报仇”呢?
亚马道:“如果你不想报仇,当然我甚么话都不必说了,我们各行各路,从此不再见面也就是了。”
殷世豪忍不住问道:“但如果我想报仇呢?”
亚马道:“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殷世豪不禁呆了,眼见对方收回长剑,于是又松一口气。
负伤已不能纵跃奔跑的玉玑子,忽然大叫道:“亚马,你虽是杀手,却是真正君于,那一剑你明明可以杀死我,但你没杀我,我知道你的用意何在……”
亚马微讶道:“你知道?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当时为甚么会这样做,你怎么会知道?”
玉玑子叹口气,道:“你不必掩饰了,你当时一听我们说一句话,就知道是我们师兄弟,你一来回报当日我们不乘危出手之情,二来知道我们兄弟向来使剑,现在为了掩饰身分而改用其他兵刀,所以更不肯杀我,你杀人一定要那人死得瞑目,因此我认为你是真君子,是大丈夫!”
亚马至此也不禁深深叹口气,道:“玉玑子你将来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
人生就是如此复杂奇怪,你的朋友往往不了解你,往往还会误解你,但敌人却偏偏会对你有深刻奇异的了解……
所以亚马不禁叹气,不禁为之心弦颤动,为之惘然神伤,而且更感到知己难逢的无限落寞情怀……
玉玑子轻轻道:“请你把好消息告诉我们,但也请你原谅我,因为先师死于你剑下,所以我们之间很难化敌为友。”
亚马振起精神,目光移到天边鱼肚白的曙光,微笑道:“好,我告诉你们,我似乎很难能够活着离开襄阳。”
他不理会他们吃惊的表情,又道:“但如果我能活着离开,三年之内我一定会通知你们,何时何处可以找到我。”
玉玑子大惑不解,道:“为何要三年呢?”
玉璇子居然替亚马回答:道:“他意思说他可能要一段时间养伤,有三年时间,当然任何伤都医得好,否则咱们也不必找他了。”
殷世豪和玉玑子却轻“啊”一声。
玉璇子又道:“既然你在极大危险中,我全真教派一定撤走,只可惜我们不能帮助你。”
殷世豪也道:“如果敝派无心师叔肯离开的话,在下亦一定拍拍屁股走路。”
亚马虽然对殷世豪的答复并不满意,但又知道“黄雀”许一萍必定会离开,有全真数派之人见证,殷世豪绝不敢抵赖。
一大片低矮挤迫,简陋的屋子,其中一间连破旧窗帘也拉上,使外面的人完全看不见那满面胡须的男子,走入这间屋子后究竟干甚么?
不过邻居们亦没有闲心打听窥探,因为那个老头子张老爹带着十二岁孙女小莉到处卖唱,常常有一些奇奇怪怪朋友来访……
在江湖混久了,这是很平常的现象。
亚马在明亮灯烛下对着一面镜子,很快染白眉毛和胡须,装上假鼻子以及在额上描画几道皱纹……
小莉目瞪口呆,望住一真、一假两个老人,说道:“大叔,你简直变得跟爷爷一样。”
亚马有顾影自怜之意,声音忽然变得很苍老,道:“小莉,你有两个爷爷好不好?”
张老爹、小莉祖孙俩忍不住掩嘴而笑,他们很想大笑,却怕惊动邻居。
亚马忽然用药水很快恢复原形,道:“张老爹,已经三更了,我走啦……你不会忘记应该怎样做吧?”
张老爹年纪虽老,却仍保持雄壮响亮的嗓子,道:“不会,我怎会忘记呢?”
王筱蝉玉体横陈在绣床上,她鼻翅儿上微微闪出汗珠光芒,那是刚刚被端木通放纵过情欲,剧烈动作后的遗迹。
端木通喝一壶酒,吃了一点东西,回到床边坐下,巨大手掌不禁落在她挺耸的乳房上……
王筱蝉也抚摸他身上的肌肉,他的大腿粗壮结实,小肚也居然没有软厚的脂肪;这个男人纵然在十八岁的少女面前脱光赤裸,也不必有丝毫自卑不安。
王筱蝉忽然发觉端木通凝眸寻思。
啊!一定发生甚么事?他是如此深沉、聪明的人,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他绝不会在神色中流露出来。
是甚么事呢?莫非又是亚马?
王筱蝉心儿大跳几下,柔声道:“老爷,你可